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余用户：21电子屏上闪烁着红字。地铁车厢里，白光一闪，所有乘客瞬间蒸发，这不是消失，更像注销，干干净净，没有一点痕迹。只剩下李岚和江尧…空气死一样安静。

椅子还冒着余温，散落地上的，是各式各样的包和大大小小的手机。江尧额头全是冷汗，声音颤抖：“岚……是不是只剩下我们2个了？”李岚没有回答。她指着屏幕。这时，电子文字忽然抖了一下，突变——剩余用户：1江尧呼吸一窒，死死盯住那个数字，喉咙发紧，僵硬的转头看向李岚：“它……它是不是在说我？”李岚不语，目光冷冽：“或者……在说我。”就在这时，屏幕再度闪烁。数字又恢复成2沉寂间，只听到喃喃低语：“看见了吗？”“它在提醒我们…”“两个人里——只能活一个！

”2地铁没有停，但隧道的黑暗深处，却传来一声轰鸣。不是列车的声音，更像是主机的心跳。灯闪三下。广播启动。注销数据库进度：95%请存活用户，确认合法身份冰冷的提示音，响彻整个地铁。江尧猛地退后一步，瘫倒在椅子上，像被钉住。“合法？我们不就是人吗？！”李岚静静坐回椅子上。“死人，也总觉得自己还活着。”江尧的脸色瞬间煞白。喉咙就像卡住了一般，吐不出一个词…3李岚和江尧离开地铁。踏上阶梯，一眼看去：城市完整。楼宇通电。

广告牌播放着不知名品牌。只是，不见一人。都消失了…不，是所有人都被注销了…街角便利店的门开着。李岚走进去，只能听到脚步声，落针可闻。

货架整齐。灯光仍亮。江尧小心翼翼，伸手打开冰柜，想要拿一瓶水。啪！瓶身亮了。

已绑定用户：江尧江尧脸色狂变，猛地松手，瓶子应声掉到地面，自行滚远。

“它……它认得我！”李岚抽出另一瓶。亮光闪烁，瓶身同样显出冰冷字体：无效用户数据空气凝固。她盯着水瓶，瞳孔骤缩。下一秒，她狠狠将瓶子摔碎。江尧额头冒出冷汗，声音打颤：“所以……它在审查我们？

”李岚嗓音很冷：“不，它在校验。它要知道，谁是真实，谁是垃圾数据。

”4他们走出便利店。对面的广告屏，这时跳出一串数字。

剩余存活：00000002江尧长舒一口气，眼中泛光。“我们……确实还算数。

”但下一瞬，数字秒变。00000001心脏松开，又扯紧，被硬生生撕痛。

江尧僵住，像被钉在了地上。喉结蛄蛹着，沙哑着嗓子：“它……它勾掉一个人。

”李岚握紧手中的刀，眼睛也不敢眨一下。冷冰冰的街道，风止。一分钟。数字再次抖动。

00000002一呼一吸，仿佛过了一个世纪。江尧瘫坐在马路牙子上，两手拼命挠着头皮：“它到底什么意思？！”李岚俯身，眼神森冷。“它在逼我们怀疑，逼我们撕开。因为我们两个里，一定有个——不合法。”5夜，降临。楼宇通亮。

比平常更亮。像一整座死城，在舞台灯光下孤独表演。他们找了一间写字楼的办公室栖身。

电脑嗡鸣。屏幕上只有同一句：账户不存在唯一能用的，是大厅角落一台投影仪。

自动亮起。墙上，浮现了画面。三天前的地铁。所有乘客坐着，低头刷手机，或聊着天。

场景完整。江尧猛地扑向屏幕：“他们！还活着，他们还活着！”李岚没吭声。下一息，画面闪烁。乘客们一个个静止。抖动。然后整个人像被橡皮擦擦掉，无痕消失。

只剩两个人影。模糊，却逐渐清晰。一个是李岚。另一个——闪烁，像素错乱，影像颤抖。

江尧看见了。瞳孔收缩，嘴唇发白。“我……是不是，从一开始就是假货？”李岚沉默，手臂的青筋暴起。她的刀，几乎忍不住要抽出。空气冷冽。两个人的呼吸，像刀互相抵着。

6凌晨。广告屏再次亮起。剩余存活：2 → 1 → 2数字变换，像心脏病发作般折磨。江尧瞳孔乱跳，终于嘶声喊：“我不想死！我是真的！你信我！

”李岚猛地停住脚。缓缓转身。她的眼神寒冷如铁：“我只信结果，不信人。

”江尧身子一僵。名为“信任”的东西，被硬生生斩断。夜风灌过街道。

广告屏红光亮到刺眼。两个人的影子，被拉长，变形，彼此隔开。没有一句话。

只有这个世界，冷酷宣告。人类已注销剩余用户：2闪烁。冷光打在街道。空城，没有风。江尧低着头，鞋底拖过水泥地，声音沙哑：“要是……我是假的，你会怎么做？

”李岚停下。没有感情的眼神，像冰封的铁。“删除。”江尧身体一僵，仿佛被当场处决。

他颤声：“你……连想都不想？”李岚刀尖落地，发出一点金属撞击声。

冷冷：“系统不给我们选择，更不给人类选择。”7他们走过废弃的天桥。

广告屏一字一句闪烁：剩余存活：2系统冲突严重需要释放用户占位冷光刺目。

像死亡宣判。江尧瞳孔瞪大，憋出一句：“它在逼我们……互相杀掉一个人。

”李岚一言不发。只是抬起头，看了他一眼。那一眼，比刀尖还冷。江尧喉咙发紧。

瞳孔里倒映着她冷厉的眼睛。像是下一秒，她就会劈下去。他踉跄后退，嗓音发抖：“我是人！你也看得到我！我是真的！”李岚停顿，只留下一句：“假的，也会这么说。”8夜。他们缩在一幢商场中。货架整齐，灯光炫目。上方的摄像头不停转动，红点锁死他们。江尧不安地盯着那红点，呼吸紊乱：“它盯着我，不是吗？！”摄像头下，突然弹出红色提示。用户影像未识别光，直打在江尧身上。他僵住，像被全世界出卖。

“你看！是我！它说是我！”李岚慢慢握刀，气息冷如利刃。“这就是证据。

”江尧疯狂摇头，嘶吼：“那是它挑衅你！它要逼你动手！它要看你删掉我！

”回声震荡在整个无人的商场，空荡。无人回应。

有那一行冷酷字迹不断刷新：用户影像未识别异常数据异常数据李岚缓缓举刀。

9空气凝固。江尧浑身颤抖，后背抵住货架。罐头纷纷滚落，咚咚作响。

他瞳孔血红一片：“岚！我求你信我！我们从第一天开始就在一起！你看到的，你听到的，我都陪着你！”刀停在半空。李岚盯着他。眼里的挣扎，却一瞬动摇。江尧趁机攥住她的手，嘶声喊：“它在清理！它要净化！可我们……只剩两个人类了！

要是你杀了我——你就是帮它完成了清除！”寂静。李岚的心跳咚咚直撞，撞得她自己都能听见。她的眼神软了。刀刃停下。江尧的声音嘶哑，被冷风吹得忽明忽暗：“你相信人，还是相信屏幕？”李岚沉默。最终，她缓缓收刀。

10他们离开商场。街角的广告屏忽然亮起，铺天盖地红字。

剩余用户：1地面的霓虹灯同时闪灭，整条街像是被抽空。江尧全身血液倒流，手脚冰冷，看着数字，几乎窒息。“你看！它又扣掉一个！是不是要杀我！

是不是要从我开始——”可是。下一秒，屏幕再次乱跳。

剩余用户：错误重新校验中剩余用户：2冷光不停闪烁，像心电图。

李岚眼神森冷。“它在出错……它根本无法确认。”江尧抱头，整个身体缩在地上，呜咽：“我就是错的那个……所以它才会混乱……”11深夜。办公楼。投影仪，再次启动。

这一次，影像里只有两个人。地铁。白光过后，画面重新播放，他们站起，互相看着。

李岚影像——清晰。轮廓分明。江尧影像——抖动。像素错乱，充满噪点。

投影上同时浮现2个字。残影江尧愣住了。喉结滚动，声音像破掉的纸：“残影……这是什么意思？”李岚全身紧绷，手指扣在刀上。

江尧缓缓抬头，瞳孔血红：“所以……我不是完整的人类？我是个缓存？我根本该不存在？

”李岚没有回答。两人之间有一道冰刀般的空气，把世界劈成两截。12凌晨。广播响。

注销进度：97%剩余用户：必须释放1，剩余1江尧猛地转向李岚，歇斯底里喊：“听见了吗？！它要删除我！要不就是你！”李岚的刀出鞘，冰冷：“所以——只能剩一个。”两人对视。气息撞在一起，如同刀尖。

李岚的眼里闪着冷酷。江尧的眼里，全是想活下去的绝望。街道霓虹沉默，广告屏死闪。

世界的呼吸，凝固在此刻。注销进度：97%提示音划过街道，像刀割。

城市所有广告屏同时亮起，行统一的字：剩余用户：冲突中异常状态：不可延迟启动中央管理塔李岚抬眼，顺着街道望过去。远方的天际，多了一道光柱。直插云层。江尧呆住，喉咙干涩：“那是……主机？”李岚没有回答。她收起刀，冷声：“去。

”13他们穿过废墟大道。整座城市像被控制台冷却。路灯齐整点亮，路边的小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