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升机的螺旋桨还在嗡嗡作响，机身轻微的颠簸让我意识逐渐回笼。

刺眼的阳光透过舷窗，在医疗担架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机舱内的恒温系统吹送着微凉的风，却压不住我皮肤下残存的灼痛感。

那是 70℃沙漠地表留下的烙印，混着蛇毒扩散的麻痒，像无数只蚂蚁在骨头缝里爬。

“醒了？”

张督导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不易察觉的松口气。

她蹲在担架旁，迷彩服的袖口还沾着沙漠的细沙，手里攥着我的战术记录仪，屏幕上还停留在白邵凛纵蛇咬我的画面。

“感觉怎么样？能说话吗？”

我想点头，喉咙却干得发裂，每动一下都像吞了砂纸。

随行的军医立刻递来一支装着电解质液的针管，顺着我手臂的静脉缓缓推入： “别用力，蛇毒还没清干净，热射病引发的脱水也没缓解，现在说话容易扯到喉咙黏膜”

冰凉的液体顺着血管流遍全身，稍微压下了体内的燥热。

我眨了眨眼，看向张督导手里的记录仪，嘴唇哆嗦着挤出几个字： “他们…… 人呢？”

“被特勤队员控制了，押在后面的运输直升机上”

张督导的脸色沉了沉，指尖在记录仪屏幕上点了点， “你这记录仪没被发现，里面的内容全拍下来了，都清清楚楚”

我盯着屏幕上白邵凛那张 “委屈”

的脸，心脏像被重锤砸了一下。

在许佳面前装无辜，在我面前露獠牙，连找蛇、咬人的每一步，都算计得明明白白。

军医在旁边记录着生命体征，笔尖划过病历本的声音格外清晰： “核心体温降到 38.5℃了，蛇毒抗体正在起效，但凝血功能还不稳定，得尽快回基地进重症监护室。

沙漠角蝰的毒太烈，要是晚来十分钟，你的两条胳膊可能就保不住了”

“装备科那边呢？”

我突然想起白邵凛的父亲，声音依旧沙哑，“他会不会……”

“你放心，总指挥部已经成立了专项调查组，不管他爸是谁，只要涉及蓄意伤害战友、妨碍国家任务，就一查到底”

张督导打断我的话，语气斩钉截铁， “这次任务的新型通讯设备关乎边境安全，谁都不能拿它当人情筹码”

直升机平稳降落在沙漠边缘的军事基地，舱门打开时，刺眼的阳光让我下意识眯起眼。

基地的医护人员推着急救床冲过来，熟练地将我转移过去，往重症监护室送。

经过停机坪时，我瞥见后面的运输直升机舱门打开，许佳和白邵凛被特勤队员押着下来。

许佳的迷彩服皱巴巴的，头发乱得像鸡窝，再也没了之前副队长的威风； 白邵凛则低着头，小臂上的 “自伤”

伤口还缠着纱布，却没了之前的嚣张，整个人抖得像筛糠。

路过他们身边时，白邵凛突然抬起头，眼神里满是哀求： “宋队！我错了！是许佳逼我的！她让我这么做的，说只要你出事，我就能顶替你的位置！”

许佳猛地转头瞪他，声音尖利： “你胡说！明明是你自己想抢功劳，还撺掇我调换装备！白邵凛，你别想把责任推给我！”

“是你先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