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十二点，老旧座钟的摆锤刚划过最后一道弧线，林默就听见了 —— 浴室镜子里传来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像极了他失踪三年的妻子。

1空气里还残留着消毒水和灰尘混合的、属于老房子的独特气味。林默坐在书桌前，台灯的光晕勉强驱散了房间一角的黑暗，却无法照亮他眼底深处的阴霾。三年了，整整三年。

自从苏晴在那片号称 “永不封冻” 的雪山失踪后，时间就仿佛在他这里凝固了。

日子变成了一种麻木的重复：写作，吃饭，失眠，以及…… 思念。他是一名自由撰稿人，曾经，苏晴是他所有故事的灵感来源和第一个读者。他们的家，这间位于城市老街区的两层小楼，每一个角落都充满了她的影子。

而浴室里那面巨大的、镶着繁复雕花边框的穿衣镜，更是苏晴生前的最爱。

她总爱在那里消磨许久，对着镜子微笑，试穿新买的衣服，或是在出门前最后一次检查妆容。

林默记得，那镜子是他们结婚一周年时，在一个旧货市场淘来的，据说是民国时期的老物件，沉重，冰冷，却有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典雅。苏晴说，它能照出一个人最美的样子。今晚，林默又失眠了。窗外的月光惨白，透过稀疏的云层，洒在地板上，拉出长长的、扭曲的影子。

那座陪伴了他们多年的座钟，恪尽职守地发出 “滴答、滴答” 的声响，像是在为他死寂的生活打着节拍。就在钟摆敲响午夜十二点的瞬间，万籁俱寂中，一声极轻、极轻的叹息，毫无征兆地钻入了他的耳朵。林默的身体猛地一僵。

那声音太熟悉了。带着一丝慵懒，一丝疲惫，还有一丝他永远无法忘记的温柔。

像苏晴无数个清晨醒来时，带着惺忪睡意的那一声呢喃。但这声音不是从卧室传来的，也不是从客厅。它似乎…… 来自浴室的方向。林默的心脏骤然缩紧，一股寒意顺着脊椎迅速攀升。他屏住呼吸，侧耳倾听。几秒钟过去了，只有座钟单调的滴答声，以及自己胸腔里疯狂擂动的心跳声。“是幻觉吧……”他喃喃自语，试图用理智压下那股莫名的恐惧。三年来，他不止一次在梦中听到苏晴的声音，醒来后只有冰冷的空虚。或许，是今晚写稿太累，出现了幻听。他起身，想去厨房倒杯水，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经过浴室门口时，那扇虚掩的门缝里，似乎透出一股比别处更甚的凉意。

鬼使神差地，林默推开了浴室的门。浴室不大，光线昏暗。镜子镶嵌在洗漱台上方，因为水汽和年代久远，镜面边缘有些模糊发黄。此刻，镜子里清晰地映照出林默苍白而惊愕的脸，以及他身后空荡荡的浴室。一切正常。

林默松了口气，自嘲地笑了笑，大概真的是太想苏晴了。他转身准备离开，目光却无意间再次扫过镜面。就在这时，他愣住了。镜子表面，不知何时，竟然凝结出了一层薄薄的、几乎难以察觉的水汽。不是洗澡后那种大片的水雾，而是像人对着镜子轻轻哈了口气，留下的那种转瞬即逝的痕迹。

可他今晚根本没在这里洗过澡。林默的心跳再次漏了一拍。他走过去，伸出手指，轻轻触碰了一下镜面。冰冷，光滑。那层水汽似乎在他注视下，缓缓消散了。

也许是浴室湿度大？他这样安慰自己，逃也似的离开了浴室，回到了冰冷的被窝里。

但他再也无法入睡。接下来的几天，林默刻意避开浴室，尤其是那面镜子。

他甚至开始在客房洗漱。然而，怪事并没有因此停止。

先是他放在床头柜上的、苏晴最喜欢的那只陶瓷小兔子，总是莫名其妙地改变方向，朝向浴室的门口。起初他以为是自己记错了，或是夜里起夜不小心碰倒了，但连续几天都是如此，精准得令人毛骨悚然。然后，是气味。有时在深夜，他会闻到一股淡淡的、苏晴生前常用的那款栀子花香水味，若有若无，萦绕在鼻尖，却找不到来源。林默的精神日益紧张，黑眼圈越来越重，稿子里的文字也开始变得晦涩而阴郁。他知道自己不能再这样下去，必须找出症结所在。

这天晚上，他终于鼓起勇气，再次走进了浴室。他决定直面那面镜子。镜子静静地立在那里，像一个沉默的旁观者。林默深吸一口气，打开了浴室的灯。明亮的光线驱散了阴暗，也让镜面更加清晰。他仔细地观察着，镜中的自己面色憔悴，眼神充满了恐惧和疑虑。

就在他准备转身离开，认为一切只是自己疑神疑鬼时，他的目光捕捉到了一个东西。

在镜子右下角，靠近边框的地方，似乎有一个模糊的印记。很小，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

林默凑近了，眯起眼睛。那是一个手印。一个女人的手印，五指纤细，轮廓清晰，像是有人用带着水汽的手轻轻按在了上面，然后慢慢风干，留下了这样一个浅淡的痕迹。

林默的瞳孔骤然收缩。这个手印的大小和形状…… 像极了苏晴的手！起初，他以为是幻觉，是悲伤过度。但那晚之后，怪事接踵而至：镜子表面会莫名凝结出一层薄薄的水汽，擦掉后，隐约能看到模糊的手印，大小与苏晴的手惊人地相似。恐惧像冰冷的毒蛇，瞬间缠住了林默的心脏。他猛地后退一步，背脊撞在冰冷的瓷砖墙上，发出 “咚” 的一声闷响。这不是幻觉！那个手印是真实存在的！是谁？谁来过这里？

恶作剧吗？可门窗都好好地锁着，安保系统也没有任何异常。难道…… 真的是苏晴？

这个念头一旦升起，就像野草般疯狂滋长。不可能！苏晴已经失踪三年了，官方早已宣布了她的死亡。林默感到一阵眩晕，他扶着洗漱台，强迫自己冷静。

他拿出一块干净的抹布，蘸了水，用力擦拭那个手印。手印很容易就被擦掉了，留下一片湿漉漉的痕迹。“一定是哪里搞错了……”他对着镜子里的自己喃喃自语，试图挤出一个笑容，却比哭还难看。然而，第二天一早，当他再次鼓起勇气进入浴室时，那个手印，又出现在了镜子的同一个位置，仿佛从未被擦拭过。这一次，林默彻底崩溃了。

他用一块厚重的黑布，将那面镜子严严实实地遮盖了起来，仿佛这样就能隔绝掉那来自未知世界的窥视。2用黑布遮住镜子后，最初的几天似乎真的平静了下来。没有了诡异的手印，也没有了莫名的香水味。

林默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了一些，他甚至开始觉得，之前的一切可能真的是自己精神压力过大产生的幻觉。他开始尝试恢复正常的生活，按时吃饭，强迫自己出门散步，和编辑沟通稿件的进度。生活似乎有了回到正轨的迹象。

直到一周后的那个深夜。林默被一阵强烈的心悸惊醒。窗外电闪雷鸣，暴雨倾盆，狂风像野兽一样拍打着窗户。他感到口渴，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去厨房倒水。

经过浴室门口时，他下意识地停住了脚步。那块遮着镜子的黑布，不知何时，竟然被整齐地叠放在了洗漱台上！林默浑身的血液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他明明记得，自己是用胶带将黑布的边缘都固定在了镜框上的！谁动了它？！浴室的灯不知为何自己亮着，惨白的光线照亮了空无一人的浴室，也照亮了那面冰冷的、此刻正清晰映照出浴室景象的镜子。镜子里，只有空荡荡的浴室，和门口那个脸色惨白、浑身颤抖的他自己。“谁？谁在里面？

”林默的声音因为恐惧而嘶哑变形。没有人回答。只有窗外的风雨声，和他自己粗重的喘息声。他一步步后退，想要逃离这个诡异的地方。就在这时，一阵极其微弱、带着哭腔的声音，仿佛穿透了厚重的墙壁和哗哗的雨声，清晰地传入了他的耳朵。那声音很轻，很缥缈，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又像是近在咫尺，直接在他的脑海中响起。“…… 救…… 我……”林默的身体猛地僵住，如遭雷击。

这个声音！这个声音他绝不会认错！是苏晴！是苏晴的声音！三年了！

他已经三年没有听到过这个声音了！它比记忆中更加虚弱，更加绝望，带着一种深入骨髓的痛苦和哀求。林默的眼泪瞬间夺眶而出。他冲进浴室，扑到镜子前，双手紧紧抓住冰冷的镜框，对着镜子里疯狂地大喊：“苏晴？！苏晴是你吗？！你在哪里？！

”镜子里，只有他自己扭曲而绝望的脸。那声音消失了，仿佛从未出现过。

林默瘫坐在冰冷的地板上，任由泪水混合着雨水打湿的头发滴落在瓷砖上。他对着镜子，一遍又一遍地呼唤着苏晴的名字，声音从最初的激动、期盼，逐渐变成了绝望的呜咽。

镜子始终沉默着，冰冷而无情。不知过了多久，窗外的风雨渐渐平息，天边泛起了一丝鱼肚白。林默的嗓子已经喊哑了，身体也因为寒冷和疲惫而微微颤抖。

他慢慢站起身，眼神空洞地看着镜子。镜子里的他，狼狈不堪，眼神里充满了血丝和深深的恐惧。但这一次，他心中的恐惧，却夹杂着一丝难以置信的…… 希望。苏晴的声音绝不是幻觉！她还活着？她在向自己求救？

那三年前的雪山失踪，难道另有隐情？林默彻底崩溃了，他对着镜子大喊苏晴的名字，镜子却恢复了冰冷的平静，只有他自己扭曲的倒影。他开始怀疑，苏晴当年的失踪并非意外？

这个念头一旦产生，就像一颗种子，在他心中疯狂地生根发芽。

他想起了当年警方的调查报告，那些冰冷的文字：暴风雪，失踪，搜救无果，推断死亡…… 一切都显得那么 “合情合理”，但现在想来，却充满了疑点。

苏晴是经验丰富的登山爱好者，身体素质极好，而且性格坚韧，怎么会轻易在所谓的 “突发暴风雪” 中掉队？而且，搜救队地毯式搜索了半个月，竟然连一点遗物都没有找到，这本身就不合常理！林默猛地冲出浴室，翻箱倒柜，找出了当年警方调查时给他的所有资料复印件，以及苏晴出发前留下的所有物品和照片。

他彻夜未眠，一张张照片翻看，一份份报告细读。照片上的苏晴笑靥如花，充满了对未来的憧憬。报告上的文字冰冷而官方，记录着时间、地点、搜救过程……突然，一张被夹在报告缝隙里的照片引起了他的注意。那是苏晴出发前一天拍的照片。

她站在浴室的穿衣镜前，正在整理登山包的背带。照片的焦点在苏晴身上，但镜子里的倒影却清晰地映照出了房间的一角。林默的心跳骤然加速，他把照片凑近台灯，几乎贴到了眼皮上。在苏晴身后的镜子深处，靠近门框的位置，似乎有一个极其模糊的黑影一闪而过。那影子非常淡，像是光线造成的错觉，又像是有人站在门外，只露出了一小部分轮廓。当年看这张照片时，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苏晴身上，谁也没有留意到镜子里这个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细节。

但现在，在林默眼中，这个模糊的黑影却像一个狰狞的怪兽，张着血盆大口，吞噬了他所有的理智和侥幸。这个黑影是谁？他为什么会在那里？

他和苏晴的失踪有什么关系？无数个疑问像毒蛇一样钻进林默的脑海，让他头痛欲裂。

他死死地盯着照片上的黑影，试图辨认出更多的细节，但无论他怎么努力，那影子始终模糊不清，仿佛故意要隐藏什么。“镜子…… 一切都指向这面镜子。

”林默喃喃自语，眼中闪过一丝疯狂的决绝。他猛地站起身，再次冲向浴室。

他要和镜子对话，他要知道真相！他打开浴室的灯，镜子里的他眼神狂热，布满血丝。

他伸出颤抖的手指，在冰冷的镜面上轻轻抚摸着，像是在抚摸苏晴的脸颊。“苏晴，是你吗？

”他声音嘶哑地问，“照片上的人是谁？是他害了你吗？”镜子沉默着，冰冷的镜面映照出他的疯狂。“你说话啊！苏晴！告诉我！”林默几乎是在咆哮，拳头紧握，指甲深深嵌入掌心。镜子依然没有任何反应。林默绝望地后退一步，难道之前的一切真的是自己的臆想？难道这张照片上的黑影也只是巧合？不！不可能！

他想起了苏晴曾经说过的话：“阿默，无论发生什么事，我都会想办法联系你。

如果我遇到危险，我会……”林默猛地想起来了！苏晴曾经和他约定过一个秘密的求救信号！

那是他们热恋时，一起看一部老电影后开玩笑定下的，说是如果遇到对方无法应答的危险，就用这个信号。—— 连续敲击三下。林默的心脏狂跳起来。他走到镜子前，深吸一口气，伸出手指，用一种近乎虔诚的姿态，轻轻地、有节奏地敲击了镜面三下。

咚…… 咚…… 咚……清脆的敲击声在寂静的浴室里回荡。一秒，两秒，三秒……镜子毫无反应。林默的心一点点沉下去。就在他准备放弃，己最后的挣扎时 ——咚…… 咚…… 咚……三声极其沉闷、仿佛来自遥远深渊的敲击声，从镜子的深处传来！林默吓得浑身一哆嗦，猛地后退几步，撞在冰冷的墙壁上。有回应！

镜子里真的有 “东西”！它听到了！它回应了！那三声敲击声，沉闷而微弱，却像重锤一样狠狠砸在林默的心上。不是幻觉！这绝对不是幻觉！

恐惧和兴奋两种极端的情绪在他体内交织、碰撞，让他几乎晕厥。苏晴…… 或者说，某种与苏晴有关的存在，就在这面镜子里！3自从那晚镜子深处传来三声回应的敲击后，林默彻底陷入了对镜子的痴迷与恐惧之中。他不再试图逃避，反而将浴室当成了新的 “战场”，日夜守在镜子前，尝试用各种方法与那个 “存在” 沟通。

他买来了各种工具：记号笔、荧光笔、甚至还有儿童用的磁性写字板，他把这些东西都搬到了浴室，对着镜子写写画画，提出一个又一个问题。“你是谁？

”“你是苏晴吗？”“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那个黑影是谁？”然而，镜子的回应却时断时续，极其吝啬。有时是镜面上突然凝结出一小片水汽，形成模糊不清的字迹；有时是在他提问时，镜中他的倒影会出现一瞬间的扭曲和重叠。

仿佛有另一个影像要挣扎着浮现出来；更多的时候，则是死寂般的沉默，仿佛之前的回应只是他绝望中的幻听。林默的精神状态越来越差，他几乎不睡觉，不怎么进食，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镜子上。他的眼睛布满血丝，眼神狂热而疲惫，整个人瘦得脱了形。邻居张妈看到他这副样子，忧心忡忡地劝他去看医生，说他可能是撞了邪。林默只是摇摇头，他知道自己没有疯。那些镜子里的回应，那些无法解释的现象，都在告诉他，苏晴的失踪背后隐藏着一个巨大的秘密。

而解开这个秘密的钥匙，就在这面镜子里。这天下午，阳光透过浴室狭小的窗户，在镜面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林默已经两天两夜没合眼了，他感到头晕目眩，视线都开始模糊。

他趴在洗漱台上，几乎要昏睡过去。迷迷糊糊中，他仿佛又听到了苏晴那微弱的哭泣声和求救声。他猛地惊醒，抬起头，看向镜子。镜子里，他的倒影显得异常疲惫和憔悴。但就在他看向自己眼睛的那一刻，他发现，镜中自己的瞳孔深处，似乎映照着一个极其微小、极其模糊的画面！那画面一闪而逝，快得像闪电。但林默捕捉到了 —— 那似乎是一个阴暗潮湿的地方，像是一个山洞，周围是冰冷的岩石……“苏晴！你在那里吗？！”林默激动地大喊，用力拍打了一下镜面，“告诉我，你在哪里？！”镜面微微震动了一下，没有回应。镜中瞳孔的影像也消失了，只剩下他自己激动变形的脸。林默没有气馁，他知道这是一个重要的突破！

苏晴可能被囚禁在某个山洞里！他再次拿起记号笔，在镜子上写下了一行大字：“苏晴，你在哪里？告诉我具体的位置！”他紧盯着镜子，汗水从额头滑落，滴在洗漱台上。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镜子依然冰冷而平静。就在林默几乎要绝望的时候，镜子表面，在他写的那行字下方，缓缓地、缓缓地凝结出了一层薄薄的水汽。水汽聚集在一起，慢慢地形成了一个歪歪扭扭、模糊不清的字。林默屏住呼吸，死死地盯着那个字。

那是一个……“里” 字。“…… 里……” 是 “里面”？还是别的什么？“里？

”林默皱紧眉头，“什么里面？镜子里面？山洞里面？还是某个地方的里面？

”他尝试着引导：“是山洞里面吗？”镜子没有反应。“是房子里面？”依然没有反应。

林默感到一阵挫败，但随即又振作起来。至少，他得到了一个字！

这比之前什么都没有要好得多！“里”…… 这个字一定有它的含义，他必须破解它！

他开始疯狂地回忆与苏晴有关的一切，回忆她失踪前后的每一个细节，回忆他们曾经去过的每一个地方。“里”…… 哪里有 “里”？他想起了苏晴的日记，她有写日记的习惯。他立刻冲出浴室，在书房里翻箱倒柜，终于找到了苏晴失踪前几年的日记。他一本本、一页页地翻看，希望能找到与 “里” 字相关的线索。日记里记录着她的喜怒哀乐，记录着他们生活的点滴，也记录着她对登山的热爱和对未知世界的向往。林默看得眼眶发热，仿佛苏晴从未离开。突然，一篇日记引起了他的注意。那是苏晴失踪前三个月写的。

内容很短：“今天和老周他们去了‘那里’，果然名不虚传。那个标记，像一个三叉戟，又像是某种古老的符号，真是太神奇了！如果能找到更多关于它的信息就好了。”“那里”？

！三叉戟标记？！林默的心脏猛地一跳！“那里”…… 不就是 “里” 吗？

苏晴日记里的 “那里”，会不会就是镜子上那个 “里” 字所指向的地方？！

他激动得浑身发抖，赶紧往下翻，想找到更多关于 “那里” 和 “三叉戟标记” 的信息。

但苏晴似乎对这个 “那里” 讳莫如深，之后的日记里再也没有提到过具体的地点。

只是偶尔会写一些 “最近心神不宁”、“好像有人在跟踪我” 之类的话。

林默把这些信息串联起来：苏晴在失踪前三个月，和一个叫 “老周” 的人去过一个被她称为 “那里” 的地方。

那里有一个三叉戟形状的标记。之后她就开始心神不宁，感觉被人跟踪。失踪前的照片里，镜子里有个模糊的黑影。然后是镜子里的求救声，敲击声，以及那个 “里” 字……所有的线索都指向了这个神秘的 “那里”！

林默立刻上网搜索 “三叉戟标记”、“本地 神秘地点”、“老周 登山” 等关键词。

搜索结果浩如烟海，但他没有放弃，逐条筛选。功夫不负有心人。

在一个本地户外论坛的旧帖子里，他看到了一张照片。照片拍摄的是一处岩壁，岩壁上刻着一个歪歪扭扭但依稀可辨的三叉戟图案！发帖人说，这是他在一次探险中偶然发现的，地点在市郊的一座废弃采石场。废弃采石场！

林默的记忆被触动了。他想起来了，苏晴确实曾经提起过，她和一些驴友去过市郊的废弃采石场探险，说那里地貌奇特，很有挑战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