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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文承谢晓苒楼霆修免费阅读最新章节 宋文承谢晓苒楼霆修免费阅读小说

时间: 2025-09-24 22:40:44 

我和谢晓苒青梅竹马,但却怨了彼此一辈子。

她怨我擅作主张,唤醒她的记忆,害她的白月光跳楼;

我怨她言而无信,说好爱我一辈子却在失忆后喜欢上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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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婚十年,我们冷若冰霜,是最熟悉的陌生人。

可当我查出渐冻症,满城人都劝她离婚时,谢晓苒却背着我叩完三千长阶,在佛前求了一天一夜,只盼我能活下去。

临终之际,女人守在我的床边枯坐了整夜,额头贴着我的脸颊,低声道:

“文承,这辈子我尽了对你的所有责任,若有来生,希望你别再让我恢复记忆,成全我和他。”

泪水从我眼角滑落。

我终于明白不该用年少的爱意捆绑、拖累她一生。

再睁眼,我回到找到谢晓苒的那一日。

这次,我选择放弃唤醒她的记忆,让年少时的爱人奔向她的月亮。

......

“谢小姐失去了记忆,不肯跟我们回去。”

“不过我们联系了神经系统最权威的专家,很快就能让她恢复记忆。"

一模一样的对话,和上辈子我找到失踪的谢晓苒时分毫不差。

只是这一次,我心里没了那时的惊喜和急切。

我摇头拒绝,随后做了两件事。

第一件,去医院做了极为细致的全身检查。

第二件,带着渐冻症的确诊报告向谢家二老提了退婚。

谢母握着我的手直摇头,眼眶红得厉害:“这婚退不得,晓苒那么喜欢你,除了你,她不会和别人结婚……”

我没说话,只是给他们看了一张照片。

照片中,谢晓苒望着一个在水族馆扮演人鱼的男人,眼神温和又痴迷。

“与其逼她和我一个绝症患者结婚,不如维持现状,让她和喜欢的人在一起,我不想再拖累她。”

上一世,谢晓苒意外失踪后,我找了她五年。

却发现她被楼霆修捡回家,两人甜蜜相恋。

我不顾谢晓苒的意愿,强制让催眠专家唤醒她的记忆。

她记忆恢复的那天,楼霆修跳楼自杀了,自此我和谢晓苒之间横亘着一条无法逾越的鸿沟。

婚后十年,冷若冰霜。

直到我患上渐冻症,谢晓苒贴身照顾我七年,给我喂饭、擦身,带我祈福、求医。

可我知道,她做这一切只是基于妻子的责任,而不是真的爱我。

强忍着眼中泪水,我哽咽道:“我和谢晓苒没有以后了。”

这一世,我不愿再重蹈覆辙。

从谢家出来,我去找了楼霆修。

楼霆修也瞧见了我的身影时,慌忙支开谢晓苒。

他急急忙忙地辩解:“不是我故意把晓苒藏起来的!”

我淡淡道:“是不是,你自己心里有数。”

见瞒不过去,楼霆修死死咬着唇,索性破罐子破摔,情绪激动起来:

“宋文承,我知道的,她这辈子心里从来都只有你!一旦恢复记忆,她肯定会立马抛下我去找你!”

“可我从上高中第一眼见到她,就喜欢上她了啊!我爱了这么多年,从来没得到过她半分青睐,好不容易才有了这个机会……”

“我只是想让她在我身边多待几天,就几天而已!”

声音到最后,隐隐带上了哭腔。

我静静地听着,目光却透过他,落在了他身后的谢晓苒身上。

女人眼眸沉沉,一瞬不瞬地盯着我,全身都绷得紧紧的,眼底像是酝酿着一场即将爆发的风暴。

过去那个在我身边如影随形的人,如今成了别人身边的“恶犬”。

只等着我对楼霆修有半分不利,就会狠狠扑上来,撕下我一块肉来。

我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滋味。

只清楚,重活这一世,我不能再自私地将谢晓苒捆在身边了。

我勾起一抹浅淡的笑意,对楼霆修说:“你不用害怕,我不是来拆散你们的。我只是来接你们回谢家。”

楼霆修猛地一惊,不敢置信地确认:“我们?”

“对。”我点头,“你是她的爱人,若是把你留下,她肯定也不愿意跟我们走。”

“去收拾东西吧,和谢晓苒一起回谢家。”

我的声音平静无波,“伯父伯母也知道你,他们不反对你和谢晓苒的事。”

楼霆修被巨大的惊喜砸中,拉住谢晓苒的手,冲她笑得格外开心,转身就忙着收拾东西去了。

谢晓苒这才确定我对楼霆修没恶意,她抿了抿嘴,态度缓和了些:“抱歉,刚才还以为你要伤害霆修。”

她的情绪好坏,全跟着楼霆修走。

没人记得,从前楼霆修纠缠不休时,她会烦躁地扎进我怀里,故意摆出委屈模样,催我扮成“正宫”向外宣告主权。

“你要跟他们说,我只属于你一个人,语气要狠一点。”

她还会挤眉弄眼做凶相让我模仿。

最后我们总是笑作一团,滚在沙发上闹个不停。

可惜啊。

谢晓苒,再也不属于我了。

我扯了扯嘴角,带着两人回了谢家。

轮到介绍我身份时,众人迟疑着不知道该如何说。

我主动开口:“我是和你一起长大的玩伴,我以前总把你当妹妹疼。你还说要给我介绍对象呢,一失忆,这事就拖到现在了。”

听着这话,屋里知道内情的人都神色复杂,谢晓苒却没怀疑,还开玩笑说:“好,等事态平稳了,妹妹马上给你找女朋友。”

第2章

半夜我被火光惊醒。

推门出去,就看见我和谢晓苒有关的所有东西,正在火堆里烧得正旺。

从小到大的合影、一起拿的竞赛奖状、甚至她向我表白时送的木偶娃娃……

每一件都在噼啪作响中化为灰烬。

我心口猛地一刺,像被什么东西攥紧了。

这时,谢晓苒转头看向我:“过去咱们没各自的爱人,走得近也没觉得不合适。”

“但现在霆修跟我住,他瞧见这些不开心了,所以我烧了它们,你别介意。”

我死死掐着掌心,不想让谢晓苒看出我的狼狈。

“没关系。”我轻轻地回应道:“正好把我房间里的也一起烧了吧。”

我回房就有关谢晓苒的旧物收拾出来,扔进火堆里。

火舌卷着热浪扑过来,我却觉得浑身像浸在刺骨的冰水里。

接下来的好几天,庭院里总是响着叮叮当当的拆卸声。

谢晓苒曾亲手为我亲手栽种满院栀子被全部铲掉,换成楼霆修最喜欢的红玫瑰。

我们一起弹琴看夕阳的玻璃花房被砸烂,改建成方便楼霆修运动的游泳池。

就连我们确定心意时的紫藤花架也被拆除,挖成楼霆修喜爱的荷塘。

埋下荷种那天,楼霆修突然在庭院拦住了我。

他高高扬着下巴,特意展示无名指上的戒指:

“晓苒在房间翻到这枚戒指的设计图,说一看就知道是给未来丈夫准备的,就熬了好几个晚上亲手做出来,向我求婚了。”

他晃了晃手指:“你看这戒指好看吗?”

飞鸟与鱼的图案,是我从前最爱的设计。

我点了点头,语气真诚:“很好看,戴在你手上很合适。”

楼霆修的脸色却蓦地沉下来:“可我不喜欢。”

“这设计图是给谁准备的,你我都清楚。”他盯着我,眼神尖锐,“你总说对晓苒无意,可她过去对你的那些心思,就是颗定时炸弹,我不安心。”

“那你想怎么样?”我问。

“我想……”

话音未落,楼霆修突然猛地侧身,直直扑进了刚翻整过的荷花潭污水里!

我被一股大力猛地推向一旁,踉跄着跌在地上。

脚踝传来钻心的疼,手心磕在碎石上,火辣辣的灼烧感顺着手臂蔓延。

我还没来得及起身,就见谢晓苒疯了似的扎进水里。

等她把楼霆修拖上岸时,两人浑身都裹着腥臭的泥水,狼狈不堪。

谢晓苒却顾不上自己,慌乱地擦去楼霆修脸上的污泥,声音里全是焦急:

“霆修!你怎么样?喉咙呛水了吗?眼睛疼不疼?有没有被划伤?”

楼霆修缓了半天才摇摇头,瘪着嘴看向谢晓苒,眼泪不停地往下掉:“我没事……就是你给我的戒指,被人扔水里了,我是去捡戒指才掉下去的。”

说着,他伸出手,戒指已然没了踪影。

“晓苒,谢家根本不欢迎我,”他眼眶微红“我们回出租屋好不好?那里至少没人欺负我……”

那副可怜的模样,瞬间揪紧了谢晓苒的心。

她眼神骤然变冷:“谁扔了你的戒指?谁欺负你了?”

楼霆修抿着唇不说话,只怯怯地瞥了我一眼,那眼神里的惊惧与委屈,把暗示做得明明白白。

我捂着肿起的脚踝,难以置信地开口:

“不是我……”

谢晓苒却冷冷扫来一眼,那目光像淬了冰,刺得我浑身发冷。

“我没有抢戒指的必要……”我哑着嗓子解释。

“你自己心里清楚。”谢晓苒丢下这句话,扶起楼霆修,转头给保镖递了个眼神,“谁扔的戒指,就让他亲自下水找回来。”

保镖立刻会意,架起我就往水里扔。

冬日的潭水刺骨地冷,我刚入水就冻得浑身发抖,拼命想往岸边爬,却被按住肩膀狠狠按了回去。

“宋先生,找不到戒指,我们不能放你上来。”保镖的声音毫无温度,“想少受点罪,就赶紧找吧。

我咬着唇认命地在污水里浮沉,指尖在冰冷的泥水里一遍遍摸索。

脏水顺着袖口灌进去,冻得指尖僵硬发麻,几乎失去知觉。

从天亮到天黑,直到谢父谢母快要回来时,我才终于摸到了那枚戒指。

我攥着戒指,一步步挪到谢晓苒的房门口,轻轻敲了敲门。

谢晓苒打开后,目光沉沉地看着我:“这次就算了,以后离霆修远一点。”

话音落,她手心一翻,那枚戒指被轻飘飘地扔出了长廊窗外,坠入沉沉夜色。

“霆修不喜欢这个款式,我会给他重新设计。”

我看着那枚自己拼尽全力找回的戒指消失在黑暗里,扯了扯嘴角。

也是,她既已认定过去是负担,自然容不下这枚带着旧痕的戒指。

第3章

尽管谢父谢母对楼霆修始终存着心结,但架不住谢晓苒的坚持。

他们终究还是捏着鼻子,开始精心操办订婚宴。

这场订婚宴办得极尽奢华,宾客们总时不时看向我。

“宋文承真惨,自己千辛万苦找回来的爱人结果要和别人结婚。”

“他俩青梅竹马,门当户对,当初我们都觉得他俩能成,谁想到会有这样的意外。”

“我要是宋文承,铁定给那渣男贱女一人一耳光,哪还有心情来赴宴。”

这时楼霆修身着顶级奢牌西装,款款走向宴厅中心。

谢晓苒牵着他的手,眸子里的柔光几乎要溢出来。

“诸位,”她清了清嗓子,声音褪去平日的漫不经心,透着矜贵的清越,“容我为大家郑重介绍……”

可话音未落,宴会厅的灯光突然集体闪烁两下,随即彻底熄灭。

黑暗中,桌椅碰撞的脆响混着众人的尖叫,现场顿时乱成一锅粥。

我下意识往角落退了两步,手腕却突然被人攥住,一块带着刺鼻气味的手帕猛地捂住我的口鼻。

天旋地转的感觉瞬间袭来,我拼命挣扎,意识消散的最后一刻,耳边只剩震耳欲聋的尖叫。

不知过了多久,混沌中传来楼霆修刻意压低的嘶吼声:

“该死的!谁让你们在订婚宴动手的!”

“我只让你们绑我,把锅甩给宋文承,谁让你们把他也带来的?”

“蠢货!就算演得再真,这尾款你们也别想要了!我的计划全被你们搅黄了!”

我的意识渐渐回笼,瞬间理清了头绪。

又是楼霆修陷害的把戏,只是这次好像和他预期的不一样。

刚才挣扎时,我摸到对方腰上有枪套,这伙人绝不是楼霆修找来的小混混。

更让我心头一沉的是,绑匪老大的声音很是熟悉。

好像是前不久在商业对战中,被谢晓苒逼到绝境的死对头。

许久后,绑匪终于拨通了视频电话:“姓谢的,一个是与你青梅竹马二十年的前情人,一个是你失忆后认定深爱的爱人,你会救谁?”

谢晓苒面上维持着镇定,视线触及楼霆修脸上的红痕时却骤然失了分寸:“你敢动霆修一根头发,我让你们孟氏全员陪葬!”

我闭着眼,眼眶突然控制不住地酸涩,泪水顺着眼角无声滑落。

其实没什么好期待的,我早该料到谢晓苒的选择。

绑匪突然哈哈大笑,“你还真以为我会给你选择啊?!”

话音刚落,我便被拖拽着塞进玻璃箱,身侧紧紧挨着一具温热的身体。

装着我们的玻璃箱被狠狠抛入海中,激起巨大的水花。

箱底坠着石块,正加速下沉。

我迅速拿出钥匙,攥紧钥匙跟狠狠砸向玻璃面!

激流卷着玻璃碎片划破四肢,我咬紧牙关将昏迷的楼霆修拖出箱体,奋力向水面游去。

好不容易浮出水面,我已近乎力竭,却不敢停歇,连忙将楼霆修推上一块浮木,指尖轻轻点了点他。

“你要好好活着。”

你活着,她这辈子的执念才算有了归宿。

我正托着浮木往岸边游,该死的渐冻症突然发作,手臂瞬间失去知觉。

我无力地向深海沉去。

望着水面泛起的粼光,我缓缓地闭上眼。

算了,就这样吧。

意识彻底消散前,我恍惚中看到有人拼尽全力向自己伸出手,是幻觉吗?

第4章

再次睁眼,映入眼帘的是医院惨白的天花板。

护士激动地凑上前来:“太好了!你总算醒了!都昏迷两天了!”

“再不醒,医院都要因为你身份不明停掉抗生素了!肺部感染一停药,病情会反复的!”

我哑声开口:“我昏迷的时候,没人来看过我吗?”

“没有哦。”护士叹了口气,“你也太可怜了。那天跟你一起送来的男生,不过呛了几口水,他女朋友立刻安排了VIP套房,寸步不离地守着。”

我先是一怔,随即释然地笑了笑。

恰好这时,病房门被轻轻敲响,熟悉的声音在门口响起:

“文承。”

我猛地抬头,看清那道靓丽的身影时,眼泪瞬间决堤。

“联系不上你,我就自己找来了。”

女人走到床边将我紧紧拥入怀中,大手轻抚着我的头发,“走,跟姐姐回家。”

姐姐和我坐上直升机。

私人飞机冲破云层,朝着异国他乡决绝飞去。

我擦干最后一滴泪,望着舷窗外的天际,在心里轻声告别:

谢晓苒,我成全你和楼霆修的幸福。

从此,再也不见了。第5章

全院都在传,那位谢总为了确认楼霆修有没有落水后遗症,把世界各地的心理精神科泰斗都请来了。

楼霆修诊疗完,欣喜地说要分梨给谢晓苒吃。

谢晓苒的声音带着点无奈和讨饶:“分梨不好。”

“霆修,我不想和你分离。”

话音刚落,谢晓苒脑子里跳出一段不相干的回忆。

那是一个阳光很好的日子。

微风拂过窗边的风铃,叮叮当当的,还卷着紫藤花的香气。

男孩咬了口递到嘴边的梨子,吃得津津有味随手就把吃剩的半块塞进了她嘴里。

等回忆里的她反应过来自己吃了什么,心碎了一地:

“梨子分着吃会分离,你竟然想和我分离!”

男孩被她这夸张的样子惊得瞪大了眼睛,可他的脸像是蒙着层雾,怎么也看不清。

“谢晓苒,你就这么害怕和我分开呀?”

“当然,而且我永远不会给你离开我的机会。”

谢晓苒下意识按住胸口,那里正因为这段回忆突突直跳。

回忆里的自己,对那个男孩有着近乎执拗的珍重。

仿佛只要松开他的手,往后余生就会被一场永远不会停的大雨浇透。

谢晓苒心里有些发慌。

这个人会是谁?

是——宋文承吗?

熟悉的烦躁感又涌了上来,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汹涌。

好像有什么极其重要的东西,正在一点点离她而去。

她想起订婚宴上的那场绑架。

宋文承和楼霆修被扔进海里的瞬间,她的心像是被一只手狠狠攥住,根本来不及思考,身体已经先一步跳进了水里。

她看见宋文承拖着楼霆修浮出水面,把楼霆修推上浮木,自己却像断线的风筝,径直往深水里沉。

理智告诉她,该先救楼霆修,那是她的未婚夫,她救自己的爱人,天经地义。

宋文承身边有手下,会有人救他,他不会死。

可当身体离楼霆修越来越近时,本能却拽着她的手,往那片深不见底的蓝色伸去。

这不对。

谢晓苒告诉自己。

就算是青梅竹马,就算谢父谢母,甚至宋文承自己都亲口说过,他一直把自己当妹妹,宋文承也不该对她这么重要。

可如果,那段突然冒出来的记忆里的人,真的是宋文承呢?

那他于她而言,到底是个怎样的存在?

谢晓苒猛地站起身。

身后的椅子被带得发出“刺啦”一声巨响。

对上楼霆修疑惑的眼神,她抿了抿唇:“我去看下宋文承。”

刚迈出两步,衣角就被轻轻拽住。

谢晓苒低头,撞进楼霆修一双泛红的眼:“晓苒,你去找宋先生,是不是就不要我了?”

她不解他突如其来的委屈,却还是放柔了声音:“别怕,我只是找他确认些事。”

谢晓苒是想起什么了吗?她要是真去找了宋文承,还会像现在这样对自己好吗?

他不敢深想,只能蹙着眉,声音发颤:“我头好痛……”

谢晓苒几乎瞬间就看穿了他的伪装,却还是顺着他的意,任由他将自己拉入怀中,一边轻拍他的背,一边按铃叫医生。

这样的戏码已经上演过好几次。

每当她流露出找宋文承的念头,楼霆修总会用装病转移她的注意力。

次数多了,谢晓苒渐渐品出味来。

楼霆修在怕宋文承。

可如果宋文承真的只是她的青梅竹马,楼霆修何必紧张成这样?

纷杂的思绪缠成一团乱麻,她甚至冒出个荒唐的念头,又被自己迅速掐灭。

若过去真的爱过宋文承,他怎么可能容忍自己和楼霆修在一起?

她沉默着拨开楼霆修额角的碎发,看着他不住颤抖的眼睫,心知他根本没睡着。

明明楼霆修才是她认定的此生挚爱,就算找宋文承问清了关系又能怎样?

不过是惹霆修伤心罢了,不值得。

第6章

谢晓苒打定主意,再没提过找宋文承的事,依旧像从前那样对楼霆修体贴入微。

只是理智越冷静,思绪就越容易不受控制地飘远。

如果宋文承真是过去的爱人,那她爱上楼霆修,对宋文承来说意味着什么?

她又一次走神时,楼霆修咬着唇,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却故做抱怨:“晓苒,你又不听我说话!是不是不爱我了?”

谢晓苒很快回神,抿着唇:“抱歉。”

“那你还记得我刚才说什么了吗?”

她诚实地摇头。

楼霆修无奈道:“我最近总做噩梦,我们去淮山的寺庙清修一阵子吧?听说那里的平安福很灵,求一个我就不做噩梦了……”

谢晓苒沉默片刻点了点头:“好。”

两人去了淮山寺,谢晓苒特意为楼霆修请了串开过光的佛珠。

根据寺庙规矩,供奉者亲手将装着佛珠的平安符挂上悬崖最高峰,才算圆满。

“我会安全回来。”她安抚地拍拍楼霆修的肩。

谢晓苒将平安符咬在口中,检查好腰间的安全绳,赤手攀着湿滑的崖壁向上爬。

离地十米时,还能听见楼霆修的叮嘱。

五十米,风声淹没了所有声响。

一百米,记忆里的碎片却突然炸开——

“谢小姐过去总为宋先生准备这些,又是布置满院紫藤花,又是放几千盏河灯,收拾起来可累坏我们了……”

那是谢家老佣人的闲聊,当时只当耳旁风,此刻却字字清晰。

终于爬到崖顶,她松了口气,将平安符仔细系在崖边的老松树上。

转身准备下山时,腰间的安全绳突然传来“咔”的脆响。

失重感瞬间攫住了她,谢晓苒甚至来不及惊呼,整个人便像断线的风筝般直直坠下去!

水库的深绿瞬间吞没了她,窒息感包裹而来的刹那,混乱的水面上,几盏荷花灯的影子晃过眼底。

记忆的闸门轰然炸开。

是朦胧的夜色,漫天孔明灯映亮了男生含泪的眼,成千上万盏河灯在水面铺成流动的银河。

“你总说生日在月初,看不到月亮,”男生的声音带着哽咽,“以后没有月亮也没关系,我给你放一片银河。”

她伸手去擦他的眼泪,指尖触到的温热,烫得她心脏发疼。

谢晓苒在水里拼命挣扎,不是为了呼吸,而是想拨开那层迷雾,看清那张脸。

脑仁像被无数根针同时扎着,疼得她蜷缩起来,却死死不肯松开那点清明。

很久很久,在意识彻底模糊前,她终于看清了。

那双含泪带笑的眼睛,属于宋文承。

“文承……”

她喃喃着,被水吞没的瞬间,所有被尘封的记忆,如决堤的洪水般,轰然涌入脑海。

第7章

来到国外这些日子,从最初的水土不服到如今的渐趋安稳,像是过去了一个世纪那么久。

继姐迟挽将我照顾得很好,陪我跑遍了大大小小的医院,按医嘱制定的食谱精确到每克分量,连我随口提过想吃家乡的腌笃鲜,她都能找遍唐人街买到笋干和咸肉。

迟挽的厨艺是被时光磨出来的。

多年前父母那场车祸后,我哭着把自己锁在房间里不肯吃饭,是刚成年的她笨拙地系上围裙,对着食谱一点点学做我爱吃的菜。

那时我抱着妈妈留下的玩偶不肯撒手,夜夜哭到枕头湿透,她沉默地收拾好父母的遗物,一边扛起江家的重担,一边把我护在身后,又当姐又当妈,硬生生撑起了他的全世界。

在迟挽身边的安全感,是刻在骨子里的。

我支着下巴望向窗外,看见邻居家孩子堆了一排戴红围巾的雪人,圆滚滚的样子憨态可掬,忍不住笑出了声。

“姐,我也想去玩雪。”

我眼巴巴地瞅着面前一派沉静的姐姐。

迟挽从不限制我的自由,可每次我独自出门,她眼底藏不住的担忧总让我不忍。

于是我赶紧补充道:“我今天精神很好,你要是不忙的话……陪我堆雪人好不好?”

迟挽放下手里的牛奶,眼底漾开柔和的笑意:“好。”

在我冲冲往门外冲时,她忽然伸手抓住我的衣领,把人拽了回来。

“围巾带上。”

话音未落,厚厚的围巾已经绕上我的脖子,防寒手套、加绒雪地靴、毛茸茸的耳套,最后又裹上一件过膝的羽绒服,直到把我裹得像个圆滚滚的粽子,她才满意地拍了拍我的头顶。

“有姐姐在,哪里还需要女朋友啊。”

我顿了顿,故意说得轻快:“照顾、呵护,连这份安心感,都和我从前在谢晓苒那里得到的一模一样呢。”

她定定地看着我,眼眸幽深,嘴角却噙着浅浅的笑意:“或许,我和谢晓苒,本就没什么不一样。”

说完,她低头在我下巴处系好帽子的系带,仿佛刚才那句意味深长的话只是随口一提。

我却愣在原地,心里像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

迟挽什么意思?

和谢晓苒一样?

一样会在某天突然忘记我,一样会为了别人伤害我吗?

不,我立刻否定了这个念头。

迟挽不是谢晓苒,她绝不会的。

可她那句没头没尾的话,还是让我有些烦躁。

这人总是这样,说话只说一半,偏要让我猜来猜去。

我闷着头走到院子里,抓起雪铲往雪地里狠狠剁了几下,像是把脚下的雪地当成了迟挽那张故作神秘的脸。

“哐当——”

雪铲突然脱了手,掉在地上发出一声闷响。

我刚想弯腰去捡,却发现自己的胳膊僵在半空,动弹不了。

我还没来得及叫人,就被拥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靠在迟挽身上,能清晰地听见她沉稳有力的心跳,一下,又一下,像某种安心的鼓点。

渐冻症,医生说这是种无法治愈的绝症,只能靠药物和护理延缓病程。

肌肉会一点点失去力气,变得僵硬、萎缩,最后像被冰雪冻住,连呼吸都成了奢望。

我躺在床上,看着迟挽为我盖好被子,忽然还有闲心开玩笑:

“都怪外面太冷了,把我冻住了。”

迟挽俯身在我颈边,声音带着一点颤抖:“对,等天气暖和了,你就不会被冻住了。”

这次轮到我沉默了。

过了很久,我才轻轻开口,语气认真:“姐姐,我这样的情况,不适合做谁的丈夫,更不适合做谁的爱人。”

我委婉地拒绝了这份我承担不起的深情。

迟挽却抬起头,倾身靠近,目光直直撞进我的眼底。

那里面翻涌着的深情,浓烈得让我心惊。

原来我忽略了这么久。

她的眉眼却忽然舒展开,语气平静得像在说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

“于我而言,你选我做姐姐,我便以亲人的身份照顾你。”

“你若选我当爱人,我也不过是在亲人的基础上,多一份妻子的爱重,其实没什么不同。”

她顿了顿,“只是我贪心,想在你心里,多占据一重身份。”

“文承,别急着拒绝。”她望着我,眼底是小心翼翼的恳求,“你总得让我试试,我能不能做到。”

第8章

谢晓苒从悬崖坠落,被紧急送医抢救,总算捡回一条命。

可医生也觉得蹊跷。

各项指标明明显示脱离危险,大脑活动更是异常活跃,完全不符合植物人特征,她却迟迟没有苏醒的迹象。

谢父谢母接到消息赶来,见到病床上毫无动静的女儿,对着守在一旁的楼霆修忍不住破口大骂:

“我早说你是个祸害!偏偏晓苒被你迷得找不着北!”

“当初若不是听了文承的话,放弃找医生唤醒晓苒的记忆,更不会把你接回谢家,何至于此!”

他们颓然坐下,声音里满是悔恨:“晓苒和文承在一起时,从来不会出这种事……我们要是没听文承的就好了……”

文承……

这个名字在谢晓苒脑海里反复回响,带着钝钝的熟悉感。

记忆里突然浮出一道纤细清越的身影。

男生站在满院的栀子花中,笑盈盈地看着她:“晓苒,花房里的蝴蝶兰开了,我们一起去看看呀。”

谢晓苒看着自己迫不及待地走过去,却在触碰到男生时,猛地碎裂,化作漫天蝴蝶飞走。

空中传来他哀伤又清幽的叹息:“晓苒,我们没有以后了。”

“文承!”

病房里,谢晓苒猛地睁开眼,一声惊呼撕裂了沉寂。

“晓苒!你醒了!”

楼霆修先是狂喜,随即又泣不成声:“你总算醒了……你再不醒,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伯父伯母会恨死我,我也会愧疚死的……”

“早知道就不让你去为我供奉那串佛珠了,都怪我……”

谢晓苒静静听着,目光落在眼前这个失忆时曾视若珍宝的男人脸上,哑着嗓子开口问道:

“宋文承呢?”

楼霆修一愣,随即咬着唇,不死心在谢晓苒面前上着眼药:

“你还提他?你住院这么久,他一次都没来过。这种男人,你风光时凑上来,失意了就躲得远远的,想他做什么?”

“要我说……”

“他不是这样的人。”谢晓苒皱眉打断他,眼底是不容置疑的笃定。

宋文承是什么样的人,她比谁都清楚。

“他不来看我,只是在生气。”

想起失忆时对宋文承做的那些事,心脏像是被一只铁钳攥住,闷得她喘不过气。

她近乎惶恐地掀开被子起身,大步朝门口走去。

楼霆修从身后死死抱住她。

他就算是再迟钝,也看清了她眼底的清明,知道她想起来了。

又是这样。

只要宋文承一出现,她的眼里便再容不下别人。

他不甘心,哽咽着放低姿态:“晓苒,对不起,是我错怪宋先生了。”

“他扔我的订婚戒指或许有苦衷,订婚宴的绑架案,也不是他的苦肉计……”

“只是你现在伤还重,等好了,我陪你一起去道歉,好不好?”

谢晓苒怎会听不出他的以退为进。

她不容拒绝地一点点掰开他的手指,声音冷得像冰:“订婚宴上绑架你们的人,不是文承找的。”

“如果他真想伤你,不会在你和他被扔进海里时救你。他是为了救你,才脱力沉进深海的。”

她闭了闭眼,语气里染上了一丝不耐:“楼霆修,我不想计较失忆时为什么会被你捡到。”

楼霆修的表情一寸寸碎裂:“你说什么?”

谢晓苒深深看了他最后一眼,甩开他的手,大步朝外走去。

“你去找他,那我算什么?!”楼霆修在她身后嘶吼。

声音钻进耳朵,谢晓苒却没有回头。

难言的惶恐涌上心头。

这样的质问,她在没有恢复记忆时,她也问过自己。

如果宋文承真是过去的爱人,那失忆时爱上楼霆修的她,对他而言算什么?

算背叛者。

不可原谅的背叛者。

她不敢想宋文承不肯原谅的模样。

那是她捧在手心长大的爱人,是她发誓要嫁的人,从前连他皱下眉都心疼,如今却亲手将他伤得那么深。

第9章

谢宅门口,谢晓苒跪在父母面前。

“爸妈,你们告诉我文承在哪,我一定会哄好……”

“够了!”

谢母忍无可忍地打断她,扶着她的胳膊,眼神里藏着她读不懂的悲怆。

“文承早在你失忆时就跟你退婚了!你就算哄好他又怎样?他不会回来的!”

声音低了下去,带着无尽的疲惫:“他就是不想拖累你,才劝我们放弃帮你找回记忆,自己选了出国啊。”

“拖累?”

谢晓苒下意识重复,像被烫到一样。

谢母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终是说了出来:“文承不让我们告诉你,可你该知道他的苦心。我们刚找到你的时候,他就查出了渐冻症。”

“他拿着报告单来提退婚,说你现在心里只有楼霆修,趁着你不记得他,他离开成全你们,不让你后半生被他拖累,才是最好的选择。”

脑子里“嗡”的一声,像有惊雷炸开。

谢晓苒僵在原地,眼神空洞。

渐冻症?成全?这些词像淬了冰的针,扎得她心脏生疼。

焚烧的焦味仿佛顺着血液漫上来,浸透四肢百骸,心被生生撕裂成两半,疼得她几乎要蜷缩起来。

“怎么可能呢……”

宋文承明明答应过,要跟她一生一世的。

天旋地转间,她眼前一黑,直直从别墅前的台阶摔了下去。

意识消散的最后一刻,她望着庭院里那片清浅的荷花潭,恍惚觉得,那里本该有种满栀子花的。

第10章

再次见到谢晓苒是在我去医院拿药那天。

她瘦了很多,眼圈泛着淡淡的青色,显然许久没合眼。

“你怎么也来伦敦了?”我往她身后望了望,“不是陪楼霆修来的吗?他人呢?”

谢晓苒眼瞳陡然放大,像是听到极其痛苦的事情。

“文承,我是来跟你道歉的。”

我看着她的神情,又听到那个熟悉的称呼,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

她恢复记忆了。

可我不明白,她为什么要来道歉。

按理说,她该和楼霆修过着所谓的“幸福生活”才对。

我只沉默了片刻,便轻轻摇了摇头:“你不用跟我道歉。”

“我知道楼霆修对你很重要,”我语气平静,“所以当初决定成全你们时,我就没想过要怨恨。”

谢晓苒徒劳地张着嘴,下意识想抓住宋文承的手腕:

“文承,你在说气话对不对?”

“你讨厌我失忆时选了楼霆修,气我为了他冤枉你、伤害你,所以故意说这种话气我,看我难受,是不是?”

此刻所有准备好的道歉都被抛到脑后,只剩下铺天盖地的惶恐。

可她的手还没碰到我的衣角,就被身后传来的力道拂开。

“谢晓苒,你竟然还敢找上门。”

迟挽的声音里带着冷意,目光像淬了冰。

我瞥见她眼底的危险,连忙牵住她的指尖,仰头讨饶般笑笑:“姐,车开出来了吧?我们走了。”

我拉着迟挽往外走,转头时对谢晓苒的语气带着几分无奈:

“谢晓苒,我真的不生你的气。”

“也不需要你的道歉。”

“你和楼霆修好好过,就是对我最好的报答了。”

我是真心这么想的。

前世我婚后查出渐冻症,是谢晓苒守着我、照顾我,纵使最初或许带着责任,也实实在在陪了我一生。

这辈子我做的许多选择,都是在偿还那份情。

既然是自己选的成全,自然不会有怨恨。

我很满足现在的生活,不希望被打扰。

第11章

我和迟挽婚礼当天,收到了谢父谢母和其他亲友的礼物,还有一份匿名的巨额财产。

是谢晓苒在谢氏集团名下的所有股份。

随股份合同一起寄来的,还有一对坐在紫藤花秋千上的木雕娃娃,不过被吃醋的迟挽扔了,我也没在意。

在神父的引导下,我平静而安宁地直视着迟挽的眼睛:

“我以圣父圣子圣灵的名义,郑重发誓——”

“接受你成为我的妻子,从今日起,不论祸福、贵贱、疾病还是健康,都爱你、珍视你,直至死亡。”

话音落下时,台下有个人的眼神,彻底灰暗下去。

在无数个默默守护宋文承的日子里,谢晓苒不止一次质问自己:

要不要干脆把宋文承绑走,强行留在身边?

那样他或许会恨她、讨厌她,可至少,他属于她。

尤其在看见宋文承对着迟挽笑得明媚时,她心底的独占欲会翻涌成滔天巨浪。

可每当脑海中闪过宋文承发病时无助的模样,谢晓苒就会颤抖着放下那部早已编辑好信息的手机。

她比谁都清楚,宋文承最不喜欢别人看见他发病时的狼狈。

但他从不排斥迟挽在那时靠近,甚至会依赖地往她怀里钻。

他跟在迟挽身边时,眼里的光、嘴角的笑,都是放松的、自由的,没有半分阴霾。

她不能剥夺这份快乐。

谢晓苒还记得,自己对宋文承动心的最初,不过是希望这个少年能永远笑得那样甜。

仅此而已。

如今宋文承已经不爱她了,她给不了他想要的快乐,那就至少,别去毁掉他现有的幸福。

就这样吧。

她无数次这样告诉自己。

守到他结婚,亲眼看着他走进属于自己的圆满,她就体面地退出。

可真到了婚礼这天,谢晓苒才懂什么叫撕心裂肺的不甘心。

明明只要她没失忆,宋文承就该是她的丈夫;明明失忆时她若能挣脱楼霆修的摆布,宋文承或许还会多等她片刻……

思来想去,最该怪的还是她自己。

她死死攥着那对被迟挽扔掉的木雕,最终像逃兵似的冲出了婚礼会场。

回国后,她没回谢家,径直去了当年摔下山崖的那座山寺。

谢晓苒对着主持深深一拜:“如果我用余生所求,换一个来生的机会,有可能吗?”

主持目光悲悯地望着她,声音平静无波:“施主,因即是果,果即是因。你求来生,又怎知此生,不是你前世所求呢?”

谢晓苒起初不懂这话的深意,直到一个再寻常不过的夜晚。

她刷到宋文承在社交平台上新发的小狗视频,眼神还缱绻着,浓重的困意却骤然袭来。

恍惚间,她像个旁观者,看到了另一个截然不同的人生。

那一世,谢父谢母强行将她带回谢家,她比现在更早恢复记忆,顺利和宋文承结了婚。

婚后不久,宋文承查出了渐冻症,却没有像现实中那样觉得是拖累,反而笑着说要和她一起面对。

她听见自己对他说:“我们足够相爱,就不会被苦难打退。前方纵有山海险阻,我都陪你闯。”

话语深情款款,可只有旁观的谢晓苒知道,说这话时,她心里早已是一潭死水。

楼霆修死了,她对宋文承的好,不过是履行责任。

她背着宋文承一步一叩首,爬遍了所有刻着碑文的山寺,牵着他的手一遍遍抚摸石碑上的“生”字,祈求他平安长寿。

可没人知道,每爬完一座山,她都会在隐蔽处为楼霆修写一遍往生咒。

希望他来生不要再为她而死,希望他们能有个不一样的结局。

宋文承走后,她烧光了所有为楼霆修写的往生咒。

漫天火光中,一个空灵而威严的声音响起:“如你所愿。”

画面骤转,是宋文承重生后,冷静地叫停了手下找医生唤醒她记忆的提议。

“呼——”

谢晓苒猛地喘着粗气从梦中惊醒,无边夜色包裹着她,四肢像被蚂蚁啃噬过一样发麻,灵魂深处的战栗久久不散。

心脏在胸腔里剧烈跳动,每一下都振聋发聩。

她迟钝地抚上心口,那里早已痛得麻木。

谢晓苒牵起嘴角想笑,笑意却很快僵在脸上,眼眶一点点泛红:“原来……原来这一切,都是我自己求来的。”

是她眼盲心瞎,看不清自己的真心,勘不破情爱的迷局。

所有的苦果,都是她咎由自取。

第二天一早,谢晓苒再次找到山寺主持,平静地说:“我想出家。”

主持合十:“可。”

“法号……能让我自己取吗?”

“可。”

“那就叫,文生。”

文是宋文承的文,生是往生的生。

往后余生,她会在青灯古佛旁,为他念一辈子的往生咒。

只求他来生无病无灾,平安顺遂,得遇良人,喜乐一生。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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