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坐在走廊冰冷的塑料排椅上，看着“放射科”那几个红字，眨了眨干涩的眼。

手里的报告单轻飘飘的，却坠得她整条胳膊都在发麻。

“……恶性……建议尽快入院进一步检查治疗……”纸上的字迹模糊了一下，又猛地清晰起来，像淬了毒的针，扎进眼球。她没哭，甚至扯了一下嘴角。烂命一条。

脑子里闪过这句话的时候，意外的平静。像是早就给自己写好了判词，如今只是终于盖上了官印。回到那间月租六百、只有十平米、终年不见阳光的出租屋，房东刚把催租的纸条从门缝底下塞进来。沈清用脚尖把它踢开，反锁了门。

墙上是她小学到高中得的“三好学生”奖状，排得整整齐齐，边角已经卷曲发黄，蒙着一层灰。她曾经那么宝贝这些东西，每次贴上墙都小心翼翼，觉得那是通往未来的阶梯。

现在看，真像个不好笑的笑话。她踮起脚，伸手把最中间、最早得的那张撕了下来。

塑料薄膜发出脆弱的撕裂声。她把它对折，再对折，扔在桌上，刚好垫住那盒油腻腻的炒饭。

手机响了，屏幕上跳跃着“妈妈”两个字。沈清吸了口气，按下接听键，声音挤得轻快：“妈？”“囡囡啊，吃饭没？是不是又在学习？

别太累着自己……”母亲的声音总是带着一丝挥之不去的疲惫，却又努力装得轻松。“吃啦，刚吃完，在看会儿书就休息。”沈清盯着那张垫着炒饭的奖状，指甲掐进掌心。“哎，好，好。钱还够用吗？你爸前两天又接了份零工，我这边也挺好，你别省着，该花就花，身体最重要。好好读，读完研找个好工作，爸妈就享福了……”母亲在那头絮絮叨叨，背景里还有父亲隐隐的咳嗽声。“够用，我还有奖学金呢。你们才别省，多吃点好的。

”喉咙里像堵着一团滚烫的沙子，“我……我这边有点事，先挂了啊妈，你们注意身体。

”不等那边回应，她飞快摁断了电话。听筒里忙音嘟嘟作响，屋子里死一样的寂静。省钱？

读研？享福？她不需要了。都不需要了。沈清拿起手机，解锁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