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开门，我们是孩子的爷爷奶奶。”

第二天，门外传来了陌生的声音。

我感觉到妈妈的身体瞬间绷紧，像一张拉满的弓。

她没出声，甚至屏住了呼吸。

“我们知道你在里面，我们来看看你和我们的孙子。”

那个女人的声音听起来很温和，但我却感到一阵莫名的寒意。

他们是那个杀人犯的父母。

妈妈赤着脚，一步步挪到门边，从猫眼里往外看。

一对穿着得体的老年夫妻，脸上挂着和善的微笑。

但他们的眼睛里，没有一丝温度。

“我们没有恶意，只是想看看儿子的血脉。”男人的声音很沉稳。

妈妈的手，死死地攥成了拳头。

“滚！”

她嘶吼出声，声音沙哑又尖利。

门外的人沉默了片刻。

“明月，你一个人照顾自己和孩子很辛苦，让我们来帮你。”

“你儿子是杀人犯！你们也是疯子！滚远点！”

门外的笑声消失了。

“赵明月，你别不识好歹。”

“我儿子是为这个平庸的世界献上了艺术，而这个孩子，是他最完美的作品。”

“你没有资格，也没有能力，毁掉他。”

“我们有的是办法，让你把孩子生下来。到时候，你猜法院会把抚养权判给谁？”

妈妈浑身的血液仿佛都凝固了。

她靠着门板，缓缓滑落在地。

我能清晰地感受到她心脏的每一次狂跳，都带着濒临崩溃的恐惧。

原来，她不仅要对抗我身体里的恶魔。

还要对抗门外这两个，活生生的恶魔。

他们想要我。

不是因为亲情，而是想把我当成那个杀人犯的“作品”和“延续”。

妈妈的绝望，又多了一层。

她冲进厨房，打开煤气。

浓烈的味道瞬间充满了整个房间。

她想用最决绝的方式，结束这一切。

她和我，还有门外那两个疯子的期望，全部一起消失。

我不能让她这么做。

我猛地搅动羊水，制造出剧烈的胎动。

一下，又一下，用尽全力撞击着她的肚皮。

妈妈吃痛地弯下腰，大口喘着气。

“小畜生……连死都不让我死得痛快点吗？”

她痛苦地呻吟。

不，妈妈。

我只是想告诉你，除了死亡，我们还有别的选择。

比如，让该死的人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