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再多问。我戴上防尘口罩和手套，开始了一天的工作。机器的轰鸣声震耳欲聋，正好可以掩盖我脑子里的嗡嗡声。车间里很快就传开了风言风语。午休的时候，几个平时关系还不错的工友围过来。“小雅，真分了啊？那男的也太不是东西了！”“就是，你供他读完书，他就把你甩了？这种凤凰男真恶心！”也有不那么好听的声音从远处飘来。

“早就说了，不是一个世界的人，硬凑有什么用。”“自己就是个厂妹的命，还非想当什么研究生太太，活该。”“听说那男的找了个院长的女儿，一步登天了。

”我低头，用力扒拉着饭盒里冰冷的米饭，把那些同情、怜悯、幸灾乐祸的声音，连同饭菜一起，硬生生地咽下去。一个叫李姐的工友看不下去，安慰我：“小雅，别听她们瞎说，想开点。”我抬起头，对她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李姐，我没事。

”我确实没事。心死透了，就不会再感觉到疼了。我躲到车间后面的一个杂物堆旁，那里没什么人。我拿出那个账本，又拿出手机，一页一页地拍照，把每一笔转账记录的截图都仔细保存、分类、命名。做这些事的时候，我的手很稳，脑子也异常清晰。我翻看着那些电子账单，一个日期突然刺痛了我的眼睛。去年情人节。

我给他转了五千二百块钱，备注是“我们在一起六周年快乐”。而他，在第二天，就消费了一笔一万八的账单。收款方是一家奢侈品店。我点开那家店的官网，找到了那款售价一万八的包。那正是白瑶昨天拎着的那个香奈儿。原来，他用着我的血汗钱，去给另一个女人买名牌包，作为他攀附权贵的敲门砖。我感觉胃里一阵翻江倒海的恶心。

就在这时，一个陌生的号码打了进来。我划开接听，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尖利又熟悉的女声。

是周宇航的母亲。“林雅！你个不要脸的女人！你还有脸缠着我们家宇航？

”“我儿子现在是什么身份？是院长千金的未婚夫！你算个什么东西？

”“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一个在厂里打螺丝的，配得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