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我刚操练完兵，小柱急冲冲地进来了。

“将军，县主她……她去了象姑馆！”

“外面都传遍了，说县主要一掷千金，为那头牌柯铮赎身！还说……还说柯铮公子好福气，马上就要飞上枝头，成为将军府的新主人了！”

将军府的新主人？

哼，她不把面首养在县主府，而是选择将他带进将军府，是要狠狠打我的脸吧。

想起那时杏花微雨，澜青刚从藩国回来。

我跪在我爹面前，执意要求娶她。

那时，她非常感动，当场立下誓言。

“大将军，澜青此生若能嫁给孟宴鑫为妻，必当珍之爱之，绝不相负！此生此世，绝不以县主身份纳面首！若有违此誓，天人共戮！”

那誓言犹在耳边，如今听来，却讽刺得让人心口发疼。

“更衣，去象姑馆。”

小柱一惊。

“将军，那是污秽之地，您怎能……”

“污秽之地？我日日与从那污秽之地出来的人朝夕相对，还有什么可忌讳的？我倒要看看，那位让澜青神魂颠倒，甚至不惜违背誓言的，究竟是怎样的货色。”

小柱见我意已决，只得咬牙应下。

象姑馆内灯火通明，丝竹喧嚣。我戴着帷帽，与小柱坐在二楼一个不起眼的雅间里。

那名叫柯铮的男子确实生得极俊俏，他正抱着琵琶浅吟低唱，颇有才情风骨。

台下挤满了慕名而来的宾客，喧嚣着竞相出价，要拍下柯铮公子这“最后一场演出”。

我看到了澜青，她坐在最前排，一脸的志在必得。

她站起身，朗声说道。

“我出一件宝物。前朝古玉，先皇御赐的玉如意一柄！”

此言一出，满场哗然。

先皇御赐之物，竟被拿来为男妓赎身？这是何等的荒唐与僭越！

我藏在袖中的手猛地攥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