鼻尖环绕的不是书本的墨水味，而是一种冷冽的、似浸透了百种名贵花魂的香气。

我躺在雕花繁复的木床上，身上盖着一轻床软得不像话的锦被，滑腻的触感从指尖传来，陌生得让我心发慌。我，一个为了法考把头发都快薅秃了的现代法生，一朝醒来，成了大齐国刚入宫的秀女，顾婉。镜里的人，眉眼如画，肌肤赛雪，是个标准得不能再标准的古典美人。可我看着那张脸，只觉得像在看一具不属于我的、精致的人偶。入宫的头三天，是例行的学习宫规。

教引嬷嬷是个面无表情的老妇人，说话的调子像寺庙里敲的木鱼，一下下，敲得人昏昏欲睡。

但我不敢睡，我把那些繁琐变到了规范的矩，当成法条一样，一条条死记硬背下来。

因为我清楚地看到，坐于上首的皇后娘娘虽然总带着温善的笑意，但她看我们这群娘们的眼神，就像在武装即将架上的货物，示意着哪一件能卖个好价钱，哪一件要提前处理掉。而她身侧的是贵妃，美得锋芒毕露，目光扫过过来时，像一把淬了冰的刀，毫不遮掩地刮过我们每一个人的脸。

我的法学思维在脑中疯狂拉响警报：这里不是课堂，是狼窝。说错一句话，走错一步，都可能被啃得骨头都不剩。怕什么，来什么。第三天下午，我们在御花园认学花草。

我不过是看着一株被提议圈养起来的牡丹，无心说了一句：“花开得再好，最终也是离了土地，没什么意思。”话音刚落，身边一个叫柳依依的秀女就立刻捂住嘴，惊恐地看着我，仿佛我说了什么大逆不道的话。我心里咯噔一下，知道要糟了。果然，一个领路的小太监顿时堆着笑起来，尖着嗓子说道：“顾小主这话可说错了，能在这园子里得见天颜，是他们几代子修来的福气呢。说来也巧，陛下正在前面的亭子里歇脚，小主还不如去问问陛下，这花儿到底有没有意思？

”他说得客气，眼里却闪着算计的光。这明晃晃地以为我推出去当靶子，扣了一个“妄想勾引圣上”的罪名。我拒绝不了。在几十双眼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