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姝周旗宋修安最新章节更新状态 丁克三十年,丈夫的私生子找上门笔趣阁
宋蓉站在周旗旁边,抿着唇笑。
嗯,像朵老白花。
我略过他们,冲周旗扬了扬下巴,语气尽量平淡道:“周旗,坐下来聊聊。”
周旗下意识的看了宋蓉母子一眼,宋蓉似乎冷哼了一声,并不避嫌,直直的坐在了我对面的沙发上,宋修安坐在了她身边,看向我的眼神满是敌意。
他们摆不清自己的身份,当然这点也是周旗默认的。
周旗看看他们,又看看我,最终还是坐在了宋蓉的另一侧。
他们一左一右,将宋蓉护在中间,倒显得我像个会欺负宋蓉的恶人一样。
我懒得废话,直奔主题:“周旗,这些年我们两个手里存了多少存款你应该很清楚吧。”
这话落音,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周旗,连躺在沙发上打游戏的女生,都将手机音量调到了最低,悄悄竖起了耳朵。
客厅里陷入了一阵诡异的沉默,周旗看了我半天,到底是点了点头:“清楚。”
我俩的存款都在一张银行卡上,卡的密码是六位数,我只知道前三位密码,周旗则知道后面的三位密码。
年轻时我和周旗花钱大手大脚,两个人的工资也没有放在一起,后面周旗生了一场重病,我们两个人的余额加一起都凑不出手术费,也是那个时候我们才知道钱的重要性,于是两个人计划着开始存钱。
为了防止对方乱花钱的毛病一时半会戒不掉,最后我们想出了这个办法。
当着众人的面,我从包里拿出了那张银行卡放在桌子上,“卡里有两百二十四万。”
听到这个余额,除了躺在沙发上的女生,另外几个人的脸色并没有什么异样,看来周旗早就告诉过他们了。
周旗搓了搓手,讪讪的笑了下:“阿姝,那个,小安他结婚的费用我算过了,只要用一百万就够——”
他话音还没落,就被一旁的宋蓉打断:“周哥,现在的行情你不了解,按照现在的趋势你说的那些,婚宴、彩礼、五金、婚纱照……咱不得风风光光的办一场,根本不够的……”
刚才还躺在沙发上的女生已经坐正了身体,那双无处安放的脚也老老实实的放在了地上,她听着宋蓉的话连连点头:“阿姨说的没错,修安,我闺蜜去年结婚时男方可给了六十六万呢,我也不比她差在哪吧?”
宋修安坐过去,宠溺的摸了摸她的头:“放心,不会让你比她少的,是吧?爸?”
话头这是又转到了周旗这里,周旗没应他,小心的觑了我一眼:“阿姝,结婚这事一辈子就一次,你看看……”
“听我把话完,”我解锁手机,打开计算器:“房子还有五年的房贷要还,每个月要还八千,想要一次性还清就要准备五十万。”
三百多平的房子,我们买的比较早,那时候一平才一万出头,二十年的房贷已经还了十五年,之所以没有提前还,是因为利息基本上已经还完,按照目前我们两个的存款,再还五年压力并不大。
周旗还没说话,宋蓉就皱起了眉头:“这样一算就剩下一百多万来了,也就勉强够给修安结个婚了。”
宋修安适时接话:“爸,房贷肯定是要先还的,我和琦琦的工资也就够每个月的开销,别的可就顾不了了。”
我从手机屏幕上抬起头,看着面前一张张贪婪的嘴脸,缓缓笑了:“你们在想什么?你们觉得一百多万能有你们多少的份?”
几人脸色顿时沉了下来,周旗更是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季姝,你不是都想开了?怎么又说这种话,我都说了,修安是我唯一的孩子——”
我抬手打断他的话:“你就一个孩子,那是你的事,这是我们两个的共同财产,当然该我们两个的孩子平分。”
没等周旗想明白我这句话的意思,我就拨出去一个电话:“带孩子们进来吧。”
7.
春荷很快带着三个孩子坐到了我旁边,我这边从形单影只变成了成群结队,细数过去比对面的周旗还多了一个人。
按年龄我的孩子都比宋修安小,最大是女儿,今年十九岁刚上大一,二胎是龙凤胎,今年十六岁刚读高一。
毕竟是春荷的孩子,周旗当然认识她们,他也知道她们从小就认我做干妈,平时也都是“妈妈妈妈”的叫。
所以在看到她们的时候,周旗不仅不慌张,还肉眼可见的松了一口气,他还安抚性的拍了拍宋蓉的手。
再看向我时,他表情多了几分无奈:“阿姝,你应该比我清楚,私下认的干亲在没有立遗嘱的情况下,是没有继承财产资格的。”
宋修安和那个琦琦一愣,继而笑的很大声:“干亲?有没有搞错啊大妈,这年头,随便认的干亲都能继承财产的话,那自己的孩子算什么?”
几人脸上的笑在春荷拿出三份亲子鉴定报告后,笑声戛然而止。
周旗接报告的手抖到几乎拿不稳那几张薄薄的纸,相处三十个年头,他到底还是了解我的,没有把握的事我不可能会做,更不可能拿到明面上。
之所以刚才不相信,是他自己足够了解我的人品,他觉得三十年婚姻,我不会背叛他,也没有时间背叛他。
三份亲子鉴定书,足以证明三个孩子是我的血脉。
那几份报告几个人翻来覆去的看,边看还边怀疑是伪造的。
周旗脸色惨白,嘴里反复喃喃着:“不可能,这不可能的,这根本不可能啊……”
是啊,结婚三十年间,年轻的时候我是经常需要出差,后来上了年纪更是经常出去玩,但无论如何,我们俩个分开的时间也没超过一年过,最多的一次也就八九个月。
八九个月,我是没办法生个孩子还不被人看出端倪的。
所以,只有一个可能,孩子不是我生的,那么不是我生的孩子为什么医学会鉴定为有亲子关系?
凭周旗的脑子,他应该是想破头皮也想不通的。
私生子既然拥有继承权,那就应该双方的私生子都有继承权。
我这边已经开始继续算了,“还完房贷剩下的一百七十四万,我会留二十万出来给自己养老。”
“你需要留养老钱吗?”我问了周旗一句。
周旗唇角嗫嚅了几下,到底是从牙缝里挤出了一个“要”字。
“一百七十四万减去四十万,还剩一百三十四万,剩下的这些就给这四个孩子平分吧。”
“凭什么?”
“不行!”
“这点钱哪里够结婚的?”
三道声音分别从周旗身旁的三个人口中发出,宋蓉最先反应过来,怒目瞪着我:“谁知道这三份亲子鉴定书是不是你伪造的?你说是你的孩子就是你的孩子?”
“那你们的亲子鉴定书就是真的吗?”我情绪平稳的反问他们。
宋蓉的脸色有一瞬间的僵硬,很快又被她掩饰了过去,她声音不自觉的加高:“修安是不是亲生的,周哥比谁都清楚,你大没大过肚子这事周哥难道不知道吗?”
“既然大家都不信任对方,”从带着孩子进后门始终没做声的春荷提议道:“那我们就一起去做一份权威的亲子鉴定吧,再请个律师,以防有人作假,你们觉得呢?”
周旗闻言忽然剧烈咳嗽起来,他弓着背蹲在地上咳到发抖,似乎要把肺都咳出来。
宋修安想要过去扶他,被一旁的宋蓉拉住。
再站起身时,周旗脸上再无前几日的春风得意和今天刚见面时的嘚瑟嚣张气焰。
他看着我,或许是因为剧烈咳嗽,眼里红血丝明显。
前几日他的那句‘阿姝,如果你在外面也有孩子,一样可以接回来,今后和修安共同继承我们的财产’还未消散,今日,我如愿把孩子接了回来,他看过去似乎并不高兴?
看吧,同样的一把火烧起来,烧别人的时候,他会觉得别人暖和。
只有烧在自己身上,他才知道到底有多疼。
8.
亲子鉴定报告最终也没做成。
我这边是没有任何意见,但另一边周旗不同意,宋蓉不同意,宋修安也不同意。
他们不愿承认我手里的那几份亲子鉴定是真的,无所谓,我也不承认他们手里的那份亲子鉴定报告是真的。
大家就这样耗着呗,反正着急结婚的又不是我的孩子。
而且我的孩子也不缺钱,春荷名下那个公司挣的钱足够养他们几辈子的。
正好这段时间要放暑假了,宋修安住在这里,我就让春荷也带着孩子们搬过来,反正家里房间多,都住满也显得热闹。
房间隔音效果很好,荣蓉和宋修安他们在周旗的房间已经呆了好几个小时了,他们肯定在商量接下来该怎么做。
我打开了监控,看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家里本来是没有监控的,在宋修安找上门的隔天,我和周旗一起出门时,让春荷在我家里每一个房间都装了针孔摄像头。
如今刚好派上用场。
几个人显然没想到我也有孩子,他们失了方寸,一个个轮流在周旗面前来回踱步,周旗弓着背瘫坐在椅子上,整个人看过去颓气尽显。
前几日的意气风发不再,这一瞬他看过去好像老了很多。
荣蓉再难维持昔日体面,她话里话外都是抱怨,抱怨周旗不知道防着我点,又抱怨周旗没本事,连亲生儿子要结婚的钱都拿不出来……
比起周旗,她确实是个有本事的,年轻时不仅牢牢抓住了他丈夫和周旗两个表兄弟的心,在丈夫死后,还能让周旗成为真正的接盘侠。
宋修安和那个琦琦则是不停在嘀咕着什么,最后他们共同商量出一个对策——让周旗和我离婚。
这样一来,夫妻财产可以平分,不像刚刚算的那样他们只能拿四分之一。
到底是年轻人,懂得上网查询利弊也懂法。
这确实是个好办法,但谁告诉他们周旗提离婚我就一定会同意呢?
他们着急结婚,他们急需用钱跟我有半毛钱的关系?
夫妻共同财产在我手里,银行卡是用我的身份证办的,真惹急了我,我直接去银行更改密码,将卡里的存款买些没用又不能的退货的东西,全部消费干净,他们又能如何?
9.
当天晚上九点,周旗说想跟我好好谈谈。
我同意了。
我俩坐在阳台的摇椅上,看着悬挂在夜空的孤月与繁星,前几个月种下的夜来香迎来花期,它从沉睡中苏醒,淡淡的花香味弥漫在空气中。
许是夜色容易让人变得脆弱,周旗开口时声音含了几分哽咽:“阿姝,短短几天而已,我们怎么就走到这一步了呢?”
短短几天?
过去整整三十个年头的背叛他只字不提,将一切归咎于短短几天的瞬息万变。
他真是好大的脸!
我没说话,闭上眼睛感受着徐徐晚风拂面,周旗已经打开了话匣,絮絮叨叨的说着我们过去的三十年,直到我犯了困意,他才引入正题,转弯抹角的问我和春荷还有孩子的事。
走到这一步,双方无疑是彻底撕破了脸,我和春荷的事告诉他也无妨。
我和春荷在同一个村里长大,我俩年纪相仿,家里同样贫穷,我有一个酗酒的父亲,她有一个嗜赌如命的爹。
我是在父亲每次醉酒后对一家人的打骂中长大的,春荷与我不同,她是在催债人一次次威胁和谩骂声中长大的。
许是同样都有着支离破碎的家,我和春荷身上有着共鸣之处,所以自小我俩的关系就很好,可以说是无话不谈。
也许是因为见多了村里男人的德行,我开始变得厌恶所有男人,包括我那个酗酒后经常打母亲和我的父亲。
春荷比之我更甚。
十五六岁的时候我们就想过,今后我们的命运是不是跟母亲一样,嫁个嗜酒如命或嗜赌如命的男人?
我根本不敢想,春荷跟我一样,她说她那个常年在外躲债的父亲活着还不如死了。
十七岁那年,我读完高二,母亲却不许我读书了,她说让我读到高中已经仁至义尽,女孩子书读太多不行,心会变野。
春荷还不如我,她只完成了九年义务教育,家里再拿不出一分钱供她读书了,那一屁股债还等着她扛起来。
那一年,我和春荷一起在县城里找了个做服装的工作,我们相依为命,好似生命中只有彼此。
撇开原生家庭,我们觉得如获新生。
这样好日子并没维持太久,二十岁那年,我的母亲和春荷的母亲让我们相亲嫁人。
嫁人,过着像她们一样一眼就能看到头的人生。
我不愿意,春荷一样不愿。
那天春荷抱着我哭了很久,她说她喜欢我,她只想跟我在一起。
我也喜欢春荷,我们不想嫁人,我们俩人只想今后能简简单单的生活在一起。
我不知道我们明明相互喜欢,为什么不被允许在一起?
母亲得知我的想法后气红了整张脸,她撕心裂肺的冲我吼:“你们都是女的!女人和女人在一起有违伦理纲常!”
她说我丢尽了她维持了半生的脸面,可她前半生有什么脸面呢?
她哪个月不是被酗酒的父亲打的鼻青脸肿?
春荷的母亲也是一样,这个懦弱了半生的女人,这个明明催债人找上门时,她只敢怯懦躲在春荷身后的女人,对待女儿时胆子莫名大了起来。
她把春荷关在家里,嘴里说出的话比我妈说出来的还要难听,她怒声质问春荷为什么是个变态?她扯着春荷的头发往墙上一下一下的撞,质问她怎么不早点去死?
那个艰难的岁月,我和春荷不止一次的想过一块死了算了。
可凭什么呢?
我们喜欢谁,喜欢什么,没偷没抢没犯法,何错之有?
世俗为什么要用有色眼镜待我们?
我们嫁给男人,就一定会有好结果吗?
10.
四下再次陷入安静,虫鸣声乍起。
周旗低低传来的声音被虫鸣声遮了一半,我却听得明白他的意思。
他问我既然不想结婚,为什么还是嫁给他了?
其实很简单,母亲以死相逼,再加上春荷也被她家人强行控制着嫁了人。
盲婚哑嫁,春荷的父母收了那家人很大一笔彩礼,春荷连那个人家在哪里,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就嫁了过去。
春荷嫁人后,母亲嫌我丢人,说我要是不结婚她这一辈子在亲戚朋友面前都抬不起头,闹到最后更是以死相逼。
我不知道我结不结婚跟她抬不抬起头有什么关系,但她毕竟生我养我一场,又以死相逼,我总不能让她真的去死。
那时的我还年轻,很容易被亲情的道德枷锁捆绑。
我听了母亲的话,老老实实的跟她安排的每一个对象相亲。
直到认识周旗,那年我二十四岁,他二十六岁。
同样都是被家里催的很急,我们没有太多的时间去互相了解,我本想像之前相看的每一个那样,直接拒绝的。
我到底还是有良心的,无意耽误每一个真心想成家的人。
但跟周旗的相亲过程中,他提了一个让我心动的要求,他说他打算丁克。
对我来说无异于瞌睡有人送枕头。
我和周旗很快确定了关系。
但婚后,每天都面对着一个男人还是让我压抑到想离婚,更想死。
更何况周旗这个人还擅长使用冷暴力,他会因为一点小事十天半个月不跟我说一句话。
结婚半年,在我终于克制不住离婚的欲望时,我的婚姻有了一个致命转机。
我发现周旗在外面和一个女人频繁联系,且那个女人已婚,还是他名义上的嫂子。
也是那个时候,我辗转多次终于联系到了春荷。
春荷嫁的那个男人吃喝嫖赌抽,样样精通,家暴在春荷身上如同家常便饭,直到春荷怀孕四个月时,他又一次喝醉了酒,不仅打掉了春荷半条命,还打掉了春荷肚子里怀了四个月的孩子。
春荷被打的实在受不了,跑回了娘家好几次,可每次她家人都通知她丈夫早点来接走她。
那时候的春荷万籁俱灰,我找到了她,看着被婚姻折磨得不人不鬼的她,我俩抱头痛哭了一场。
“咱们一起去死吧。”春荷说,“阿姝,这个世道容不下我们。”
那晚我和春荷手牵着手一起往河的深处走,冰冷的河水淹没到腰时,我能察觉到春荷的手在不可抑制的剧烈颤抖着。
对未知的死亡我们充满了恐惧。
河水淹没我们的胸口时,我听到了春荷压抑的哭声。
她害怕,我也一样。
能活着,没有人想死。
在水没过头顶即将吞噬肺里最后一丝空气时,我拉着昏迷的春荷游上了岸。
“该死的不该是我们!”我对春荷说:“我们活着本就不易,我们本本分分从不曾伤天害理,我们要活下去。”
春荷愣愣的看着我,无声痛哭。
该死的是那些人封建古板的思想。
我和春荷不管是怎样的关系,都是彼此扶持着能活下去的动力。
那些人在我们危难的时候不曾出手拉过我们一把,在我们相互搀扶着从泥泞中爬起来时,妄图踩上一脚?
天下那么好的事?
11.
周旗问我:“你既然想跟春荷在一起为什么不跟我离婚?”
“你表哥死了那么多年,你也可以光明正大的跟你表嫂在一起,”我反问他:“你为什么从来不提跟我离婚?”
周旗沉默了。
他不是没想过,只是权衡了利弊。
我闭上眼睛,没再看他。
两个离异女人在一起会被别人指指点点,但若是一个有夫之妇,那么所有的声音都不会有。
那个年代不比现在,我和春荷总要工作,总得活下去。
我早就知道周旗在外有了私生子,早到我知道的时间甚至比周旗本人还要早。
我又不是傻子,一个婚前就计划好了丁克的男人,我怎么可能不防着他?
但这些话我不可能告诉周旗,我只说:“后来的事你就知道了,我从来没有瞒过你,也从来没有骗过你。”
这是实话,喜欢春荷这种事我从来没有瞒过周旗。
春荷离开后,她嫁的那家并没放弃找寻,只不过我把春荷藏起来了,他们找不到,过个几年也就放弃了。
春荷投靠我这种事,周旗也是知道的,他从不过问,一个家外有家的男人,渴望更多的自由,他巴不得我的注意力能全部被春荷转移。
早年,我曾不止一次的跟他坦白过,我说:“我很喜欢春荷。”
他总是无所谓的笑笑,偶尔还会附和我一句:“春荷她人不错,你能有个知心的朋友是好事。”
该说的我都说了,我自认没什么对不起周旗的地方。
周旗将手臂搭在眼睛上,没再说话。
客厅里突然的传来争吵声,打破了阳台上的宁静。
12.
宋蓉和春荷起了争执,两个女人撕扯在一起,头发都乱了。
三个孩子也跟宋修安在撕打,看情况是占了上风的。
周旗在一旁手足无措,我护着春荷拉偏架,直到确定春荷抽了荣蓉好几下,才把他们拉开。
客厅一片狼藉,宋蓉蹲在地上哭嚎,宋修安恶狠狠的瞪着我的孩子们,嘴里不干不净的骂着,但他一张嘴怎么可能骂得过三张,我的三个孩子可不是吃素的。
周旗双手抓着头发,佝偻着背,肉眼可见的崩溃。
这才刚开始,他就崩溃成这样,以后可怎么好呢?
争吵事件不了了之,宋蓉把所有怒火发泄在周旗身上。
我和春荷则在房间里商量接下来该怎么做,最终决定我和周旗这些的存款包括房子一分钱都不可能便宜给宋蓉母子。
我不用想都知道,但凡我没有孩子,宋修安这种人今后能吸干我前半生所有的心血,且永远不可能善待我。
当晚宋蓉和宋修安就离开了我家,宋修安走时还不忘撂下狠话,他说看我能得意到什么时候。
我能得意的时间还长呢,不急,他还年轻,总看得到。
他们走后的隔天,我把春荷和孩子们也送了回去。
不出意外的,周旗很快跟我提了离婚。
结婚三十年,他说我们属于互相背叛,提出了平分家产,房子他希望尽快卖掉,资产一人一半。
互相背叛吗?我不认同,当然要是没有他出轨在先,我宁愿离婚也不会背叛这段婚姻。
我与他是不同的。
所以,我不同意。
周旗急了,宋修安结婚的事迫在眉睫,他当然着急。
可我不急,我说:“你起诉离婚吧。”
起诉周期漫长,只要我咬死了我们之间的感情没有破裂,一诉就不可能判离。
周旗不理解,质问声撕心裂肺。
我态度始终平淡:“你有私生子这种事,瞒了我整整二十八年,宋修安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才找上门来?”
看着周旗震惊到摇晃的身体,我继续道:“你真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吗?周旗。”
宋修安当然不是突然找上门的,我这个年岁已经不想跟周旗耗下去了,所以一年一度的体检报告我动了手脚。
我查出了心梗。
周旗果然不服我望,在宋修安找上门的那天,他藏起了我的速效救心丸。
我都知道。
所以我对于一个想要置我于死地的人,手下留情就是对自己残忍。
13.
挥霍财产最快的办法就是网赌和投资,我这个年纪不愿意接触赌博,怕真的上瘾。
那就只剩下投资这一条路。
周旗没起诉离婚,或许是心虚吧, 他开始每天不着家,算是光明正大的跟荣蓉母子住到了一起。
这些年,他手里定是有不少私房钱的,需要钱的宋修安当然会毫不犹豫的接受他。
这对我来说简直不要太好,我的投资之路异常顺利,年轻的财富策划经理,看过去就一副经验不足得模样。
果然,投资之后,起初还能象征性的赚点,后面开始严重亏损,一发不可收拾。
短短两三个月,存款和房子全部亏损了出去。
周旗知道的时候已经无力回天,一无所有的他只有无能狂怒。
宋蓉和宋修安一脸不可置信,口口声声都在骂我恶毒。
呵,我恶毒?
我要不是事先知道一切有所防范,时至今日,我可能连骂他们恶毒的机会都没有。
“离婚吧,”我对周旗说:“你不同意也没关系,我会一直起诉。”
我有的是时间和精力和他耗。
14.
和周旗的离婚官司打了一年多,最终法院判了离。
一年多的时间发生了很多事,先是宋蓉被跟她暧昧多年的老头骗光所有存款,再是那个琦琦甩了沾上赌瘾的宋修安。
周旗到了这个年纪,被迫重新找了份工作,只为了给宋修安还欠下的一屁股赌债。
这些我没怎么关注,将全部身心投入了事业和孩子们的学习。
其实,早些年我和春荷的创业之路并不顺利,一是因为我们手里没有太多的启动资金,二是我们没什么学历认知也不高,人是很难赚到自己认知之外的钱的。
唯一的优点是我们足够勤快,做一件事情能一直坚持,那个时候的我们能做成功的主要原因还是吃到了时代的红利。
那时候的周旗是知道春荷在创业的,我还适当性的提了投资,他没同意。
这个眼皮子浅的东西,话里话外都是春荷在瞎折腾,说她工厂里做的那些东西又不是什么稀罕玩意儿,怎么可能会成功。
后来看春荷真小有所成,还有贱兮兮的摩拳擦掌,想通过我和春荷的关系临时加入投资,分一杯羹。
他在想屁吃!
我和春荷一手创立起的小公司,老板从来都是春荷一人。
名义上我是在春荷的公司上班,每个月固定拿着8k工资。
春荷没有安全感,那我就给她安全感。
她手握足够的财产,只要她想抛弃我,随时都可以,我毫无怨言。
都是共同经历过生死的人,我当然相信她,她也相信我,我们早把一切看淡。
小公司赚钱后,春荷想生一个孩子,孩子并非是必须有我俩的血脉,我对血脉之事,并不在意。
只是春荷几次流产伤了身体后都没有养好身体,她得了排卵障碍。
所以,三个孩子都是我和春荷的血脉。
春荷说我是她生命中的一道光,她对我来说何尝不是一样呢。
我们相互扶持,一路跌跌撞撞,可抵岁月漫长。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