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府里很冷清。

吴玉楼在书房议事。

府中小厮并未阻拦我，但我还是停在了廊下。

其实比起皇宫，眼前的世子府我更熟悉。

五岁那年和吴玉楼定了亲，大半时间，是住在这里。

父皇说是为了让我们早日熟悉。

那时候我不太懂，只是觉得离了冷宫，有了温暖的住所，很开心。

但吴玉楼一直是懂的。

他心知肚明，这不过是帝王的一场谋算。

他什么都懂，却还是容许我进了他的世子府。

一晃，十年。

白驹过隙，恍如昨日。

书房的门打开，吴玉楼走了出来。

他身后跟着府中的谋士，见了我，那人有些慌张。

吴玉楼却面色平静，道，“你怎么来了？”

我收回目光，“来看看你，膝盖还疼吗？”

“还好。”

吴玉楼不愿意提昨日的事，我也识趣的止住话头，只拿了新做的衣服给他。

临南四季如春，京城却滴水成冰。

吴玉楼一直不习惯这里的天气。

“是虎毛，很软，你出门正好穿。”我说。

吴玉楼嗯了一声，问，“不是说大婚前不能见面吗？皇后怎么放了你出来？”

我神色一滞。

我没有想过能瞒过吴玉楼。

他什么都懂。

我与他之间，关心与交往，总被赋予了太多别有深意。

所以即便我没有做过对不起他的事，许多时候，仍然不知要如何开口。

吴玉楼也不需要解释。

他静看了我半晌，别过了视线，突然道，“长宁，以后不要给我做了。”

我，“……”

“我的够用了。”

“而且-”他语气一顿，又扯了扯唇，“……做的太多，以后也未必用得上。”

他语气嘲弄，眉宇间带着凉意。

似乎对自己的命运早就有了答案。

我恍然明白。

或许，忍耐的不仅仅是父皇，吴玉楼也忍耐的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