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他张了张嘴，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救护车到了。」我平静地打断他。

直到许念念的私人司机来接她，陆子绥才肯上车去医院。

救护车上，他小心翼翼地拉住我的衣角，声音软得不像话：「老婆，我胳膊好疼……」

许念念一走，他又变回那个会对我撒娇的陆子绥。

若是以往，我定会心疼得难以呼吸，但是现在我只觉得有些好笑。

疼吗？可他刚刚安抚许念念的时候可不是这样说的。

我看着自己衣服被他的手擦蹭，留下了红色的血印子。

沉默半晌后，我扒拉开他的手，轻轻开口：「脏。」

他怔住一瞬，再开口时声音有些慌乱：「老婆，我今天流了好多血……」

我平静回应：「嗯，我看到了。」

他呼吸一滞，盯着我看了许久，看我始终不为所动，这才终于侧过头去，不说话了。

这副样子明显又在耍起小脾气了。

但这次我没有如往常般哄他。

我比任何时候都清醒。

一个自八岁起就当保镖守护在许家大小姐身边的人。

一个身上刀伤、枪伤数不清疤痕的人，怎么可能真的和娇弱沾边？

但就是这样一个人，他无数次向我示弱的姿态，让我误以为，我对他是特殊的存在。

但如今......

我垂眸，遮住了眼中的情绪。

指尖传来一阵湿润的触感。

低头才发现，是刚才杆子倒下时被划破的伤口正在渗血。

但直到现在，陆子绥都没有发现。

一路上，我们都没有再说话。

我偏头看向窗外，车窗外掠过的景色渐渐模糊，思绪飘回了五年前，第一次见到陆子绥的那天。

那时他也是这样浑身是血，笔直地跪在许家大门外，替许念念顶下了所有的过错。

雨水混合着血水从他身上淌下，留下一片暗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