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砚京垂下长睫，往后退了一步：“菀菀，江时雨她血癌晚期了，马上就要死了，我没办法置之不管。”

瞬间凉意彻骨。

她再开口时，声音颤得厉害：“你……和她是什么关系？”

“她是我初恋。”

话落，程菀菀踉跄往后退了步，震惊道：“所以那个你一直没忘记的初恋是她？”

她唇角勾起抹苦涩，用手摁住发痛的胸口，几近恳求：“砚京，没关系。你先去处理，等你处理好我们再结婚好吗？”

可等来的却还是周砚京的：“抱歉。”

刚准备转身走，程母却拦在身前，咬牙切齿道。

“周砚京，今天要是你敢走，我保证，我一定会让你付出代价！”

周砚京转眸望向程母，字字珠玑：“当初你赶江时雨走的时候，也是这样威胁她的吗？”

他心里忽然抽痛了瞬，那时的她身患绝症，朝夕间失去疼爱她的父母，还被赶出国。

她会有多难受。

默了瞬，他又道：“我尊重你当初的选择，但也请你尊重我的选择。”

程母火气直冒，刚准备动怒，却被程菀菀拦下：“妈，别说了，让他走吧。”

她拦在程母面前，声音已经哽咽：“没关系的，周砚京，你先去处理你的事，处理完了再回来，我等你，等你回来……”

周砚京暗哑着嗓音道：“抱歉，你别等我了。”

说完，他转身离开。

……

安宁病房。

周砚京推开病房门时，我正和阿冉下五子棋呢。

我虚弱消瘦的手托着脑袋，握着棋子游离在棋盘上。

周砚京走近，对我说：“我给你请了血癌的专家来，他们很有经验。”

“现在他们有一项医学实验，是专门针对血癌的，如果你符合情况，或许能入选，还能有被治愈的可能。”

‘啪嗒’一声，我手中的棋子滚坠在地。

我见到周砚京，蓦地一惊：“今天不是你和程菀菀的婚礼吗，你来这里干什么？”

周砚京迟疑了瞬，不以为意道：“天气太冷了，推迟了。”

说着，他恭敬请出专家团队：“那就麻烦你们了。”

专家要了我的CT报告，又对我身体各项情况做了评估，最后神色沉沉拿着一沓厚厚的资料走出病房。

我早不抱期待，入住安宁病房的那一刻我就知道，我的身体再承受不住任何治疗。

一刻钟后，周砚京眸底发黑，眼眶微红进门。

却再没提专家的事。

阿冉收了棋盘：“我去开水房打点水，你们先聊。”

病房里只剩下了我和周砚京。

房间一片死寂。

周砚京沉默半晌，掀起眼皮：“江时雨，你是觉得自己很伟大吗？”

他嘲讽道：“你觉得你没多少日子可以活了，所以选择和我分手，你该不会觉得自己是救世主吧？”

我抿了抿干裂的唇，枯瘦的指节在被褥里被攥得铁青。

我喉间一阵哽涩，只说：“周砚京，你想多了。”

“当初和你分手，单纯只是不喜欢你了。”

这句话说得违心，我的心也跟着酸涩。

我只是，只是不想，他还要为我的死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