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影里,我们慢慢相爱(林雾程音)完结版小说_最新全本小说灯影里,我们慢慢相爱林雾程音
永安三年秋,一场冷雨浇透了京城。东宫凝芳殿的烛火彻夜未熄,萧景琰站在巨大的舆图前,指尖落在标注 “雁门关” 的墨点上,指腹反复摩挲着那片被朱笔圈出的边境地带。
殿门被轻轻推开,带着一身寒气的陆承渊走了进来,玄色披风上还沾着未干的雨珠。
他解下披风递给内侍,脚步声轻得像怕惊扰了烛火,却还是被萧景琰察觉。“承渊,你来了。
” 萧景琰没有回头,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他转身时,眼底的红血丝清晰可见 —— 为了北境的急报,他已两日未合眼。陆承渊走上前,目光落在舆图上:“殿下,雁门关送来的密信,匈奴左贤王亲率三万铁骑南下,已破了外围三座烽燧。更棘手的是,户部拨给北境的冬衣和粮饷,至今还没到。”“没到?
” 萧景琰眉峰一蹙,指节因用力而泛白,“上月我亲自督办,让户部尚书柳成峰务必在霜降前送抵雁门关,他敢抗旨?”陆承渊垂眸,声音沉了些:“不是抗旨,是‘丢了’。柳尚书说,粮饷车队行至沧州时遭遇劫匪,银饷被劫,押运兵丁全亡。”萧景琰冷笑一声,指尖在舆图边缘敲了敲:“沧州是柳成峰的祖籍地,他手下的亲信把持着当地府衙,哪来的劫匪敢动朝廷的粮饷?分明是他中饱私囊,还想嫁祸给流寇。”陆承渊点头,从怀中取出一卷密报:“这是我派去沧州的暗卫传回的消息,粮饷根本没丢,而是被柳成峰的人运去了他老家的私库,还伪造了劫匪杀人的现场。
只是暗卫没能拿到确凿证据,柳成峰行事太缜密。”萧景琰接过密报,逐字看完,指尖捏得密报边缘发皱。他抬头看向陆承渊,目光里带着恳切:“承渊,北境不能等。
冬衣不到,士兵们熬不过寒冬;粮饷短缺,军心会散。柳成峰是父皇的宠臣,又有太后撑腰,我若直接弹劾,怕是打草惊蛇。你能不能……”“殿下放心。” 陆承渊打断他,语气坚定,“明日我便以巡查边境军备的名义,亲自去沧州一趟。柳成峰的私库藏在何处,我定能查出来。只是我走之后,京城这边……”“我会稳住。” 萧景琰接过话,眼神沉静,“柳成峰若想趁你不在搞小动作,我自有应对之法。你只需记住,万事以安全为重,北境需要你,我也需要你。”陆承渊心头一暖,抬手将腰间的玉佩解下,递到萧景琰面前。
那是一块白玉麒麟佩,温润通透,是他母亲临终前留给她的遗物。“殿下,这玉佩你拿着。
我在沧州若得手,会让暗卫带着玉佩回来报信;若十日之内没有消息,便是我出了意外,你不必管我,直接调兵护住雁门关,莫让匈奴趁虚而入。”萧景琰没有接,反而按住他的手:“胡说什么?你必须平安回来。粮饷要查,你也要安全,这江山少不得你我任何一个。” 他顿了顿,从自己腕上解下一串玛瑙手钏 —— 那是先皇后留下的遗物,据说能安神辟邪。
“这个你带着,就当是我在你身边,护你周全。”陆承渊看着那串红玛瑙,指尖微颤,终究还是接了过来,小心翼翼地系在腕上。烛火映着两人的身影,在舆图上投下交叠的轮廓,像一道无声的誓言:江山在前,彼此在后,谁也不能负。第二日天未亮,陆承渊便带着两名亲信,乔装成商人,悄悄出了京城。萧景琰站在东宫的角楼上,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晨雾中,直到再也看不见,才转身回殿 —— 他知道,接下来的十日,既是对陆承渊的考验,也是对他的考验。不出所料,陆承渊走后的第三日,柳成峰便在朝堂上发难。他拿着一份 “密报”,跪在太和殿上,声泪俱下地说:“陛下,镇北将军陆承渊私通匈奴,暗卫查到他与匈奴左贤王的使者有过密会!若不尽快拿下陆承渊,恐北境不保啊!”满朝文武哗然,不少依附柳成峰的官员纷纷附和,要求陛下下旨缉拿陆承渊。萧景琰站在太子位上,面色平静,却在袖中握紧了拳 —— 柳成峰果然够狠,竟想用 “通敌” 的罪名置陆承渊于死地。
皇帝皱着眉,看向萧景琰:“景琰,你怎么看?陆承渊是你举荐的将领,此事你该有个说法。
”萧景琰上前一步,躬身道:“父皇,儿臣以为,此事疑点重重。陆承渊世代忠良,父亲是战死沙场的忠勇侯,他自小在军营长大,对大启忠心耿耿,怎会通敌?
柳尚书说有暗卫查到密会,不知这暗卫何在?密会的证据又何在?
若仅凭一份空口无凭的密报,便定一位将军的罪,恐寒了边关将士的心。”柳成峰脸色一变,急忙道:“太子殿下,臣的暗卫已经牺牲了!证据也被陆承渊的人销毁了!若再拖延,等他与匈奴里应外合,就晚了!”“柳尚书这话未免太武断。” 萧景琰寸步不让,“陆承渊昨日才离京去巡查军备,今日便有通敌的密报,时间未免太过巧合。儿臣恳请父皇,给儿臣三日时间,儿臣定会查明真相。若三日之后,真能证明陆承渊通敌,儿臣愿与他同罪。
”皇帝看着萧景琰坚定的眼神,又看了看柳成峰急切的模样,终究是点了头:“好,就给你三日。三日之内,若查不出真相,朕便只能按律法处置。”退朝后,萧景琰回到东宫,立刻召来自己的暗卫统领:“立刻去沧州,告诉陆承渊,柳成峰在朝中诬陷他通敌,让他务必在三日内拿到证据,否则后果不堪设想。”暗卫领命而去,萧景琰却坐立难安。
他走到舆图前,指尖落在沧州的位置,心里反复默念:陆承渊,你一定要快点,一定要平安。
此时的沧州,正被一场连绵的秋雨笼罩。陆承渊带着亲信,在沧州城内查了三日,终于查到柳成峰的私库藏在城外的一座废弃庄园里。只是那庄园守卫森严,四周不仅有柳成峰的私兵巡逻,还布置了陷阱,想要进去难如登天。“将军,今夜月色暗,是个好机会。” 亲信阿武低声说,“我们可以从庄园后面的密道进去,据说那密道是以前庄园主人挖的,柳成峰的人未必知道。”陆承渊点头,目光扫过庄园的方向:“好,今夜三更,我们行动。记住,只拿粮饷的账本和凭证,不要恋战,拿到东西就走。”三更时分,雨势渐小。陆承渊三人借着夜色,悄悄摸到庄园后面的密道口。密道狭窄,只能容一人通过,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霉味。
他们抹黑走了半个时辰,终于看到前方有微弱的光亮 —— 那是私库的方向。
私库里堆满了粮食和布匹,角落里还放着几个大箱子,打开一看,全是白花花的银子。
陆承渊找到账本,快速翻找,终于在最后几页看到了柳成峰挪用粮饷的记录,上面还有他的私印。“找到了!” 陆承渊将账本收好,刚要转身,却听到外面传来脚步声和说话声。“大人,听说太子殿下在朝中为陆承渊说话,柳尚书让我们尽快处理掉陆承渊,绝不能让他带着证据回去。”“怕什么?
这庄园四周都是我们的人,他进来了就别想出去。等天亮了,就把他的尸体扔去乱葬岗,对外说他是被劫匪杀的,谁能怀疑到我们头上?”陆承渊脸色一沉,对阿武使了个眼色,三人悄悄退回密道。可刚走了几步,密道的入口突然被堵住,浓烟从外面灌了进来 —— 对方竟想放火烧死他们!“将军,怎么办?
” 阿武急得满头大汗。陆承渊冷静下来,摸出火折子点亮,仔细观察密道的墙壁。忽然,他看到一处墙壁的砖块颜色与其他不同,用力一推,竟露出一个小洞口。“快,从这里走!
”三人钻出小洞,发现竟在庄园外的树林里。他们刚要离开,却被十几个私兵围住。
“陆承渊,哪里走!” 为首的将领冷笑一声,挥刀便砍。陆承渊拔出佩剑,与私兵缠斗起来。他武艺高强,可对方人多势众,又带着弓箭,打了不到半个时辰,阿武便中了箭,倒在地上。“将军,你快走!带着账本回去,不要管我!
” 阿武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喊道。陆承渊眼眦欲裂,却知道阿武说得对 —— 账本不能丢,北境的将士还在等粮饷。他虚晃一招,趁机突围,朝着京城的方向跑去。
私兵在后面紧追不舍,箭如雨下,他的左臂中了一箭,鲜血瞬间染红了衣袖。雨又开始下了,混着血水流进伤口,疼得钻心。陆承渊跑了一个多时辰,终于甩掉了追兵,却也体力不支,倒在一座破庙前。他挣扎着爬进破庙,刚要拿出账本确认是否完好,却听到庙外传来脚步声。
陆承渊握紧佩剑,警惕地看向门口 —— 他以为是追兵,却没想到,进来的是穿着便服的萧景琰。“景琰?你怎么会在这里?” 陆承渊又惊又喜,伤口的疼痛仿佛都减轻了几分。萧景琰看到他臂上的箭伤,脸色瞬间变了,快步走过去,小心翼翼地扶起他:“我派去的暗卫说你遇袭,我放心不下,便亲自来了。你怎么样?
伤口疼不疼?”他说着,从怀中取出金疮药和纱布,小心地帮陆承渊拔出箭,清理伤口。
动作轻柔,眼神里满是心疼,仿佛那伤口在自己身上一般。“我没事,小伤。
” 陆承渊看着他,忽然笑了,“你倒是大胆,身为太子,竟敢私自离京。
若是被父皇知道了,又要罚你。”“罚就罚吧。” 萧景琰低头缠着纱布,声音轻得像叹息,“总比失去你好。账本拿到了吗?”陆承渊从怀中取出账本,递给他:“拿到了,上面有柳成峰的私印,证据确凿。只是阿武……” 他的声音低沉下来,满是愧疚。
萧景琰拍了拍他的肩,语气坚定:“阿武的仇,我们会报。柳成峰犯下的罪,我定会让他付出代价。现在,我们先回京城,把证据交给父皇。”两人在破庙里休息了一夜,第二日清晨,萧景琰雇了一辆马车,带着陆承渊往京城赶。马车里,萧景琰靠在陆承渊身边,看着他苍白的脸色,轻声说:“承渊,以后不许再这样冒险了。你若出事,我一个人,撑不起这江山。”陆承渊转头看向他,眼底映着窗外的晨光,温柔而坚定:“我不会出事的。
我说过,要陪你一起守护这江山,就绝不会食言。”马车轱辘轱辘地向前驶去,穿过晨雾,朝着京城的方向。车厢里的两人靠在一起,彼此的体温驱散了深秋的寒意,也驱散了心中的不安 —— 他们知道,只要彼此在身边,就没有跨不过的难关。
回到京城时,已是第三日的清晨。萧景琰没有回东宫,直接带着陆承渊和账本,去了太和殿。
此时,柳成峰正跪在殿上,再次请求皇帝下旨缉拿陆承渊,说他 “畏罪潜逃”。“柳尚书,恐怕要让你失望了。” 萧景琰的声音从殿外传来,带着一丝冷意。柳成峰抬头,看到萧景琰扶着受伤的陆承渊走进来,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他强作镇定,厉声喝道:“陆承渊!你竟敢回来!陛下,他定是知道罪行败露,想回来狡辩!
”陆承渊上前一步,躬身道:“陛下,臣并非通敌,而是去沧州追查粮饷的下落。
柳尚书说粮饷被劫,实则是他将粮饷挪用,藏在沧州的私库里。这是账本,上面有他的私印,足以证明臣所言非虚。”内侍将账本呈给皇帝,皇帝翻开一看,脸色越来越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