我看着眼前这个无理取闹的女孩，又透过她，仿佛看到了那个在背后默许这一切的、我曾经叫“哥哥”的男人。

原本还有的一丝犹豫，在此刻荡然无存。

就在气氛僵持不下，队员们脸上厌恶愈深之时，一个冷硬的声音从人群外围传来。

“够了。”

人群自动分开一条路，厉挽风迈步走了过来。

他的眉头紧锁，目光先是在我脸上停留了一瞬，似乎有一丝极快的挣扎，但最终，那丝情绪沉了下去。

他最终看向了厉雪茵，将她护在了身后。

“雪茵这些年在外吃了很多苦，她既然想要，你就给她。不过是些身外之物，让让她又何妨。”

“老大！”有队员忍不住出声。

他却抬手制止了后续的话，只是看着我，仿佛在等我做出“懂事”的选择。”

厉雪茵听明白了他的维护态度，娇羞地抱住厉挽风的胳膊，用得意的目光扫过所有人：“大哥让你们照顾我，就是让你们看清谁才是真正该被心疼的人！我受了这么多罪，现在拿点东西怎么了？她付出不是应该的吗？这是她欠我的！”

“你们一个个的帮着她说话，是不是都被她这副假清高的样子骗了？！”

“雪茵。”厉挽风听到她越说越过分，轻声喝止。

“大哥！”一声不甘的撒娇。

我没有再看他们一眼，只是沉默地弯腰，拉开了那个行李袋的拉链，然后将里面的东西悉数倒在了地上。

不是他们想象中的高能量食物或武器，而是一本本保存完好的、来自旧世界的书籍。

书页散落在地，发出沉闷的声响。

厉雪茵瞪大了眼睛，随即爆发嘲笑：“哈！哈哈哈哈！你是个傻子吗？你当宝贝一样藏着掖着的，就是这些破烂？！这些擦屁股都嫌硬的废纸？你果然就是个没脑子的假货，真是笑死人了！”

她笑得花枝乱颤，充满了鄙夷和得意。

我没有理会她的嘲讽，目光越过她，最后落在了厉挽风脸上。

厉挽风沉默了。

这些书他记得。

曾经很多个厮杀了整日的黄昏，在城市废墟的篝火边，我们会拿出白日收集到的旧世界图书。

他浑身还带着血污和硝烟味，会用难得温和的嗓音，指着书上的字一个一个教我认。

等我念对了，他就会揉揉我的头发，笑着说：“小璨真聪明。”

那是破碎的、温暖的、只属于他和我的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