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球跑路后,冷面将军追妻火葬场》林婉儿萧墨已完结小说_带球跑路后,冷面将军追妻火葬场(林婉儿萧墨)经典小说
我叫奎木狼,二十八星宿之一,正儿八经的天庭公务员,编制内,有五险一金那种。
我的日常工作,就是擦星星。对,你没听错,就是把天上那些挂着的星星,一颗一颗给它擦亮点。这是个苦差事,没油水,没前途,还没人看得见。
我兢兢业业干了八千年,不说功劳,苦劳总有吧?直到我接了个大活儿——抛光紫微星。
那可是帝君本命星,我熬了九九八十一天,累得连狼毫本体都快盘秃了,总算把它擦得跟玉帝老儿的夜壶一样亮。结果庆功宴上,太白金星那个老东西,端着酒杯,笑眯眯地跟玉帝说,这活儿是他干的。我当时就懵了。玉帝一高兴,赏了他一座仙山,百八十个仙女。回头瞅见我,眼一瞪:“奎木狼,监工不力,致使星尘蒙秽,罚去天河喂鱼三百年!”我看着太白金老贼那张菊花似的笑脸,还有周围神仙们心照不宣的眼神,心里头那点残存的“为天庭发光发热”的火苗,噗嗤一下,灭了。行,你们会玩。喂鱼就喂鱼。天河的鱼,可不是凡间的鱼。天庭的规矩,也不是你们家的规矩。这三百年,我什么都不干。
我就琢磨一件事:怎么用你们亲手定下的规矩,把你们一个个,都拉下水。1我叫奎木狼,工号九五二七,天庭星辰司的一名普通星官。说白了,就是个擦星星的。这活儿听着挺气派,其实跟凡间擦琉璃灯的没啥区别。唯一的不同,可能就是我擦的灯,个头大了点,挂得高了点。我在南天门外头的偏殿当差,手底下管着百十来个天兵,日常工作就是维护西方白虎七宿这片儿的星星亮度。这是个精细活,也是个苦差事。
星尘这玩意儿,又粘又沉,还带静电,擦起来费劲。而且你干得再好,也没人看得见。
谁没事会抬头跟你说:“嘿,奎木狼,今天你这星擦得不错,比昨天亮了零点零一分。
”没有。神仙们都忙着呢。忙着开蟠桃会,忙着下凡历劫谈恋爱,忙着在凌霄宝殿上为了一点鸡毛蒜皮的事吵得唾沫横飞。谁在乎一颗星星亮不亮?直到那天,顶头上司司命星君把我叫了过去,给了我一个天大的活儿——抛光紫微星。我一听,头皮都麻了。紫微星,那是帝君本命星,天庭的中枢,万星的核心。
这玩意儿要是出了半点差池,别说我这身狼皮,怕是连魂都得被碾成渣。
司命星君拍着我的肩膀,语重心长:“小奎啊,这事儿别人干,我不放心。你踏实,稳重,手法好。干好了,玉帝他老人家看得见。到时候,给你换个大殿,提一提仙阶,都不是问题。
”他画的饼又大又圆,香得我直流口水。我琢磨着,自打封神那会儿进天庭,我在这破岗位上已经待了八千年了。八千年啊,石头都该盘出包浆了。是该动一动了。
我咬着牙,接了。那之后九九八十一天,我吃住都在紫微星旁边临时搭的帐篷里。
紫微星太大了,光是它的一角,就比我整个星官府还大。我带着手下最得力的几个天兵,用特制的“九天云丝帕”,蘸着“瑶池无根水”,一点一点地蹭。那星尘,比万年玄铁还硬。
每一寸都得用法力催动云丝帕,高速旋转,才能磨下来一点点。八十一天,我法力耗干了补充,补充了再耗干。手下天兵换了三班,个个累得跟死狗似的。
我本人更是形容枯槁,本体那身引以为傲的银白狼毫,都给盘得有点发黄,还掉了不少。
但看着紫微星在我手里,一天比一天亮,那种光芒,温润又威严,从内而外透出来,照得整个天庭都亮堂了几分。我心里头那叫一个美。这辈子,就干成这么一件大事,值了。
收工那天,霞光万丈。我看着光芒万丈的紫微星,叉着腰,累得连话都说不出来,就想笑。
就在这时候,一朵祥云飘了过来。白胡子白头发的太白金星,端着个拂尘,笑眯眯地落在我面前。“哎呀,奎木狼星君,辛苦,辛苦了。”他一开口,就是那股老好人的味儿。我赶紧行礼:“金星客气了。分内之事,不敢言苦。
”他围着紫微星转了一圈,啧啧称奇:“了不得,了不得啊。如此光华内蕴,宝光冲天,怕是只有星君这等巧手,才能做到啊。”我被他夸得有点飘,连连摆手:“都是底下兄弟们得力。”他笑得更和蔼了,凑过来说:“星君啊,我看这收尾的工序,还有一点点瑕疵。你看这星核与星幔的交界处,光华流转略有滞涩。
不如,让老夫用我的‘乾坤清净诀’,帮你顺一顺?”我一愣。我检查了不下百遍,没发现什么滞涩啊。但人家是玉帝面前的红人,天庭的老前辈,他说有,那可能就是有吧。
或许是我修为不够,看不出来。我哪敢拒绝,赶紧把位置让出来:“那就有劳金星了。
”太白金星捻着胡子,装模作样地对着紫微星挥了挥拂尘。一道柔和的白光覆盖上去,然后就没了。前后不过眨眼的工夫。他收了法术,一脸高深莫测:“好了。如此一来,便完美无瑕了。”我虽然什么都没看出来,但还是得感恩戴德:“多谢金星指点。
”他摆摆手,乐呵呵地走了。我当时脑子简单,还觉得这老神仙真是个热心肠。直到三天后,凌霄宝殿的庆功宴上。我作为项目负责人,站在百官末尾,激动得手心冒汗。玉帝坐在上头,满面红光,对着焕然一新的紫微星赞不绝口。“众卿家,紫微星重现光华,此乃天庭盛事。
司命星君,是哪位仙家立此大功啊?”司命星君刚要出列,太白金星一步跨了出来,白胡子一抖,声如洪钟:“启禀陛下,此乃老臣分内之事。”我脑子“嗡”地一下,炸了。
我看见司命狗贼默默地退了回去,看见周围的神仙们一个个眼观鼻鼻观心,跟没听见一样。
玉帝“哦?”了一声,很高兴:“爱卿真是国之栋梁。快与朕说说,你是如何办到的?
”太白金星清了清嗓子,把他那天在我面前装模作样的那套,添油加醋地说了出来。
什么他夜观天象,发现紫微星蒙尘,心急如焚。然后不辞辛劳,亲手祭炼法宝,耗费千年修为,最终在最后关头,力挽狂澜,净化了星核。他说得那叫一个情真意切,感人肺腑。我站在底下,浑身发冷,像是被人从头到脚浇了一盆冰水。
我看着那个道貌岸然的老东西,滔滔不绝地,把我八十一天的心血,说成了他自己的。
玉帝龙颜大悦,当场下令:“太白金星劳苦功高,赐仙山‘清风崖’一座,上品仙丹百颗,仙娥百名,以彰其功!”太白金星跪下谢恩,那张老脸笑成了一朵烂菊花。我气得浑身发抖,刚想一步跨出去,跟这老贼对质。玉帝的目光却扫了过来,落在我身上,眉头一皱。
“那个是谁?形容邋遢,衣冠不整,在殿上成何体统?”司命星君赶紧出来,指着我说:“陛下,此乃西方星官奎木狼。本次抛光紫微星,由他……监工。”监工?
我成了监工?玉帝的脸沉了下来,旁边的太白金星不失时机地叹了口气,一脸痛心疾首:“唉,陛下有所不知。老臣在净化星核之时,这奎木狼星君玩忽职守,险些让星尘倒灌,污了星核。若非老臣及时发现,后果不堪设想啊!”我终于明白了。
从他出现在紫微星的那一刻,这就是个套。我浑身的血都冲到了头顶,怒吼出声:“你放屁!
明明是我……”“大胆!”玉帝一拍桌子,整个凌霄宝殿都晃了三晃。“阶下小仙,安敢咆哮公堂,污蔑上仙?来人啊!”两边的金甲神将立刻冲了上来,把我按在地上。
玉帝指着我的鼻子,满脸厌恶:“奎木狼,玩忽职守,不知悔改,顶撞上仙,罪加一等!
罚去天河,充任养鱼官,三百年不得返回天庭!”我被两个神将架着,像拖死狗一样往外拖。
我死死地盯着宝座上的玉帝,盯着他旁边一脸“惋惜”的太白金星,还有那些冷漠的、看好戏的神仙。我一句话都没再说。但我把他们的每一张脸,都刻在了骨子里。行。真行。天庭,太白金星,玉皇大帝。咱们这梁子,结下了。
2天河是个好地方。云雾缭绕,仙气充沛,就是水腥味重了点。我被丢到这里的时候,身上星官的袍子被扒了,换上了一身粗布短打,手里拿着个破竹筐,里面装着半筐发馊的仙草。这就是我未来三百年的工作——喂鱼。负责交接的是个虾兵,长着两根长长的胡须,看我的眼神充满了鄙夷:“喏,这就是你的住处。
每天卯时去后勤领饲料,辰时、午时、申时,分三次,沿着这九曲河道撒下去。不许多,不许少,不许偷懒。要是让上头查到哪条‘赤鳞天鲤’瘦了,有你好果子吃。
”他指了指河边一个用石头搭起来的破茅屋,转身就想走。我叫住他:“等等。
”他一脸不耐烦:“干嘛?还想让我请你喝一杯?”我没理他,从怀里掏了掏,摸出一颗小小的、毫不起眼的珠子,递过去。那是我当星官时,从一颗陨石核心里抠出来的“星髓”,没什么大用,但对水族来说,是能增长修为的好东西。
虾兵的眼睛一下子就直了。他一把抢过珠子,脸上的鄙夷瞬间变成了谄媚的笑:“哎哟,上仙,您看我这有眼不识泰山。您有什么吩咐,尽管说。”我指了指那破茅屋:“这地方,漏风漏雨的,能住人?”他立刻点头哈腰:“不能,当然不能!委屈您了!您稍等,我这就去给您安排个好地方。”他又指了指我手里的竹筐,“这馊了的玩意儿,怎么能给您用?我马上给您换新鲜的‘紫云仙藻’来!”我心里冷笑一声。看吧,天庭的法则,从来不是写在天条里的那些。而是这种藏在桌面下的东西。很快,虾兵给我换了个水边的精舍,虽然比不上我以前的星官府,但也算干净整洁。每天的鱼食,也都是最新鲜的上品仙藻。我开始了我为期三百年的养鱼生涯。起初,那些巡河的天兵水将,看我这个被贬下来的“罪仙”,个个都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我也不跟他们计较。
我每天就干三件事:喂鱼,看书,琢磨事。天河里的鱼,不是凡品。它们吃的仙藻,蕴含灵气。久而久之,这些鱼也都有了些许灵智。我喂它们的时候,不像是普通喂鱼那样,一把撒下去就完事。我会把仙藻捏成一小团一小团,用法力包裹着,精准地投喂给每一条鱼。
我还发现,不同的鱼,口味不一样。有的喜欢吃嫩芽,有的喜欢吃老根。我把这些都记下来,区别对待。我还干了件没人干过的事。我开始给鱼“梳毛”。天鲤的鳞片,时间长了会长一种水垢,影响它们吸收灵气。我用一种很温和的“净水咒”,帮它们清理鳞片。刚开始它们很怕,躲着我,后来发现这玩意儿很舒服,就都主动凑过来让我“服务”。不到半年,我管辖的这片河段,赤鳞天鲤,个个膘肥体壮,鳞片锃亮,在水里游起来,跟一团团燃烧的火焰似的。这事儿很快就传开了。有一天,西海龙王敖闰来天河办事,路过我这儿,看到我的鱼,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
“这……这鱼是你养的?”他指着水里,一脸不敢相信。我点点头。他围着河边走了几圈,最后跑到我面前,态度那叫一个客气:“上仙,不知可否……传授一点养鱼的秘诀?
我那西海里的鱼,跟您这一比,简直就是一群泥鳅啊!”我看了他一眼,慢悠悠地说:“秘诀嘛,倒也没什么。就是费心。”敖闰是个人精,立刻就懂了。
他也不含糊,当场就从袖子里掏出一块晶莹剔透的“深海寒晶”,塞到我手里:“一点小意思,不成敬意。以后上仙有什么用得着我西海的地方,尽管开口。
”我收了寒晶,跟他聊了几句养鱼的心得。都是些我琢磨出来的土办法,但他听得如痴如醉,记了满满一本。这事儿一传十,十传百。四海龙王都跑来跟我“请教”。我来者不拒,但也不是白教的。东海的夜明珠,南海的珊瑚,北海的玄冰,我都收了不少。
那些之前瞧不起我的天兵水将,现在见了我,都得恭恭敬敬地喊一声“奎爷”。连天河水帅,那个天蓬元帅的远房表亲,见了我都得客客气气地拱手。我在这天河,过得比当星官的时候还滋润。但我没忘。我一天都没忘,我是怎么下来的。我收的那些宝贝,不是为了享受。深海寒晶能凝神,让我思考的时候思路更清晰。东海夜明珠能照明,方便我晚上看书。我看的是什么书?
《天条总纲》、《天庭律例详解》、《神仙职阶权责考》、《凌霄宝殿议事规程》……没错,就是这些神仙们看都懒得看一眼的故纸堆。我托四海龙王,把天庭里所有关于规章制度的书,都给我弄了一套拓本过来。我白天喂鱼,晚上就在灯下,一字一句地啃这些书。
所有人都以为,奎木狼废了。一个被贬下凡的神仙,在这里养鱼养出了名堂,怕是已经认命了,乐不思蜀了。他们不知道,我养的不是鱼,是我的耐心。我看的不是书,是刀。我在这些枯燥的条条框框里,寻找着可以杀人的刀。我要找的,不是一把刀,而是很多把。每一把,都要用在它该用的地方。太白金星,司命星君,玉皇大帝……你们把我按在泥里。那我就在泥里,给你们挖一个足够大的坟坑。这三百年,很快就会过去。到时候,我会带着一身的鱼腥味,回到凌霄宝殿。然后,开始我真正的“工作”。3三百年,弹指一挥间。对我来说,是一百零九万五千个日夜的煎熬和盘算。刑期满了那天,天河水府发来公文,恢复了我的仙籍。我脱下那身穿了三百年的粗布衣,换上自己原来的星官袍,感觉像是换了层皮。来接我的是个小仙官,以前司命星君手下的跟班,叫文曲。他看见我,皮笑肉不笑地说:“哟,奎木狼星君,恭喜啊。司命大人还念着你呢,特地给你安排了个好去处。天庭档案室,正缺个整理卷宗的。清闲,体面。”我心里冷笑。
档案室,就是天庭的冷宫。把你扔到一堆发霉的故纸堆里,让你这辈子都别想再出头。
我点点头,面无表情:“有劳了。”文曲大概以为我被三百年的鱼腥味磨平了棱角,脸上多了几分得意:“知道就好。以后机灵点,别再犯傻了。”我跟着他,回到了南天门。
一切都和三百年前一样。金碧辉煌的宫殿,来来往往的神仙。他们衣着光鲜,满面春风,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可我已经不是三百年前那个只知道埋头擦星星的奎木狼了。
我走进档案室。一股陈腐的霉味扑面而来。一排排顶天立地的架子上,堆满了竹简和玉册,上面落满了灰。一个须发皆白的老仙官,正趴在桌上打盹。文曲把我领进去,拍了拍手,大声说:“喂,禄星,醒醒!给你找了个帮手!”老仙官迷迷糊糊地抬起头,看了我一眼,又趴了下去。文曲撇撇嘴,对我道:“你就跟着他干吧。活儿不重,别惹事。”说完,就趾高气昂地走了。我也不说话,找了块布,把一张桌子擦干净。然后,我从我的储物法宝里,搬出了一箱又一箱的玉册。这些,都是我在天河三百年的“研究成果”。每一本《天条》,我都翻了不下千遍。哪一页,哪一条,有什么样的释义,有什么样的判例,我都记得清清楚楚。天条浩如烟海,前后矛盾,漏洞百出。制定它们的神仙,自己都未必记得清楚。但这,就是我的武器。我开始整理档案。
禄星这老头,懒得出奇,什么事都推给我。正合我意。我把整个档案室的卷宗,分门别类,重新整理了一遍。尤其是那些记录神仙们升迁、贬谪、赏罚的卷宗,我看得格外仔细。
我发现了很多有意思的事。比如,巨灵神,那个号称南天门第一猛将的家伙。他五百年前,因为喝醉了酒,打碎了王母娘娘的一只琉璃盏。按天条,这是大不敬之罪,至少要贬下凡间轮回十世。但最后,玉帝只是罚了他一百年俸禄。
卷宗上的理由是:巨灵神守卫南天门有功,功过相抵。
但我在另一份不起眼的后勤卷宗里发现,出事那天,巨灵傻逼的防区,被一个下界的妖怪溜了进去,偷了御马监三匹天马。这事被压下去了,没人知道。再比如,那个文曲星君。他三百年前,主持仙官考核,他的一个远房侄子,明明文采狗屁不通,却拿了头名,分了个肥差。卷宗上写得天花乱坠,说他那侄子“文思泉涌,下笔有神”。
但我恰好知道,那场考核的题目,提前三个月,就在天庭某个黑市上泄露了。这事儿,四海龙王跟我喝酒的时候,当笑话讲过。这样的“秘密”,我在发霉的卷宗里,找到了几百个。每一个,都对应着天庭里一个光鲜亮丽的神仙。我把这些东西,全都记在一个小本本上。我不急,一点都不急。我每天上班,下班,整理卷宗,谁也不得罪。
见了谁都点头哈腰。他们都以为,奎木狼彻底成了一条死狗。那个文曲,尤其喜欢来我这里找存在感。“小奎啊,最近怎么样?档案室的日子,还习惯吧?
”他背着手,像巡视自己的领地。我赶紧放下手里的活,给他倒茶:“托大人的福,一切都好。清闲,自在。”他很满意我的态度,喝了口茶,又开始教训我:“这就对了。
人啊,得认命。不是你的,就别争。你看你现在,不也挺好嘛。”我低着头,连连称是。
他走后,我看着他的背影,笑了笑。别急,文曲大人。很快,就不是你的东西,你也要给我吐出来了。我的第一刀,已经选好了。就从你开始。4机会很快就来了。
天庭每百年一次的仙官品阶评定,要开始了。这是所有中下层仙官的头等大事,评定结果直接关系到未来百年的俸禄、仙府分配和修炼资源。主持评定的,正是文曲星君。
一时间,档案室门庭若市。无数仙官都跑来,想从故纸堆里,给自己找出点功绩来,好在评定上加分。文曲也忙得脚不沾地,整天被人请去喝酒赴宴,风光无限。他手握大权,自然要把自己的亲信往前排。至于那些没背景没靠山的,就只能自认倒霉。评定前三天,最终名单的草稿,送到了档案室备案。文曲特地跑来,把玉册递给我,敲着桌子叮嘱:“小奎,这是初稿,天机不可泄露。给我收好了,出了岔子,我唯你是问!
”我恭敬地接过来:“大人放心。”等他一走,我立刻打开玉册。果然,他那个草包侄子,名列“上上等”,即将晋升为七品仙官。而好几个公认有才干有实绩的仙官,却被评为“中下”,原地踏步。我笑了。文曲啊文曲,你这是自己把脖子伸到了我的刀下。
我什么都没做,只是把那份名单,原封不动地锁进了柜子里。然后,我开始写奏章。
我没写文曲任人唯亲,徇私舞弊。这种没有铁证的指控,只会被他轻松化解。
我写的是:《关于天庭仙官考评档案管理流程优化之刍议》。这篇奏章,长达三万言。
里面引经据典,从天庭初创时期的原始规程,到历代天帝的补充条例,详细论述了仙官考评的档案,应该如何封存、如何查阅、由谁来监督。我特别指出,根据《元始天尊手定天规》第三卷第七条之规定:“凡涉仙官品阶升降之文书,需有三名以上不同司职之四品仙官共同监察,交叉核验,方可归档,以防错漏。”这条规定,已经几万年没人提过了。因为太麻烦,早被大家心照不宣地废弃了。但它白纸黑字,就在那儿。写完奏章,我没有直接递上去。我把它拓印了十几份。第二天,我请了几个在天庭混得最不如意的穷酸仙官喝酒。就是那种,有才华但没背景,一辈子都升不上去的老实人。酒过三巡,我“一不小心”,把奏章的底稿掉在了地上。
一个叫“笔墨仙”的老头捡了起来,一看标题,就愣住了。他读了几段,眼睛越来越亮。
“奎木狼!你……你这是要……”我一把抢回来,揣进怀里,惶恐地说:“没有没有,我就是自己瞎写着玩的,做不得数,做不得数。”我越是这样,他们越是好奇。
几个人围上来,非要看。我“推脱”不过,只好拿出来给他们传阅。他们看完,一个个都沉默了。眼神里,有震惊,有佩服,还有一丝火焰。笔墨仙一拍桌子:“奎木狼,你这份奏章,要是递上去,天庭的考评制度,就要变天了!”另一个仙官叹气:“可有啥用?
递上去,第一个得罪的就是文曲星君。他能让你好过?”我苦着脸,把酒喝干:“所以说,我就是写着玩玩。我人微言轻,哪敢跟文曲大人作对。喝酒,喝酒。”那顿酒,后面谁也没心思喝了。第二天,我的那份《刍议》,就传遍了天庭所有不得志的仙官的圈子。
第三天,评定大会在凌霄宝殿召开。文曲星君红光满面,手捧玉册,正要宣布评定结果。
殿下,一个白发苍苍的仙官突然出列,跪倒在地:“陛下,臣有本奏!”正是那个笔墨仙。
玉帝皱眉:“何事?”笔墨仙从袖中掏出一本奏章,高高举起:“臣,附议奎木狼星君《关于天庭仙官考评档案管理流程优化之刍议》!”话音未落,又有十几个仙官齐刷刷地出列,跪了一地。“臣,附议!”“臣等,附议!”声音不大,但在安静的凌霄宝殿上,格外清晰。玉帝愣住了。文曲星君的脸,瞬间就白了。满朝神仙,交头接耳,议论纷纷。我站在角落里,低着头,藏住嘴角的笑意。文曲,你以为这是我一个人的战斗?不。我只是递了把刀。真正捅出去的,是你们这些年,得罪过的每一个人。5凌霄宝殿上的气氛,一下子就凝固了。玉帝的脸色很难看。
他当了这么多年天帝,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整齐划一的“逼宫”场面。
虽然跪着的都是些芝麻绿豆的小官,但人多势众,这么一搞,他要是不管,天帝的威严何在?
他拿起笔墨仙呈上去的奏章,扫了几眼。越看,眉头皱得越紧。奏章里引用的那些天条,他这个天帝,自己都快忘光了。但那确实是老祖宗定下的规矩,白纸黑字,做不得假。
他把奏章往桌上一扔,看着文曲星君,声音里听不出喜怒:“文曲,他们说的,可有此事?
”文曲的冷汗都下来了,赶紧跪下:“陛下,这……这都是些陈年旧规了。几万年来,考评之事,向来如此。若……若真要按这章程来,凭空要多耗费数倍的人力物力,实在是……”他话还没说完,笔墨仙就磕了个头,朗声道:“陛下!规矩就是规矩!
正是因为多年来无人遵守,才使得考评之中,多有不公之处!我等并非为一己之私,实为天庭万年基业着想啊!”“为天庭万年基业着想”,这顶大帽子一扣下来,文曲的脸更白了。玉帝沉默了。他当然知道文曲在搞什么鬼,也知道这考评里有多少猫腻。
但水至清则无鱼,他一向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今天,这事被捅到了台面上。
他要是公然说“旧规矩不用遵守了”,那以后《天条》的权威性何在?
他这个天帝说话还有没有人听?他要是说“那就按规矩办”,那这次的考评就算彻底作废,文曲的脸被打肿,他这个用人不明的玉帝,面子上也不好看。就在他两难的时候,我慢慢地从角落里走了出来,跪在了大殿中央。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我身上。我低着头,声音不大,但足够让每个人都听清楚:“启禀陛下。臣,奎木狼,有罪。
”玉帝一愣:“你何罪之有?”我“惶恐”地说:“臣在档案室整理故纸堆,无意中翻到这些旧规,一时兴起,写了这篇刍议,本是纸上谈兵。不料被笔墨仙等同僚看到,误以为臣有他意,才闹出今日之事。臣思虑不周,扰乱朝纲,请陛下责罚。”我这一手,叫“以退为进”。我把所有责任都揽到自己身上,把自己塑造成一个无辜的、书呆子气的形象。这样一来,玉帝就没法把火撒到笔墨仙他们头上,毕竟他们是“被我误导”的。更重要的是,我把一个“制度问题”,转化成了一个“个人过失”。这就给了玉帝一个台阶下。果然,玉帝的脸色缓和了不少。旁边的太白金星眼珠子一转,站了出来,和稀泥道:“陛下,奎木狼星君也是无心之失。不过,他提出的问题,倒也值得我等深思。天规乃天庭之本,确不可轻废。依老臣看,不如这样,本次考评,已近尾声,不若从权。但自今日起,当重拾旧规,责令天庭律法司,会同各部,重新修订考评章程,以儆效尤。如此,既全了法理,也顾了当下。不知陛下以为如何?”这老狐狸,一句话,就把文曲保了下来,又卖了制度派一个人情,还显得自己顾全大局。但我等的就是他这句话。
我立刻磕头:“陛下,太白金星所言极是。只是……臣还有一事不明。”“讲。
”“臣翻阅档案时发现,《天庭监察条例》中规定,凡有十名以上仙官联名质疑某项决议之公正性,监察司必须启动复核程序。今日,附议臣之刍议者,已有十数人。不知……这复核程序,是否也当遵从旧规?”我的话音一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