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晚在闺蜜聚会上笑盈盈玩起交杯酒游戏时，我正守着冰箱里给她准备的生日蛋糕。

朋友传来现场照片：“烬哥，嫂子挺会玩啊？”第一章陆烬盯着冰箱的冷光。

里面放着一个蛋糕。圆的，上面歪歪扭扭用奶油写着“池晚，两周年快乐”。他弄了一下午，巧克力酱蹭得袖口都是。手指关节上还留着被烤箱烫出的红痕，隐隐发烫。

手机在桌上震了一下。屏幕亮起，一个陌生号码。没文字，就一张图，彩信。

陆烬走过去拿起手机。指尖划过屏幕的瞬间，他看清了照片。光线很暗，是那种包间里的暖昧暖光。一大群人挤着，笑着，看不清脸。只有中间两个人无比清晰。

池晚，他的池晚，穿着那条他送的酒红色丝绒裙子，笑靥如花。她举着一个透明的玻璃杯，里面是琥珀色的液体。杯子前面，是另一只男人的手。

两只手腕以一种极其熟悉的姿势交缠在一起。交杯酒。照片下方紧跟着跳出一条新信息，来自他那个狐朋狗友张超：“烬哥！嫂子牛逼啊！玩得挺开！

[坏笑]”冰箱的压缩机嗡嗡响着，厨房冷得像个冰窖。陆烬的目光从屏幕移开，回到冰箱。

他伸手，拉开冷藏室的门。冷气扑面而来。他拿出那个蛋糕。透明的塑料盒子里，蛋糕顶上的红色奶油草莓歪向一边，融化的糖水顺着盒子内壁往下流，留下黏腻的痕迹。

他走到餐桌边，坐下。掀开盖子。塑料餐刀很钝，切下去时奶油塌陷，发出轻微的噗叽声。

他挖下一大块，塞进嘴里。冰凉。甜腻得发齁。融化的草莓酱混着变了形的蛋糕胚，黏糊糊地粘在上颚。他一口一口地吃着，机械地咀嚼，吞咽。视线落在对面空着的椅子上。

池晚昨晚穿着睡衣坐在那里，晃着两条光洁的小腿，眼睛亮晶晶地问他：“陆烬，你明天真给我做蛋糕啊？别又烤糊了！”“嗯。”他当时应了一声，低头擦着料理台上的面粉。“那我早点回来！”她的声音像清脆的铃铛。

陆烬咽下最后一口蛋糕，盘子空了。只剩下一点化开的奶油污渍。他站起来，把塑料盒子扔进垃圾桶，发出沉闷的响声。然后拿起手机，点开那张照片。

指尖在池晚灿烂的笑脸上停留了几秒。冰冷。他找到张超的名字，拨了过去。

电话几乎立刻被接起，背景是震耳欲聋的音乐和尖锐的笑闹声。“喂？烬哥！看到没？

精彩不？” 张超的声音拔高，带着醉醺醺的兴奋，“嫂子今天可是主角！

周凯那小子起哄最厉害！非让她跟那个谁…就那个搞金融的叫王瑞的，喝一个！嫂子爽快，二话没说！哈哈哈！”“周凯？”陆烬的声音平稳得像结了冰的湖面，听不出丝毫波澜，“他撺掇的？”“可不就是他！”张超大声嚷嚷，背景里似乎有人凑近话筒起哄地叫了一声，“凯哥牛逼！带节奏一流！嫂子脸都红透了，嘿，王瑞那小子也乐得够呛！

一张照片值千金啊烬哥！”电话那头爆发出一阵更响亮的哄笑和口哨声。陆烬没说话。

几秒的死寂后，张超似乎察觉到了什么，音乐声小了点，他声音也收敛了些：“烬哥…你…没事吧？就玩个游戏而已，嫂子也没真喝多少，就意思一下…”“嗯。”陆烬打断他，声音依旧毫无温度，“知道了。”他挂断电话。

狭小的厨房里只剩下冰箱压缩机单调的嗡鸣。他站在洗碗池前，打开水龙头，冰冷的水冲刷着指尖残留的奶油。他洗得很慢，很仔细。

水流声掩盖了胸腔里某种东西冻结碎裂的细微声响。擦干手，他走到窗边。夜色浓重，城市灯火在远处模糊地亮着。他拿起手机，点开通讯录，手指滑动。停在一个名字上：周凯。

他盯着屏幕上的名字，眼神像淬了寒冰的刀锋。第二章池晚回来时，天边已经透出灰白。

钥匙转动锁芯的声音在寂静的客厅里格外清晰。陆烬坐在沙发里，没开灯。电视屏幕是黑的，像一块巨大的镜子，映出他模糊的轮廓。门开了，客厅的顶灯啪一下被按亮。

刺眼的光线让陆烬眯了下眼。“陆烬？”池晚的声音带着小心翼翼的试探和一丝残余的亢奋。

她踢掉高跟鞋，赤着脚踩在地板上，发出轻微的啪嗒声，空气中弥漫开一股混合着酒精、香水还有陌生烟味的气息。“你怎么坐这儿？还没睡？

”她凑过来，带着那股浓重的气味。脸颊红扑扑的，眼睛水润，残留着放纵后的迷离。

她伸手想抱他：“等急了吧？他们一直闹，脱不开身…”陆烬在她碰到他之前，身体不易察觉地向后靠了一下，避开了她的手臂。池晚的手顿在半空，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

“怎么了？”她看着他，眼神里有些困惑。他抬起眼，视线平静地落在她脸上。

那眼神像结了冰的湖，深不见底，没有任何波澜。“玩得开心吗？”他的声音不高不低，听不出情绪。池晚下意识地舔了下嘴唇，避开了他的目光，语气变得有些心虚：“还…还行吧。就…一堆人瞎起哄。”她试图再次靠近，带着撒娇的口吻，“别生气嘛，下次不去了。饿不饿？我给你煮点东西？”“起哄？

”陆烬重复了一遍这两个字，声音里终于透出一点冰渣子似的凉意。他身体前倾，拿起茶几上的手机。指尖在屏幕上点了点，然后递到她眼前。屏幕上，正是那张交杯酒的照片。昏暗的灯光下，她和那个陌生男人手腕交缠，笑容刺眼。

池晚的脸唰一下白了，血色瞬间褪尽。那点酒气和亢奋像是被瞬间抽空，只剩下惊慌失措。

“这…这谁拍的？！”她猛地伸手想抢手机，声音尖利起来，“你听我说，陆烬！

不是你想的那样！”陆烬手一抬，轻易地避开了她的手。手机屏幕依旧亮着，照片清晰地横亘在他们之间。他看着她，眼神像在看一个陌生人。“我想的哪样？”他问，语气依然平静，却带着沉重的压力。“就是…就是他们闹得厉害！周凯！是周凯那个混蛋！

”池晚的声音急促，带着哭腔，指着照片里某个模糊的角落，“他带头起哄！他们灌我酒！

我…我一开始拒绝的！真的！可那么多人看着，王瑞手都伸过来了…我…我就觉得，就是个游戏而已，就一下！我连杯子都没碰到嘴唇！真的！陆烬你信我！

”她急切地想要解释，语无伦次。“游戏。”陆烬缓缓站起身，高大的身影笼罩住有些发抖的她。他低头，俯视着她慌乱的眼睛，一字一句，清晰无比，“池晚，谁的游戏？我的？还是你们大家的？”他逼近一步，池晚被他迫人的气势吓得后退一步，脊背撞到了冰凉的墙壁。“当着他的面，”他抬起手，指尖几乎要碰到池晚酒红色丝绒裙子的领口，那里带着一点在混乱中被蹭到的酒渍，“手腕缠着别的男人，笑得那么开心的时候，”他的声音压得很低，像冰冷的蛇信舔过她的耳膜，“你有没有一秒钟，想过我？”池晚的眼泪瞬间涌了上来，顺着脸颊滚落。“我错了！陆烬！我错了！”她哭喊着，伸手抓住他的胳膊，指甲隔着薄薄的衬衫掐进去，“我喝多了！我脑子不清醒！

你别这样…你别不要我…”巨大的恐惧攫住了她，她能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正在陆烬平静的表面下碎裂。陆烬任由她抓着，胳膊上的肌肉绷得很紧。

他看着她哭得通红的眼睛和花掉的妆，那张两小时前还在照片里笑得明媚灿烂的脸，此刻只剩下狼狈和恐惧。他没有挣脱，也没有回应她的拥抱。

他只是用一种冰封般的眼神看着她，清晰地吐出几个字：“池晚，你让我觉得恶心。

”这句话像一把钝刀，狠狠捅进了池晚的胸口。她猛地松开手，整个人像被抽掉了骨头，靠着墙壁软软地滑坐下去，发出压抑的、绝望的呜咽声。陆烬没再看她。他转身，大步走向卧室。关门的声音不大，却像重锤砸在池晚心上。那扇门隔绝了他和她，也隔绝了客厅里最后一点光亮。她蜷缩在冰冷的墙角，黑暗中，只剩下自己破碎的哭声和那个人留下的、令人窒息的寒意。第三章卧室门关上的那一刻，陆烬脸上的平静寸寸碎裂。他背靠着冰凉的门板，胸膛剧烈起伏，像刚刚跑完一场耗尽生命的马拉松。黑暗中，他攥紧的拳头因为用力过度而指节发白，指甲深深嵌进掌心，刺破皮肤带来细微尖锐的疼痛，却压不住心口那股翻江倒海的窒息感。

那张照片上池晚的笑容，周凯的名字，张超兴奋的嚷嚷，还有池晚身上那股混杂着酒精和陌生烟草的气息…像无数根冰冷的针，反复刺穿着他的神经。

恶心？不。那感觉比恶心更尖锐，更深沉。像被最信任的人，在毫无防备之下，当胸捅了一刀。刀锋搅动内脏，痛得他几乎无法呼吸。他走到窗边。天快亮了，城市边缘泛起鱼肚白，映着他眼底一片冰冷的猩红。怒火在胸腔里燃烧，烧得他五脏六腑都在灼痛，但奇异的是，头脑却异常清醒。像一块被烧红的烙铁，反而淬炼出极致的锋利。报复。这个词像淬了毒的冰凌，在他心里凝结成型。不是对池晚。

至少现在还不是。那个瞬间的失控已经过去，他看着她在墙角崩溃哭泣的样子，心里翻涌的更多是冰冷的失望和一种被彻底背叛后的疲惫。她的错误，她的哭泣，她的忏悔…这些暂时都无法触动他冰封的内心。他的目标，清晰而明确地指向了另一个人——周凯。那个躲在人群里，拍着手，咧着嘴，把池晚推向另一个男人怀里的起哄者。陆烬拿出手机。屏幕冷光映着他毫无表情的脸。

他在搜索框里输入“周凯”。信息一条条跳出来。周凯，男，28岁，现任宏远银行信贷部客户经理。工作履历平平无奇，社交账号倒是异常活跃，晒着各种酒局、饭局、奢侈品打卡，一副志得意满的精英派头。

他的手指划过屏幕上那些浮夸的照片，眼神像冰冷的探针，寻找着任何可以利用的缝隙。

一个深夜发布的朋友圈状态吸引了陆烬的注意。是几个月前的，周凯在一家高级会所外和几个人的合影，背景里停着几辆跑车。配文是：“感谢龙哥带飞！

小项目分红到手，兄弟们嗨起来！

”其中一个被周凯搂着肩膀、身材微胖、脖子上挂着粗金链的男人，陆烬认识。李九龙，绰号“九爷”，放高利贷的，靠暴力催收起家，在城西那片臭名昭著。陆烬的眼神骤然收紧，像捕猎者锁定了目标。周凯一个小小的银行信贷经理，和李九龙这种人搅在一起？

还有“分红”？什么项目的分红需要和高利贷头子一起“嗨”？

职业的敏感陆烬曾在律所工作过让他瞬间捕捉到其中浓重的违和感。

银行信贷、高利贷、分红…这几个词串联起来，指向一个几乎不言而喻的可能性——挪用客户资金放贷，或者更直接，内外勾结，违规放贷给李九龙这类人，从中抽成。陆烬点开周凯的社交账号相册，快速翻看着。

那些晒出的豪车、名表、奢侈旅行…远超他一个普通信贷经理的正常收入水平。

其中一张照片里，周凯手腕上不经意露出的那块限量版腕表，陆烬恰好知道它的价格，几乎顶得上他一年薪水。线索碎片在陆烬冰冷的思维里迅速拼凑。

动机、手段、可能的证据链条…一个针对周凯的报复计划在他脑中飞速成型，像精密的齿轮开始啮合转动。他需要的，只是一把钥匙，打开周凯那些见不得光的抽屉。

陆烬退出社交软件，点开一个加密的通讯应用。列表里只有一个联系人，头像是一片空白，备注名：影子。这是个游走在灰色地带的信息贩子，以前帮陆烬查过一些棘手的案子背景，收费高昂，但信誉和效率都极高。陆烬的手指在虚拟键盘上快速敲击，发出的信息简洁得像一把淬毒的匕首：陆烬：目标：周凯。宏远银行信贷部。

查他所有经手账户异常流水，特别是和李九龙九爷的关联。所有证据，越实越好。

双倍报酬。信息发送成功，屏幕暗了下去。陆烬把手机丢在一边，望向窗外。天彻底亮了，阳光刺破云层，投射进来，却丝毫无法温暖他眼底凝结的寒冰。

池晚在客厅角落里断断续续的啜泣声，隔着门板隐隐传来。他置若罔闻。冰冷的杀意，已取代了所有喧嚣的情绪。游戏开始了。第四章：无声的猎杀“影子”的回复比预期更快。

第二天下午，一份加密压缩包就躺在了陆烬的邮箱里。没有寒暄，没有废话。点开。

压缩包里是几十张截图和扫描件。

银行流水、转账记录、模糊的私人邮件截图、几张偷拍的照片。证据链冰冷而清晰，像一条吐着信子的毒蛇。周凯，宏远银行信贷部经理。利用职务之便，在近一年半的时间里，以伪造贷款人资质、虚增抵押物价值等手段，违规审批并挪用了至少七个优质客户的贷款资金。这些钱，没有一笔进入客户账户。

它们像幽灵一样，通过几个空壳公司的复杂流转，最终汇入了一个名为“九龙商贸”的账户——李九龙名下的皮包公司。

流水上触目惊心的数字后面，是周凯社交账号里晒出的海天盛筵、名车豪宅。邮件截图中，是周凯和李九龙手下人极其露骨的对话，讨价还价着放贷利息的抽成比例和下一次“合作”的细节。“九哥大方，这次利润足，兄弟们又能潇洒一阵了！”周凯的得意几乎要溢出屏幕。最后几张偷拍照片，是周凯和李九龙在一个灯光昏暗的私人会所包厢里，搂着女人，举着酒杯，笑容油腻而贪婪。

铁证如山。足够把周凯送进去蹲个十年八年，连带把李九龙这条毒蛇也狠狠咬上一口。

陆烬面无表情地浏览着所有资料，眼底没有丝毫波澜。愤怒？那太奢侈了。

他现在像是手术台前的主刀医生，眼里只有精准的切割点和最终的“疗效”。

他需要一场审判，一场公开的、彻底的、让周凯身败名裂、永无翻身之日的审判。

银行内部的审计？太慢，太温和，周凯背后的关系网或许能让他大事化小。

直接匿名举报给经侦？不够。他要周凯在最高光、最得意的时刻，被当众剥下那层虚伪的精英皮囊。机会很快来了。影子附带的信息里提到，宏远银行内部最新的宣传邮件：下周将举行年度优秀员工表彰大会暨季度业绩发布会。

大礼堂，全体中层参加，高层演讲，媒体到场……而周凯的名字，赫然出现在“最具潜力青年骨干”的获奖名单中。陆烬的嘴角，极其缓慢地向上扯动了一下。

那不是一个笑容，更像是猛兽在扑食前露出森然的利齿。他拿起一个崭新的一次性手机，装入新买的匿名电话卡。屏幕的冷光映着他修长的手指。

找出一个熟悉的号码——那是宏远银行内部匿名举报热线，同时也直接连通总行审计部的内网。他编辑了两条短信。第一条，特定格式：匿名举报：信贷部周凯工号XXXX涉嫌长期、大规模挪用客户贷款资金，违规放贷给“九龙商贸”法人李九龙，证据详见附件：[加密云盘链接及一次性提取密码] 链接有效时间：24小时。

请即刻核查。第二条，发送对象是另一个号码，属于宏远银行最大的竞争对手——华信银行的一位实权副总。

这位副总有个公开的爱好：收集对手的黑料，尤其喜欢在关键时刻“助人为乐”。

陆烬在一次行业酒会上和他有过一面之缘，对方递来的名片上印着那个私人号码。

短信内容更简短：赠礼：宏远信贷部周凯涉重大资金挪用案，证据链接同上。

附赠彩蛋：其与李九龙涉黑会所亲密照。贵行明日表彰大会或有意外惊喜？笑纳。

发送完毕。陆烬抠出那张一次性电话卡，轻轻一掰，塑料片在指间断成两截。他走到窗边，将碎片扔进楼下呼啸而过的车流里，瞬间消失无踪。做完这一切，他坐回沙发里，拿起自己的手机。屏幕上是池晚发来的几十条未读信息和未接电话提醒。

他点开最新的一条语音。

你回我一句话好不好…我昨晚真的没碰那杯酒…是周凯他们硬塞到我手里的…你开门好不好？

我在你家楼下…” 她的声音嘶哑，带着浓重的哭腔和绝望的哀求。陆烬面无表情地听完，指尖在删除键上悬停了一秒。最终，他没有删除，也没有回复。只是把手机屏幕朝下，轻轻扣在茶几上。客厅里安静下来。窗外阳光正好，暖洋洋地洒进来。陆烬靠在沙发上，闭上眼。胸腔里那股翻腾的、冰冷的、带着血腥味的快意，终于开始一点点，无声地弥漫开来。像黑色的墨汁，在冰冷的心湖里缓缓晕染。等着看戏吧。周凯。

第五章宏远银行大厦顶楼的大礼堂，此刻灯火辉煌，衣香鬓影。

空气里弥漫着高级香氛、雪茄和虚伪的恭维。巨大的水晶吊灯折射出璀璨的光芒，照亮台下每一张精心修饰、堆满笑容的脸。周凯坐在前排“优秀员工”的专属区域。

他今天特意拾掇过，一身剪裁完美的深蓝色西装，头发用发蜡打理得一丝不苟，脸上的笑容自信而张扬，带着一种志在必得的意气风发。

周遭不断有同事投来艳羡或嫉妒的目光，低声的赞叹和恭维像细碎的浪花拍打着他膨胀的虚荣心。“周经理，恭喜啊！前途无量！

”“凯哥，以后多多关照！”“周凯，等会儿领奖词别忘了感谢领导栽培啊！哈哈！

”周凯矜持地点头，一一回应，嘴角的弧度压都压不住。

他甚至在人群中看到了总行副行长赞许的目光。这一刻，他觉得自己站在了世界的中心。

那些见不得光的交易带来的巨大财富和此刻的殊荣，像美酒一样让他醺醺然。台上，主持人清亮的声音响起：“下面，让我们用最热烈的掌声，揭晓本年度‘最具潜力青年骨干’！获奖者是——信贷部，周凯！”掌声雷动！

追光灯瞬间聚焦在周凯身上。他挺直腰背，脸上绽放出最完美的笑容，在万众瞩目下站起身，像一位即将登基的王子，步履从容地走向舞台中央。他接过那个象征荣誉的水晶奖杯，沉甸甸的。他清了清嗓子，凑近话筒，准备开始他精心准备了数日的、充满感恩与豪言壮语的领奖词。“尊敬的各位领导，各位同仁…” 他的声音透过音响传遍整个礼堂，带着志得意满的磁性。就在这时。

礼堂厚重的大门被猛地从外面推开！巨大的撞击声打断了周凯的发言，也打断了全场热烈的掌声。刺耳的警笛声由远及近，清晰地穿透进来，像冰冷的利刃划破了礼堂里精心营造的暖意融融。

十几道穿着深蓝色制服、面容冷峻的身影迅速涌入。领头一人亮出证件，声音洪亮而严厉，压过了一切喧哗：“警察！经侦支队！周凯在哪儿？”全场的目光，唰一下，从台上的周凯身上，转向门口如临大敌的警察，再转回周凯。时间仿佛凝固了。

周凯脸上的笑容瞬间僵死，像一张被揉皱又硬生生抚平的面具。

血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从他脸上褪去，变得惨白如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