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仿若凝滞。

李理顿时有眼色的退出了休息室，关门前还给施云珩一个眼神。

施云珩看懂了，可是凭什么，凭什么萧墨宸一回来所有人都要给他让步。

萧墨宸看着施云珩苍白的脸色，面露不屑：“你只是在清欢身边待了三年，就以为自己飞上枝头变凤凰了。”

“这张脸。”萧墨宸的手轻轻抚上那张与他有几分相似的脸。

“你最应该感谢的人，是我才对。”

尖利的指甲毫不客气地在上面留下红痕。

施云珩向来是不服输的性子，这么多年，他只在一个人面前服过软。

“感谢你？”他脸上挂起一抹讥笑，“确实，不然也不会让我遇见清欢。”

萧墨宸嘴角刚刚勾起一抹笑，又听见施云珩说。

“不过萧先生是否有点自作多情了，这么多年清欢在床上，喊的都是我的名字呢。”

萧墨宸眼神一冷，咬牙道：“恬不知耻！”

施云珩正要反击，敲门声突然响起。

“两位老师，第一场戏就要开始了。”

萧墨宸闻言顿时一扫之前的阴霾，他脸上再度挂起甜美的笑。

“等下看你还怎么嘴硬。”

施云珩愣在原地，看着萧墨宸离开的背影还有些疑惑。

直到他接过李理递来的只有一张纸的剧本。

“这是什么？”施云珩不可置信地攥着剧本质问。

“我不会去拍的，我根本没答应要把剧本改成这样。”

李理全然不在意施云珩的胡闹，他专心致志地看着手机，百忙之中抽空看了施云珩一眼，说：“那你就赔违约金好了。”

施云珩将手里的剧本揉成一团扔在地上：“好，我赔！”

他绝对不会把自己的脸送去给萧墨宸打，最少不要在阮清欢面前。

想到这里，施云珩的手随着心尖颤了颤。

一通电话突然打断了二人的对峙，施云珩接起电话。

“施女士，您妹妹的医疗账户上的钱在刚刚都被收回了，请您按时缴纳费用，不然我们可能会考虑停止治疗的药物。”

心底冰冷蔓延，耳边一阵轰鸣。

施云珩攥紧手机：“......我现在缴费。”

他挂断电话，看向对面李理果然如此的脸色，却再也没说出什么拒绝的话。

他强忍着眼底的酸涩，将卡上所有的钱转到了医院。

“你看，人家有的是方法让你自愿。”

李理终于放下手机，将施云珩引向片场。

在抵达片场的时候，施云珩还是忍不住看了一眼四周。

没有阮清欢。

一瞬间，他不知道是失落还是松了口气。

萧墨宸已经站在定点，而施云珩低着头走到他对面。

在众人的目光下，他垂着眸直直跪在萧墨宸面前。

“开始！”

随着导演一声令下，萧墨宸抬起手毫不留情往施云珩脸上扇过去。

施云珩的脸颊忍不住一阵火辣辣的疼，仿佛被炙火舔过，而周围的目光，也让他感到无尽的耻辱。

他闭上眼，从嗓子里挤出仅有的一句台词：“对不起。”

“卡。”随着灯光落下，施云珩正要起身。

却看见萧墨宸揉了揉手说：“导演，我觉得刚刚没有拍好。”

导演几乎是毫不犹豫：“那就再来一次。”

没有人过问施云珩的意见。

施云珩捂着微微发红的脸颊，目光如刀：“萧墨宸，你别太过分。”

萧墨宸轻轻笑了一声，上前拂上施云珩的脸：“这就过分了，那你之后可怎么办啊。”

他神情怜悯，刺的施云珩心尖一痛，不由自主地打开那只手。

“施云珩！”

阮清欢突然出现，她揽住被打的向后退了几步的萧墨宸：“你这是做什么。”

她冷着眼看向施云珩，在看见那脸上的红痕时怔了一下，却语气不善。

“墨宸也只是拍戏而已，不要把私人的情绪带进来。”

“别忘了你是在为谁拍戏。”

施云珩瞪大了眼看向阮清欢，她这是在威胁他？

哪怕她看出来萧墨宸是在用这件事报复他，可是她还是宠着他哄着他。

那他呢，他又算什么？！

顿时，施云珩呼吸都滞了一瞬。

他收起自己所有的情绪，再次跪在了地上。

不知拍了多少次，直至施云珩的脸上再无一片好的皮肤，萧墨宸才摆摆手结束了这次拍摄。

阮清欢走上前，牵起萧墨宸就想离开，衣摆却被一只孱弱的手抓住。

“阮总，我妹妹......”

阮清欢拍开了那只手：“这是你对墨宸出手的代价。”

她带着萧墨宸离开，再未看施云珩一眼。

施云珩看着两人的背影，下唇都快咬出血来。

冰凉的夜色几乎要淹没他的口鼻，片场只剩下他一个人。

他怔然地望着地面，突然肩上一沉，带着体温的大衣将他笼罩。

“还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