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长珏的脸色变了又变。

“阿晚，你是真的要与我一刀两断？”

姜照晚有些好笑：“半个月前，是你说让我忘了过往种种，你不记得了？”

“那是因为当时我——”顾长珏面红耳赤地想要解释什么，但又没再说下去。

她知道他想说什么。

当时他刚重生回来，因为不想再重蹈覆辙，所以他急着甩了她。

可现在，又想让她做妾。

说来说去，顾长珏不管选择了哪条路，都是不满足的。

姜照晚垂下眼，忽然觉得上辈子似乎爱错了人。

她爱的顾长珏，不该是这样一个眼里只有算计的人。

“顾长珏，我祝你和林小姐琴瑟和鸣，白首偕老。”

“也同样希望你能真心地祝愿我。”

说完，姜照晚没再去看顾长珏变化的神色，带着云笙转身离开。

直到上了马车，姜照晚才松了口气。

幸好，顾长珏没有追上来。

然而她一低头，却发现还有一样东西忘记还给顾长珏了。

她摘下挂在腰间的平安符，没有犹豫，直接掀开帘子丢了出去。

这下，她和顾长珏的缘分是真的尽了。

希望这真的是最后一次见面了。

但显然，老天爷根本没有理会姜照晚的期盼。

之后几日，姜照晚在府里缝完了自己的盖头。

便到了她爹娘的忌日。

往年的这天，她都会祭拜过他们之后，再去空山寺为他们供奉一盏长明灯。

然而她刚供奉完长命灯，一转身就又看见了顾长珏。

他的身边，林采容亲昵地挽着他的手臂，就笑着拉着他走了过来。

“姜姑娘，好久不见。”

“上次赏花宴上没能听到姜姑娘的筝，我回去遗憾了好几天呢。”

“要不我和阿辞成婚那日，姜姑娘来替我府上的乐伎演奏一下？”

这就是赤裸裸的羞辱了。

连旁边的顾长珏都皱眉看了林采容一眼。

姜照晚面色不改，不想与她多加纠缠，转身便要走。

林采容却再次叫住她：“等等姜姑娘，我有些东西要给你，正好今日碰见了，就给你吧。”

“什么东西？”姜照晚拧眉。

林采容将姜照晚单独带去了另一边，然后拿出了一个眼熟无比的匣子——

这不是她还给顾长珏的那个匣子吗？

林采容的笑容变得有些阴沉：“是不是觉得很眼熟？”

她将匣子打开，入目是一堆被铰作碎片的香囊手帕和碎裂的玉饰。

是姜照晚曾经送给顾长珏的物件。

姜照晚的肩背几不可见地绷紧了一瞬：“这是什么意思？”

“你和顾长珏私下见面，以为我不知道？我当晚就质问他了，他立刻当着我的面把你的这些东西毁了。”

“所以你明白了吗？顾长珏和你绝对再无可能！”

林采容说完，就将那匣子重重摔在了姜照晚面前。

姜照晚没说话，林采容却继续咄咄逼人：“你以为顾长珏还对你余情未了吗？那不如就看看，假如你我同时遇难，他会救谁？”

姜照晚心中顿时一阵不好预感。

下一秒，就有几个刺客出现在寺庙围墙上，拿着剑就朝她和林采容砍了过来。

林采容花容失色地大喊：“阿珏，救我！”

听到动静的顾长珏赶了过来，见状立刻带人拔剑迎敌。

姜照晚自小习过武，但也只能应付几招。

眼见一道寒光朝姜照晚劈来，顾长珏瞳孔骤缩，就要护在她身前。

林采容却尖叫一声：“阿珏——”

顾长珏只犹豫一瞬，便立刻转头朝她奔去。

姜照晚心一沉，眼看刀刃就要砍下——

“铮！”

就见一道高大的玄色身影，忽然出现在姜照晚身前，用手中的长剑挡住了那把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