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底离婚计(秦初林岬望)全本免费小说_阅读免费小说卧底离婚计秦初林岬望
亲手救下的清冷仙君,在你悉心照料下与你结成夫妻。然而他一朝恢复记忆,却视你为毕生污点,一纸休书弃你如敝履。你死心离开,他却在你另嫁他人那天彻底疯了。
强掳回天,锁入仙宫,他日夜守着你这凡人蝼蚁患得患失。原来,最高傲的仙君,跌下神坛后也不过是个可怜的痴情人。————————云霞村藏在连绵的山坳里,偏僻得连官道都不屑路过。你是林满,村里最不起眼的姑娘,像山涧边一株默默无闻的小草,胆小,怯懦,说话声细细的,总是低垂着头。父母早逝,跟着兄嫂过活,日子清贫,却也安稳。那日清晨,雾霭未散,你照例去后山捡柴火。露水打湿了你的粗布鞋面,林间只有鸟鸣和你细弱的呼吸声。就在那片人迹罕至的陡坡下,你看见了一抹刺目的白。
那不是山间的雾,也不是坠落的云。是一个人。
一个浑身是血、衣衫破碎不堪的男人躺在乱石杂草中,昏迷不醒。他脸色苍白如纸,唇瓣干裂,可即便狼狈至此,那眉眼间的轮廓依旧俊美得惊心动魄,不像凡尘中人。
他周围似乎还残留着一种极淡的、让人心悸的威压,以及一丝若有若无的冷香。
你吓得差点叫出声,柴火撒了一地。你第一反应是转身就跑,心砰砰直跳,几乎要撞出胸腔。
山野间出现这样一个来历不明、伤势骇人的人,太可怕了。可你跑出几步,又硬生生停了下来。山风送来他微弱得几乎察觉不到的呼吸声。他还活着。
就这样丢下他……他会死的。你攥紧了衣角,内心挣扎得像一团乱麻。最终,你还是咬着苍白的下唇,一步步挪了回去。你费力地将他从乱石中拖出来,他的身体冷得像冰,又重得很。你使尽了吃奶的力气,额头上冒出细密的汗珠,才勉强将他背到了一处能避风的山洞——那是你小时候玩耍偶然发现的秘密地方。
你不敢告诉任何人。兄嫂若是知道,定会觉得是麻烦,说不定还会把他丢出去。
你只能偷偷地,每天省下自己的口粮,捣碎草药,一点一点地喂给他,用溪水替他擦拭伤口。
他伤得很重,胸口一道狰狞的伤口几乎见骨,你看着都觉心惊肉跳。你不知道他是谁,从哪里来,为何会受这么重的伤。你只是凭着一股朴素的善念,不忍心见死不救。
他昏迷了整整七天。第七天黄昏,当你正小心翼翼地给他换药时,那双紧闭的眼睫忽然颤动了一下,缓缓睁开了。那是一双极其好看的凤眸,只是初睁开时,里面是一片空茫的雾霭,没有任何焦点,带着孩童般的懵懂和脆弱。他看向你,声音沙哑得厉害:“……水……”你连忙手忙脚乱地递过竹筒,小心地喂他喝下。他喝了水,眼神依旧茫然,看着你,轻声问:“……你是谁?我……我是谁?”他什么都不记得了。
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你愣住了。看着他那张苍白却依旧难掩绝色的脸,看着他眼中全然的依赖和空白,你的心软得一塌糊涂。你小声说:“我、我叫林满。
你……你受伤了,是我把你救回来的。”你不敢说出发现他的具体地点,怕引来麻烦。
你替他编造了一个来历,说是山中猎户,不慎跌落山崖。
村里人见你突然照顾起一个陌生男子,虽有闲言碎语,但看你怯懦老实,他又确实“失忆”且伤势严重,久而久之,也便默认了。你给他取了个名字,叫“阿忘”。
阿忘虽然失了记忆,但学东西极快,力气也大得惊人,帮你砍柴挑水,样样做得利落。
他依旧不爱说话,身上总有种疏离的清冷气质,但他会默默跟在你身后,在你被村里调皮孩子欺负时,一个眼神就能吓退他们;会在你深夜缝补衣物时,安静地坐在一旁陪着你。日子一天天过去,兄嫂开始议论你的婚事。村里不是没有媒人上门,但看你家徒四壁,还带着个“来历不明”的拖油瓶,都摇头走了。嫂子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指桑骂槐的话也越来越多。一天夜里,阿忘找到你。月光下,他的面容清冷如谪仙。
他看着你,眼神复杂:“小满,我们成亲吧。”你惊得瞪大了眼睛,脸颊烧得厉害,结结巴巴地说:“不、不行的……你、你以后要是想起来了……”“若我想起来,”他打断你,语气带着一种你从未听过的、近乎偏执的笃定,“你也是我的妻子。林满,我只认得你。”他的目光太专注,太认真,让你无所适从。你心里乱糟糟的,有羞涩,有惶恐,还有一丝连自己都不敢深想的、微弱的欢喜。最终,在兄嫂的半推半就和阿忘的坚持下,你们摆了最简单的酒席,成了亲。婚后的日子,是你一生中最快乐的时光。阿忘对你很好,虽然他依旧话不多,但他会用笨拙的方式关心你。
他会记得你怕冷,夜里总是先替你暖好被窝;会默默把你喜欢吃的野果放在你最容易看到的地方;会在雷雨夜,捂住你的耳朵,陪你直到入睡。你几乎要以为,日子就会这样平淡又幸福地过下去了。
你甚至开始害怕他恢复记忆,害怕这偷来的温馨会被打破。然而,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
那是一个再平常不过的午后,阿忘在院中劈柴。你端着晾好的茶水走过去,想叫他歇歇。
就在你靠近的瞬间,他忽然闷哼一声,抱住了头,手中的斧头“哐当”落地。他脸色煞白,额头上青筋暴起,浑身剧烈地颤抖起来。“阿忘!你怎么了?”你吓得茶碗都摔碎了,慌忙想去扶他。他却猛地挥开了你的手,力道之大,让你踉跄着跌坐在地。他抬起头,再看你时,那双凤眸里的迷茫和温情已褪得干干净净,只剩下冰冷的、审视的、居高临下的漠然。“你是谁?”他的声音冷得像淬了冰,带着一种你完全陌生的威严和疏离。你的心瞬间沉到了谷底,手脚一片冰凉。你张了张嘴,声音发颤:“我……我是林满……是你的……”“妻子”两个字,在他那冰冷得毫无人类情感的目光注视下,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了。他蹙着眉,环视着这间低矮破旧的茅屋,看着你身上洗得发白的粗布衣裙,眼中闪过一丝清晰的嫌恶和难以置信。仿佛无法理解自己为何会置身于如此肮脏破败的环境,还与这样一个平凡卑微的村妇有所牵扯。记忆如潮水般涌入他的脑海。他是云衍仙君,九天之上尊贵无比的存在,因与魔尊大战身受重创,意外坠落凡间。
而眼前这个瑟瑟发抖、满面惶恐的村姑,竟是他失去记忆时,懵懂娶下的凡人妻子。
这简直是他完美仙生中最大的污点!接下来的几天,云衍仙君身上的气息一天比一天冷。
他不再碰你做的饭食,不再睡你们共同的床榻,甚至不愿意多看你一眼。
他大部分时间都在打坐,试图尽快恢复修为,周身弥漫着一种生人勿近的凛冽气场。
你小心翼翼地待在一旁,连呼吸都放轻了。你知道,你的阿忘不见了,现在留在你身边的,是陌生的、高高在上的云衍仙君。终于,在他恢复得差不多,周身开始流转着淡淡仙光的一个清晨。他將你叫到院中。他依旧穿着你为他缝制的粗布衣,却丝毫掩盖不住那股睥睨众生的仙家气度。他拿出一纸休书,递到你面前,语气平淡得像是在处理一件无关紧要的杂物。“林满,凡尘一段,镜花水月,不足为念。
此间事了,你我尘缘已尽。这纸休书予你,自此一别两宽,各不相干。
”阳光照在那纸休书上,刺得你眼睛生疼。你看着他冰冷俊美的侧脸,看着他递过来的、彻底否定你们过往一切的休书,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痛得无法呼吸。你低着头,眼泪大颗大颗地砸在泥土里,没有声音。你伸出颤抖的手,接过了那纸轻飘飘却重逾千斤的休书。你知道,你留不住他。你们本就是云泥之别。
你没有哭闹,没有质问,甚至没有抬头再看一眼这个你用心照顾了许久、曾以为会是余生依靠的男人。自始至终,你没有回头。云衍仙君站在原地,看着你那抹纤细瘦弱的背影,心中莫名掠过一丝极细微的、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滞涩。
但他很快便将其归咎于凡间浊气的影响。他挥袖,净化了周身的气息,仿佛要将这段不堪回首的凡尘经历彻底抹去。他御风而起,重返九重天阙。仙宫巍峨,仙娥环绕,一切都回到了原有的轨道。他依旧是那个清冷尊贵、不容亵渎的云衍仙君。然而,他却渐渐发现,有些事情不一样了。仙宫冷清,他会下意识地看向殿门,仿佛在等一个轻细的脚步声;仙酿珍馐入口,却总觉得比不上记忆中一碗普通的、带着糊味的米粥;夜深打坐时,总觉得身边空落落的,少了那缕熟悉的、带着皂角清香的温热呼吸。
他甚至开始频繁地想起你——想起你怯生生看着他的眼神,想起你为他换药时笨拙却轻柔的动作,想起雷雨夜你缩在他怀里细微的颤抖,想起你捧着野果递给他时,脸上那抹羞涩又欢喜的红晕……那些他曾经不屑一顾、视为卑微的过往,此刻却如同附骨之疽,反复在他脑海里上演。他的心,开始乱了。修炼时,灵气运转不再圆融自如,总会莫名滞涩。眼前甚至会浮现你接过休书时,那苍白绝望的脸庞和砸落在地的泪珠。“仙君,您近日心绪不宁,可是修行遇到了关隘?
”有仙友关切询问。云衍只是淡漠摇头,心中却烦躁愈盛。
他试图用闭关来强行驱散这些杂念,却发现根本无用。你的身影,你的一颦一笑,你说过的每一句细声细气的话,都变得无比清晰。他这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那段他急于抛弃的凡间岁月,那个他视为污点的平凡村姑,早已在他毫无防备之时,深深烙进了他的神魂深处。“尘缘已尽……各不相干……”他当时说出的话,如今却像最尖锐的嘲讽,反复刺穿着他自以为坚不可摧的道心。终于,在一次强行冲击更高境界时,那些被压抑的、纷乱的情绪轰然爆发。气血逆冲,仙元震荡,他猛地喷出一口金色的心頭血,周身仙光紊乱暴走!走火入魔!他踉跄着跌坐在地,脸色惨白如纸,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疯狂叫嚣——找到她!立刻找到她!
他强压着翻腾的气血,不惜损耗仙元,撕裂虚空,凭借着残存的一丝微弱感应,再次来到了栖霞村。然而,那小院早已空无一人,积满了灰尘。他向村里人打听你的下落,那些凡人看到他仙姿威仪,吓得战战兢兢,只说你自己离开了,去了哪里,无人知晓。
云衍仙君站在你们曾经共同生活过的院子里,看着那简陋的一切,感受着这里早已消散的、属于你的微弱气息,心脏传来一阵前所未有的、尖锐的疼痛。
他失去了你。彻彻底底地失去了那个曾用尽全力温暖他、陪伴他、却被他亲手推开的姑娘。
“小满……”他喃喃自语,声音沙哑破碎,带着从未有过的恐慌和绝望。
喉口猛地涌上一股腥甜,他再次呕出一口血,仙元上的裂痕似乎又加深了几分。
他必须找到你。无论如何,一定要找到你。而此刻的你,早已离开了云霞村很远很远。
你并不知道,那位高高在上的仙君,正为曾被他弃如敝履的你,险些道基尽毁,疯魔般地踏上了追寻你的路途。前方的路或许艰难,但你终于只是你自己了。
你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离开了云霞村,离开了所有熟悉的地方。你身无长物,只有一点微薄的积蓄和一手还算过得去的绣活。
你在一个远离家乡、无人认识你的小镇落了脚,租了一间小小的屋子,靠接一些绣活勉强维生。日子依旧清苦,但心却像是破了一个大洞,空落落的,灌满了冷风。
夜里常常惊醒,摸到身边冰冷的床榻,才恍惚记起,那个人早已不在了,是你亲手接下了休书。眼泪总是无声地流湿枕畔,但你从不出声,只是默默擦干,第二天依旧早起做活。你像一株最不起眼的小草,被风雨摧折过,却还是挣扎着想要活下去。
镇上的张婆婆是个热心肠,见你一个姑娘家孤苦伶仃,总是默默帮衬你。她看你性子柔顺,手脚勤快,便时常念叨:“满丫头,总一个人也不是个事儿,找个知冷知热的人,日子才有盼头啊。”你总是低着头,轻轻摇头。心里那道伤疤太深,你不敢再碰。
直到有一天,张婆婆领来一个人。是镇西头的陈砚,一个寡言的木匠。他年纪稍长你几岁,妻子早逝,留下一个幼女。他为人老实本分,手艺扎实,只是为了照顾女儿,一直未曾再娶。
张婆婆搓着手,有些不好意思地对你说:“满丫头,陈木匠是个实在人,就是嘴笨。
他闺女身子弱,缺人照顾……他瞧着你心善,性子好,就想……就想问问你的意思。
”你抬起头,看向陈砚。他穿着干净的粗布衣,脸上带着劳作的风霜痕迹,眼神却很诚恳,甚至有些紧张地看着你,双手不安地搓着衣角。他的身边,躲着一个瘦瘦小小、抓着父亲衣角、怯生生看着你的小女孩,那双大眼睛里充满了渴望。
那一刻,你冰封的心湖,似乎被投下了一颗小小的石子。你害怕。害怕再次被抛弃,害怕再次付出真心后换来伤害。可看着那小女孩渴望母爱的眼神,看着陈砚笨拙的诚恳,再看看张婆婆殷切的目光,你忽然觉得,或许……或许可以试一试?不是为了什么情爱,只是为了能有一个小小的、温暖的家,一个可以相互依靠、平淡度日的归宿。
你太渴望温暖了,就像冻久的人,哪怕只是一点微弱的火光,也想要靠近。你沉默了很久,久到陈砚眼里的光慢慢黯淡下去,以为你要拒绝。最终,你极其轻微地点了点头,声音细若蚊蚋:“……好。”陈砚愣了片刻,随即脸上爆发出巨大的惊喜,搓着手,语无伦次:“真、真的?林姑娘你放心!我、我一定对你好!对妞妞也好!
”婚事定得很简单。陈家不富裕,你也什么都不求,只图个安稳。你们交换了信物,只是一对普通的银镯子。日子就定在下月初六,是个好日子。你开始试着慢慢接受新的生活,帮着照顾小妞妞,给她缝制新衣,煮软烂的粥。小女孩很快依赖上了你,奶声奶气地叫你“姨姨”,会用小手紧紧拉着你的手指。陈砚话不多,却会在下雨前帮你收好晾晒的绣品,会默默把你水缸里的水挑满。
这种平淡甚至有些粗糙的温暖,一点点浸润着你千疮百孔的心。你开始觉得,或许这样也好。
忘记那个云端上的人,安安稳稳地过完这平凡的一生。然而,你却不知道,九天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