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君临站在讲台上，面对着满堂的学生，声音洪亮而有力。"道德的本质是什么？是约束，还是自我完善？"台下学生们认真记录着，偶尔有人举手提问。方君临总是耐心回答，这让他在华山大学声誉极佳。四十二岁的方君临，已经在道德学领域深耕二十年。

他的著作《现代伦理学思辨》被列为全国高校教材，学术地位毋庸置疑。更重要的是，他一直以身作则。与妻子苏雅结婚十八年，从未有过绯闻。在同事眼中，他是模范丈夫的典型代表。"教授，如果发现身边的人违背了道德准则，我们应该如何处理？

"前排的徐明哲举手问道。这个学生是方君临的得意门生，正在写关于婚姻伦理的毕业论文。

方君临思考片刻："道德不是用来审判他人的武器，而是用来约束自己的准绳。

真正的道德家，应该先完善自己。"徐明哲点点头，低头继续记录。下课铃响起，学生们陆续离开。方君临收拾着讲义，准备回家。今天是结婚纪念日，苏雅说要给他一个惊喜。他开着那辆开了八年的本田雅阁，慢慢驶向家中。路上经过花店，他停下买了一束苏雅最喜欢的白玫瑰。推开家门，客厅里很安静。"雅雅？

"方君临换了拖鞋，把花放在茶几上。往常这个时候，苏雅应该在厨房准备晚餐。

他走向卧室，门虚掩着。隐约传来一些声音。方君临皱了皱眉，推开门的瞬间，整个世界仿佛静止了。苏雅正和一个年轻男人纠缠在床上，动作暧昧，呼吸急促。那个男人，正是徐明哲。方君临的手僵在门把手上，脑中一片空白。苏雅发现了他，尖叫一声，慌忙用被子遮住身体。徐明哲也回过头，脸色瞬间惨白。"老师...""你们继续。

"方君临的声音异常平静，甚至带着一丝诡异的笑容。他转身离开，轻轻关上了门。

走到客厅，他坐在沙发上，看着茶几上那束白玫瑰。花瓣娇嫩欲滴，正如十八年前他们的爱情。手机响了，是苏雅发来的信息：君临，我可以解释...方君临删除了信息，没有回复。十分钟后，徐明哲穿戴整齐地从卧室出来，低着头想要离开。"徐明哲。"方君临叫住了他。"老师，我...""明天照常来上课。你的论文写得怎么样了？"徐明哲愣住了，完全没想到方君临会问这个。"还...还有一章就完成了。""很好。

论文的主题是什么来着？""《现代婚姻中的道德困境与伦理选择》。

"徐明哲的声音越来越小。方君临点点头："有趣的主题。我很期待你的结论。

"徐明哲不敢再停留，匆忙离开了。苏雅从卧室走出来，换了一身保守的家居服，眼中还带着泪痕。"君临，你听我说...""不用解释。"方君临站起身，走向书房。

"我们谈谈吧，明天晚上。现在我需要安静一下。"苏雅想要跟过去，被方君临关门的声音阻止了。书房里，方君临坐在那张陪伴他十多年的书桌前。

墙上挂着他获得的各种荣誉证书，书架上摆满了关于道德学的典籍。他拿起电话，拨通了好友宋清源的号码。"清源，能陪我喝几杯吗？""当然，怎么了？

声音听起来不太对。""没什么，就是想起了一些关于道德的问题。

"方君临的声音依旧平静，仿佛刚才发生的一切都与他无关。挂了电话，他打开电脑，开始查阅一些资料。关于背叛，关于宽恕，关于复仇。道德学教授的道德底线被践踏了，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夜深人静时，苏雅敲了敲书房的门。"君临，你饿不饿？我给你热点饭。

""不用了，我不饿。""那你什么时候睡？""我今晚在书房睡。以后也是。

"门外传来苏雅的抽泣声，但方君临没有任何反应。

他在思考一个问题：当道德的践行者遭遇道德的背叛时，应该如何自处？是宽恕，还是审判？

2第二天一早，方君临照常出现在讲台上。他依旧穿着那件熨得平整的白衬衫，系着深蓝色领带，头发梳得一丝不苟。唯一的变化是他的眼神，变得更加深邃，仿佛能看穿每个学生的内心。

"今天我们来讨论一个有趣的话题：当道德准则与个人情感发生冲突时，我们应该如何选择？

"台下的徐明哲坐在第三排，低着头不敢与方君临对视。"假设，一个人发现自己最信任的人背叛了他，而且这种背叛恰好违背了他一生坚持的道德原则。

他应该怎么办？"方君临的目光在教室里扫过，最后停在徐明哲身上。"徐明哲同学，你来回答这个问题。"徐明哲浑身一颤，慢慢站起身。"我...我认为应该宽恕。

因为宽恕是道德的最高境界。""宽恕？"方君临笑了，那笑容让人不寒而栗。"那么，如果宽恕只会让背叛者更加肆无忌惮呢？如果宽恕成了纵容呢？"徐明哲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来。"请坐。看来这个问题确实很复杂。"方君临继续讲课，语调依旧平和，但台下的学生们都感受到了一种诡异的氛围。下课后，徐明哲想要逃离，却被方君临叫住。

"你的论文进展如何？""已经...已经完成了初稿。""很好，拿给我看看。

今天下午三点，到我办公室来。"徐明哲点点头，匆忙离开了教室。方君临整理好讲义，走向办公室。路上遇到了系主任李德华。"君临，最近气色不错啊。对了，学校准备推荐你参评这次的师德标兵，你觉得怎么样？""师德标兵？"方君临停下脚步。

"我觉得很有意义。道德这个东西，确实需要有人来维护和践行。

"李德华拍了拍他的肩膀："就是你了，没有人比你更合适。"回到办公室，方君临关上门，拿出手机。苏雅发来了十几条信息，都是道歉和解释。但方君临一条都没有回复。

他打开电脑，开始搜索一些资料。关于徐明哲的一切。家庭背景，学习成绩，社交关系。

徐明哲家境普通，父亲是个小商贩，母亲是清洁工。能考上华山大学全靠自己努力，平时还要做兼职赚取生活费。这样的学生，方君临一向很照顾。现在看来，是他看错了人。

下午三点，徐明哲准时出现在办公室门口。"进来吧。"方君临示意他坐下，接过那份论文。

《现代婚姻中的道德困境与伦理选择》，洋洋洒洒三万字。方君临仔细翻阅着，不时点头。

"写得不错，逻辑清晰，论据充分。""谢谢老师。"徐明哲松了一口气。"不过，我发现你对’背叛’这个概念的理解还不够深入。"方君临抬起头，直视着徐明哲的眼睛。

"你认为什么是背叛？"徐明哲额头开始冒汗："背叛就是...违背承诺，辜负信任。

""那么，如果一个学生背叛了老师的信任，同时也背叛了道德的底线，你觉得他应该承担什么后果？"空气仿佛凝固了。徐明哲知道，方君临在说他。"老师，我...""不用解释。我只是想告诉你，道德不是抽象的概念，而是具体的实践。

"方君临站起身，走到窗边。"你的论文我会仔细评阅，然后给出公正的分数。

就像道德会给每个人的行为评分一样。"徐明哲想要说什么，但最终选择了沉默。"回去吧，好好准备毕业答辩。"等徐明哲离开后，方君临拿起电话，拨通了苏雅的号码。

"晚上我们谈谈。"电话那边传来苏雅的哽咽声："好...好的。"方君临挂了电话，继续看着窗外。夕阳西下，整个校园被染成金黄色。他想起了十八年前，就是在这个校园里，他遇到了苏雅。那时的苏雅是中文系的才女，而他是哲学系的优等生。他们谈论理想，谈论人生，谈论道德。苏雅说，她最崇拜的就是有道德修养的男人。方君临说，他要用一生的时间来践行道德。现在看来，这一切都成了讽刺。3晚上八点，方君临准时回到家。苏雅已经准备好了丰盛的晚餐，还点了红酒。

就像以往的结婚纪念日一样。"君临，我们谈谈好吗？"苏雅的眼睛红肿，显然哭了很久。

方君临坐下，优雅地切着牛排。"你想谈什么？""关于昨天的事...我可以解释。

""我不需要解释。"方君临放下刀叉，看着苏雅。"我只想知道，这种事情有多久了？

"苏雅咬了咬嘴唇："三个月。""为什么是他？""我...我也不知道。

可能是因为他总是和我聊你的课程，聊你的思想。我觉得他很崇拜你，从他身上我能感受到年轻时的你。"方君临笑了："所以你是爱上了年轻时的我？

""不是的...君临，我爱的一直是你。只是...""只是什么？

""只是我们之间好像失去了激情。你总是忙于工作，忙于研究，我们很少真正交流了。

"方君临点点头："所以你选择了背叛。""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

"苏雅握住方君临的手。"我们重新开始好吗？我会和他断得干干净净。

"方君临没有抽回手，而是反握住苏雅的手。"雅雅，你知道我是做什么的吗？

""当然知道，你是道德学教授。""那你知道对我来说，道德意味着什么吗？

"苏雅摇摇头。"道德是我的信仰，是我存在的意义。这十八年来，我用道德约束自己，也用道德要求别人。"方君临的声音很轻，但每个字都像钉子一样扎在苏雅心上。"现在，我最亲密的人背叛了我，背叛了我们的婚姻，也背叛了我坚持的道德准则。

你让我如何面对自己？如何继续在讲台上教导学生？

"苏雅开始哭泣："对不起...对不起...""不用道歉。因为道歉改变不了什么。

"方君临松开她的手，站起身。"我已经想好了解决方案。""什么方案？""离婚。

"苏雅愣住了："君临...你不能这样...我们还有感情...""感情？

"方君临转身看着她。"感情是双向的，需要忠诚来维护。你毁掉了忠诚，也就毁掉了感情。

""那你就不能给我一次机会吗？""机会？我给过你十八年的机会。"方君临走向书房，留下苏雅一个人在餐厅哭泣。书房里，他拿起电话，拨通了宋清源的号码。"清源，我需要一个离婚律师。""什么？君临，你疯了吗？你和苏雅不是感情很好吗？

""事情有些复杂。明天我请你吃饭，详细跟你说。"挂了电话，方君临打开电脑，开始整理这些年来的财产清单。房子，车子，存款，股票。还有那些珍贵的藏书。

他要确保离婚后，苏雅能得到应有的财产分割，但不会多一分钱。

这就是道德的力量：公正而不留情面。深夜，苏雅敲响了书房的门。"君临，我们再谈谈好吗？""没什么好谈的了。明天你搬到客房去住，我们分居一段时间。

""你真的要这么绝情吗？"方君临没有回答。

他在想另一个问题：徐明哲应该承担什么后果？作为老师，他有义务教育这个误入歧途的学生。但作为被背叛的男人，他也有权进行报复。道德与复仇，哪个更重要？窗外夜色如水，方君临的内心也像这夜色一样深不可测。4第二天早上，方君临照例早起晨跑。路过徐明哲住的学生公寓时，他停下了脚步。

这栋老旧的楼房住着很多家境困难的学生，徐明哲住在三楼的一个小单间里。

方君临仰头看了看那扇窗户，然后继续跑步。到了学校，他先去了教务处。"王主任，我想了解一下徐明哲同学的情况。"教务处主任王建华调出了徐明哲的档案。

"这个学生很优秀啊，成绩一直保持年级前三。还申请了贫困生补助金。""是吗？

"方君临翻看着档案。"他的补助金申请是我签字推荐的。每年八千块。""方教授，您问这个是因为...""我准备推荐他申请国家奖学金。这样的好学生，应该得到更多支持。"王建华点点头："您真是个好老师，总是为学生着想。

"方君临笑了笑，没有说话。他知道，一旦徐明哲获得国家奖学金，就意味着更大的责任和道德约束。获奖者的品行将接受更严格的监督和评判。回到办公室，方君临开始撰写推荐信。字斟句酌，每一句话都经过精心考虑。"徐明哲同学品学兼优，道德修养极高，是新时代大学生的典型代表..."写到这里，方君临停下了笔。

"道德修养极高"？这个词用在徐明哲身上，真是莫大的讽刺。但他还是写下了这句话。

因为他要让所有人都知道，道德的假面具有多么脆弱。下午的课堂上，方君临宣布了一个消息。"我决定推荐徐明哲同学申请国家奖学金。

他的学术成果和道德品质都值得我们学习。"台下响起了掌声，徐明哲的脸却变得苍白。

他知道这是方君临的陷阱，但他无法拒绝。课后，徐明哲主动找到了方君临。"老师，我不配获得这个荣誉。""为什么？你的成绩和表现都很优秀。"方君临装作不解的样子。

"我...我在某些方面做得不够好。""哦？比如说？"徐明哲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

"如果你觉得自己有什么问题，那就努力改正。道德的最高境界不是完美无缺，而是知错能改。"方君临拍了拍徐明哲的肩膀。"我相信你会成为一个真正有道德的人。

"徐明哲离开后，方君临拿出手机，发了一条信息给苏雅：明天下午两点，律师事务所见面。很快，苏雅回复了：君临，我们真的不能再挽救一下吗？

方君临看了看这条信息，然后删除了。没有回复。晚上，宋清源请方君临在市中心的一家高档餐厅吃饭。"说吧，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宋清源是方君临大学时的室友，现在是知名律师，两人的友谊保持了二十年。

方君临简单地叙述了事情的经过，语气平静得像在讨论学术问题。

"我需要你帮我办理离婚手续。"宋清源震惊了："君临，你确定要这么做？

苏雅只是一时糊涂...""一时糊涂？"方君临放下酒杯。"清源，如果你的当事人背叛了你，你会怎么办？""那不一样...""没什么不一样。

背叛就是背叛，没有程度之分。"宋清源叹了口气："好吧，我尊重你的决定。

但我建议你再考虑一下。""我已经考虑得很清楚了。"方君临的语气没有任何动摇。

"另外，我还需要你帮我做另一件事。""什么事？""调查一个人，徐明哲。

"方君临把徐明哲的资料给了宋清源。"我要知道他的一切，包括他不愿意让别人知道的秘密。"宋清源看着那份资料："君临，你想做什么？

""我想给他一个道德教育课。"方君临的笑容让宋清源感到不安。

"你确定这样做是对的吗？""什么是对，什么是错？这正是我要教给他的。"离开餐厅时，方君临接到了系主任李德华的电话。"君临，师德标兵的事情定下来了，下周一就要公示了。

""谢谢李主任的推荐。""应该的，你是我们学校道德教育的标杆。"挂了电话，方君临仰头看着夜空。师德标兵？如果那些评委知道他现在在做什么，还会给他这个荣誉吗？

但这有什么关系呢？道德从来不是用来约束强者的，而是用来惩罚弱者的。

这就是他要教给徐明哲的第一课。5周一上午，华山大学的公告栏前聚集了很多师生。

师德标兵的公示名单贴了出来，方君临的名字赫然在列。"方教授真是实至名归啊。

""是啊，我听他的课三年了，从来没见过这么有道德修养的老师。"学生们议论纷纷，都对这个结果表示赞同。徐明哲也在人群中，看着那个熟悉的名字，心情复杂。就在这时，方君临出现了。"老师，恭喜您获得师德标兵的荣誉。"徐明哲主动上前祝贺。"谢谢。

"方君临淡淡地点了点头。"对了，你的奖学金申请已经提交了，应该很快就会有结果。

"徐明哲勉强笑了笑："谢谢老师的推荐。""不用谢，这是你应得的。

一个品德高尚的学生，就应该得到应有的荣誉。"方君临的话听起来很平常，但徐明哲听出了其中的讽刺意味。下午，方君临准时出现在律师事务所。苏雅已经等在那里，眼睛依旧红肿。"君临..."苏雅想要说什么，被方君临打断了。

"我们直接谈离婚的事情吧。"宋清源拿出准备好的离婚协议书。"按照婚姻法，房产一人一半，存款也是一人一半。苏雅女士，您对这个分配有什么意见吗？

"苏雅摇摇头："我不要房子，也不要那么多钱。""按法律来办。"方君临的态度很坚决。

"我不会让任何人说我在经济上亏待了你。"协议书签完，两人正式分居。但方君临知道，这只是第一步。真正的大戏还在后面。晚上，他接到了宋清源的电话。"调查结果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