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就这样慢慢动，等会儿我会陪你进去一起⽣的，不要害怕。」

我妈瞟了一眼泪如泉涌的我：「嗨，不就是一针无痛吗？你也忒小气。

「我当年生你们俩都没打过，我还不是好好的？⼥人该经历的痛，你经历一下没坏处！」

我已经痛到大脑一片空白了。

缓了半天才稍微好⼀点点。

我抬起手冲导乐摆了摆⼿：「那个……李……李医师……」

我妈一巴掌拍掉了我举起来的⼿。

「你喊什么？省点力气一会生孩子好不好？

「你姐能下床，人家⼩李去帮帮她怎么了？」

「你现在除了能在这⾥硬抗，还能干什么？」

泪水灌入鼻腔。

我痛苦地蜷缩成一团，默默地抽噎着。

我妈翻了个白眼：「你整这出给谁看？我当年生你们两个都没哭一声。

「你可倒好，这么好的生产条件，你在这里给我上眼药。」

「啊对对对，都是我不好，是我交错钱了。」

「把你的钱不小心交到你姐身上了，是我老糊涂了。」

「我该死，我就不配活在这世界上。」

「来照顾你生孩子还给我一顿气受，说出去我都怕你没脸活！」

真的是不小心交错的吗？

平时把我家的东西往姐姐家搬，我已经一忍再忍。

说什么都是一家人，互相帮助是应该的。

我以为我无条件的付出，会换来我妈一点怜爱。

看来我错了。

我死死攥着床头的铁栏杆。

心头的痛压过了身体的痛。

进来一批医护人员，将我和姐姐推进了产房。

我妈紧张地上前不停交代：「医生啊，麻烦你们一定要照顾好我女儿啊！

「我女儿娇娇没吃过苦的，求求你们一定要温柔点，可别让她遭太多罪。」

是啊，她满心满眼惦记着自己的女儿。

可那个叫娇娇的女儿为什么不是我呢？

姐姐叫陈娇，我只是陈余。

多余的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