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庭的前一晚，我终于在临城最大的五星酒店找到了他们。

苏瓷正在给霍骁庆生。

“周彻，你爸放高利贷犯法了，我哥秉公执法，我没办法帮你。”

霍骁也在我耳边低语：“彻哥，你吃着人血馒头当了这么多年阔少，现在不想着赎罪，还要来威胁我们？实话告诉你，我要和苏瓷订婚了，姐姐跟你没关系了。以后，离我们远点。”

我心口一沉，转身要走。

身后却传来一声嗤笑：

“听说周少的妈妈为了救他爸，把自己送到老富商床上，结果被人嫌弃年纪大，赶了出来。”

那一瞬间，我没忍住，顺手抄起桌边的切蛋糕刀冲了回去。

后来，场面失控。

苏瓷断了半截尾指，我的额头也被划开一道口子，丢了颗眼珠子。

再之后，苏瓷跟霍骁一起去了国外。

我开始打工还债。

第二年，我爸在里面心梗去世。

消息传出来那晚，我妈精神失常，最后一次出现在大学外的小吃街。

那是我爸妈当年最爱带我去的地方。

两年里，我先后失去了爸妈。

只剩下我一个人，守着摊子过日子。

可现在摊子也没了。

生意黄了，我也不想继续了。

我在出租屋缩了三天，最后还是忍不住回到那条街。

我妈一年前就是在那里走丢的，我总觉得她会回来，我得等她。

药罐子一样的身体，早就不行了。

疼得厉害时，我一把一把地嚼止痛药。

醒了就来，饿了就在附近弄口吃的。

病不病的，突然不想治了，我累了。

不知什么时候，苏瓷出现在我面前。

她揭开我脸上的毯子，一把把我拎了起来。

“一个破摊位而已，值得你把自己弄成这样？”

我摇摇头，稳住身体，一把将人推开，她没站稳摔倒在地。

“我妈随时会回来，我要是走了，她就找不着我了。”

苏瓷也不闹，站起来拍拍衣服：“你到底要骗自己到什么时候，阿姨已经死了，是我哥给她送的葬，他说联系你很久，你不相信也不愿意见他。”

我没理她。

“周彻，你看看你现在像什么样子，你能不能好好活。”

我不想听，转身往外走，她急着追过来。

“你到底明不明白，你爸爸是罪有余辜，我哥是执行正义，你以为你这样能改变什么？”

我爸的确不无辜，但绝不至死。

更何况，他们的手段有多干净？

要不是看在我和苏瓷的关系，她哥怎么可能轻易拿到公司资料？

最后逼得我爸为了所谓的“保全我”，把一切罪责揽下。

不过我倒是可以确定。

她这次回来，是专程来找我麻烦的。

要是换在从前，我不介意跟她好好辩驳一下，甚至跟她哥打一架。

可现在，身体撑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