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偏不如他们所愿，恭顺地搬进破败的偏院，交出掌家对牌，仿佛认命。

直到宫宴那日——

庶姐的孕肚成了全京城的笑话。

因为太医院院正当着皇帝的面诊断出来：

忠勇侯，根本不能生育！

「连个康健的子嗣都生不出！我要你这正妻有何用？」

傅砚修的怒吼犹在耳畔。

我躺在产床上，浑身被汗水浸透，指尖深深掐入掌心，却抵不过腹中撕心裂肺的剧痛。

整整一夜的难产，耗尽了我的全部气力。

待我艰难撑开沉重的眼皮，映入眼帘的却是傅砚修冷漠的面容。

他身旁，我那庶姐朱寰云鬓微乱，杏眼含春，正倚在他怀中冲我轻笑。

「我已禀明岳父，聘得婚书。」他将一纸赤红庚帖掷在我榻前，「自今日起，你贬妻为妾。」

我颤抖着拾起庚帖，朱砂未干，刺痛双目。

赫然并列着他与朱寰的姓名。

昨日还口口声声来陪产的庶姐，此刻却衣衫不整地依偎在我夫君怀里。

我强忍剧痛支起身子：「我的孩儿呢？」

乳母战战兢兢抱来一个襁褓。

婴孩面色青白，气息微弱如游丝。

朱寰掩唇轻笑：「太医说了，妹妹今后怕是难再有孕。这小病秧子嘛……」

她意味深长地顿了顿，「也怕是熬不过隆冬了。」

傅砚修揽着朱寰的腰肢，语气冰冷：「傅家需要健壮的继承人。你素有贤名，当知分寸。今日起搬去偏院，这正院腾给寰儿住。」

待他们相携离去，我的陪嫁嬷嬷才红着眼眶低声道：「姑娘不知，昨夜那狐媚子在隔壁厢房……同姑爷……竟不知羞的要了三次水！」

我低头看着怀中奄奄一息的孩儿，忽觉寒意彻骨。

原来在我生死一线之时，夫君正与我的庶姐翻云覆雨。

那声声欢愉，想必盖过了我凄厉的哀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