塑料碎片四溅，一块划过我的脸颊。

温热的血顺着下巴滴在毛衣上，染红了一朵小雏菊。

他扯开领带朝我走来，眼底是我从未见过的暴怒。

我想跑，却被他一把拽住头发拖到床边。

"你以为能逃得掉？"他掐着我的下巴逼我抬头，"沈家的种，生死都由我说了算！"

王妈端着药碗站在门口，手在发抖。

"灌下去。"沈聿舟命令道。

褐色的药汁冒着热气，味道让我作呕。

我拼命挣扎，指甲在他手背上抓出几道血痕。

"这是我们的孩子啊！"我哭喊着，"你说过要带他去迪士尼......"

沈聿舟夺过药碗，捏住我的鼻子强行灌了下去。

苦辣的液体呛进气管，我剧烈咳嗽，一半吐在了他衬衫上。

他暴怒地扇了我一耳光，我耳朵嗡嗡作响。

肚子突然刀绞般剧痛，我蜷缩成一团，冷汗浸透了睡衣。

"沈总，要不要叫医生？"王妈声音发颤。

"急什么。"沈聿舟慢条斯理地擦手，"等流干净再说。"

血从大腿内侧涌出来，很快染红了白色床单。

我疼得眼前发黑，却死死抓着床沿不让自己昏过去。

宝宝在肚子里疯狂踢打，像是在求救。

沈聿舟的手机响了，他转身接电话，语气瞬间温柔："雪儿？"

我挣扎着去够床头柜上的座机，却被他一把拽回来。

头狠狠撞在柜角上，温热的血糊住了左眼。

"医生半小时后到。"他对着电话说，"别担心，我们的儿子不会有事。"

血越流越多，在地上积成一滩暗红的湖。

我听见王妈在哭，听见沈聿舟在打电话叫救护车。

"先保大人。"他压低声音，"沈家不能闹出人命。"

意识模糊前，我看见他手机滑落在血泊里。

屏幕上是程雪抱着新生儿的照片，配文："我的小王子，欢迎来到世界。"

最后一丝意识消散时，我摸到了毛衣针。

尖锐的钢针刺进掌心，却比不上心里万分之一的疼。

消毒水的气味刺进鼻腔时，我以为自己到了地狱。

睁开眼睛看到的是惨白的天花板，点滴瓶里的液体正一滴一滴往下坠。

我下意识去摸肚子，那里缠着厚厚的绷带，平坦得可怕。

"孩子呢？"我的声音嘶哑得不像人声。

穿白大褂的女医生推了推眼镜，病历本上"清宫手术"四个字刺痛我的眼睛。

"大出血抢救了一整夜。"医生递来一粒药片，"子宫受损严重，以后可能很难再孕。"

药片卡在喉咙里，苦得我想吐。

窗外在下雪，雪花轻轻撞在玻璃上，像那个再也不回来的孩子最后的亲吻。

苏雨推门进来时，我正盯着电视里的财经新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