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落下，全场震惊。

我看向方士的身影，确实有些熟悉，隐隐约约和被分尸时的黑影对上。

“裴将军，朕亲自去云渺峰请的方士，怎么可能是害死凤梧的凶手？”

“若是你想借口推脱，朕查明真相定会把你凌迟活剥！”

“现在，你一五一十地告诉朕，为何凤梧的贴身婢女会说，是你们联手害死了凤梧。”

裴瑾琛的额头爬满汗珠，他跪在地上，重重出声：“陛下，小娥是被方士下了迷魂药，她所言都是虚幻，所以情急之下臣才打昏了小娥。”

“而您所带来的方士，其实是当年将瘟疫传给公主的逃犯，刘嬷嬷！”

“刘嬷嬷？”

父王愣了愣，随即怔住。

“当年刘嬷嬷不是被朕亲自下令斩首了吗？”

裴瑾琛眸光冷硬。

“是斩首了，但当时没有人发现刘嬷嬷的尸体，若是被有心人偷梁换柱也未尝不可。”

“刚刚方士举起招魂幡，动作起伏下臣看见她半点容貌，竟然和死去的刘嬷嬷一模一样。”

父王面色不悦，似乎没有被裴瑾琛的话唬住。

“那朕给凤梧的凤凰玉佩又是怎么出现在方士身上，况且，刘嬷嬷既然侥幸逃跑，又为什么还要回来，做这一出大戏？”

“因为恨。”

“她恨公主，恨陛下，还有恨我……”

“当年瘟疫之事，除了凤梧，刘嬷嬷一家十几口人甚至她半岁的儿子，都被一把火烧死。”

“所以，她要借着方士的身子，凤梧亡魂的幌子，来报复我们。”

正说着，裴瑾琛上前几步一把扯开了方士的袖口。

焦黑模糊的烫疤狰狞地爬满每个人的眼前。

我的灵魂剧烈地颤抖着，这道疤痕我记得，当年刘嬷嬷染上瘟疫，要被人架去活活烧死。

当时，我于心不忍将刘嬷嬷救下。

那时，他的手臂上就有这样一道烧伤。

莫非，刘嬷嬷真的没死？

我的惨死也是刘嬷嬷的报复？

裴瑾琛继续开口。

“那玉佩是公主身前之物，刘嬷嬷贴身照顾未尝不能获得，知道来历。”

“只要陛下彻查，一定能够发现，每晚墙头上出现的莫名女尸，都是方士，不，是刘嬷嬷的把戏！”

闻言，父王愣在了原处。

方士伫在原地，没有解释，只是举起引魂幡。

“公主说：她死得好冤！她的头颅好重！”

裴瑾琛厉声呵斥：“刘嬷嬷，死到临头了，还要胡言乱语吗？”

方士沉稳自持，缓缓出声。

“公主的头骨，就在那个莲花台下！”

两两对峙下，全场把目光都锁定在了那座莲花台。

凤梧公主死后第二日，裴瑾琛便日日青灯古佛，不思女色，整日坐在这座莲花台上为公主祈福。

所有人都说：裴瑾琛爱公主如命，执念太深。

但现在，有人提起公主的头骨在裴瑾琛常年落座的莲花台上，不禁毛骨悚然。

父王撇眉冷声。

“那就彻查这座莲花台！”

“若是莲花台下没有凤梧的头骨，那方士身份之事，朕定将彻查！”

“若是莲花台下确有凤梧头骨，那裴将军，这些年你当真是装得滴水不漏……朕不会就此放过你！”

这一次，所有人都没有阻拦父王彻查莲花台。

但莲花台被砸开的第一刻，我怔住片刻。

所有的记忆真相，都在这一刻涌现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