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声音冷漠，语气轻飘。

仿佛我让皇上杀的，不是爱我疼我的家人，而是几只不值一提的蝼蚁。

我毫无人性之言，令全场震惊。

我的行为，更让所有人倒吸了一口凉气。

众人纷纷瞪大双眼，不敢置信地看着地上的手指。

久久难以回过神来。

现场，只能听到太后发出的痛彻心扉的呜咽声。

此刻，她脸色煞白，冷汗淋漓。

好似随时都会痛死过去。

皇上本以为拿捏我家人，就可以让我投鼠忌器，放过太后。但我的反应，却完全超乎了他的意料。

他又气又急：“裴洛霜，你这个疯子！”

“你竟连自己家人性命都不顾了？！”

我看着他，笑着开口：

“皇上，罔顾家人性命的，是你啊！”

“臣妾真的很好奇，你如此保护的真凶到底是何人，竟能让你连自己母后的命都不顾了？”

“难道你忘了，你儿时性格莽撞，不慎冲撞先皇，是你母后在殿前跪了七日七夜，险些跪断双腿才保住了你的命？”

“你起兵造反时，也是你母后倾力协助，才让你成功登上皇位。”

“这么多年，她可是一直在用命保护你啊，你不是自诩最敬重自己的母后吗？如今怎么舍得为了一个杀害太子的凶手，让你的母后命悬一线？”

听闻我这番话，太后神色复杂地望着皇上，眼中饱含泪水。

皇上的脸色，阴沉到了极致。

“一派胡言！”

“太子是你怀胎十月的孩子，亦是朕的心头肉！”

“朕一向最重视他，也一直将他当储君来尽心培养，为了他，朕已经杀了成千上万人，若朕当真知道凶手是谁，何至于让母后受难？”

闻言，其他嫔妃也纷纷附和：

“皇后娘娘，皇上虽子嗣众多，可他确确实实只偏爱太子，这人尽皆知呀！”

“没错，当年太子身犯重病，太医束手无策，唯有西域皇室珍藏了百年的天山雪莲才能救他性命，皇上不惜以身犯险，御驾亲征打入西域夺得雪莲，才救回太子一命，为了太子，皇上连自身安危都可不顾，怎可能去保护杀害太子的真凶？”

“太子的死，对皇上打击亦很大，这些日子，皇上每时每刻都在替太子默哀，这大家都看在眼里啊！”

听着一众嫔妃字里行间都是对皇上慈父形象的夸赞。

我觉得讽刺极了。

因为曾经。

我也这样以为。

想到太子一直将皇上视为榜样，对其敬爱之至。

我心头一痛，流着泪苦笑出声：

“皇上啊皇上，你当真以为臣妾不知，你这般滥杀无辜，看上去是在替太子出气，实则是为了灭口掩盖真相，保护真凶。”

“你以为你将人都杀光了，真凶就安全了？”

话落，我直接狠狠一刀，刺进太后的眼睛！

鲜血喷出，皇上急得声音都颤抖了：

“你给朕住手！”

他恼羞成怒，疯狂呵斥：

“重伤太后，还敢胡言乱语挑拨离间，裴洛霜，朕这些年真是瞎了眼，才会对你这毒妇珍爱万分！”

好一个珍爱万分。

好一招倒打一耙啊！

我含泪侧目，一炷香，已经烧到了底。

看着遍体鳞伤的太后，我将她嘴里的布摘下。

然后将刀拔出，深深顶在她的喉咙处，发出最后的质问：

“太后，你儿子为了凶手，都不在乎你的命了。”

“你还要替他隐瞒真相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