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林小姐，麻烦签个字。"我看着眼前的结婚证书，手有些发抖。

今天早上还在为房租发愁，下午就要结婚了？这一切都源于三天前的那通电话。"沈语，你愿意嫁给我们家吗？"电话里传来陌生男人的声音，"我可以给你五十万。"五十万，足够我妈妈的手术费了。我咬咬牙答应了。对方说他叫陈远，因为家里催婚太紧，需要找个人假结婚应付一下。一年后就离婚，各取所需。可是当我站在民政局门口，看到那个背对着我的男人时，整个人都愣住了。那个熟悉的身影，那双我在梦里见过无数次的手...他转过身的瞬间，我的心脏几乎停止跳动。"陈远？

""是我。"他淡淡地说，仿佛我们只是普通的陌生人。可是他不记得我了吗？八年前，我还是个高一的小女生，他是高三的学长。那时候他叫陈远，是全校女生心目中的男神。

我默默暗恋了他整整三年，直到他考上北大离开。我以为这辈子再也见不到他了。没想到，八年后，我要嫁给他。"你...还记得我吗？"我忍不住问。他愣了一下，仔细看了看我的脸，然后摇摇头："不记得。"心脏传来一阵钝痛。也对，他那么优秀，怎么会记得一个普通的学妹呢？签字的时候，我的手抖得厉害。"紧张？"他问。"有一点。

"我如实回答。"放心，一年后就结束了。"他的声音很平静，好像在说今天天气不错。

拿到结婚证的那一刻，我有种不真实的感觉。这个红本本上，印着我和陈远的名字。

我们结婚了。哪怕只是假的。"我先送你回家，晚上我会搬过去。"他说，"我们需要做做样子，至少让我家里人相信。"车子停在我租住的老小区门口，他皱了皱眉。

"你就住这里？""嗯，房租便宜。"我有些尴尬。他没说什么，只是点点头："我晚上过来。"看着他的车子消失在转角，我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一个问题。

陈远要和我住在一起了。虽然只是演戏，但是...我的脸瞬间红了。回到家，我开始疯狂地收拾房间。这个一室一厅的小房子，虽然旧了些，但被我打理得很温馨。

只是现在要多住一个人，空间就显得有些局促了。晚上七点，门铃响了。我开门，陈远站在门外，手里提着一个行李箱。"我可以进来吗？""当然。"我赶紧让开身子。

他环顾四周，眉头皱得更深了。"你睡床，我睡沙发。"他说。"不用，我睡沙发就行。

""我说了，你睡床。"他的语气不容拒绝。那一刻，我差点以为回到了高中时代。

他还是那么霸道，那么不容置疑。"那个...你要洗澡吗？"我小心翼翼地问。"嗯。

""浴室在那边，毛巾我给你准备新的。"看着他走进浴室，听到水声响起，我的心跳开始加速。陈远在我家洗澡。这句话怎么听都觉得不真实。我坐在沙发上，拿起手机想要分散注意力，却发现自己根本看不进去任何内容。哗啦啦的水声停了。

我的心脏漏跳一拍。浴室门打开，他穿着睡衣走了出来，头发还在滴水。"没有吹风机吗？

""有的。"我赶紧去拿，"我帮你吹吧。"话一出口，我就后悔了。这也太亲密了。

他愣了一下，然后点点头："好。"我站在他身后，手指穿过他的头发，吹风机的热风吹散了他身上淡淡的沐浴露香味。这个距离，我甚至能感受到他的体温。

"你的手很香。"他忽然说。我的手一抖，差点把吹风机掉了。"是...是洗发水的味道。

""嗯。"他没有再说话。吹完头发，我们各自回到自己的位置。他躺在沙发上，我躲进了卧室。可是躺在床上，我却睡不着。明明隔着一堵墙，却感觉他就在我身边。

这种感觉太奇怪了。第二天早上，我醒来的时候，他已经在厨房忙碌了。"你会做饭？

"我惊讶地问。"会一点。"他说，"尝尝看。"早餐很简单，小馄饨配咸菜，但是味道出奇地好。"好吃。"我忍不住夸赞。他的嘴角微微上扬，那一瞬间，我仿佛看到了高中时代的那个少年。"对了，今天我妈要来看你。"他忽然说。"什么？

"我差点被馄饨噎到。"我昨天跟家里说了结婚的事，我妈坚持要见见你。

"我的心脏狂跳："那...那我应该怎么办？""表现自然一点就行。"他说，"记住，我们是恋爱三个月后闪婚的。"三个月？我点点头，心里却在想，如果真的恋爱三个月，我现在应该是什么状态？应该很幸福吧。"还有，"他忽然停下筷子看着我，"我妈可能会问一些比较私密的问题，你要有心理准备。""比如什么？

""比如...我们是怎么认识的，第一次约会在哪里，我有什么习惯之类的。

"我咽了咽口水："那我应该怎么回答？"他想了想："我们就说是在咖啡厅认识的，你当时在那里兼职。我每天都去买咖啡，久而久之就熟悉了。"这个设定听起来很浪漫。

"那第一次约会呢？""就说是在江边公园，我们一起看日落。

"江边公园...那是我高中时候最喜欢去的地方，也是我经常幻想和他约会的地方。

没想到现在真的要这样说了。"我的习惯..."他顿了一下，"我不喜欢吃香菜，喜欢喝黑咖啡，睡觉前会看一会儿书。"我默默记下这些细节。"那你呢？"他忽然问，"有什么我需要知道的习惯吗？"我想了想："我...我喜欢吃甜食，但是怕胖，所以每次都很纠结。还有，我睡觉的时候喜欢抱着东西，可能会赖床。"说完我就后悔了。

这些细节太私人了。但是他只是点点头："知道了。"十点钟，门铃响了。我深吸一口气，走去开门。门外站着一个中年女人，看起来很优雅，但是眼神有些挑剔。"你就是沈语？

""阿姨好，我是沈语。"我礼貌地笑着。她上下打量了我一番，眉头微皱。显然，我不太符合她的标准。第2章陈远的母亲坐在我那张旧沙发上，眼神在房间里扫视着，每看到一个地方，眉头就皱得更深一些。"远儿，你们就住在这里？

"她的语气里带着明显的不满。"妈，我们刚结婚，先凑合一下。"陈远坐在她旁边，语气很平静。"凑合？"陈妈妈的声音提高了八度，"你是陈家的独子，怎么能住在这种地方？这里连个像样的家具都没有。"我站在厨房门口，不知道该不该进去。

"沈语，你过来坐。"陈远朝我招手。我硬着头皮走过去，坐在陈远旁边。"沈语是吧？

"陈妈妈的目光落在我身上，"你是做什么工作的？""我...我在一家公司做文员。

""文员？"她的语气更加不满了，"工资多少？""妈。"陈远皱眉。"我问问怎么了？

结婚这么大的事，你连跟家里商量都不商量，现在我想了解一下她的情况都不行？

"我感觉到了巨大的压力，手心开始出汗。"阿姨，我的工资不高，每个月五千左右。

"我如实回答。"五千？"陈妈妈几乎是脱口而出，"远儿，你知道你现在一个月挣多少吗？

你们这个收入差距...""妈，钱不是最重要的。"陈远的声音有些冷。"不是最重要的？

那什么是最重要的？"陈妈妈看向我，"沈语，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我按照之前商量好的说："我们是在咖啡厅认识的，我当时在那里兼职。""兼职？

"她抓住了这个词，"你还做兼职？""是的，我需要赚钱给妈妈治病。"这句话说出来，陈妈妈的表情稍微缓和了一些。"你妈妈怎么了？""心脏病，需要手术。

"我的声音有些颤抖。陈远忽然握住了我的手。他的手很温暖，瞬间给了我力量。

"原来如此。"陈妈妈点点头，"那你父亲呢？""我爸爸在我小时候就去世了。

"客厅里安静了一会儿。"那你们什么时候开始交往的？""三个月前。"陈远回答。

"三个月就结婚？"陈妈妈瞪大眼睛，"这也太草率了！""我们很确定彼此的感情。

"陈远说。陈妈妈看看他，又看看我，忽然问："沈语，你第一次见到远儿的时候，什么感觉？"这个问题让我一愣。第一次见到他？那是八年前的秋天，阳光透过梧桐叶洒在他身上，他站在篮球场边，汗水让他的校服贴在身上。

我藏在看台后面偷偷看他，心跳快得像要跳出胸膛。但是我不能这样说。"很...很帅。

"我红着脸说，"然后就很紧张，不知道该说什么。""紧张？"陈妈妈笑了，"为什么紧张？""因为他太优秀了，我怕自己配不上他。"这句话是真心话。

陈远的手紧了紧。"那远儿呢？你对沈语第一印象怎么样？"陈远看着我，沉默了几秒钟："很特别。""特别？这么特别？""她眼睛很亮，笑起来很甜。"他说，"让人想要保护她。"我的心脏狂跳。他是在演戏，我知道的。但是听起来太真实了。

"你们第一次约会在哪里？"陈妈妈继续问。"江边公园。"我说，"我们一起看日落。

""江边公园？"陈妈妈皱眉，"那种地方有什么好看的？""那里很安静，可以聊天。

"陈远说，"而且沈语喜欢那里。""喜欢？为什么？

"我想起高中时候一个人去江边公园的午后，想起那些关于未来的幻想。

"因为那里可以看到很远的地方。"我说，"给人希望的感觉。"陈妈妈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那你们打算什么时候要孩子？"这个问题像一颗炸弹，我差点从沙发上跳起来。"妈，我们才刚结婚。"陈远说。"刚结婚怎么了？趁着年轻赶紧生，我好抱孙子。

""这个...我们还没考虑。"我结结巴巴地说。"还没考虑？"陈妈妈瞪大眼睛，"你都二十六了，还不考虑？""妈，给我们一点时间。"陈远站起来，"我送您回去吧。

""我还没问完呢。""改天再问。"陈妈妈不情不愿地站起来，走到门口时忽然转身："沈语，你要记住，既然嫁给了远儿，就要好好照顾他。

他从小被宠着长大，不会做家务，你要多担待。""我会的。"我点头。"还有，"她的语气变得严肃，"我不管你们是怎么认识的，但是既然结了婚，就要好好过日子。

不要想着依靠远儿发财，更不要做对不起他的事。"这句话像一巴掌打在我脸上。"妈！

"陈远的声音很冷。"我说错什么了吗？"陈妈妈理直气壮，"现在这个社会，为了钱什么样的女人都有。我只是提醒一下。""沈语不是那种人。""你了解她多少？

才三个月。"陈远没有再说话，但是我能感受到他身上散发出的冷意。送走陈妈妈后，陈远回到客厅，看到我还坐在沙发上发呆。"别听她的。"他说，"她就是这个性格，嘴巴毒了点，但是心不坏。"我摇摇头："她说得对，我们确实了解得不够。

""那就慢慢了解。"他在我旁边坐下，"虽然是假结婚，但是至少这一年，我们是室友。

"室友。这个词让我有点失落。"对了，我需要告诉你一些我的习惯。"他说，"免得下次我妈又来检查。""好。""我不喜欢别人碰我的东西，特别是私人物品。

"我点头记下。"我工作的时候不喜欢被打扰。""嗯。""还有，我有时候会工作到很晚，你不用等我。""知道了。""那你呢？有什么需要我注意的？

"我想了想："我...我有时候会失眠，可能会起来走动。""没关系。""还有，我做饭的时候比较笨，可能会弄出很大动静。""我可以做饭。""不用，我会学的。

"我们相视而笑，气氛忽然变得轻松起来。"谢谢你。"我忽然说。"谢什么？

""今天...面对你妈妈，还有替我解围。"他摇摇头："我们是夫妻，至少在别人眼里是。我保护你是应该的。"夫妻。这两个字让我的心跳又乱了。那天晚上，我躺在床上思考了很久。陈远就在隔壁的客厅里，我们之间只隔着一堵墙。

这种感觉太奇妙了。八年前，我做梦都想不到会有这样的一天。哪怕是假的。凌晨两点，我听到客厅里有声音。是陈远在走动。我悄悄推开门，看到他站在阳台上打电话。

月光洒在他身上，勾勒出他修长的身影。"我知道，但是我不后悔。"他在说话，声音很轻。

"她是个好女孩，至少比那些想要攀附我的女人强多了。"他在说我吗？"什么感情基础？

有些东西比感情更重要。"我的心脏收紧。"行了，不说了，我要休息了。"他挂了电话，转身的时候正好看到我站在门口。"吵醒你了？""没有，我本来就睡不着。"我说，"你也睡不着吗？""嗯，有点工作上的事。"我们站在客厅里，月光从窗户洒进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影子。"沈语。"他忽然叫我的名字。"嗯？""你后悔吗？""什么？

""嫁给我。"我看着他的眼睛，在月光下闪闪发亮。"不后悔。"我说，"你呢？

"他没有立即回答，而是静静地看着我。良久，他说："不后悔。"那一刻，我差点以为他想起了什么。但是他什么都没说，只是道了声晚安就回到沙发上。我回到卧室，心里却再也平静不下来。他刚才的眼神，好像有什么话要说。但是他忍住了。

第3章结婚一周后，我们逐渐找到了相处的节奏。早上他会在我起床前做好早餐，晚上我会在他回来前准备好晚饭。虽然我的厨艺很一般，但是他从来不挑剔，总是吃得很干净。"你不用这么拼命学做菜。"他说，"我们可以叫外卖。""不行，万一你妈妈再来检查怎么办？"我固执地说，"她肯定会问我会不会做菜。

"他笑了笑："那你加油。"这天晚上，我正在厨房里奋战，忽然听到陈远在客厅里接电话。

"什么？你们要来？"他的声音有些惊讶。"明天？这么急？""好，我知道了。

"挂了电话，他走进厨房。"我几个朋友明天要来吃饭。"他说，"你介意吗？""不介意，来几个人？""四个。"四个人！我看看手里的菜，有些发慌："我...我不知道能不能做好。""没关系，我们可以点外卖。""不行！

"我坚决地摇头，"他们是来看你新婚妻子的，如果连顿饭都做不好，多丢人。

"陈远看着我慌乱的样子，忽然走到我身后，从背后抱住了我。我的身体瞬间僵硬。

"别紧张。"他在我耳边说，"他们都是很好相处的人。"他的怀抱很温暖，带着淡淡的古龙水味道。这个姿势太亲密了，我的脸瞬间红了。"你...你先放开我，菜要糊了。"他松开手，但是没有离开，而是站在我旁边看我炒菜。"你的手在抖。"他说。

"我不紧张。""那为什么手抖？"我没办法回答，因为我也不知道是因为紧张还是因为他刚才的拥抱。第二天下午，我提前两个小时就开始准备晚饭。我买了最新鲜的食材，查了十几个菜谱，连摆盘都精心设计。六点钟，门铃响了。我深吸一口气，去开门。门外站着四个男人，都很帅，但是气质各不相同。"嫂子好！"为首的男人笑得很灿烂，"我是李浩，远哥的发小。""我是王磊。""我是张峰。""我是赵明。"他们一个接一个地自我介绍，都很有礼貌。"快进来坐。"我让开身子。李浩四处张望："远哥，你就住这里？

""有什么问题吗？"陈远的语气有些冷。"没问题，就是觉得有点...简朴。

"李浩笑着说，"不过挺温馨的。""是嫂子布置的吧？"王磊说，"女人的手就是巧。

"我端茶给他们，心里紧张得要命。"嫂子，听说你们是闪婚？"张峰问。"是的。

"我点头。"这么快就确定了？远哥平时可是很慎重的人。""可能是缘分吧。"我说。

"缘分？"赵明笑了，"听起来很浪漫。"陈远坐在我旁边，伸手握住了我的手："确实很浪漫。"我的心跳又开始加速。"你们是怎么求婚的？

"李浩八卦地问。求婚？我们根本没有求婚这个环节！我偷偷看了陈远一眼，他淡定地说："在江边公园，准备了一束玫瑰花。""就这样？"王磊不满意，"太简单了吧？""沈语不喜欢太复杂的仪式。"陈远说，"她比较简单。"简单？

我想起他说这个词的时候，语气很温柔。"那嫂子当时什么反应？"张峰问我。

我想象着那个场景，脸红了："很...很感动，然后就哭了。""哭了？""高兴的眼泪。

"陈远补充。他们哈哈大笑："远哥，没想到你还挺会哄女孩子的。"吃饭的时候，他们对我做的菜赞不绝口。"嫂子手艺真好，远哥有福了。""比外面餐厅做得还好吃。

"虽然我知道他们是在客气，但是心里还是很开心。酒过三巡，他们开始聊一些我听不懂的工作话题。我收拾碗筷的时候，李浩跟了过来。"嫂子，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什么问题？""你真的喜欢远哥吗？"这个问题让我愣住了。

"为什么这样问？""因为我们认识远哥很多年了，从来没见他这么快地做决定。

"李浩的表情很认真，"他是个很理性的人，不会因为一时冲动就结婚。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嫂子，我不是在质疑你，只是担心远哥。"李浩说，"他看起来很强大，但其实内心很孤独。他需要一个真正爱他的人。

""我...""如果你只是因为其他原因嫁给他，请你好好考虑一下。远哥经不起伤害了。

"这句话像一根刺扎在我心里。"他之前受过伤害吗？"我忍不住问。

李浩看了看客厅的方向，压低声音："大学的时候，他交过一个女朋友，很认真地爱了四年。

结果毕业的时候，那个女孩为了出国留学，毫不犹豫地分手了。"我的心脏紧缩。

"从那以后，他就再也没有认真过。这次突然结婚，我们都很惊讶。""我不会伤害他的。

"我说。"真的吗？"李浩盯着我的眼睛。"真的。"虽然我们的婚姻是假的，但是我绝对不会伤害他。因为我爱了他八年。李浩似乎从我的眼神中看到了什么，点点头："我相信你。"他们走的时候已经很晚了。"嫂子，下次我们再来蹭饭。

""随时欢迎。"送走他们，我开始收拾客厅。"今天辛苦你了。"陈远说。"不辛苦，他们都很好相处。""李浩跟你说什么了？"我手上的动作停了一下："没什么，就是聊聊天。"他没有继续问，但是我知道他看出了什么。"沈语。"他忽然叫我。"嗯？

""谢谢你今天的表现，很像一个真正的妻子。"真正的妻子。

这句话让我的心里涌起一阵苦涩。我想要做他真正的妻子，可是他永远不会知道。

"我去洗澡了。"我逃也似地跑进卧室。站在镜子前，我看着自己红透的脸。沈语，你要清醒一点。这只是一场交易，不要投入太多感情。可是面对他的时候，我怎么可能不动心？那天晚上，我又失眠了。凌晨三点，我听到客厅里有动静。

我悄悄推开门，看到陈远坐在沙发上，手里拿着什么东西在看。那是一张照片。

照片上的女孩很漂亮，笑得很甜。是李浩说的那个前女友吗？他看照片的表情很专注，眼神里有我读不懂的情绪。我悄悄回到卧室，心里却五味杂陈。原来他还在想着别人。

原来我在他心里，真的什么都不是。第4章第二天早上，我起床的时候陈远已经去上班了。

餐桌上放着他做的早餐，还有一张纸条："昨晚睡得好吗？"我拿起纸条，心情复杂。

他知道我失眠了？上班的路上，我一直在想昨晚看到的那张照片。他还爱着那个女孩吗？

那他为什么要结婚？到了公司，我强迫自己专心工作，但是心思总是飘忽不定。"小沈，你今天怎么了？"同事小王问我，"心不在焉的。""没事，可能没睡好。

""是不是新婚燕尔，舍不得老公？"她开玩笑地说。新婚燕尔。如果她知道我们是假结婚，会是什么表情？下午的时候，我接到了妈妈的电话。"语语，你最近怎么样？""很好，妈妈。""那个...手术的钱..."她欲言又止。我知道她想说什么。

医院催了好几次了，再不交钱就要停止治疗。"妈，你放心，钱的事情我会解决的。

""语语，妈妈不想拖累你。如果实在没办法...""别胡说！"我急了，"你一定要好好治疗，一定要好起来。"挂了电话，我的眼泪忍不住掉下来。五十万，对于普通家庭来说是个天文数字。但是对于陈远，可能只是九牛一毛。我拿出手机，想要给他打电话，但是拨了一半又挂掉了。我们的协议是一年后给钱，现在要求提前给，会不会太过分？可是妈妈等不了那么久。下班的时候，我鼓起勇气给陈远发了条信息："你几点回家？我有事想跟你说。

"很快他回复："六点左右，怎么了？""回家再说。"六点半，陈远推门进来的时候，我正坐在客厅里发呆。"你要跟我说什么？"他放下公文包，在我旁边坐下。

我深吸一口气："是关于我妈妈的事。"他皱了皱眉："她怎么了？

""医院说...说如果再不交手术费，就要停止治疗了。"我的声音有些颤抖，"我知道我们说好了一年后给钱，但是...""你需要多少？"他打断了我的话。

"三十万就够了，剩下的我会想办法。""明天我就转给你。"他答应得这么爽快，反而让我有些不安。"真的可以吗？不会影响你的资金周转吧？""不会。"他看着我，"你妈妈的事更重要。"那一刻，我差点控制不住想要抱住他。"谢谢你。

"我的眼泪掉了下来。"别哭。"他伸手帮我擦眼泪，"我们是夫妻，你妈妈就是我妈妈。

"虽然知道这只是客套话，但是听起来还是很暖心。"对了，这个周末我们要去我爸妈家吃饭。"他说。"什么？"我紧张起来，"又要见家长？""嗯，我爸从国外回来了，想见见你。""你爸爸在国外？""嗯，常年出差。"他说，"别紧张，我爸比我妈好相处多了。"但是我还是很紧张。陈远的妈妈已经够挑剔了，他爸爸会不会更严厉？"我需要准备什么吗？""不用，你自然一点就行。"自然？

面对这种场合，我怎么可能自然？周六下午，陈远带我去商场买衣服。"你干嘛？

"我看着他把我拉进一家高档服装店。"买件衣服，给我爸穿。""我有衣服。""我知道，但是买件新的。"他说，"就当是我送给你的礼物。"服务员很热情地招待我们，拿出各种漂亮的衣服让我试穿。我看了看价签，差点昏倒。一件普通的连衣裙要几千块钱！

"太贵了。"我小声对陈远说。"没关系。""真的太贵了，我不能要。"他没有说话，直接对服务员说："这件包起来。""陈远...""叫老公。"他忽然说。"什么？

""在外面要叫老公，这样才像夫妻。"我的脸瞬间红了："老...老公。

"这两个字从嘴里说出来，感觉好奇怪。但是他听了，眼神闪烁了一下。买完衣服，我们又去买了一些礼品。"你爸爸喜欢什么？"我问。"茶叶，还有古董。

"我们最后买了一套很贵的茶具。虽然我心疼钱，但是第一次见公公，不能太小气。

回家的路上，陈远忽然问我："你小时候的梦想是什么？"这个问题有些突然。"梦想？

"我想了想，"可能是当一名老师吧。""为什么没有实现？""因为家里条件不好，读完大学就要工作赚钱。"我说，"你呢？你的梦想实现了吗？

"他沉默了一会儿："我小时候想当一名建筑师。""现在不是吗？""现在我是工程师，不是建筑师。"他说，"建筑师可以设计美丽的建筑，工程师只能计算数据。

"我能听出他语气里的遗憾。"那为什么不改行？""改行？"他苦笑，"现在这个工作收入稳定，改行意味着重新开始。""但是做喜欢的事情不是更快乐吗？

"他看了我一眼："快乐？这个词太奢侈了。"太奢侈了？我不明白他为什么这样说。

在我看来，已经拥有了很多人梦寐以求的生活：高薪工作、体面的社会地位、还有那么多关心他的朋友。

他还有什么不满足的？晚上，我躺在床上想着他今天说的话。他是不是也有很多无奈？

看起来光鲜亮丽的生活，也许也有很多不为人知的苦衷。就像我们的婚姻一样，表面上是童话般的爱情故事，实际上却是一场交易。但是相处了这么久，我发现陈远是个很好的人。他体贴、温柔、有责任感，还很会照顾人。

如果我们是真的夫妻该多好。可惜，这只是一个如果。周日下午，我们开车去陈远父母家。

车子驶进一个高档小区，我的紧张感越来越强烈。"到了。"陈远停好车，转头看我，"你的脸好红。""我紧张。""别紧张，我在。"他握了握我的手，"我不会让任何人为难你的。"这句话给了我很大的安慰。陈远的家很大，装修得很有品味。

开门的是一个中年男人，长得很像陈远，但是气质更加沉稳。"爸。"陈远叫道。"远儿。

"陈爸爸笑着，然后看向我，"这就是沈语吧？""叔叔好。"我礼貌地打招呼。"叫爸。

"陈远在旁边提醒。"爸...爸。"我结结巴巴地说。陈爸爸笑了："进来坐吧。

"陈妈妈从厨房出来，看到我们，表情有些复杂。"来了？""妈。"我主动打招呼。

她点点头，没有说什么。客厅里的气氛有些微妙。陈爸爸很和蔼，一直在跟我聊天，问我的工作、家庭情况。陈妈妈则在一旁静静观察，不时插几句话。"沈语，你父母是做什么的？"陈爸爸问。"我爸爸已经去世了，妈妈没有工作，身体不太好。

""那你们家的经济状况...""爸。"陈远皱眉。"我只是想了解一下。"陈爸爸说，"既然是一家人，我们应该互相帮助。"这句话让我很感动。陈爸爸比陈妈妈好相处多了。

吃饭的时候，陈妈妈忽然问："沈语，你会不会有什么目的？""什么意思？"我不明白。

"我是说，你嫁给远儿，是不是有什么企图？"客厅里瞬间安静下来。

第5章陈妈妈的话像一盆冷水浇在我头上。"妈，你说什么呢？"陈远的脸色很难看。

"我怎么了？"陈妈妈理直气壮，"结婚这么大的事，你们才认识三个月就决定了，我当妈的难道不能问几句？""沈语不是那种人。""你怎么知道她不是？"陈妈妈看着我，"沈语，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因为远儿有钱才嫁给他的？"我的手紧紧握着筷子，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如果说不是，那是假话。如果说是，那就坐实了她的怀疑。

"我..."我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你看，她都不敢否认。"陈妈妈冷笑，"远儿，妈妈活了这么多年，什么样的女人没见过？这种贪图富贵的女人，一眼就能看出来。

""够了！"陈远猛地站起来，"妈，你太过分了。""我过分？"陈妈妈也站了起来，"我是为了你好！这种女人嫁进来，迟早会出问题的。""沈语不是那种人，我比你更了解她。""了解？你们才认识三个月，你能了解什么？"我坐在那里，感觉自己像个局外人。他们在争吵，但是关于的是我。"远儿，妈妈是过来人，这种事情见得多了。"陈妈妈语气稍微缓和了一些，"那些女人刚开始都很乖巧，等到目的达到了，本性就暴露了。""沈语不会的。""你怎么知道不会？

"陈爸爸一直没有说话，这时候开口了："好了，都别吵了。"客厅里安静下来。"沈语，你来厨房帮我一下。"陈爸爸对我说。我跟着他到了厨房。"别往心里去。"他说，"你妈妈就是这个脾气，心直口快。""我知道。"我的声音有些颤抖。

"但是我想问你一个问题。"陈爸爸看着我，"你真的爱远儿吗？"这个问题让我愣住了。

爱吗？我想我是爱的，从八年前就开始爱了。但是我不能说。

"我...""你不用急着回答。"陈爸爸说，"我只是希望你能诚实面对自己的内心。

如果你不爱他，请你不要伤害他。""我不会伤害他的。""那就好。"陈爸爸点点头，"至于其他的，时间会证明一切。"回到客厅，陈远和陈妈妈还在僵持。"我们走吧。

"陈远对我说。"这就走？"陈妈妈不满，"饭都没吃完。""没心情吃了。

"陈远拉着我往外走。"远儿！"陈妈妈在后面叫。但是陈远没有回头。上了车，陈远握着方向盘，久久没有启动。"对不起。"他说。"不是你的错。""是我的错。

"他转头看我，"我不应该带你来受这种委屈。""你妈妈也是为了你好。""为了我好？

"他苦笑，"她只是觉得没有人配得上她的宝贝儿子。"我能听出他语气里的疲惫。"陈远，你是不是很累？"我忍不住问。"什么？""我是说，这样的生活，你会不会觉得很累？

"他沉默了很久，然后说："有时候会。""那为什么不改变？""改变？"他摇摇头，"有些东西是改变不了的，比如出身，比如家庭。"我想要说些什么安慰他，但是不知道该说什么。我们沉默地开车回家。到了楼下，陈远忽然说："沈语，你后悔嫁给我吗？""为什么这样问？""今天的事情可能只是开始，以后还会有很多这样的场面。"他说，"如果你觉得受不了，我们可以...""我不后悔。

"我打断了他的话。他看着我，眼神里有些惊讶。"真的。"我说，"我不在乎别人怎么说。

"那一刻，他的眼神变得很温柔。"谢谢你。"他说。回到家，我们各自回房间休息。

但是我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今天陈妈妈的话像针一样扎在我心里。她说得对，我确实是因为钱才嫁给陈远的。虽然这不是全部原因，但确实是重要原因。

我是不是真的很贱？正胡思乱想的时候，我听到客厅里有声音。我悄悄推开门，看到陈远坐在沙发上，手里拿着手机在看什么。他的表情很专注，眉头微皱。我正要回房间，却听到他叹了一口气。"陈远？"我忍不住叫他。他抬头看我："还没睡？""睡不着。

"我走过去坐在他旁边，"你也睡不着吗？""嗯。""在看什么？"他犹豫了一下，把手机递给我。屏幕上是一个招聘网站，显示的是建筑设计师的职位。"你想换工作？

"我惊讶地问。"只是看看。"他说，"没有别的想法。""为什么不试试？""试试？

"他摇摇头，"这种工作竞争很激烈，而且薪水没有现在高。""但是你喜欢啊。

""喜欢能当饭吃吗？"他苦笑，"我有房贷要还，还有家庭责任要承担。"家庭责任。

他是指我们的婚姻吗？"如果没有这些负担，你会选择做什么？"我问。

他想了想："可能会去一家小的设计公司，从助理开始做起。虽然辛苦，但是能学到真正想学的东西。"我能听出他语气里的向往。"那就去试试啊。""你疯了？

"他看着我，"我们刚结婚，正是需要稳定收入的时候。""可是...""没有可是。

"他站起来，"现实就是这样，不能只考虑自己的喜好。"他回房间了，留下我一个人坐在客厅里。我忽然明白了什么。陈远选择假结婚，也许不只是为了应付家里的催婚。也许他也需要一个理由，一个让自己继续做不喜欢的工作的理由。家庭责任，是最好的借口。想到这里，我的心里涌起一阵难过。我们都在欺骗自己，也在欺骗彼此。第二天早上，我醒来的时候陈远已经去上班了。餐桌上照例放着早餐和纸条："昨晚的话当我没说过，不要胡思乱想。"我拿着纸条，心情复杂。他是不是后悔了？后悔跟我说那些话？

上班的时候，我一直心不在焉。"小沈，你怎么了？"同事关心地问，"是不是和老公吵架了？""没有。""那为什么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

"我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中午的时候，我收到了陈远转的钱。整整五十万，一分不少。

他说只给三十万就够了，但是他给了全额。我拿着手机，眼泪忍不住掉下来。

为什么他要对我这么好？我们只是假夫妻，他完全可以按照最低标准执行协议。但是他没有。

下午我去医院给妈妈交了手术费。"语语，这钱你从哪里来的？"妈妈担心地问。

"我...我结婚了。""结婚？"妈妈震惊地瞪大眼睛，"什么时候的事？

你怎么不告诉我？""就是最近。"我不敢看她的眼睛。"那个男孩是做什么的？人怎么样？

""很好，对我很好。"这句话是真心的。"那就好。"妈妈欣慰地笑了，"妈妈最担心的就是你一个人过得不好。现在有人照顾你了，妈妈也安心了。""妈妈，你要好好治病，早点好起来。""嗯，妈妈一定会好起来的。到时候要见见我的女婿。

"女婿。这个词让我的心里一阵酸涩。如果可以，我多希望能够真的带陈远见妈妈。

但是一年后，我们就要离婚了。到那时，我该怎么跟妈妈解释？第6章从医院回来，我的心情很复杂。一方面为妈妈的手术费解决了而松了一口气，另一方面又为将来的事情担忧。晚上陈远回来的时候，我正在厨房做饭。"钱收到了吗？

"他问。"收到了，谢谢。"我转身看他，"你给多了。""没有多给，按照协议，这是你应得的。""可是我们说好的是一年后...""现在给和以后给有什么区别吗？

"他打断我的话，"你妈妈需要钱，我现在就给你。"我咬了咬唇："我会还给你的。

""还什么？"他皱眉，"我们是夫妻。"夫妻。每次听到这个词，我的心都会跳一下。

"只是名义上的。"我小声说。他看了我一眼，没有说话。吃饭的时候，气氛有些沉闷。

"今天我妈妈问起你了。"我说，想要缓解尴尬。"她怎么说？""她想见见你。

"陈远停下筷子："什么时候？""等她手术完了，身体恢复一些。"我说，"如果你不方便的话...""我没说不方便。"他说，"到时候告诉我一声就行。

"我点点头，心里涌起一阵暖流。"对了，我想学开车。"我忽然说。"为什么？

""以后去医院看妈妈方便一些。""我可以送你。""但是你要上班，我不能总是麻烦你。

"他想了想："好，我教你。""你教我？"我惊讶，"你有时间吗？""周末可以。

"就这样，我们开始了学车生活。第一次坐在驾驶座上的时候，我紧张得手心出汗。

"放松一点。"陈远坐在副驾驶座上，声音很温和，"先熟悉一下操作。

"他耐心地教我各种操作，从最基本的启动到换挡、转弯。我天生对机械类的东西不敏感，学得很慢。"对不起，我太笨了。"我沮丧地说。"不笨，每个人都有第一次。"他说，"我第一次学的时候，比你还紧张。""真的吗？""真的。"他笑了，"当时我爸教我，我紧张得直冒汗，结果一脚刹车踩成了油门，差点撞到树上。"听他说起这些，我也放松了一些。练了一上午，我终于能够勉强开一小段路了。"很好，进步很快。

"陈远夸奖我。"真的吗？"我开心地笑了。"真的。"他看着我的笑脸，眼神变得柔和，"你笑起来很好看。"我的脸瞬间红了。这是他第一次夸我好看。虽然可能只是随口一说，但是我的心跳还是加快了。"我们回家吧。"我慌乱地说。"好。"回家的路上，陈远开车，我坐在副驾驶座上。"陈远，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什么问题？""你为什么选择我？

"这个问题我想了很久。以他的条件，应该有很多人愿意跟他假结婚。为什么偏偏选择了我？

他沉默了一会儿："因为你看起来很可靠。""可靠？""嗯，不会有什么额外的想法。

"额外的想法。他是指感情吗？如果他知道我其实早就喜欢他了，会不会觉得被骗了？

"那你呢？"他忽然问，"为什么答应嫁给我？""因为我需要钱。"我如实回答。

"只是因为钱？"我犹豫了一下："主要是因为钱。"主要，但不全是。他点点头，没有再问。回到家，我们各自回房间休息。我躺在床上，想着今天的对话。

他选择我是因为觉得我可靠，不会有额外的想法。但是他错了。我有想法，而且想法很多。

我想要了解他的过去，想要成为他真正的妻子，想要和他一起面对未来的所有困难。

但是这些想法，我都不能说出来。因为那样会破坏我们之间的平衡。就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手机响了。是一个陌生号码。"喂？""请问是沈语小姐吗？""是的。

""我是陈远的朋友，叫我小李就行。"声音很年轻，"我能跟你见个面吗？

有些事情想跟你聊聊。""什么事情？""关于陈远的事情，电话里不方便说。

"我犹豫了一下："好吧，在哪里见？""明天下午三点，星海咖啡厅。"挂了电话，我心里有些不安。这个小李是谁？为什么要见我？而且为什么要背着陈远？第二天下午，我如约来到咖啡厅。一个年轻女孩坐在角落的位置朝我招手。"沈语吗？我是李萌。"李萌？

女孩子？我还以为是男的。"你好。"我坐下来，"你找我有什么事？

""我是陈远的前女友。"她开门见山地说。我的心脏漏跳一拍。前女友？

是李浩说的那个吗？"你...你找我做什么？""我想知道，你是真的喜欢陈远，还是有其他目的。"李萌直视着我的眼睛。"这与你有什么关系？""当然有关系。

"她的语气有些激动，"我了解陈远，他是个很容易受伤的人。如果你只是想利用他，请你离开他。""你凭什么这样说？""因为我爱他，比任何人都爱他。"李萌的眼睛红了，"我们分手是因为误会，不是因为不爱了。"误会？"什么误会？"我忍不住问。

"当年我出国留学，他以为我是为了前途抛弃了他。"李萌说，"但其实我是想学成归来后和他一起创业，给他一个更好的未来。""那你为什么不解释？

""我解释了，但他不相信。"她的眼泪掉了下来，"他说既然我选择了出国，就不要再联系了。"我听着她的话，心里五味杂陈。"那你现在回来了，为什么不去找他？

""我找了，但是他已经结婚了。"李萌看着我，"而且他看起来很幸福。"幸福吗？

如果她知道我们的婚姻是假的，会是什么表情？"他确实很幸福。"我说，虽然心里有些酸涩。"真的吗？"李萌仔细看着我，"你真的爱他？""当然。

"我毫不犹豫地回答。这不是谎话，我确实爱他。"那就好。"李萌擦了擦眼泪，"我只是想确认一下。如果你真的爱他，我会退出的。""你本来就应该退出。"我说，"他现在是我的丈夫。"李萌点点头："我知道。但是如果有一天你们出现问题，请记住，有一个人一直在等他。"说完，她站起来离开了。我坐在咖啡厅里，心情久久不能平静。

原来陈远还有这样的过去。原来他之前真的深爱过一个人。而那个人现在回来了。回到家，陈远还没下班。我坐在客厅里想着李萌的话。她说她一直在等陈远。如果陈远知道真相，会不会重新考虑？毕竟，李萌是他真正爱过的人。而我，只是一个冒牌妻子。

晚上陈远回来的时候，我正在厨房做饭。"今天怎么样？"他问。"还好。

"我不敢看他的眼睛。吃饭的时候，我好几次想要告诉他李萌的事，但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我没有权利干涉他的感情。如果他知道李萌回来了，也许会很高兴。"你今天很安静。"陈远说。"没有啊。""有心事？"我摇摇头："没有。

"他看了我一眼，没有再问。但是我知道他看出了什么。那天晚上，我又失眠了。

我躺在床上想着如果陈远和李萌重新在一起会是什么样子。他们有共同的过去，共同的回忆。

而我，只是一个意外闯入的局外人。想到这里，心里涌起一阵酸楚。明明知道这只是假结婚，但是真的面临失去的时候，还是会不舍。第二天早上，我起床的时候发现陈远没有去上班。

"你怎么没去公司？"我问。"今天休假。"他说，"我们去练车吧。""好。

"练车的时候，我心不在焉，好几次差点出错。"专心一点。"陈远提醒我，"你今天怎么了？""没事。""开车要专心，不然很危险。"我点点头，强迫自己集中注意力。练了一会儿，陈远让我停车休息。"说吧，什么事。"他说。

"什么什么事？""你有心事，我看得出来。"他直视着我的眼睛，"是不是有人找过你？

"我心里一跳："没有。""沈语，我们虽然是假夫妻，但至少在这一年里，我们应该坦诚相待。"坦诚相待。听到这个词，我的心里更加纠结了。"真的没事。

"我坚持说。他看了我一会儿，叹了口气："算了，你不想说就不说吧。

"我能听出他语气里的失望。但是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午我们回到家，陈远接了一个电话。"什么？她回来了？"他的声音有些惊讶。"在哪里？""好，我知道了。"挂了电话，他的表情变得复杂。"我有点事要出去一下。"他对我说。

"什么事？""朋友的事。"他穿上外套，"晚饭不用等我了。"看着他匆匆离开的背影，我的心沉到了谷底。他去见李萌了。虽然他没说，但我知道。那通电话一定是关于李萌的。

我坐在客厅里，看着外面渐渐暗下来的天空。他们现在在做什么？是在回忆过去，还是在谈论未来？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陈远还没有回来。九点了，十点了，还是没有消息。

我拿起手机想要给他打电话，但又放下了。我没有权利过问他的去向。我们只是假夫妻。

十一点半，我终于听到了开门的声音。陈远回来了。我从卧室门缝里偷偷看他，他的表情很疲惫。"沈语？"他轻声叫我。我没有回应，假装睡着了。

他在客厅里坐了一会儿，然后去洗澡。水声停止后，客厅里又安静下来。我知道他睡不着。

我也睡不着。我们各自躺在各自的空间里，想着各自的心事。第二天早上，我们都没有提昨晚的事。他照常做早餐，我照常准备上班。但是气氛和以前不一样了。

多了一些说不出的陌生感。"我今天可能会晚点回来。"他说。"好。""你自己吃饭，不用等我。""知道了。"我们就像陌生的室友一样客气地交流着。上班的时候，我一直心不在焉。"小沈，你最近是不是有什么烦心事？"同事关心地问。"没有。

""你确定？感觉你最近精神状态不太好。"我勉强笑了笑："可能是工作压力大吧。

"其实不是工作压力，是感情压力。明明知道不应该投入太多感情，但是真的做到却很难。

下班后，我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去了医院看妈妈。妈妈的手术很成功，现在正在恢复期。

"语语，你怎么了？看起来不太高兴。"妈妈关心地问。"没有，就是有点累。

""是不是和小陈吵架了？"小陈？妈妈已经开始这样称呼陈远了。"没有吵架。

""那就好，小夫妻难免有磕磕碰碰，重要的是要相互理解。"妈妈说，"你们才刚结婚，要多包容一些。"听着妈妈的话，我的眼泪差点掉下来。如果她知道我们的婚姻是假的，会有多失望？"妈妈，你什么时候出院？"我转移话题。"医生说再观察一周就可以了。

""那太好了。""到时候你带小陈来看妈妈，我要好好谢谢他。""好。"我点头，心里却很纠结。到时候陈远还会配合我演戏吗？还是他已经厌倦了这种生活，想要回到李萌身边？晚上回到家，陈远还没回来。我坐在客厅里等他，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迷迷糊糊中，我感觉有人给我盖了一条毯子。我睁开眼睛，看到陈远站在我面前。"醒了？

"他轻声说，"为什么在客厅睡？""我在等你。"我实话实说。"等我做什么？

""想知道你什么时候回来。"他看了我一眼，表情有些复杂："以后不用等我，早点休息。

""陈远。"我忽然叫他。"嗯？""我们...还是朋友吗？"这个问题让他愣了一下。

"为什么这样问？""因为感觉你最近很疏远。"我说，"是不是我做错了什么？

"他在我旁边坐下："你没有做错什么。""那为什么...""沈语，有些事情很复杂，我一时半会儿也理不清楚。"他说，"给我一点时间，好吗？"时间。他需要时间来做什么？

来选择吗？"好。"我点头，"我等你。"说完这句话，我就后悔了。我等你。

这句话暴露了太多信息。但是他没有说什么，只是看了我一眼，然后回房间了。

我坐在客厅里，心情复杂。也许是时候做个了断了。与其这样痛苦地拖下去，不如主动结束。

第7章接下来的几天，陈远都很忙，经常很晚才回家。有时候我已经睡着了，听到他开门的声音。有时候早上醒来，他已经走了，只留下做好的早餐。

我们之间的交流越来越少，就像两个住在同一屋檐下的陌生人。这天下午，我正在公司上班，接到了一个陌生电话。"是沈语吗？我是李萌。"又是她。"你还要说什么？

"我的语气有些冷。"我想见你一面，有些话想当面说清楚。""我们没什么好说的。

""有的。"她的声音很坚决，"关于陈远，我必须告诉你一些事情。

"我犹豫了一下："在哪里见？""还是上次那个咖啡厅，六点。"下班后，我来到咖啡厅。

李萌已经在那里等我了，她看起来比上次憔悴了一些。"谢谢你来。"她说。我坐下来，没有说话。"我想我应该告诉你真相。"李萌深吸一口气，"昨天陈远来见我了。

"我的心脏紧缩，但表面上保持冷静："然后呢？""他告诉我，他现在很幸福，让我不要再打扰你们的生活。""那很好。""但是我能看出来，他并不像他说的那么幸福。

"李萌看着我，"他的眼神里有疲惫，有痛苦。"我不知道该说什么。"沈语，我必须问你一个问题。"李萌严肃地说，"你们的婚姻，是真的吗？"这个问题像一颗炸弹，我的脸瞬间变白。"你什么意思？""我是说，你们是因为爱情结婚的吗？

"我努力保持镇定："当然。""真的吗？"李萌不相信，"那为什么陈远看起来那么痛苦？

如果他真的很幸福，为什么会有那种眼神？"我咬了咬唇，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沈语，我了解陈远，他是个很简单的人。如果他真的爱一个人，会全心全意地对她好。"李萌说，"但是现在的他，看起来像是在强迫自己。"强迫自己？"你想说什么？""我想说，如果你们的婚姻有什么问题，不如早点解决。"李萌说，"不要让彼此都痛苦。"我看着她，忽然明白了什么。"你想让我离开他，对吗？"李萌没有否认："如果你们不合适，为什么要勉强在一起？""谁说我们不合适？""那为什么陈远会来见我？

如果他真的很幸福，为什么要见前女友？"这个问题问得我哑口无言。确实，如果他真的很幸福，为什么要见李萌？"而且，"李萌继续说，"他见我的时候，一直在说你的好话，说你很善良，很单纯。但是他从来没有说过爱你。"从来没有说过爱你。

这句话像刀子一样扎在我心里。"他说你是个好女孩，值得被更好的人爱护。"李萌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