负债老板捡到魔帝后,仙界慌了3(仙尊陈默)好看的小说推荐完结_完本小说负债老板捡到魔帝后,仙界慌了3仙尊陈默
第一章:无声的告别。林墨的人生,像一幅用灰色铅笔精心绘制的建筑草图,精准、冷静,每一根线条都恰到好处,却唯独缺少了色彩。作为一名小有成就的建筑设计师,他习惯于用理性和逻辑构建世界,无论是摩天大楼的钢筋骨架,还是自己生活的分秒节奏。
他的世界,在苏晴离开的那天,彻底失去了声音。不是物理上的失聪,而是一种更深沉、更彻底的寂静。那是一种情感上的失语,一种灵魂被抽离后的真空。
苏晴是他的妻子,是他灰色世界里唯一的色彩,是那个会在他画图到深夜时,悄悄放下一杯温热牛奶,会指着天空的云朵说“你看,像不像一只奔跑的羊”的女人。
她离开的方式,和她的存在一样,安静而突兀。没有争吵,没有预兆,只留下一张字条,压在客厅那盆她最爱的绿萝下面。“墨,我去寻找真正的声音了。别等我。”林墨不懂。
什么是“真正的声音”?他们生活里,难道没有声音吗?清晨的鸟鸣,窗外的车流,他敲击键盘的嗒嗒声,她做饭时锅碗瓢盆的轻响……这些,难道不是声音吗?
他开始发疯似的寻找。他拨通了苏晴所有朋友的电话,得到的都是茫然的摇头。
他去了他们常去的咖啡馆、书店、公园,每一个角落都回荡着她的笑声,可当他伸出手,却只抓到冰冷的空气。他报了警,警察做了例行登记,却也无能为力。一个成年人,如果没有被绑架或伤害的迹象,她的离开,只能被定义为“自愿失踪”。日子一天天过去,林墨的灰色世界,被蒙上了一层更深的黑纱。他依旧去上班,依旧画图,图纸上的线条却变得僵硬而冰冷,失去了生命力。同事们说他变了,变得沉默寡言,像一座孤岛。他只是笑笑,那笑容比哭还难看。他开始失眠。每个夜晚,他都躺在他们曾经共枕的床上,盯着天花板,回忆着苏晴的一切。她的气息,她的体温,她说话时微微上扬的语调。他试图从记忆里捕捉到一丝一毫关于“真正的声音”的线索,却一无所获。直到三个月后的一天,他收到了一个包裹。寄件人地址是空的,只有一行打印的字体:“致:林墨”。他带着一丝不祥的预感,用裁纸刀划开胶带。
里面是一个古朴的木匣子,约莫一个鞋盒大小,由深色的不知名木材制成,表面没有任何雕花,却散发着一种温润如玉的光泽。匣子没有锁,只有一个简单的黄铜搭扣。
林墨的心跳漏了一拍。他认得这个木匣。这是苏晴的曾祖父留给她的遗物,她一直视若珍宝,锁在衣柜的最深处,从不让他触碰。她曾说,这里面装着家族的秘密,不到时机,不能打开。
现在,她把它寄给了他。颤抖着手指,林墨打开了搭扣。匣盖缓缓掀起,一股混合着旧书、檀香和某种奇异金属的味道扑面而来。匣子里没有照片,没有信件,只有一件东西。那是一副耳机。但它绝非林墨见过的任何耳机。没有夸张的外形,没有炫酷的灯光,它的设计极简到近乎禅意。耳罩由一种触感温润的黑色材料制成,像是某种生物的甲壳,头梁纤细而坚韧,泛着淡淡的银色光泽。
最奇特的是连接耳罩和头梁的关节,它们并非 rigid,而是像某种植物的藤蔓,可以随意弯曲,仿佛拥有生命。耳机下,压着一张小小的卡片,上面是苏晴清秀的字迹,只有一句话:“现在,你可以听到了。”林墨愣住了。听到什么?他拿起那副耳机,入手比想象中要轻,仿佛没有重量。他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戴上了它。
耳机完美地贴合了他的耳廓,柔软而舒适,仿佛是为他量身定做的一般。世界瞬间被隔绝,所有的噪音——窗外的风声,冰箱的嗡鸣,自己的心跳——都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绝对的寂静。这种寂静并非虚无,而是一种充满了“可能性”的宁静,就像暴风雨来临前的大海,表面平静,深处却蕴藏着惊涛骇浪。林墨茫然地坐在沙发上,不知道接下来该做什么。他试着动了动手指,耳机里没有传来任何声音。他清了清嗓子,耳机里依旧一片死寂。这到底是什么?一个昂贵的隔音耳罩?苏晴的恶作剧?
失望像潮水般涌来。他有些愤怒地想要摘下耳机,就在他的手指触碰到耳罩边缘的瞬间,一个声音,毫无征兆地在他脑海中响起。那不是通过耳朵听到的声音,而是一种直接灌入意识的“回响”。“滴答。”一声清晰无比的水滴声,仿佛就落在他灵魂的深处。林墨浑身一震,僵在原地。“滴答。滴答。”声音持续着,缓慢而规律。他闭上眼睛,意识被这声音牵引,仿佛置身于一个幽暗的溶洞中,头顶的钟乳石正将亿万年的岁月,凝结成水珠,一滴一滴,砸在深不见底的潭水里。这声音,他认识。这是他和苏晴去云南旅行时,在一个地下溶洞里听到的声音。当时,导游关掉了所有的灯光,让他们在绝对的黑暗和寂静中,感受大自然的脉搏。
苏晴紧紧握着他的手,在他耳边轻声说:“你听,这是时间的声音。”林墨当时只觉得浪漫,并未深思。此刻,这“时间的声音”却像一把钥匙,猛地插进了他记忆的锁孔。
他猛地睁开眼,声音消失了。世界又回到了那片充满可能性的寂静。
他惊疑不定地看着手中的耳机,心脏狂跳。这不是普通的耳机。苏晴留下的,是一个能听见“记忆之声”的装置?这个念头太过荒诞,却又无比合理。
苏晴的字条——“我去寻找真正的声音了”,还有这张卡片——“现在,你可以听到了”。
一切线索都指向了这个匪夷所思的答案。他深吸一口气,决定再次尝试。这一次,他不再被动等待,而是主动去想。他闭上眼睛,集中精神,努力回忆着和苏晴有关的片段。
他想起了他们第一次约会的那家餐厅。“叮铃——”一声清脆的风铃声在他脑海中响起,伴随着餐厅里柔和的爵士乐,刀叉碰撞瓷盘的轻微脆响,还有……苏晴的笑声。
那笑声像银铃般悦耳,带着一丝羞涩和期待。林墨的眼眶瞬间湿润了。
他仿佛又回到了那个夜晚,灯光昏黄,苏晴坐在他对面,眼睛亮晶晶的,像盛满了星辰。
他继续回忆。他想起了苏晴在厨房里做饭的场景。“滋啦——”热油下锅的声响,紧接着是蔬菜下锅的“噼啪”声,锅铲与铁锅碰撞的“锵锵”声,还有她哼着不成调的歌的声音。那声音有些跑调,却充满了生活的烟火气,是林墨心中最温暖的旋律。一幅幅画面,伴随着一串串声音,在他的意识中复苏。
他们一起在海边看日出的海浪声,在雨中漫步的雨滴声,在雪地里踩出第一个脚印的“咯吱”声……所有被他遗忘在角落的,那些构成他们爱情生活的细微声响,都被这副耳机一一捕捉,重新播放。这不仅仅是回忆,这是一种“回响”。一种超越了时空限制,将过去的情感和声音,直接传递到现在的奇迹。
林墨沉醉其中,他像一个在沙漠中渴了数日的旅人,贪婪地啜饮着这些声音的甘泉。
他第一次如此真切地感受到,苏晴从未离开,她的声音,她的气息,她存在的证明,都封存在这个神奇的“回响之匣”里。然而,当他试图回忆苏晴离开前的那几天时,耳机里却只有一片刺耳的噪音,像是信号不良的收音机,充满了“沙沙”声和尖锐的“滋滋”声。那几天的记忆,仿佛被一层厚厚的迷雾笼罩,无法穿透。为什么?林墨困惑不已。难道这耳机也有“权限”?只能播放美好的回忆,却无法触及痛苦的真相?他不知道,他刚刚打开的,不仅是一个装满回忆的潘多拉魔盒,更是一个通往一个前所未闻的、危险而迷人的世界的门。而苏晴的失踪,仅仅只是这个宏大故事的序章。第二章:调音师的低语。林墨的生活被这副耳机彻底打败了。
他开始沉迷于聆听过去的“回响”,每天下班回家,第一件事就是戴上耳机,在记忆的声音海洋里遨游。他不再去咖啡馆,不再去公园,他所有的社交活动都停止了。
他的世界,从外部的寂静,转向了内部的喧嚣。他发现,这副耳机的功能远比他想象的要复杂。它不仅能回放他自己的记忆,还能捕捉到环境中残留的“情感回响”。有一次,他在地铁上,耳机里突然传来一阵压抑的哭泣声,那声音充满了绝望和悲伤。他环顾四周,发现周围的人都在低头看手机,表情漠然。他顺着声音的“方向”望去,看到一个角落里,一个年轻女孩正低着头,肩膀微微耸动。她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但林墨却“听”到了她内心深处无声的悲鸣。还有一次,他走进一家老旧的书店,耳机里立刻充满了无数细碎的“声音”。那是翻动书页的“沙沙”声,是钢笔划过纸张的“刷刷”声,是读者满足的叹息声,甚至还有几十年前,店主和第一位顾客的对话声。这些声音交织在一起,像一首宏大而复杂的交响乐,诉说着这家书店的历史。林墨意识到,他听到的,是“时间”本身的声音。每一个物体,每一个空间,都像录音带一样,记录着发生在其上的事件和情感。而这副耳机,就是一台可以播放这些“时间录音带”的顶级播放器。
他开始理解苏晴所说的“真正的声音”。那不是耳朵能听到的物理声波,而是事物背后蕴含的情感、记忆和历史,是构成世界本质的“回响”。苏晴,她一定也发现了这个秘密,并且踏上了追寻“回响”之源的旅程。
这个念头让林墨既兴奋又焦虑。兴奋的是,他似乎找到了苏晴失踪的线索;焦虑的是,他对此一无所知,像一个在黑暗中摸索的盲人。他开始研究那个木匣子。
他把它翻来覆去地检查,用尽各种方法,终于在匣子内侧的夹层里,发现了一张折叠得极小的羊皮纸。羊皮纸上画着一幅复杂的地图,但并非现实世界的地理地图。它更像是一幅“声音的地图”。地图的中心,是一个螺旋形的图案,标注着“静默之心”。从中心向外,延伸出无数条蜿蜒的线条,每条线条上都标注着一些奇怪的符号,像是某种音符,又像是象形文字。在地图的角落,用和卡片上相同的笔迹,写着一行小字:“寻找失落的‘A’音,它会指引你找到第一个‘节点’。小心‘杂音’。”失落的“A”音?节点?杂音?
林墨完全看不懂。这像是某种密码,一个只有苏晴和她的“同类”才能理解的秘密。
他拿着地图,戴上耳机,试图从中“听”出一些线索。当他集中精神在地图上时,耳机里传来一阵混乱的嗡鸣,无数个声音重叠在一起,让他头痛欲裂。他不得不摘下耳机,大口喘着气。看来,直接“听”地图是行不通的。他需要一个向导,一个能解读这一切的人。
就在他一筹莫展之际,他想起了一个人。苏晴曾向他提起过,在城市最古老的巷子里,有一家名为“无声之境”的乐器店,店主是个古怪的“调音师”,据说能调校出“灵魂的频率”。苏晴说,那是她唯一觉得“可以理解她”的地方。
林墨决定去碰碰运气。“无声之境”乐器店藏在一个即将被拆迁的老城区里。
周围的建筑大多已经人去楼空,墙壁上画着鲜红的“拆”字,只有这家店,像一颗固执的钉子,钉在时代的废墟中。店铺很小,没有招牌,只有一扇厚重的木门,门上挂着一个风铃。林墨推门而入,门上的风铃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店内的光线很暗,空气中弥漫着松香、旧木和金属的味道。与其说是乐器店,不如说是一个声音的博物馆。
货架上摆满了林墨从未见过的“乐器”:有的像一捧流沙,有的像一块水晶,有的像一截枯木。它们看起来都无法演奏,却散发着一种奇特的韵律。一个背对着他,正在擦拭一把古琴的老人缓缓转过身。他头发花白,面容清癯,眼神却异常明亮,仿佛能洞穿人心。“你来了。”老人开口,声音沙哑而平静,仿佛早已料到林墨的到访。
“您是……调音师?”林墨有些紧张地问。“你可以叫我老陈。”老人放下手中的古琴,指了指旁边的一张椅子,“坐吧。我等你很久了。”“等我?您认识我?”“不认识你,但我认识你身上的‘回响’。”老陈的目光落在林墨脖子上挂着的耳机上,“苏晴的‘回响之匣’。她把它交给你了。”林墨心中一惊,下意识地握紧了耳机:“您认识苏晴?”“她是我的……学生。”老陈缓缓说道,“也是我这辈子见过,最有天赋的‘聆听者’。”“聆听者?”“就是像你们这样,能听到世界‘回响’的人。”老陈解释道,“世界并非我们看到的那个样子。我们所见所闻,只是表象。在表象之下,存在着一个由无数‘回响’构成的真实世界。我们称之为‘音景’。
大多数人一生都无法感知到‘音景’,但极少数人,天生就拥有这种能力。苏晴是,你也是。
”林墨听得目瞪口呆。这一切听起来太像科幻小说了。“这副耳机,是‘钥匙’。
”老陈继续说,“它能放大和引导你们与生俱来的能力,让你们能更清晰地‘聆听’。
但它也是‘枷锁’,因为一旦你听到了‘音景’,就再也无法回到那个无知无觉的‘寂静’世界了。”“苏晴她……她去哪了?
”林墨急切地问,他终于找到了一个可能知道答案的人。老陈叹了口气,眼神变得凝重:“她去寻找‘静默之心’了。”“静默之心?就是地图上画的东西?
它是什么?”“‘静默之心’是‘音景’的源头,是所有‘回响’诞生的地方。传说,它是一块纯净的、没有任何杂质的‘原初之石’。它能赋予聆听者最纯粹、最强大的力量。
但同时,它也吸引着一些……不怀好意的东西。”“什么东西?”“‘杂音’。
”老陈的语气变得严肃,“‘音景’并非只有美好的回响。
仇恨、恐惧、绝望、谎言……这些负面情感,也会在‘音景’中留下污秽的痕迹,形成‘杂音’。‘杂音’就像病毒,会污染、吞噬、扭曲正常的‘回响’。有一些人,我们称之为‘噬音者’,他们专门猎食强大的‘回响’,甚至企图控制‘静默之心’,用‘杂音’污染整个世界。”林墨感到一阵寒意从脊背升起。苏晴的失踪,原来牵扯到如此巨大的秘密。“苏晴她……是不是被‘噬音者’抓走了?”他颤抖着问。
“我不知道。”老陈摇了摇头,“她走得很匆忙,只留下一句话,说‘音景’出现了裂缝,‘杂音’正在泛滥,她必须去找到源头。她让我把‘回响之匣’交给你,她说,你才是那个能‘修复’一切的人。”“我?”林墨难以置信地指着自己,“我只是个建筑师,我什么都不知道!”“你不知道,但你的潜意识知道。”老陈走到货架前,拿起一个像沙漏一样的乐器,轻轻晃动。沙漏里没有沙,只有一些发光的粉末,在流动中发出空灵的风声。“苏晴说,你的‘回响’很特别。你的世界里,充满了结构、逻辑和秩序。你的‘回响’不是混乱的音符,而是一首严谨而和谐的交响乐。
这种能力,在‘聆听者’中极为罕见。我们称之为‘构音师’。你不仅能‘听’到‘回响’,还能‘理解’和‘构建’它们。而‘噬音者’制造的‘杂音’,本质上就是一种混乱无序的结构。只有‘构音师’,才能将混乱重新梳理成和谐。
”老陈将那个沙漏递给林墨:“现在,‘音景’正在被‘杂音’侵蚀,越来越多的‘回响’正在失真、破碎。苏晴去寻找‘静默之心’,是为了从源头上净化‘杂音’。而她留下的地图,是通往‘静默之心’的路径。但这条路,充满了被‘杂音’污染的‘失谐区’。没有你的帮助,她走不下去。”林墨的大脑一片混乱。
建筑师,构音师,修复世界的裂缝……这些词汇像炸弹一样在他脑海里炸开。
他只是一个想找回妻子的普通人,为什么要背负如此沉重的命运?“我……我做不到。
”他喃喃自语。“你可以的。”老陈的声音变得柔和而坚定,“因为爱,是你最强大的‘回响’。你对苏晴的爱,是这世上最纯净、最和谐的音符。它能保护你,也能指引你。”他指了指林墨手中的羊皮纸地图:“现在,让我们来解读这张地图。
‘寻找失落的‘A’音’,‘A’音,是音乐的基础,是和谐的起点。在‘音景’中,它代表着一个纯净、未被污染的‘节点’。找到它,你就能获得进入第一个‘失谐区’的资格。”“去哪里找?”老陈走到窗边,指着远处城市中心的一座摩天大楼:“那里,‘天穹塔’。那是你设计的作品,不是吗?
”林墨愣住了。天穹塔,是他职业生涯的巅峰之作,一座集办公、商业、观光于一体的超高层建筑。他为之倾注了全部的心血。“你的心血,你的情感,你的‘回响’,都深深地烙印在那座建筑里。”老陈说,“那座塔,本身就是一首巨大的、和谐的‘建筑交响乐’。而失落的‘A’音,就藏在它的核心,你的设计室里。只有你,才能‘听’到它。”林墨看着远处那座直插云霄的钢铁巨人,心中百感交集。他从未想过,自己引以为傲的作品,竟然在另一个世界里,有着如此重要的意义。“如果我找到了,然后呢?”他问。“然后,真正的旅程,就开始了。
”老陈的眼神中,带着一丝悲悯和期待,“孩子,准备好吧。你将要面对的,是超出你想象的,一个由声音构成的,光怪陆离的世界。而苏晴,正在那个世界的尽头,等你。”第三章:天穹塔的A音林墨站在天穹塔的脚下,仰望着这座自己亲手设计的庞然大物。过去,他看到的是冰冷的线条、精确的数据和宏伟的结构。而现在,当他戴上“回响之匣”,他“听”到了完全不同的东西。他听到了。他听到了钢铁骨架在风中低沉的嗡鸣,像一头沉睡的巨兽在呼吸。他听到了成千上万块玻璃幕墙反射阳光时,发出的清脆而和谐的“叮咚”声,像无数水晶风铃在合奏。
他听到了电梯在井道中高速穿梭的“呼啸”声,像一首激昂的进行曲。他听到了办公室里,人们敲击键盘的“嗒嗒”声,讨论问题的嗡嗡声,喝咖啡的轻啜声……这些声音不再是噪音,而是构成这座建筑生命力的一个个音符。天穹塔,在他的“听”觉中,活了过来。
它是一首雄浑、壮丽、充满秩序感的交响乐。而他自己,就是这首交响乐的指挥家。
他走进大堂,耳机里的音乐变得更加清晰。他像一个拥有超能力的侦探,循着声音的“脉络”,走向员工专用电梯。电梯门打开的瞬间,他“听”到了一丝不和谐。
那是一段微弱的“滋滋”声,像电流不良的干扰,夹杂在宏大的交响乐中,显得格格不入。
这就是老陈所说的“杂音”?林墨心中一紧。看来,“噬音者”的触手,已经伸到了这里。
他乘电梯直达顶层,自己的设计室。设计室里空无一人,保持着离开时的样子。
巨大的落地窗外,是整个城市的壮丽景色。林墨走到房间中央,闭上眼睛,摘下耳机,用自己最原始的感官去感受。他回忆着设计这座塔时的每一个细节,每一个灵感闪现的瞬间,每一次为了一个数据而彻夜不眠的坚持。他将自己的全部情感,都注入到这座建筑的“回响”中。然后,他重新戴上耳机。这一次,整个天穹塔的“交响乐”在他脑海中轰然奏响。比之前任何时候都要清晰,都要磅礴。
他“看”到了声音的流动,像金色的丝线,在建筑的每一个角落穿梭、交织。
他“看”到了自己留下的“回响”,像一颗颗明亮的星辰,镶嵌在这首交响乐的乐谱上。
而那段不和谐的“杂音”,也变得清晰起来。它像一条黑色的毒蛇,盘踞在建筑结构的一个薄弱环节——第88层的设备层。那里是整座塔的电力中枢,也是“交响乐”的能量来源。“杂音”正在那里,试图污染能量核心,让整首乐曲走调。
林墨知道,他必须先处理掉这段“杂音”,才能找到纯净的“A”音。他立刻下楼,前往88层设备层。设备层里布满了各种管线和机器,发出巨大的轰鸣声。
但在“回响之匣”的过滤下,这些物理噪音被屏蔽了,林墨只“听”到了那首宏大的交响乐,和那条刺耳的“杂音”之蛇。他循着“杂音”的源头,走到一个巨大的变压器前。
在常人眼中,那只是一个冰冷的机器。但在林墨的“听”觉里,那是一个巨大的、发出金色光芒的“音符”,而一条黑色的、由无数尖啸和嘶吼声构成的“杂音”带,正紧紧缠绕着它,试图将它熄灭。
林墨深吸一口气,集中精神。他回忆着和苏晴在一起的快乐时光,回忆着她温暖的笑容,她轻柔的话语。他将这些最纯净、最和谐的“回响”从记忆深处提取出来,在意识中编织成一首简单的旋律。然后,他将这首旋律,像一把无形的利剑,猛地刺向那条“杂音”带。“嗡——”一声轻响,仿佛是两股力量在虚空中碰撞。
黑色的“杂音”带剧烈地颤抖起来,发出一声尖锐的、仿佛来自地狱的咆哮。它反扑向林墨,无数扭曲的、充满恶意的声音涌入他的脑海,试图让他陷入恐惧和绝望。“放弃吧,你找不到她的。”“你只是个懦夫,什么都做不了。
”“世界终将被混乱吞噬……”林墨头痛欲裂,几乎要跪倒在地。
他感到一股寒意从脚底升起,冻结了他的血液。这就是“杂音”的力量,它直接攻击人的心智。就在他即将被黑暗吞噬的瞬间,他脑海中突然响起了一个声音。
那是苏晴的声音,清脆而坚定,像一缕阳光,刺破了浓雾。“林墨,相信你自己。你的世界,是由秩序和逻辑构成的,没有什么混乱是你无法梳理的。”是苏晴的“回响”!
是她留在这座建筑里的,对他的鼓励和信任!这股力量温暖而强大,瞬间驱散了林墨心中的寒意。他重新站直身体,眼神变得无比坚定。他不再被动防御,而是主动出击。他开始“构建”。他不再使用简单的旋律,而是拿出了他作为建筑师的看家本领。他在意识中,画出一道道精准的线条,构建起一个个坚固的结构。他将那些混乱的“杂音”,想象成无序的、需要被整理的数据流。
他用“逻辑”的框架去框定它们,用“和谐”的法则去校准它们。他仿佛在用声音,进行一场精密的建筑施工。他“听”到,那些尖锐的嘶吼声,被他的“结构”切割、分解,变成了一个个独立的、无害的音符。他“听”到,那些充满恶意的低语,被他的“和谐”法则重新排列,组合成了一段段毫无意义的杂音。最后,他将所有被“净化”过的声音,引导着,汇入到那个巨大的金色“音符”中。
“嗡——”这一次,声音不再是碰撞,而是融合。金色的光芒大盛,将最后一丝黑色彻底吞噬。变压器发出的“回响”变得前所未有的纯净和强大,像一颗冉冉升起的太阳,为整座天穹塔注入了新的活力。“杂音”被清除了。
林墨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浑身都被汗水湿透。他感到一阵前所未有的疲惫,但内心却充满了成就感。他第一次,真正意义上“使用”了自己的力量。就在这时,一个清澈、纯净、仿佛能洗涤灵魂的声音,在整个天穹塔的“交响乐”中,脱颖而出。
“啊——”那是一个完美的“A”音。它不高不低,不急不缓,像一颗晶莹剔透的水珠,滴落在平静的湖面上,荡漾开一圈圈完美的涟漪。它贯穿了整座建筑,从顶层到底层,让每一个角落的“回响”都变得更加和谐、更加明亮。失落的“A”音,被他找到了。
林墨的脑海中,那张羊皮纸地图自动亮起。地图上,那条通往第一个“节点”的蜿蜒线条,被这个“A”音点亮,化作一条流动的金色光带,指向了城市的另一个方向。老陈的声音,仿佛在他耳边响起:“做得好,‘构音师’。现在,循着光带的指引,去第一个‘节点’吧。
在那里,你或许能找到关于苏晴的线索。”林墨摘下耳机,设备层里机器的轰鸣声重新涌入耳中。但他知道,世界已经不一样了。
他不再是那个只看得见灰色线条的建筑师林墨,而是“构音师”林墨。
他看了一眼窗外的城市,眼神坚定。苏晴,我来了。无论前方是什么,我都会找到你,和你一起,修复这个世界的“回响”。第四章:失谐的图书馆金色光带指引的方向,是城市另一端的国立图书馆。那是一座有着百年历史的哥特式建筑,以其浩如烟海的藏书和浓厚的学术氛围而闻名。在林墨的印象里,那是一个充满智慧和宁静的地方。然而,当他戴着“回响之匣”走进图书馆时,他“听”到的却是一片混乱。如果说天穹塔的“回响”是一首雄浑的交响乐,那么图书馆的“回响”,本该是一首沉静而深邃的赋格曲。但现在,这首赋格曲完全走调了。
无数个声音交织在一起,像一团打结的毛线,充满了刺耳的摩擦声和尖锐的杂音。
他“听”到了书本被粗暴翻阅的“嘶啦”声,那声音里充满了焦虑和浮躁。
他“听”到了读者们内心深处的窃窃私语,不再是求知的渴望,而是对未来的迷茫和对现实的抱怨。他“听”到了知识本身发出的“哀鸣”,那些古老的文字,那些智慧的结晶,正在被一层厚厚的“杂音”所覆盖,变得黯淡无光。
这里,就是一个“失谐区”。一个被“杂音”严重污染的地方。林墨走进图书馆大门,立刻被一股压抑的气氛所笼罩。馆内的读者们大多眉头紧锁,神情疲惫,仿佛背负着千斤重担。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无形的焦虑,让人喘不过气。
他循着金色光带的指引,走向图书馆的深处——古籍修复室。
那是第一个“节点”所在的地方。古籍修复室的门紧闭着,门口挂着“请勿打扰”的牌子。
林墨伸出手,轻轻敲门。“请进。”一个苍老而疲惫的声音从门内传来。林墨推门而入。
修复室里光线昏暗,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先生正戴着放大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