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绮梦惊恐地瞪大眼，就见那柄差点刺穿她的剑瞬间将车厢劈得四分五裂！

“这还有一个！”

黑衣刺客冷笑一声，将舒绮梦一把拽了出去。

舒绮梦被他扯下马车，猛地掼到地上，小腹立刻传来一阵剧痛。

“啊……我的孩子……”

舒绮梦疼得两眼发黑，刚回过神，就见那泛着寒光的剑尖对准了她的肚子！

舒绮梦紧紧闭上眼，下意识喊了一声：“昭麟救我——”

千钧一发之际，魏昭麟赶过来一把挡开了那柄剑，将那个刺客直接斩杀。

舒绮梦松了口气，小腹却一阵阵坠得生疼，腿间渐渐有热流缓缓流出。

恐慌瞬间从心底蔓延开来：“昭麟，快送我去医馆！我们的孩子……”

话没说完，她就彻底失去了意识。

看见的最后一幕，是魏昭麟扭头朝她看来，却站在原地没动。

……

舒绮梦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舒绮梦梦到自己还是在那条大街，却被刺客一剑刺穿了小腹。

梦里的魏昭麟本来在远处应敌，见状慌张地朝舒绮梦奔来，将她紧紧抱在怀里不停道歉。

后来她再也生不了孩子，魏家人对她也从心疼愧疚渐渐变成厌烦。

因魏昭麟不喜欢舒绮梦身上的疤痕，来她院子的次数越来越少。

而婆母天天催着他纳妾，舒绮梦也渐渐变得疑神疑鬼。

舒绮梦害怕失去他，只能不断拿当初的誓言和她受的那一剑施压。

梦里的舒绮梦如同疯魔地冲他吼：“当日若不是你护不住我，我怎会从此无法生育！你欠我那么多，就该拿一辈子来赔！”

魏昭麟却对她越来越冷漠，后来就背着她养了外室。

等舒绮梦发现时，他们的孩子已经周岁了。

她想对沈映雪下手，她却先一步栽赃舒绮梦，于是她被魏昭麟强行送去了道观。

后来再回到国公府，舒绮梦已经是一具无悲无喜的空壳……

她猛地从噩梦中醒来，看着国公府熟悉的床帐，久久无法回神。

心口好像被剜走了一块，细密的痛让她喘不过气。

魏昭麟从外间进来，看见舒绮梦脚步一顿。

“你什么时候醒的？都知道了？”

她恍惚回神，看向他：“什么？”

魏昭麟走到床边坐下，没看她：“我们的孩子……以后还会有的。”

舒绮梦心头一空，下意识抚上自己的小腹。

那里依旧平坦，却再也没有一个要被孕育出来的小生命了。

舒绮梦眨了眨干涩的眼，却没出声。

魏昭麟还在低声说：“你若实在难受，就哭出来……”

舒绮梦断了他生硬的安慰：“你知道我们会遇到刺客，所以才特意不让沈映雪跟去，对不对？”

魏昭麟一僵，但神情很快就恢复了惯有的漠然。

舒绮梦看着他，心口剧痛却哭不出来，好像已经在梦里把眼泪都流干了。

“你从一开始就知道，我的孩子留不下来，所以你看着我期待、求救、绝望，却始终冷眼旁观，是吗？”

魏昭麟被她说得皱起眉，说出的话却依旧冷漠。

“我只是让一切走向本来如此的道路而已。”

“何况我已从刺客剑下救了你，孩子没了，就说明他命中注定无法降生，都是宿命罢了。”

他说着，扫了眼舒绮梦的小腹。

“我若不出手，你连生育能力都不再有，到时就算我纳再多妾，你也没有资格阻拦……”

舒绮梦想起梦里的种种，平静地打断了他：“我不阻拦。”

魏昭麟的话都堵在喉咙，诧异地看向她：“你说什么？”

舒绮梦看向他，扯着唇角笑得干哑：“我说，你要纳沈映雪为妾的事，我同意了。”

没亲眼看见未来如何的时候，她总抱着天真的期盼。

可见过她们是如何从鲜花着锦到腐烂不堪以后，她已不敢再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