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温晴姐，我不是故意的，你赌气一天，霍医生的心情也不好。”

我甩开她的手，她踉跄一下，眼泪就在眼眶里打转。

“霍医生，温晴姐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我给她道歉，你们别再因为我闹别扭了。”

沈娜说着就要给我鞠躬。

霍津言火了，拦住她：“她自己闹脾气，你道什么歉？温晴，你推人干嘛？给沈娜道个歉，以后还要共事一年，有个照应。”

“你们自己慢慢照应吧。”我甩下话就走。

身后传来他不满的警告：“温晴，你闹过了。”

好一会儿，霍津言和沈娜才回来。

他脸色僵硬，沈娜倒是一脸娇羞。

众人打趣他们，玩游戏时也故意给他们制造机会。

沈娜抽到大冒险，和在场异性表演战地急救，她看向霍津言。

霍津言看了我一眼，答应了。

从前，我一定会生气阻拦。

现在，我没反应。

沈娜扮演伤员，霍津言负责施救。

我喝着水，看着沈娜躺在地上，霍津言跪在她身边，开始检查伤势。

他眼神专注，目光里只有沈娜。

急救结束，沈娜“虚弱”地睁开眼，对上霍津言关切的目光。

众人起哄。

霍津言嘴上骂着大家，手上却一把将沈娜扶起来，让她靠在自己怀里。

那种自然的亲昵，从前是我的专属。

心还是会疼。

我看不下去，喝完水，离开了帐篷。

李澈也跟了出来，陪我在跑道上走了很久。

回到板房，凌晨一点。

还有五个小时，飞机起飞。

我躺在床上，五年感情，说放就放，没那么容易。

通讯器响了，是李澈用加密线路打来的，接通却是喝醉的霍津言。

他语气少见的诱哄：“温晴，别赌气了乖，记得把离职报告撤回来，国内也挺好的，到时候陪你去香山看红叶。”

以往他先低头，也总是半命令语气：“温晴，别闹了。”

我就顺着台阶下了。

这次，他越反常，我心里越难受。

“说话啊，温晴……你不是念叨家里的火锅吗……听说国内新开了家海底捞，你肯定喜欢，非洲太苦了，不然你实在想家，等我休假回去看你也行……”

霍津言絮絮叨叨，好像我离开，是受不了苦。

我沉默听着，最后问他：“霍津言，你没有什么事要告诉我吗？”

声音带了我自己都没察觉的哽咽。

我想，如果他现在能坦诚，我们或许还能当朋友。

如果他还是不说，那就真的，没必要再来往了。

对面愣了几秒，含糊道：“你不是都知道了嘛，还问什么？为这事儿跟我生了一整天气，好了好了，都是为了理想，我们在一起，在哪里都一样……”

他还在自说自话。

我懒得再听。

最后的机会，没了。

没等他说完，我摁掉通讯，拔了电源。

路是自己选的，各得其所。

关灯，躺平，强迫自己休息。

可闭上眼，满脑子都是他。

眼泪不知不觉湿了衣领。

迷糊中睡着，再醒来是被李澈叫醒的。

天亮了，飞机要起飞了。

我登上飞机，一堆加密线路的未接来电和信息，都是霍津言的。

我没理。

内部通讯软件的小群里，有人@所有人。

我点进去，是同事凌晨三点发的照片，大家在讨论。

“啧啧，沈娜这是深夜表白了啊。”

“还得是霍医生，这份担当就值一个亿。”

“尺度好大，我们走后大家是要相依为命了。”

是沈娜的朋友圈截图。

我点开图片。

沈娜靠在一个男人肩膀上睡着了，男人只露出一个穿白大褂的侧影，那个轮廓，我太熟了。

心脏抽疼。

沈娜的配文：【我一腔孤勇来到这片红土，幸好，你愿意回头，为我照亮前路，这一刻，很幸福。/爱心】

下面霍津言的兄弟们都在点赞评论。

我心下黯然。

原来，他们已经到了这一步。

原来昨晚，他一边安抚我，一边和别人许诺未来。

辛苦他了。

同时又庆幸，还好我没留下等他，不然之后的一年，我就是个小丑。

关掉屏幕，我强迫自己别再想。

飞机开始滑行，我突然剧烈地孕吐起来。

李澈递给我水和纸巾，低声说：“想哭就哭出来吧。”

我摇摇头，把眼泪逼了回去。

为了孩子，我也要坚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