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建军张军辉陈兰林浩的最新章节小说 儿子惨死,老婆却在灵堂上护着凶手短篇小说
3.
我和陈兰的战争,在我提出要重新尸检时彻底爆发。
[张建军,你敢动军辉一下,我跟你拼命!]
她像疯了一样堵在门口,双眼通红。
[让开!]
我嘶吼着,喉咙里全是血腥味,[那是我的儿子!他死得不明不白!]
[警察说了是意外!你非要闹得满城风雨,让我们家被人戳脊梁骨吗?你想让军辉死了都不得安宁?]
[我看不得安宁的是你!]我脱口而出。
话音刚落,她没有像往常一样歇斯底里地反扑,而是僵住了。
一瞬间,我从她眼中看到了从未有过的,赤裸裸的惊慌。
那惊慌只持续了一秒,就迅速被一场精心策划的崩溃所取代。
她瘫软在地,捶胸顿足地嚎啕大哭:[我命苦啊......儿子没了,丈夫还要这么冤枉我......]
她的哭声像一道命令,她弟弟妹妹立刻围上来,用指责将我淹没。
[张建军,你还有没有良心?我姐都这样了你还刺激她!]
[军辉没了,最伤心的就是我姐,你还往她心上捅刀子!]
小舅子陈强更是直接上手推我一把,[姐夫,你再闹,我们就报警说你精神失常!]
我看着这一家子人,他们像一堵墙,护着她,也护着那个不能说的秘密。
我的心,在那一刻,彻底冻成了冰。
那一晚,我把自己锁在军辉的房间。
他的气息还萦绕在空气里,书桌上摊着没写完的作业,墙角的篮球蒙着一层薄灰。
一切都好像他只是出了趟远门。
我拉开书桌抽屉,指尖触到了一个日记本。军辉从不让我们看他的日记。
我颤抖着手翻开,最后一篇,写在出事前夜。
[林浩又来借钱,要五千,说姑妈给的钱不够买新手机。
我不想借,上次的两千还没还。
但他许诺,借了钱就带我去见周凯,说能带我发财。
我心动了,爸妈太辛苦了,如果我能挣钱,爸就不用那么累了......]
[......周凯让我明天跟他去个局,见识大场面。
林浩一个劲地劝我,说是千载难逢的机会。
我有点怕,但不想被他看不起。他说,有他在,没事。]
日记本从我指间滑落。
原来是这样。原来是林浩。
是他,一步步,把我儿子推进了深渊。
我像一头被激怒的野兽冲出房间,客厅空无一人。
陈兰的房门紧闭,里面却传来压低了的说话声。
是她的声音。她在打电话。
[......你放心,你姑父那边我会按住他......火化的事我来办......你最近别出门,在家待着,等风头过去......]
我没有敲门。
我退回客厅,全身的血液都在倒流。
我需要证据。
我开始疯狂地翻找,像狗一样扒拉着这个家的每个角落。
终于,在主卧衣柜最底层,一堆旧衣服下面,我摸到了一个冰冷坚硬的物体。
一部我从没见过的老人机。
没有密码。短信箱里,只有一条。
发给林浩。
时间,是军辉出事第二天的凌晨。
[东西处理干净,别让你姑父发现。]
我拿着那部手机,像攥着一块烙铁,冲进卧室,一把将灯拧到最亮。
手机被我狠狠砸在她面前。
[这是什么?]
陈兰从梦中惊醒,看到地上的手机,血色瞬间从她脸上褪尽。
[你......你翻我东西?]
[我问你这是什么!]
我指着手机,声音抖得不成样子,[什么东西要处理干净?什么事不能让我发现?陈兰,你告诉我!]
她嘴唇哆嗦着,眼神躲闪。
[我看了军辉的日记,是林浩!是他把我儿子带到周凯那儿的!是不是!]
[你偷看孩子日记!]
她终于找到了反击的借口,声音变得尖利,[张建军,你还有没有人性!]
[我没人性?]
我笑了,笑声比哭声更难听,[我儿子死了,老婆却在帮凶手毁灭证据,我还跟她讲人性?陈兰,军辉死的时候,你到底在干什么?你是不是早就知道!]
[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她尖叫着,一把扯过被子蒙住头,[你别问我,我什么都不知道!]
她的反应,就是最确凿的供词。
这个和我同床共枕二十年的女人,我儿子的亲生母亲,为了她的侄子,亲手埋葬了我们儿子的真相。
我的心,一寸寸沉入无底的深渊。
我没有再逼她。我知道,从她嘴里,再也问不出一个字了。
第二天,我拿着日记和手机去了公安局。
还是那个年长的警察。
他漫不经心地翻了翻,把东西推了回来。
[张师傅,光凭这些说明不了问题。]
他语气平淡得像在谈论天气,[日记不能当证据。这条短信也太模糊,‘东西’可以指任何东西。]
[那林浩呢?他是人证!你们为什么不传唤他?]
[问过话了,他的说法和案情没有直接冲突。]
警察靠在椅背上,公事公办地看着我,[张师傅,我知道你伤心,但我们办案讲证据。没证据,不能随便抓人。]
我正要争辩,办公室的门开了。
一个穿着考究的中年男人走了进来,身后跟着的,正是那个房地产大亨,周凯的父亲,周德海。
中年男人走到办公桌前,对警察低语几句。
刚才还一脸不耐烦的警察立刻弹了起来,脸上堆满谄媚的笑。
[刘局,您怎么亲自来了,这点小事......]
周德海冷冷地瞥了我一眼,那眼神像在看一只可以随意碾死的虫子。
他对刘局说:[我儿子跟这事没关系,我不希望再有人骚扰我们。这个人的精神状态看起来很不稳定,你们看着办。]
[是是是,周董放心,我们明白。]刘局连连点头。
他转过头,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只剩下冰冷的威严。
[张建军,我们现在严重怀疑你因丧子之痛导致精神失常,妨碍公务。再胡搅蛮缠,就采取强制措施了。]
我被两个警察“请”出了公安局。
站在门口,天是灰的,我的心也是灰的。
这条路,被他们堵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