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会再犯傻了。我的手指在通讯录里滑动，停在一个名字上——王律师。

那是我教过的学生，如今已是小有名气的律师。我颤抖着，拨通了他的电话。

电话接通的那一刻，我深吸一口气，那些翻涌的情绪，被我强行压了下去。我的声音很平静，平静到连自己都感到陌生。“小王，有件事，想咨询你一下。”挂断电话后，我给儿子儿媳那个名为“相亲相爱一家人”的群里，发去了一条微信。“我住院了，胆结石，需要手术。小明暂时需要你们照顾。”没有一句哀求。没有一句指责。只是一句冰冷的，不带任何感情的陈述。就像在通知两个不相干的陌生人。02手机在床头柜上嗡嗡震动。

我瞥了一眼，不是儿子李明，也不是儿媳张丽，是小明用儿童手表打来的电话。我的心，猛地揪了一下。我接起电话，小明带着哭腔的声音立刻传了过来。“奶奶，奶奶你去哪儿了？

我饿，妈妈做的饭好难吃！”“家里好乱，我的奥特曼找不到了，妈妈不让我玩，她说她要工作！”“奶奶你什么时候回来啊？我想你了……”孩子的哭声，像一把钝刀，在我心口来回地割。我差一点就要脱口而出，“奶奶没事，奶奶很快就回去了”。

但我忍住了。我闭上眼，脑海里浮现出张丽那张冷漠的脸。我故作轻松地安抚他：“小明乖，奶奶有点事，爸爸妈妈会照顾好你的。”“他们才不会！”小明在电话那头大喊，“妈妈一直在打电话，爸爸在玩游戏，他们都不理我！”我的心，像是被泡进了苦水里，又涩又痛。我挂断电话，眼前一阵阵发黑。我想起了六年前，他们为了小明的学区房，要我卖掉我那套市郊的小两居时的情景。那是我和老伴攒了一辈子钱买下的房子，不大，但阳光很好，还有一个小阳台，我种满了花。老伴走得早，那房子是我唯一的念想，是我最后的退路。张丽是怎么说的？她握着我的手，笑得比蜜还甜：“妈，我们都是一家人，你的不就是我们的吗？你把房子卖了，给我们凑个首付，我们买个大三居，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