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种废物，就不该浪费宗门的米粮。”柳清瑶的靴子踩在我的手背上，碾着我的骨头。

她是宗门的天之骄女，而我是人人唾弃的五灵根废物。分发丹药那天，她把一颗废丹丢给我。

“这丹药有毒。”我说。她指着我。“沉星落，你想讹诈我吗？觊觎我的丹药？

”周围的弟子围了上来，要把我这个“废物”清理掉。他们不知道，整个青岚宗危在旦夕，他们苦苦哀求的神迹，就握在我这个“废物”手里。01.宗门年度小测的石坪上，回荡着笑声。那笑声是冲着我的。我，青岚宗唯一的五灵根弟子，又一次垫底。

负责教导的周长老甩了甩袖子，从我身边走过。他没有看我。“朽木不可雕。

”他说完这五个字，就走了。周围的弟子笑得更厉害了。我撑着地面，想站起来。

一只绣着青鸾的靴子踩住了我的手背。灵力顺着靴底压下来，碾着我的指骨。是柳清瑶。

她是宗门最耀眼的炼丹新秀，天之骄女。她说：“沉星落，你这种废物，就不该浪费宗门的米粮。”她家族的荣耀都压在她身上，我这样的存在，就是她眼里的污点。

“更不配得到顾师兄的半点垂怜。”手背很痛。我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她的靴子。

人群忽然安静下来，然后分开一条路。顾夜弦来了。他总是这样，在我最狼狈的时候出现。

他穿着一身月白色的长袍，像天上的云。他走到柳清瑶面前。“把脚拿开。”他的话不多，但柳清瑶不敢不听。她收回了脚。顾夜弦把我从地上扶起来。他从怀里拿出一个玉瓶，倒出一枚清心丹。丹药是上好的，散发着淡淡的药香。他把丹药递给我。

周围传来压抑不住的议论声，里面全是嫉妒。我没有接。嘴角有血，是刚才摔倒时磕破的。

他伸出手，用指腹擦掉我嘴角的血。他的动作很轻，指尖却有些不稳。他看着我，又好像没在看我。“阿阮的眼睛，也像你这般清澈。”他念出一个名字。我心里一沉。

又是这个名字。我听说过，是他走失的妹妹。他在用这个谎言告诉我，他是在保护一个影子，不是在靠近我。我接过那枚清心丹，捏在手心。什么也没说，转身离开。没有人拦我。

我的住处在弟子居最偏僻的角落，院子里长满了杂草。推开门，一股灰尘味。

我把手里的清心丹丢在桌上。那枚丹药滚了几圈，停在桌角。我从怀里最深处，取出一个小小的木盒。打开盒子，里面躺着一颗紫色的丹药。丹药周围有霞光流动。

这是“紫极固元元丹”。我自己炼的。我把丹药放进嘴里。丹药化作一股暖流，流遍四肢百骸。脑海里闪过一些破碎的画面，好像在更高远的地方，我也曾这样炼制过更复杂的丹药。柳清瑶踩我那一脚，带了暗劲，伤了我的经脉。现在，那点伤已经好了。我走到窗边，看着远处。青岚宗的护山大阵光芒很暗，像快要灭掉的蜡烛。

这阵法，过于粗糙了。我心里无端冒出这个念头。我知道，用来维持大阵的“蕴灵石”，已经用完了。02.青岚宗的大殿里，气氛很压抑。宗主闻人翊坐在主位上，一句话也不说。

底下的长老们也是一脸愁容。护山大阵最多再撑三天。三天后，山下的妖兽就会冲上来。

到时候，整个青岚宗都会被踏平。“必须想办法！”一个长老站起来，“蕴灵石已经找不到了，我们只能求丹药！”“能替代蕴灵石百年灵力的丹药，只有丹神‘千草翁’能炼制。”“可千草翁行踪不定，我们去哪里找？”大殿里又安静下来。

所有人都知道，这是一个死局。就在这时，柳清瑶站了出来。“宗主，各位长老，弟子或许有办法。”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她身上。“家父早年，曾与千草翁前辈的药童有过一面之缘。”“弟子愿写一封求药信，派人送去丹神可能出现的地方，试一试。”闻人翊的眼睛里，终于有了一点光。“好！清瑶，你若能办成此事，便是宗门的大功臣！”几个长老也连连称赞，说她有担当。

柳清瑶微微行礼，姿态谦卑，但掩不住得意。我看到站在角落的顾夜弦，他看着柳清瑶，眉头微微动了一下。夜里。我换上一身黑袍，头上戴着一顶能遮蔽气息的斗笠。

宗门的巡逻弟子从我身边走过，没有一个人发现我。我来到山门外。这里很安静，只有风吹过树林的声音。我从怀里拿出一个玉盒，放在山门前的石阶上。

玉盒上刻着一个小小的“草”字。盒子里，是一颗“乾坤补天丹”。这颗丹药，能撑起护山大阵一百年。我炼了好几天才炼成。做完这些，我转身消失在夜色里。第二天，整个青岚宗都沸腾了。守山弟子发现了那枚神丹。宗主和长老们鉴定过后，确认是传说中的“乾坤补天丹”。大阵保住了。所有人都说，是丹神千草翁高义，不忍看生灵涂炭，所以降下神丹。柳清瑶站在人群中，接受所有人的道贺。

她对众人说：“想必是我的信起了作用，千草翁前辈被我们的诚意打动了。”她的声望，一下子到了顶点。没有人记得那个叫沉星落的废物。我一个人在后山采药。这里很偏僻，平时没人来。我需要一些药材，炼制新的丹药。身后传来脚步声。我回头，看到了顾夜弦。

他站得不远，就那么看着我。我以为他要提丹药的事。他没有。他走近几步，问我：“星落，你信这世上有无需理由的馈赠吗？”他的目光很深，像要看进我心里。我心里跳了一下。

03.到了宗门发放月例丹药的日子。负责分发丹药的，是柳清瑶。她现在是宗门的大红人。

弟子们排着队，挨个从她手里领丹药。轮到我的时候，柳清瑶拿出一颗颜色暗淡的丹药。

丹药表面还有黑色的斑点。这是废丹，里面有丹毒。她把废丹丢给我。“你的份例，拿去吧。

”周围的弟子都在看我，有些人脸上带着嘲笑。我拿起那颗丹药。“这丹药有毒。

”我的声音不大，但所有人都听见了。柳清瑶立刻变了脸色。“沉星落，你什么意思？

你想讹诈我吗？”她指着我，“是不是看我得了宗门奖赏，就想来分一杯羹？

觊觎我的上品丹药？”她很会煽动人心。人群外的顾夜弦刚要上前，柳清瑶却抢先一步，声音拔得更高。“各位师兄弟评评理，我为宗门立下大功，她一个废物却来污蔑我，这是何道理！”负责维持秩序的长老也投来警告的一瞥。顾夜弦的脚步停住了，拳头在袖中握紧。我看着柳清瑶，手“一抖”。那颗废丹从我手里掉了下去。丹药落在地上，碎了。一股黑色的烟气冒出来。离得最近的一个弟子，吸了一口那烟气。他的脸立刻就黑了。

“毒……有毒……”他指着地上的丹药碎片，倒了下去。人群一下子炸开了锅。

所有人都往后退。柳清瑶的脸，白得像纸。事情闹大了。这时，顾夜弦过来了。

他没有看柳清瑶，也没有看那个中毒的弟子。他直接走到我面前。从怀里拿出一个小瓶子，是百草解毒液。这种解毒液很珍贵。他拉过我的手腕，仔细检查。“还好，你没沾到。

”他松了口气。我低头，看见了他掌心的那道疤。是一道陈旧的伤疤，形状像闪电。

他放开我的手。“别怕，有我在。”他看着我，又补了一句：“只是，你何时才能学会保护自己，不要总让我担心？”他的话里藏着一丝无奈。

这是他唯一能做的笨拙保护，我知道这让他自己也很痛苦。04.我需要一株药材，叫“龙血藤”。要千年的。我用“千草翁”的身份，放出了消息。我说，我要用龙血藤炼制一种新丹。整个修真界都动了。丹神要炼新丹，这是大事。很快，万宝楼宣布，将在下个月举行一场大型拍卖会。压轴的宝物，就是一株千年龙血藤。

拍卖会那天，我坐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我改变了容貌和气息，没人能认出我。

柳清瑶也来了。她陪着宗主闻人翊，坐在最前面的包厢里。我猜得到他们的想法。

他们想拍下龙血藤，献给“千草翁”。这样，就能坐实柳清瑶“与丹神有旧”的谎言。

拍卖开始了。龙血藤的价格一路飙升。很快，就超出了青岚宗能承受的范围。

闻人翊的脸色很难看。柳清瑶急得不行。就在拍卖师即将落锤的时候。一个独立的包厢里，传出了新的报价。价格高得离谱。全场都安静了。柳清瑶的脸，丢尽了。最后，龙血藤被那个神秘包厢拍走了。我提前离开了万宝楼。我在城外一处僻静的竹林里等人。

这是我跟买家约好的交易地点。没过多久，一个人来了。他穿着一身黑衣，脸上蒙着面。

气息也收敛得很好。但他一走近，我就认出了他。是顾夜弦。他不知道我是谁。

他以为我是“千草翁”。他把装着龙血藤的盒子递给我，双手奉上。“晚辈顾夜弦，听闻前辈需要此物，特为前辈寻来。”“不敢求任何回报。”他的姿态很恭敬。

我故意压着嗓子，问他：“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他沉默了一会儿。“我怀疑，这株药是用来救人的。”他没有说救谁。“前辈的丹术通神，晚辈只希望，这株药能物尽其用。”他已经怀疑我受伤了。05.宗门大比开始了。

这是宗门弟子展示实力的时候。我没想到，第一轮，我的对手就是柳清瑶。

她抽到我的名字时，看了我一眼。那一眼里，全是杀气。她想在顾夜弦面前，把我彻底毁掉。

比试台上。柳清瑶的攻击很猛。她每一招都冲着我的要害来。我只能躲。

我用着一种很普通的身法，在台上到处跑。在外人看来，我就是一只被猫戏耍的老鼠。

随时都会被抓住。台下的顾夜弦站着，拳头握得很紧。他好几次想冲上来，都被旁边的长老按住了。宗门大比有规矩，外人不能插手。我假装灵力不支，动作慢了一拍。

这是我故意卖给她的破绽。柳清瑶果然上当了。她以为我到了极限。她催动了她最强的法术，“青鸾火”。一只巨大的火焰凤凰出现，朝我扑过来。她要一把火把我烧成灰。

就在这个时候。赛场外面的结界，突然裂开了一道口子。一股魔气涌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