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先挪开了视线，落回自己沾满污秽的手上，还有那个装着残渣的破旧塑料袋。

喉结极其困难地滚动了一下。

然后，我听见他的声音响起，沙哑干涩，“……我会离婚的。”

他说的很慢，几乎一字一顿，带着一种耗尽力气的平静

或者说，认命。

“不用担心”

“不会耽误你太久……”

我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只是向前走了几步，将伞撑过他的头顶，挡住了不断落下的冰冷雨水。

“雨大了”我的声音平静，听不出太多情绪，“我们先回家吧。”

“家？”他猛地抬起头，那双沉寂的眼里终于有了一丝难以置信的缝隙，像是没听懂这个简单的字眼。

他下意识地环顾了一下这条散发着馊臭的后巷。

仿佛在问，哪里还有家？

“嗯，回家。”我点头，语气肯定。

在原书的剧情里，陆砚璟对作为联姻妻子原主，确实没有爱情，婚姻于他而言只是一场必要的交易和束缚。

但他从未在物质上亏待过原主。

名牌包包、限量首饰、高定服装……

只要她开口，甚至无需开口，他都会让人送到面前。

至少在表面上，他维持了豪门丈夫应有的“体面”和“慷慨”。

即便如今他已从云端跌落，被男主打压得几乎失去一切，变得一无所有。

甚至需要到垃圾桶里寻找食物。

他对我说的第一句话，依旧是“我会离婚的，不会耽误你”。

他愣在原地，沾着污渍的手指无意识地蜷缩了一下，塑料袋发出轻微的窸窣声。

雨水顺着他轮廓分明的下颌线滴落。

他似乎想从我脸上找出讽刺，怜悯或是戏弄的痕迹。

僵持了几秒，他沉默地站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