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为了这碗留住了我性命的馄饨，我必须活下去。哪怕活得再卑微，再艰难，我也要活下去。

我握紧了手中的空碗，撑着那把伞，一步一步地，走进了那条漆黑的小巷。4第二天，我把那只干净的白瓷碗还给了“老赵馄饨”的老板。他还是没说话，只是接过碗，默默地放进了水槽。我站在他那狭小又油腻的店里，局促不安。昨天那股活下去的勇气，在天亮之后，被现实的窘迫冲刷得所剩无几。我身无分文，无家可归，连一件换洗的衣服都没有。“我……我没有钱付你馄饨的钱。”我低着头，声音小得像蚊子。

他正在擦桌子，闻言，手上的动作顿了一下，但依然没有看我，也没有说话。

“我能……在你这里打工吗？”我鼓起所有的勇气，抬起头看着他，“我什么都能干！洗碗，扫地，包馄饨……我学得很快的！只要你管我吃住就行！”他终于停下了手里的活，抬起头，第一次在光天化日之下，正眼看我。这是一个约莫三十多岁的男人，长得很普通，是那种扔进人堆里就找不出来的类型。皮肤因为常年在厨房里劳作而显得有些粗糙，眼神却很深，像一口古井，不起波澜。他上下打量了我一番，目光在我那件皱巴巴的名牌睡衣上停留了片刻。他的眼神里，没有好奇，也没有探究，只有一种纯粹的审视，像是在评估一件工具是否堪用。“一天一百，包两顿饭。没地方住。

”他终于开口了，声音比我想象中要低沉沙哑，带着一丝烟火气。这是他对我说的第一句话。

我心里一阵狂喜，又一阵失落。有工作了，但还是没地方住。“好！我干！

”我立刻答应下来，生怕他反悔。就这样，我开始了在馄饨店打工的生活。老板姓赵，别人都叫他老赵，虽然他看起来并不老。他的店很小，只有四张桌子。

每天从下午五点开到凌晨三点。我的工作，就是洗碗。成堆的、油腻的碗碟，泡在冰冷的洗洁精水里。第一天，我就把手泡得又红又肿。那些碗上残留的食物残渣，散发着一股令人作呕的酸腐气味，好几次我都差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