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及笄那天，家里的母鸡集体罢工——不下蛋了。

据说是因为我爹半夜叹气，叹得它们一夜没睡。

原因无他：他亲手练的「小号」，好像一不小心练成了大杀器。

医馆后院，夜谈。

一盏油灯，三张小板凳，一壶我娘珍藏的「醉春风」。

我爹抱着酒盅，一脸「悔不当初」：

「芽芽，当年爹被踢出京城，就想着生个娃杀回去，把『姜家妇科圣手』的金匾重新糊在太医院大门上……」

他瞄一眼我手里正在研磨的「龙骨海马回春散」，打了个寒噤：

「现在嘛……为父怕你回去先把皇帝给扎成太监。」

我眨着杏眼：「爹，你要相信我的职业道德，我只扎该扎的。」

我爹看我的眼神变得柔软又纠结，像看自家地里水灵灵的小白菜，既盼着卖个好价钱，又怕被猪拱了。

「出落得这么好，本事这么大，爹这心里啊……舍不得了！真要去了京城……咱芽芽心思单纯，手段又……呃……直接，万一得罪了哪个贵人，爹护不住你啊！」

他说着说着，眼眶居然有点红。

我娘「噗」地笑出声：「行了，老姜，别唱大戏。芽芽，你自己怎么想？」

「爹，娘，京城……其实我也没那么想去。」

两人同时看向我。

我歪头，灯笼光下，睫毛扑闪扑闪，像两把小扇子。

「清河挺好，京城太远。」

「扬名立万？爹，您看着吧！女儿我就在这清河县，照样能把咱姜家的名号打响！到时候，咱姜家不仅有『妇科圣手』，再出个『男科圣女』！祖宗泉下有知，保管笑得棺材板都压不住！」

我爹：「……」

「有志气！」我娘哈哈大笑。

我爹看着我，再看看笑得花枝乱颤的我娘，捂住了心口。

「随你吧……可还有一事……」

「说亲？」我娘翻白眼，「谁敢给男科小祖宗说亲？李老财的傻儿子只是言语冒犯，回去一夜就尿了十八次，听说现在还尿不尽呢。」

我抿嘴笑，酒窝比酒还甜：「女儿不急，急也没用，急坏了别人就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