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被这冷风刺穿了一个口子。书房的门被推开时，陆沉舟正背对着门口，站在书案前，手里拿着一卷书，却半晌没翻动一页。听得动静，他肩膀几不可查地一僵，缓缓转过身。

他生得极好，面如冠玉，身姿挺拔，此刻眉宇间带着一丝挥之不去的疲惫，以及几分欲言又止的愧疚。见到沈青梧，他下意识地放下书卷，脸上挤出一个惯常的、带着些许讨好意味的笑：“青梧，你怎么过来了？天冷，该在屋里好好歇着。”沈青梧没接话，目光在他脸上扫过，将他那点心虚和挣扎看得清清楚楚。她反手轻轻合上门，隔绝了外面的寒气，也隔绝了所有可能窥探的视线。书房里静得可怕，只剩下炭盆里银丝炭偶尔爆起的细微噼啪声。陆沉舟被她看得浑身不自在，喉结滚动了一下，避开她的视线，声音干涩地开口：“青梧，我……我正想去找你。有件事，想同你商量……”“商量什么？”沈青梧走到一旁的圈椅坐下，姿态甚至称得上闲适，“商量如何将梨花巷那位，名正言顺地接进府里来？”陆沉舟猛地抬头，脸上血色霎时褪得干干净净，眼底掠过惊慌：“你、你都知道了？”“满京城都传遍了，我若不知，岂不是成了那耳聋眼瞎的蠢妇？”沈青梧语气淡淡，听不出喜怒。

陆沉舟脸上掠过一丝狼狈，他快步走到沈青梧面前，竟是噗通一声跪了下来，伸手想去抓她的手，却被沈青梧不着痕迹地避开。他手僵在半空，脸上痛苦之色更浓，语速急切地解释：“青梧，你听我说！绾绾……她、她是个好女子，性子柔顺，从不争抢！

她有了我的骨肉……那是我的孩子啊！青梧，我们成婚七年，你一直未能……母亲那边压力也大……我、我实在是……”他语无伦次，翻来覆去便是那几句。沈青梧安静地听着，目光落在自己保养得宜的指甲上，仿佛那上面开了花。直到陆沉舟词穷，只能用一种近乎哀求的目光看着她时，她才缓缓抬起眼。“侯爷的意思，我明白了。”她声音轻柔，却像冰片划过硬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