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桃撇了下嘴，没听明白。

宋扶月没多说，只问：“我让你去做的事情，都办好了吗？”

小桃立马压低了声音：“按照您的吩咐，女尸已经丢进火海了。”

“只是，时间太紧急，尸体跟世子妃肯定对不上，世子聪慧，肯定很快就会发现的。”

宋扶月摇头：“无妨。”

她从来没有想过能骗过沈淮北。

只要能多拖住他一点时间，乔宁婉也能走得远一点。

“对了，找人暗中保护着她，一定要确认她安全离开汴京。”

小桃点头：“奴婢知道。”

沈淮北是第三天醒的。

身边只留了春荣伺候。

“世子，老夫人说，让您好好养伤。”

沈淮北揉着眉心：“夫人找到了吗？”

春荣垂首，不让他看见自己不自然的脸色：“找到了，就停在前院。”

她用了‘停’这个字。

沈淮北只感觉喉咙被人扼住，呼吸不畅，眼眶也红了起来。

他抿着唇沉默地下床就往外走。

春荣硬着头皮挡住他：“世子，老夫人说，不能让您离开这里。”

“还说，等查清楚走火原因，就要将……夫人直接扔乱葬岗。”

这是要将他禁足了。

而且，还要如此处置他夫人的尸骨。

不知道是不是火场走了一遭伤了身子，他觉得自己四肢冷得僵硬。

沈淮北嗤笑一声：“如今，她以为她还管得住我？”

春荣愣住，眼睁睁看着他出了房间往前院走去。

她想开口，却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沈淮北一路畅通来到了前院。

被烧得焦黑面目全非的尸首就这么被放置在一棵梨树下，只卷了一席草席。

洁白的梨花落了一地，沈淮北看着，再挪不动脚步。

沈淮北从来没有想过跟乔宁婉会走到天人永隔这一步。

他呆愣愣地站在原地，明明周围无数人来来往往，他却一点都感觉不到。

沈淮北只觉得自己好像站在水面上，漂浮不定，像是无根的浮萍。

春荣不知何时跟了上来：“世子……”

这两天，她一直提心吊胆。

是她帮乔宁婉调走了下人，才没有让火起来的时候第一时间被发现。

可这具尸体，在她们的计划之外。

她害怕的是，乔宁婉并没有跑出去，真的烧死在那场火中。

沈淮北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他盯着那具尸体，眉峰突然挑了一下。

春荣敏锐地察觉到他的情绪有了好转。

沈淮北扭头看着她：“你想说什么？”

春荣抿唇，还是没有坦白：“世子还请节哀，夫人一定不想看到您这个样子的。”

沈淮北冷沉的眼神在她身上扫过，意味不明地勾了下唇：“是吗？我知道了。”

春荣总觉得心里发毛。

她福身，退了下去。

“因为一个女人而意志消沉，如何能撑起一个家，如何能加官进爵，光耀门楣！”

老夫人的声音陡然传来。

沈淮北转头看去。

这一次，他没有开口叫母亲。

老妇人眼里的阴沉几乎要满溢出来。

“我已经查清楚，这把火就是她自己在屋内放的，因为一次小产就寻死觅活，这样的女人，哪有做当家主母的样子！”

“淮北，你要时刻谨记自己的身份，一个女人，不值得你如此放在心上！”

沈淮北又转头盯着那具尸体，良久：“母亲说的是。”

老妇人脸色稍缓：“你能这么想是最好。”

“来人，拖去乱葬岗。”

沈淮北垂眸：“还是好生安葬吧，毕竟我们，夫妻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