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爱芳是我婆婆，一个坚信儿子是天、儿媳是地的传统女性。结婚纪念日，她没提祝福，开口就要我那套婚前全款买的房子，给她的小儿子结婚用。我老公陈家乐，一个在“孝顺”和“窝囊”之间反复横跳的男人，劝我大度。他们以为我季晓，是个无父无母、靠他们家收留才有了落脚地的可怜虫。他们不知道，他们眼中“一事无成”的我，动动手指，就能让他们引以为傲的一切，瞬间归零。

这不是复仇，也不是后悔。这只是一个简单的、把垃圾从家里清理出去的过程。

一个大型真人秀，叫《你猜我到底是谁》。而我，是唯一的评委。1“小晓啊，你看家乐他弟，也到该结婚的年纪了。”饭桌上，我婆婆张爱芳夹了一筷子芹菜到我碗里，脸上的褶子笑成了一朵菊花。“你那套房子，反正就你一个人住，空着也是空着。要不，先过户给嘉豪结婚用？”我正喝着汤，差点没呛着。芹菜是我最讨厌的菜，这件事我结结巴巴提过一次，他们全家没人记得。就像他们也忘了，那套房子，姓季，不姓陈。坐在我对面的老公陈家乐，立刻给我使眼色，眉头拧成了麻花。

那意思很明显：妈开玩笑呢，你别当真，赶紧笑笑就过去了。我放下汤碗，抽出纸巾擦了擦嘴。我说：“妈，那套房，是我婚前财产。”张爱芳脸上的菊花瞬间凋谢了，她把筷子“啪”地一声拍在桌上，嗓门立刻拔高了八度：“什么婚前婚后？你嫁给了家乐，就是我们陈家的人！你的人是陈家的，你的东西自然也是陈家的！我儿子跟你结婚，那是看得起你，你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儿，没我们家收留你，你现在指不定在哪儿漂着呢！

”这套说辞，我听了三年，耳朵都快起茧子了。三年前，我跟陈家乐结婚，没要一分钱彩礼，自己带了套市区一百二十平的房子当嫁妆。当时他们家喜笑颜开，夸我懂事。如今，这份“懂事”，成了他们可以随意拿捏我的理由。“家乐，你看看你媳妇！

我好声好气跟她商量，她这是什么态度？翅膀硬了是不是？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婆婆？

”张爱芳开始捶胸顿足，唱念做打，一气呵成。陈家乐立刻站起来，一边给她顺气，一边冲我压低声音吼：“季晓，你少说两句会死啊？妈身体不好，你非要气她是不是？

”我看着他，忽然觉得有点好笑。“我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房产证上写的是我的名字。

”“那又怎么样！”陈家乐急了，“我弟结婚是大事！你就不能为家里做点贡献？

那房子给你弟用，又不是不让你住了，你矫情什么？”哦，原来在我老公眼里，让我把自己的房子拱手让人，是我该做的“贡献”。我没再说话，只是拿起筷子，慢条斯理地把我碗里那根芹菜夹了出来，扔进桌角的垃圾桶里。动作很轻，但在剑拔弩张的饭桌上，格外清晰。张爱芳的哭嚎停了。陈家乐的呵斥也停了。

他们都看着我。我抬起头，冲他们笑了笑，很温和，很柔软，就像我过去三年里的每一次微笑一样。“房子，是我的。谁也别想动。”“还有，”我看着陈家乐，一字一句地说，“你刚刚，是在吼我吗？”陈家乐愣住了。他可能没想到，一向逆来顺受的我，会问出这种问题。他涨红了脸，嘴巴张了张，半天憋出来一句：“我……我那是着急！”“着急就可以吼自己的妻子？”我继续问，声音不大，但每个字都像小锤子，敲在他心上。张爱芳见儿子被我问得哑口无言，战斗力瞬间回血，指着我的鼻子骂：“反了天了！我们陈家是娶了个祖宗回来吗？

连老公都敢顶撞！过不下去就滚！离了我们家乐，我看谁还要你！”我点点头，拿起旁边的包。“好啊。”我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们母子。“那就离婚吧。

”2“离婚”两个字从我嘴里说出来，整个客厅的空气都凝固了。

张爱芳的叫骂声卡在喉咙里，像一只被掐住脖子的鸭子。陈家乐一脸震惊地看着我，好像第一天认识我一样。“季晓，你……你说什么？”“我说，离婚。”我重复了一遍，语气平静得像在说“今天天气不错”。“你疯了？”陈家乐冲过来抓住我的手腕，力气很大，“为了一套房子，你就要离婚？你的心是石头做的吗？”我甩开他的手，揉了揉被他捏红的地方。“不是为了一套房子。是为你，也为你妈。”我看着他，眼神很凉，“我不想再伺候你们了。”这句话，彻底点燃了陈家乐的怒火。

他觉得自己的男性尊严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挑衅。一个他以为可以随意掌控的女人，居然敢说“伺候”？“季晓，你别给脸不要脸！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要不是我，你现在还在那个小破城市里当你的图书管理员！是我把你带到大城市，让你见了世面！

你现在翅身家当有哪样不是我给的？你跟我提离婚？你离了婚，喝西北风去吗？

”他越说越激动，唾沫星子都快喷到我脸上了。张爱芳也在一旁帮腔：“就是！吃我们家的，住我们家的，现在还敢提离婚！白眼狼！赶紧给家乐道歉，然后把房子过户的事给办了，不然我们陈家容不下你！”我看着这对自说自话、逻辑感人的母子，忽然觉得这三年的婚姻，就是一场大型情景喜剧。而我，是那个唯一的观众。“陈家乐，”我开口，打断他的慷慨陈词，“我们现在住的这套房子，是谁的？”他一愣，下意识地说：“我们家的啊。”“房产证上，是谁的名字？”陈家乐的脸色变了。这套婚房，也是我买的。为了照顾他的面子，我没写婚前，而是领证后买的，写了我们两个人的名字。

但他一分钱没出。“你提这个干什么？夫妻共同财产，有我一半！”他梗着脖子，说得理直气壮。“好。”我点点头，“你开的那辆车，是谁买的？”他的脸更白了。车，是我买的。挂在他名下。“你现在的工作，是谁帮你找的？”他的嘴唇开始发抖。

他毕业后一直高不成低不就，是我托了朋友，把他安排进了一家待遇优渥的上市公司。

这件事，我做得不动声色，他一直以为是自己运气好。“季晓，你到底想说什么？

”他声音里带了一丝不易察ray的恐慌。“我想说，离婚可以。”我拉开门，回头看着他，“房子，一人一半。车子，归我。工作，你可能会失去。至于你说的，我身上的身家当……”我顿了顿，从包里拿出车钥匙，在他面前晃了晃。“你确定，是你给我的吗？”说完，我没再看他是什么表情，直接摔门而出。下楼，坐进我的车里。

我没有立刻发动车子，而是给一个叫“老许”的人发了条消息。“准备一下，办离婚。另外，通知天恒集团法务部，准备解除对陈家乐先生的一切资源支持。”三秒后，对方回复：“收到，小姐。”我看着手机屏幕，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这场戏，演了三年，也该落幕了。陈家乐，你和你妈，大概永远都不会知道，你们口中那个“一无是处的孤儿”，到底是谁。3我在外面酒店住了一晚。第二天一早，陈家乐的电话就追了过来。响了七八声，我才慢悠悠地接起来。“季晓！你昨晚死哪去了？一夜不回家，你还有没有点当人妻子的样子？”电话一接通，就是他劈头盖脸的质问。我把手机拿远了点，等他说完，才淡淡地“喂”了一声。“你什么态度？”他更气了。“刚睡醒，有点迷糊。

”我打了个哈欠，声音里带着慵懒的鼻音，“有事吗？没事我挂了，还得补个回笼觉。

”“你……”陈家乐似乎被我的态度噎住了，深吸了好几口气，才把语气放缓了些，“小晓，昨天是我不对，我太冲动了，你别生气了，赶紧回家吧。妈也知道错了，给你炖了你最爱喝的乌鸡汤。”乌鸡汤。又是乌鸡汤。张爱芳女士坚信，女人就该多喝乌鸡汤，补气血，好生养。她不知道，我从小对乌鸡汤过敏，一喝就起疹子。

我跟陈家乐说过三次，他每次都点头说记住了，转头就忘。“心意领了，汤就不喝了。

”我说，“另外，我暂时不回去了。”“什么叫不回去？那是我们家！你不回来想去哪？

”“那是我的家。”我纠正他，“现在，我不想让你，和你妈，住在我家里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过了足足半分钟，陈家乐才用一种难以置信的语气说：“季晓，你来真的？就为那么点小事？你非要把事情闹得这么僵？”“小事？”我笑了，“在你眼里，逼我交出自己的财产，对我大吼大叫，都是小事？”“我那不是逼你！是商量！再说了，一家人，分那么清楚干什么？”他开始强词夺理。“好啊，那我们就不分清楚。”我说，“你把你工资卡给我，把你妈的养老金卡也给我，反正都是一家人，我来统一保管，怎么样？

”“你这说的是什么话！那能一样吗？”“怎么不一样了？

”“我……”他又被我堵得说不出话了。我听着他在电话那头急促的呼吸声，觉得索然无味。

“陈家乐，我昨天说的话，不是开玩笑。我们离婚吧。”“我不离！”他几乎是吼出来的，“我告诉你季晓，这个婚，我不同意离！你想都别想！”“那好吧。”我没再跟他废话，直接挂了电话。然后，我给老许打了个电话。“帮我找个开锁师傅，再去物业那边打个招呼。

我要把家里的锁换了。”老许的办事效率一向很高。半小时后，我出现在小区门口，开锁师傅和物业经理已经毕恭毕敬地等在那里。物业经理姓王，是个四十多岁的男人，看到我，立刻点头哈腰：“季小姐，您来了。”我点点头。这个小区的开发商，是我家旗下的产业。王经理自然认识我这个“大小姐”。只不过，这三年，我为了配合陈家乐演戏，一直很低调。开锁，换锁芯，整个过程不到二十分钟。

看着崭新的锁芯，我心情舒畅了不少。处理完这边，我刚准备离开，手机响了。

是一个陌生的号码。我接起来，里面传来一个女人尖利的哭喊声。“季晓！你这个贱人！

你把我们家的门锁给换了？你安的什么心？你是不是想把我们赶出去，然后好带野男人回家？

”是张爱芳。看来他们是发现进不去门了。我把手机拿远，等她骂累了，才轻飘飘地问了一句：“说完了吗？”“你……你……”“第一，那是我的房子，我想换锁就换锁。第二，请你嘴巴放干净点，否则我会告你诽谤。第三，如果你们再堵在我家门口，我会报警说你们私闯民宅。”说完，我直接挂断。世界清静了。

我开着车，上了高架。手机又响了，是陈家乐。我直接按了静音，扔到副驾驶上。

有些人的愚蠢，就像夏天的蚊子，你拍死一只，还有一群。最好的办法，不是跟他们纠缠，而是直接点上蚊香，让他们自己窒息。而我的“蚊香”，才刚刚点燃。4接下来两天，陈家乐和张爱芳几乎把我的手机打爆了。我一概不接。他们又跑到我可能会去的地方堵我，比如我以前常去的咖啡馆、书店。可惜，他们不知道，那些地方，只是我为了扮演“季晓”这个人设而设置的场景。我真正待的地方，他们一辈子也找不到。

那是一间位于市中心顶层，由两套复式公寓打通的修复工作室。

这里收藏着我从世界各地搜罗来的古董字画、残破器物。修复它们，才是我真正的“工作”。

老许推门进来的时候，我正在修复一幅宋代的《捣练图》。“小姐，陈家乐今天去法院递交了离婚诉讼。”老许把一份文件放到我旁边的桌子上。“哦？

”我头也没抬，“他提了什么条件？”“他要求你净身出户。”老许的语气很平淡，但听得出里面藏着一丝嘲讽，“理由是，你作为妻子，不尽家庭义务，并且有婚内出轨嫌疑，对他造成了巨大的精神伤害。”我手里的描笔顿了顿。净身出户？婚内出轨？这男人，不仅蠢，还坏。“证据呢？他总不能空口白牙吧。”“证据，是他找人偷拍的几张照片。

”老许把几张照片抽了出来，递给我。照片上，是我和一个年轻男人在一家高级餐厅吃饭。

男人长得很帅，正侧着头，笑意盈盈地听我说话。照片拍得很有水平，角度刁钻，气氛暧昧，不知道的，还真以为我们有一腿。“这人是谁？”我有点想不起来。“方家的三公子，方明宇。”老许提醒我，“上个月，他带了一件商代的青铜爵来请您修复，您指点了他几句。

他为了表示感谢，请您吃了顿饭。”我想起来了。一个对古董修复很有热情的富二代。

“他知道这事吗？”“知道了。方公子很生气，说要找人卸了陈家乐一条腿。

”“让他别冲动。”我放下笔，拿起照片看了看，“陈家乐这是狗急跳墙了。

他应该是发现自己的信用卡被冻结，工作也快保不住了。”“是的。

天恒集团那边已经启动了内部审查程序，以他泄露商业机密为由。不出意外，下周他就会被开除。”“很好。”我把照片扔进垃圾桶，“既然他想打官司，那就陪他打。

你帮我联系最好的离婚律师。记住，我要他，一无所有。”老许点点头：“明白。另外，小姐，还有一件事。”“说。”“陈家乐和张爱芳，昨天去您那套房子里闹事，把您的几件家具给砸了。”我皱了皱眉。“报警了吗？”“物业报了警。警察来了之后，张爱芳就躺在地上撒泼打滚，说那是她儿子的家，她想砸就砸。

最后警察也只能以家庭纠纷为由，调解了一下。”我冷笑一声。果然是他们的风格。

“被砸的家具，列个清单，做好价格评估。到时候，一并算到离婚赔偿里。”“好的。

”老许准备离开，我叫住他。“老许，你说，一个人怎么可以这么理所当然地，去觊觎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呢？”老许沉默了一会儿，说：“大概是因为，他们习惯了索取，并且从未被拒绝过。”是啊。是我过去三年的“纵容”，养大了他们的胃口。那就由我，亲手把他们的胃敲碎。我重新拿起描笔，看着眼前残破的古画。修复一件东西，首先要做的，就是把腐烂、败坏的部分，彻底清除干净。对待一段关系，也是一样。5开庭那天，天气很好。我穿了一身简单的白色连衣裙，化了淡妆。陈家乐和张爱芳坐在我对面，两人都面色憔悴，眼下乌青。看来这几天，他们过得并不好。看到我，张爱芳立刻两眼冒火，要不是有法警拦着，估计已经扑上来撕我了。陈家乐则用一种怨毒又复杂的眼神看着我。

他的代理律师，是一个看起来很精明的中年男人。我的律师，是老许请来的业界大牛，姓赵，一个五十多岁，气质儒雅，但眼神犀利的老先生。法庭辩论开始。陈家乐的律师率先发难，把那几张我和方明宇吃饭的照片呈了上去，言辞凿凿地指控我婚内行为不检，要求法院判我为过错方，并放弃一切财产。赵律师不慌不忙，等到对方说完，才站起来。

他先是提交了一份方明宇亲自出具的书面证明，详细说明了当天吃饭的前因后果。然后，他又提交了一份餐厅的监控录像。录像里，我和方明宇全程保持着礼貌的社交距离，旁边还有餐厅经理作陪。最后，赵律师话锋一转，看向陈家乐。“陈先生，请问，你提交的这些照片，是从何而来的？”陈家乐一愣，支支吾吾地说：“我……我一个朋友偶然拍到的。”“是吗？”赵律师笑了，“我们查了一下，帮你拍摄这些照片的，是一家私家侦探社。而雇佣他们的委托金，是五万块钱。请问陈先生，这笔钱，你是从哪里来的？据我所知，你的银行卡，已经被冻结了。”陈家乐的脸，“唰”地一下白了。他没想到，我连这个都查到了。

“我……我找朋友借的！”“哪个朋友？方便提供一下姓名和联系方式吗？

法庭可以传唤他来作证。”陈家乐彻底说不出话了。赵律师没再逼他，而是转向法官：“审判长，我方有理由怀疑，被告为了达到侵占我方当事人财产的目的，恶意诽谤，并伪造证据。我方保留追究其法律责任的权利。”法官点了点头，看向陈家乐的眼神，已经带了些不悦。接下来，是财产分割环节。这才是重头戏。

陈家乐的律师提出，婚后购买的房产和车辆，都属于夫妻共同财产，理应一人一半。

赵律师笑了。他拿出了一份文件，递交给法官。“审判长，这是我方当事人在购买这套房产时的银行流水，以及一份赠与协议。”“购房款一百八十万，全部由我方当事人季晓女士个人账户转出。在购房前，双方曾签订一份协议，协议中明确规定，此房产虽然登记在两人名下，但所有权，归季晓女士一人所有。

陈家乐先生自愿放弃对此房产的一切权利。”赵律师顿了顿，补充道：“这份协议，做过公证。”当公证过的协议被展示在大屏幕上时，我清楚地看到，陈家乐的身体晃了一下，差点从椅子上滑下去。他死死地盯着那份协议，嘴唇哆嗦着，好像见了鬼。“不……不可能！

我什么时候签过这个东西！这是伪造的！”他嘶吼起来。我看着他，淡淡地开口。“你忘了？

领证那天，我们签了很多文件。我当时跟你说，有些是银行的贷款文件，让你快点签，别耽误了去吃饭。”陈家乐的眼睛猛地睁大了。他想起来了。那天他确实签了一大堆东西，他看都没看，只想着赶紧弄完去庆祝。他以为，我这个没什么社会经验的女人，可以被他轻易拿捏。他不知道，从一开始，我就没信过他。“你……你算计我！”他指着我，手指都在发抖。我笑了：“彼此彼此。跟你想算计我的房子比起来，我这点，应该不算什么吧？”张爱芳在旁听席上已经快疯了，指着我破口大骂，被法警警告了好几次。

最后，法官敲响了法槌。判决结果，毫无悬念。离婚请求，予以支持。婚房、车辆，全部归我个人所有。陈家乐需要在一个月内，搬离住所。并且，他还需要赔偿我，因为故意损毁家具造成的经济损失，共计十三万七千元。当听到这个数字时，陈家乐两眼一黑，直接晕了过去。法庭上一片混乱。我站起身，在赵律师的陪同下，目不斜视地走了出去。走出法院，阳光灿烂。我深吸了一口气。真好。这场闹剧，终于结束了。6我以为，事情到这里，就该画上。了。没想到，陈家乐的“表演”，才刚刚开始。他没钱，又丢了工作，被我从房子里赶出去后，只能灰溜溜地搬回了张爱芳那个五十平米的老破小里。生活质量一落千丈，他开始不甘心。

他开始给我打电话，发短信。内容从一开始的咒骂，变成了后来的苦苦哀求。“小晓，我错了，我真的错了。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我妈也被我骂了，她知道错了。

我们一家人都知道错了。”“我们复婚吧，我保证以后什么都听你的。”我一条都没回。

见软的不行，他又开始来硬的。他开始跟踪我。我去哪，他跟到哪。我新换的公寓楼下，每天都能看到他像个幽灵一样，蹲在花坛边上。我一出现，他就冲上来，拉着我的胳膊，要么哭，要么骂。搞得邻居和保安都以为我遇上了什么疯子。我报过一次警。警察来了，也只能批评教育，说这是家庭纠纷，让他们自己解决。陈家乐更加有恃无恐。他觉得，我拿他没办法。他以为，只要他一直这样死缠烂打，我就总有心软的一天。毕竟，我曾经那么“爱”他。老许看不下去了，提议找几个保镖，把陈家乐“处理”一下。

我拒绝了。对付这种人，用暴力，太便宜他了。我要让他，从精神上，彻底崩溃。这天，我照常去工作室。陈家乐也照常跟在我后面。我开着车，不紧不慢。他打了个车，在后面穷追不舍。到了写字楼下，我停好车，没上楼，而是走进了大厦旁边的一家咖啡馆。

我挑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陈家乐就在马路对面，隔着玻璃，死死地盯着我。我点了杯咖啡，拿出手机，开始看文件。过了大概十分钟，一个男人推门走了进来。是方明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