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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女友找我借钱治病,我给了50万断绝关系(张伟江晨)小说最新章节_全文免费小说前女友找我借钱治病,我给了50万断绝关系张伟江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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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金榜题名洞房花烛,我坟高草厚魂系千里——义猫恩状元第一章  苦命人志存高远“三场辛苦磨成鬼,两字功名误煞人。”话说清顺治年间,浙江绍兴府会稽县东三十里,有个梁家村。

村外临着钱塘江支流,村内多是世代务农的人家,唯有村东头梁家,曾出过一个识文断字的秀才——便是这故事的主人公,姓梁名成,字孟起。

这年梁成刚满三十,生得面黄肌瘦,身量不算矮,却瘦得像秋后经了霜的枯柴,风一吹都要晃三晃。身上那件青布长衫,还是他二十岁那年爹在世时给做的,如今袖口磨破了边,前襟打了七八个补丁,洗得发白透光,阳光一照,竟能隐约看见里面的粗布内衣。可偏生他那双眼睛,亮得清明,黑沉沉的像浸在清泉里的星子,平日里瞧着温顺,一沾着书卷,便瞬间灼灼放光,仿佛那纸页间藏着能让他活下去的精气神。梁成的身世,在梁家村乃至十里八乡,都算得上传奇——不是因他才学,而是因他命苦。三岁那年,会稽县闹时疫,村里一天走了七八个人,他娘张氏也没能躲过。弥留之际,张氏把梁成抱在怀里,枯瘦的手攥着一块半旧的银锁片,塞到他手里:“成儿……好好活着,将来……读点书,别像娘这样……”话没说完,头便歪了过去。爹梁老实是个钱塘江的纤夫,为人木讷老实,妻子走后,又当爹又当妈,拉扯着梁成和大他五岁的哥哥梁富过日子。梁富生得五大三粗,随了爹的憨劲,却没随爹的踏实,反倒长了个软耳根,遇事没半点主意。

梁成自小就透着股不一样的劲,别家孩子在田埂上摸爬滚打时,他总爱蹲在村口私塾的窗根下,听先生讲“之乎者也”,回来就拿着树枝在地上画,竟也认全了不少字。梁老实看在眼里,既心酸又心疼,咬咬牙,在梁成七岁那年,把他送进了私塾,哪怕自己每日多拉两趟纤,少吃两口饭,也想让小儿子认点字,将来能有条出路。可天不遂人愿。梁成十岁那年,钱塘江涨大潮,浪头拍得比岸边的柳树还高。梁老实那天接了个急活,要把一船盐拉到上游的绍兴城,本想着赶在大潮前回来,却偏偏被浪头掀了船,连人带船翻进了江里。

村里的人沿江找了三天三夜,只捞上来他那件磨破了的纤夫服,尸首都没捞着。一夜之间,哥俩成了没爹娘的孤儿。那会儿梁富十五,梁成十岁,正是半大不小的年纪,没了顶梁柱,日子瞬间塌了半边天。靠着村里几户心善的人家接济,你一碗稀粥,我一个窝头,才算没饿死。梁富早早就当了家,跟着村里的泥瓦匠学徒,梁成觉得虽然贫困,却不肯放弃读书,私塾先生见他可怜,又用心刻苦,便让他在私塾里打杂,扫地、做些手下活计,换一口饭吃,除了听课,还会额外照顾他。日子一晃,梁富二十岁,娶了邻村的王氏。这王氏生得阔脸大眼,手脚粗壮,嗓门比村头的驴还响,自过门那天起,梁家的天就彻底变了。起初,王氏还只是在背后指桑骂槐,说梁成是“吃闲饭的赔钱货”,见梁富半句不敢反驳,便越发变本加厉,把刻薄当家常便饭。就说顺治十三年腊月,天降大雪,雪片子下得跟鹅毛似的,一夜之间把整个梁家村盖得严严实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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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成冻得缩在灶房的柴堆里,裹着一件打了补丁的单衣,手里攥着一本卷了边的《论语》,冻得发紫的嘴唇还在小声念叨着“学而时习之”。王氏端着一碗热腾腾的肉羹,迈着大步走进来,碗沿上还冒着热气,香气直钻梁成的鼻子。她把碗重重墩在梁富面前,眼风像刀子似的扫过柴堆里的梁成,“嗤”地笑出了声:“我说当家的,你看看你这宝贝弟弟,大冬天的不去砍柴,窝在这儿读那破书,能当饭吃?能当衣穿?

再过几年成了老光棍,还不是得赖着咱们,啃咱们的骨头?”梁富正捧着碗吸溜着肉羹,被王氏一噎,含混着说:“他……他读书用心,先生说他是块料,将来或许能中个秀才……”“秀才?秀才顶个屁用!”王氏猛地把碗往桌上一墩,汤汁溅了梁富一脸,他也不敢擦,只是喏喏地缩了缩脖子。王氏叉着腰,嗓门又高了八度:“去年张屠户家那小子,没读过一天书,凭着一身力气杀猪,半年就攒下两头牛的家当!你让他别读了,跟李木匠学徒去,至少能混口饱饭,总比在这儿白吃白喝强!”梁成攥着书的手紧了紧,冻得发紫的拳头里,指甲深深嵌进掌心,渗出血丝也浑然不觉。他知道,但凡他回一句嘴,王氏能叉着腰在院子里骂上三天三夜,连祖宗八代都能翻出来数落,最后还得连累哥哥受气——上回梁富偷偷给了他一个窝头,被王氏撞见,硬是拿着烧火棍追着梁富打了半条街,嘴里喊着“你个吃里扒外的白眼狼”。

转过年开春,梁成要去县里参加童生试。这童生试是科举的第一关,考中了才能算“童生”,才有资格考秀才。梁成攒了大半年,才从私塾先生那里借了笔墨纸砚,又求着邻居张大妈给缝了个布包,本想着悄摸摸地去县里,却还是被王氏堵在了门口。

那天清晨,天还下着濛濛细雨,空气里透着股刺骨的凉。王氏叉着腰堵在院门口,手里拎着一桶还冒着馊味的猪食,桶沿上挂着黏糊糊的猪食渣。她斜着眼睛睨着梁成,嘴角撇出一抹讥讽:“哟,这是要去赶考啊?真是大秀才的派头!来回盘缠不要钱?

笔墨纸砚不要钱?我看你是想把这个家掏空,好让我和你哥喝西北风去!”梁成攥着布包,低声说:“嫂子,我……我自己想办法。”“想办法?你能想什么办法?去偷还是去抢?

”王氏冷笑一声,把猪食桶往地上一放,“要去也行,先把这桶猪食倒了,再去后山砍一担柴回来——少一根都不行!不然休想踏出这个门半步!

”梁成看着那桶馊臭的猪食,又看了看门外淅淅沥沥的雨,咬了咬牙,接过了猪食桶。

他饿着肚子,踩着泥泞的小路,深一脚浅一脚地去猪圈倒猪食,馊臭味熏得他直犯恶心,却不敢吐——吐了,连肚子里仅有的一点米汤都没了。倒完猪食,他又扛着斧头去后山砍柴。

后山的路又滑又陡,雨水把地上的树叶泡得发黏,他好几次差点摔下山崖,斧头也差点脱手。

等他挑着满满一担柴回来时,浑身早已湿透,头发贴在脸上,冻得嘴唇发青,牙齿不停地打颤,肩膀被扁担压得通红,渗出血迹。可王氏却早把大门锁了,任凭他怎么敲,怎么喊,都不开门。梁成靠在冰冷的门板上,心里又冷又酸,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硬是没掉下来——他知道,眼泪没用,只有考上童生,才有出路。就在这时,邻居张大妈打着伞走了过来,看到梁成这副模样,心疼得直抹眼泪。她拉着梁成回了自家,给了他一碗热粥,又从怀里摸出几个铜板,塞到他手里:“成儿,快趁热喝了,拿着钱去县里,别耽误了考试。你爹娘在天有灵,定会保佑你的。”梁成捧着热粥,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砸在粥碗里,溅起小小的水花。

他对着张大妈深深鞠了一躬:“张大妈,您的恩情,我梁成一辈子都记着。”许是上天眷顾,又或是梁成的苦没白吃,县试、府试一路过关,他竟真的考上了童生。

按说这是光宗耀祖的事,王氏却更气了,在村里逢人就说:“什么童生?

我看就是走了狗屎运!花了家里多少米粮,就换了张破纸,有啥用?”自此,她对梁成的磋磨更是变本加厉——家里的活计全压在梁成身上,砍柴、挑水、浇地、喂猪,从天亮忙到天黑,干完活才能吃饭,而所谓的“饭”,不过是些馊了的剩饭、冷了的菜汤,有时甚至连这些都没有,只能啃树皮、挖野菜。梁成夜里读书,王氏就在隔壁房间摔盆砸碗,骂骂咧咧:“半夜三更不睡觉,点着灯费油!不知道油是花钱买的?真是个丧门星!

”有一回,梁成读到后半夜,油灯里的油快没了,他想添点油,却发现油壶是空的——王氏故意把油藏了起来。他只能借着窗外的月光,凑在窗边读书,直到眼睛看得发酸,才勉强睡一会儿。哥哥梁富偶尔会偷偷给梁成塞个窝头,或是偷偷留碗热饭,可每次都被王氏撞见,又是一顿鸡飞狗跳。有一回,梁富趁着王氏去河边洗衣,偷偷给梁成塞了个白面馒头,刚塞到梁成手里,王氏就回来了。

她一把夺过馒头,扔在地上,用脚使劲踩着,然后扑上去抓梁富的脸,嘴里喊着:“你个吃里扒外的!家里的白面是给你吃的,不是给这个白眼狼吃的!

我今天非打死你不可!”梁富被挠得满脸是血,却只是护着梁成,不敢还手。王氏还不罢休,拉着梁富闹到了族长家里,哭天抢地地说梁富偏心弟弟,要把她赶出家门,还说梁成是“扫把星”,克死了爹娘,现在还要克他们夫妻。族长也是个怕老婆的,平日里就怕王氏撒泼,这会儿只能拉偏架,劝梁成:“成儿啊,你嫂子也不容易,你多体谅体谅她,以后少读书,多帮家里干活。”梁成站在一旁,看着哥哥满脸的血,看着王氏撒泼的嘴脸,看着族长敷衍的态度,心里像被刀割一样疼。他知道,哥哥难,族长也不敢得罪王氏,与其在这里受气,连累哥哥,不如自己另寻去处。顺治十六年秋天,梁成揣着几件打了补丁的破衣裳,还有张大妈偷偷塞给他的两个麦饼,背着一捆旧书,搬到了村外三里地的土地庙。那土地庙早就荒废了,据说是嘉靖年间建的,后来因为庙里的土地公“不显灵”,村里人就渐渐不来祭拜了,年久失修,破败不堪。

三间屋子塌了两间,只剩下正中间一间勉强能遮点风雨。屋顶破了好几个大洞,抬头就能看见天,下雨的时候,雨水直接往屋里灌;四壁斑驳,墙皮大块大块地脱落,露出里面的黄土,墙上还残留着几幅模糊的壁画,像是八仙过海,却只剩下几个残缺的身影;蛛网从房梁上垂下来,密密麻麻的,像一张大网,罩得整个屋子阴森森的;墙角堆着不知名的枯草,散发着一股霉味,还夹杂着老鼠屎的臭味。

庙里的土地公泥像缺了条胳膊,脑袋也歪了半边,脸上被雨水冲得沟壑纵横,眼珠子掉了一个,只剩下一个黑洞洞的眼眶,看着倒有几分滑稽,又几分凄凉。

梁成在庙里拾掇了两天,找了些茅草堵了堵屋顶的破洞,又从河边捡了些石头,垒了个简易的灶台,灶台旁边放着一个破陶罐,用来盛水;他把墙角的枯草清理出去,铺上从家里带来的稻草,就算是床了;那张破桌子是庙里原有的,腿断了一根,他用石头垫着,勉强能放书和笔墨。日子就这样过了起来,白日里,他去村里的田地里做零活,帮人家插秧、割稻、除草,换点口粮和铜板;夜里,他就着昏暗的油灯读书,油灯是用一个破碗做的,里面倒点灯油,插一根灯芯,光线微弱得很,稍微离远点就看不清字,梁成只能凑得很近,时间久了,眼睛常常发酸流泪。

冬天是最难熬的,寒风从屋顶的破洞、门缝里灌进来,像刀子一样刮在脸上、身上。

梁成裹着单薄的被子,冻得瑟瑟发抖,根本睡不着。他只能把书本抱在怀里,借着心里那点“一定要考上功名”的心气取暖,有时实在冻得不行,就起来绕着屋子走几圈,搓搓手,跺跺脚,然后接着读书。有一回,下了一场大雪,雪从屋顶的破洞飘进来,落在他的书上,融化成水,把书页都浸湿了。梁成心疼得不行,赶紧把书拿到灶台上烤,结果不小心烤焦了边角,他抱着书,心疼得掉了眼泪——这书是他从私塾先生那里借的,是他唯一的念想。好在天无绝人之路,梁成有个发小,名叫赵元宝,比他大两岁,家里开着个杂货铺,在村里也算殷实人家。这赵元宝是个热心肠,打小就佩服梁成的学问,知道梁成搬到了土地庙,二话不说,天天中午提着食盒来送饭。赵元宝每次来,都先掀开破布缝成的地图一般的门帘,跺跺脚上的泥,然后把食盒往破桌上一放,笑着喊:“阿成,快看看我给你带啥好吃的了!”有一回,他带来的是白面馒头,还有一碗韭菜炒鸡蛋,鸡蛋是他娘偷偷给他做的,怕他爹说浪费;有一回,带来的是玉米粥,里面放了点红薯,甜丝丝的;还有一回,带来的是咸菜和窝头,却偷偷在窝头里夹了块肉——那是他家过年剩下的腊肉,他舍不得吃,偷偷藏起来给梁成带过来。梁成每次接过食盒,眼眶都有些发热。自他搬到这里,除了赵元宝,再没人来看过他。有一回,赵元宝看到他的被子又薄又破,回去就跟他娘说了。

他娘也是个心善的,连夜拆了自己的旧棉袄,给梁成改了件厚棉袍,让赵元宝送过来。

梁成穿上棉袍,心里热乎乎的,长这么大,除了过世的娘,还没人这么疼过他,想着爹娘,梁成的眼泪止不住的流下来。“元宝哥,又让你和伯母破费了……”梁成咬着馒头,声音有些哽咽。“跟我客气啥?”赵元宝拍着他的肩膀,笑得一脸爽朗,“你安心读书,将来中了举人、进士,做了大官,我也跟着沾光不是?

到时候你可别忘了我这个天天给你送馒头的兄弟!”梁成重重地点头:“元宝哥,你的情分,我梁成记在心里。若真有那么一天,定不相负。”话虽如此,日子依旧清苦,有一回,连着下了三天大雨,土地庙漏得不成样子,梁成的被褥全湿了,稻草也泡得发霉,夜里只能坐在灶边的草堆上,抱着书取暖。赵元宝来送饭时,看到他这副模样,心疼得不行,回去就跟他爹说了。他爹虽然是个生意人,却也敬重读书人,当下就拍板,让赵元宝带着两个伙计,扛着木料、茅草来,帮着修补了屋顶,又糊了窗户,还给他换了一捆新稻草。赵元宝曾跟梁成说让他去他们家住,但出于种种原因,梁成谢绝了,只得无奈作罢。临走时,赵元宝塞给梁成一吊钱:“阿成,这钱你拿着,买点好的补补身子,别熬坏了。我爹说了,你要是钱不够,就去铺子里拿。”梁成攥着那吊钱,沉甸甸的,像是握着千斤重的情义。他望着赵元宝远去的背影,又看了看桌上摊开的《论语》,暗暗握紧了拳头——他不能辜负这份情谊,更不能辜负自己十年寒窗的苦读。就这样,寒来暑往,春去秋来,梁成在土地庙里一住就是五年。期间,他考过一次乡试,差了三分落榜。王氏听说了,在村里逢人就说:“我早说他不是那块料!还痴心妄想考举人?

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梁成却没气馁,反而更加发奋——他知道,科举这条路,是他唯一的出路,若是放弃了,他这辈子就只能困在梁家村,永远受王氏的磋磨。

赵元宝依旧天天来送饭,从未间断。两人常在破庙里对坐,赵元宝说些村里的新鲜事,比如张屠户家的儿子娶了媳妇,李木匠家的闺女上了绣坊;梁成则讲些书里的道理,比如孔孟的仁政,屈原的爱国,听得赵元宝连连点头。有时,赵元宝会抱怨爹管铺子太严,让他学算账学得头疼;梁成会劝他:“算账也是门学问,学会了,将来才能帮伯父打理铺子。

”顺治二十一年,又是乡试年。这年春天,赵元宝给梁成送饭时,特意带了一壶酒,两个小菜。他给梁成倒了杯酒,说:“阿成,明年就是乡试年了,你可得加把劲。

我都跟我爹说了,到时候我陪你去省城,盘缠、客栈,都包在我身上。”梁成端着酒杯,心里暖暖的。他看着赵元宝真诚的眼神,又看了看窗外——月光透过屋顶的破洞照进来,落在摊开的书卷上,也落在他清瘦却挺拔的身影上。风吹过庙外的老树,发出沙沙的声响,像是在为这个苦命却志坚的读书人加油鼓劲。他举起酒杯,一饮而尽:“元宝哥,放心吧,我不会让你失望的。”第二章   善根深招福报来梁成在土地庙中苦读,日子虽清苦,倒也安稳。每日里,他天不亮就起床,先去河边挑两担水,把庙里的水缸装满,然后去田里做零活,中午回来吃赵元宝送的饭,下午要么帮他家照看杂货铺,要么就在庙里温习功课,晚上则就着油灯读书,直到深夜。顺治二十一年秋,一场寒流来得格外早。才过了重阳,天就变了脸,先是刮了两天的西北风,风裹着沙砾,打得土地庙的破门板“吱呀”作响,像是随时要散架。紧接着,一场冷雨就下了起来,淅淅沥沥的,下得没完没了,空气里透着股刺骨的凉,让人缩手缩脚。这天傍晚天黑之际,梁成正围着破灶煮稀粥。粥锅里放了点野菜和红薯,是他下午在田埂上挖的,煮得咕嘟咕嘟响,散发出一股淡淡的香甜味。他坐在灶边,一边添柴,一边看着灶里的火光,心里想着《孟子》里的“天将降大任于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倒也不觉得冷了。就在这时,庙门外传来一阵微弱的敲门声,断断续续的,还夹杂着女子的啜泣声,细若蚊蚋,若有若无。梁成心里咯噔一下,停下了添柴的手。

这荒郊野岭的,又是夜晚,还下着雨,怎会有女子来?他犹豫了一下,还是起身走到门口,轻声问:“谁……谁在外面?”门外的哭声停了停,一个虚弱的女声传来,声音沙哑,带着浓浓的鼻音:“先生……行行好,让我……让我避避雨吧……我……我快冻僵了……”梁成的心软了,他想起自己当年被王氏堵在门外的情景,想起张大妈的收留之恩。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拉开了门闩,推开了那扇破旧的木门。门一打开,一股寒风夹杂着雨水扑面而来,梁成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只见门外站着一个女子,浑身湿透,头发像乱草一样贴在脸上,遮住了大半张脸,身上穿着一件单薄的青色布裙,裙摆上沾着泥点和草屑,早已被雨水浸透,紧紧地贴在身上,勾勒出她单薄的身形。她冻得瑟瑟发抖,嘴唇乌青,脸色苍白得像纸一样,身体摇摇欲坠,仿佛下一秒就要倒下。“你是……”梁成皱了皱眉,心里有些警惕——这女子来历不明,深夜投宿,总有些不妥。女子抬起头,露出一张清秀的脸庞。她的眉毛很细,眼睛很大,却布满了血丝,眼下带着浓浓的青黑,显然是受了不少苦。她的鼻子小巧,嘴唇很薄,此刻却毫无血色。她看到梁成,像是看到了救命稻草,“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膝盖砸在泥泞的地上,溅起一片水花。

“先生救命!小女子墨娘,从北方逃难而来,一路被兵匪追赶,实在……实在走投无路了……”梁成赶紧上前,伸手把她扶起来:“快起来,先进屋再说,别冻坏了。”他把墨娘拉进庙里,赶紧往灶膛里添了些柴,让火烧得旺些,庙里顿时暖和了不少。他又找了件自己浆洗干净的旧长衫——这件长衫是赵元宝的娘给的,还算厚实——递给墨娘:“姑娘,先换上吧,湿衣服穿久了要生病的。你先在这里换,我去外面避一避。”墨娘接过长衫,手指触碰到长衫的布料,又看了看梁成真诚的眼神,眼圈一红,声音哽咽:“多谢先生……先生大恩,小女子永世不忘。”梁成摆了摆手,转身走到庙外,站在屋檐下,看着淅淅沥沥的雨。雨丝落在脸上,冰凉冰凉的。

他心里依旧有些犯嘀咕,这女子来历不明,独自一人逃难,实在蹊跷。但看她那般可怜模样,瘦得只剩一把骨头,眼神里满是恐惧和无助,又实在不忍心赶出去。他梁成虽穷,却也知道“恻隐之心,人皆有之”的道理,同是天涯苦命人,能帮一把是一把。

过了好一会儿,墨娘换好衣服走了出来。梁成的长衫穿在她身上,显得有些宽大,袖子太长,她就挽了两圈,衣摆垂到膝盖,更衬得她身形单薄,像个偷穿大人衣服的孩子。

她把自己的湿衣服拧干,晾在灶边的绳子上,然后走到梁成面前,对着他盈盈一拜,动作轻柔,带着几分书卷气:“多谢先生收留,小女子感激不尽。”“姑娘不必多礼。

”梁成指了指灶上的粥锅,“锅里还有些稀粥,加了点红薯和野菜,不嫌弃的话,喝点暖暖身子吧。”墨娘也不客气,走到灶边,盛了一碗粥,坐在小板凳上,小口小口地喝着。粥虽然清淡,却热乎乎的,喝进肚子里,熨帖了她冰凉的胃,也让她稍微缓过劲来。梁成看着她,忍不住问:“姑娘,你从北方来,路途遥远,怎么会跑到这会稽县来?”墨娘放下碗,眼圈又红了,她用袖子擦了擦眼角,声音带着哭腔:“先生有所不知,小女子本是山东泰安人,家里原是开布庄的,爹娘就我一个女儿,对我百般疼爱。去年冬天,兵匪过境,烧杀抢掠,把布庄烧了个精光,爹娘为了护着我,被兵匪……被兵匪杀了……”她哽咽着说不下去,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往下掉,砸在碗里,溅起小小的水花,“小女子一路南逃,风餐露宿,渴了就喝河里的水,饿了就挖野菜、啃树皮,好不容易到了这里,身上的盘缠早就用完了,前几天还被几个歹人追赶,若不是我躲进了树林里,恐怕……恐怕早就没命了……若不是遇到先生,我……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梁成听了,心里也泛起一阵酸楚。他自己也是苦命人,最见不得别人受苦。他叹了口气:“姑娘莫怕,这里暂时是安全的。你若不嫌弃这庙中简陋,就先在此住下吧,等过些日子,风头过了,再做打算。”墨娘惊喜地抬起头,眼睛里闪着泪光,不敢相信地问:“真的?

先生愿意收留我?”“只是这庙中只有我一个男人,又简陋得很,怕是委屈了姑娘。

”梁成有些不好意思地说。“不不不,”墨娘连连摇头,激动地说,“能有个遮风挡雨的地方,能有口饭吃,小女子就感激不尽了。先生放心,我不会白吃白住的,我会做些针线活,也能帮着先生打理家务,洗衣、做饭、扫地,我都会做。”梁成点点头,也没多想。他一个穷秀才,家徒四壁,除了这破庙和几本书,什么都没有,也不怕人家图什么。自那以后,墨娘就留在了土地庙。

梁成原以为她是个娇弱女子,经不起苦,没想到她竟是个持家的好手,而且手脚麻利得很。

不过几日功夫,原本破败杂乱的土地庙就变了样——墨娘找了些茅草和泥巴,把屋顶的破洞堵得严严实实,再也不漏雨了;她用扫帚把四壁的蛛网扫得干干净净,又去河边捡了些光滑的鹅卵石,把地面铺得平平整整;她还从山上采了些野菊花,晒干了,放在屋里,驱散了霉味,屋子里顿时多了几分清香;就连那个缺胳膊的土地公泥像,也被她用泥巴修补好了,还找了些红色的颜料,给泥像的衣服涂了色,虽然颜色不均匀,却也比之前精神多了。不仅如此,墨娘还很会做饭。梁成平日里只会煮稀粥、蒸窝头,偶尔炒个青菜,也做得寡淡无味。墨娘来了之后,同样的粗粮,到了她手里,竟能做出不同的花样——玉米饼子烙得外焦里嫩,咬一口,满嘴的香;红薯粥熬得香甜软糯,里面还加了点红枣不知道她从哪里找来的;偶尔赵元宝送些蔬菜来,她能炒出清清爽爽的味道,比如炒青菜,她会先把青菜焯水,再用热油炒,加一点盐,吃起来脆嫩爽口;就连野菜,她也能做出不同的吃法,比如荠菜饺子、马齿苋包子,虽然馅料简单,却格外香。更奇的是,家里的粮食总是不见少。

梁成明明记得米缸里只剩下小半缸米了,墨娘做了几顿饭,米缸里的米却还是那么多。

有一回,他忍不住问起,墨娘只是笑了笑,眼睛弯成了月牙:“先生读书辛苦,需要补充体力。我在附近的田埂上采了些野菜,掺和着米一起煮,省着呢。你看,屋后还晾着不少野菜呢。”梁成走到屋后一看,果然晾着不少野菜,有荠菜、马齿苋、苦菜,还有些他叫不上名字的,分门别类地晾在绳子上,晒得干干的。他心里暗暗佩服,这墨娘不仅能干,还很会过日子。墨娘不仅打理家务是好手,还识得些字。晚上,梁成坐在桌前读书,墨娘就坐在一旁的小板凳上做针线活,手里拿着针线,一针一线地缝补着梁成的旧衣服。偶尔梁成读到精彩处,忍不住念出声来,墨娘还能接上个一两句。有一回,梁成读《诗经》里的“关关雎鸠,在河之洲”,墨娘就轻声接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梁成很是惊讶,放下书问:“墨娘姑娘,你也读过《诗经》?”墨娘手里的针线顿了顿,脸上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小时候,爹请过先生教我读过几年书,认了些字,也学过些诗词,只是后来家道中落,就没再读了。

”梁成点点头,心里对墨娘又多了几分好感——这年头,女子能读书的可不多见。

有了墨娘作伴,梁成的读书生活也不那么枯燥了。有时,他遇到难题,苦思冥想不得其解,愁得抓耳挠腮,墨娘就会递上一杯热茶,轻声说:“先生歇歇吧,喝口茶,或许换个思路就想通了。”有时,他读到深夜,昏昏欲睡,头一点一点的,墨娘会轻轻拍醒他,端来一碗热腾腾的醒神汤——汤里放了薄荷和生姜,喝一口,提神醒脑。

赵元宝来看梁成,见庙里收拾得干干净净,窗明几净,还飘着饭菜的香味,心里很是惊讶。

等看到墨娘端着菜从灶房里走出来,更是吃了一惊。梁成赶紧把墨娘的来历跟他说了,赵元宝这才放下心来。“阿成,你这是走了桃花运啊!”周望舒凑到梁成耳边,打趣道,“墨娘姑娘又能干又体贴,还识文断字,真是你的福气。”梁成脸一红,赶紧摆手:“元宝哥,休要胡说,墨娘姑娘只是暂住此处,我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

”墨娘正好端着菜过来,听到两人的对话,也不害羞,只是笑着给赵元宝倒了杯茶:“赵公子说笑了,我不过是借住先生这里,帮着做些杂活罢了,谈不上什么福气。”赵元宝看墨娘落落大方,说话得体,心里也暗暗点头,觉得这女子不错,配梁成倒也合适。只是他知道梁成心思全在读书上,也不好多说什么,只是在心里默默祝福。

日子一天天过去,转眼就到了冬天。往年这个时候,梁成总是冻得缩手缩脚,晚上读书要裹着被子,手指冻得握不住笔。今年有墨娘打理,庙里暖和了不少——墨娘找了些稻草,把门缝堵上了,又在屋里烧了个火盆,虽然没有多少炭火,却也能驱散不少寒气。墨娘还亲手给梁成缝了件厚棉袄。

她白天去田里做零活,晚上就借着油灯的光缝棉袄,一针一线,缝得格外仔细。

棉袄的布料是她用自己的旧衣服改的,里面填了新的棉絮——不知道她从哪里弄来的。

梁成穿上棉袄,暖和合身,心里热乎乎的,长这么大,除了过世的娘,还没人这么疼过他。

有一天夜里,梁成读书到深夜,忽然听到墨娘在里屋低声啜泣。他心里一紧,赶紧放下书,走到里屋门口,轻轻敲了敲门:“墨娘姑娘,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门开了,墨娘站在门口,眼睛红红的,脸上还挂着泪痕。她手里拿着一块半旧的玉佩,玉佩是青色的,上面刻着一朵梅花,虽然有些磨损,却依旧能看出做工精致。“没什么,先生,只是……只是想起了爹娘,有些难过。”梁成叹了口气,看着她手里的玉佩,轻声说:“这是你爹娘给你的吧?”墨娘点点头,把玉佩紧紧攥在手里,声音哽咽:“这是我娘留给我的唯一念想……当年兵匪来的时候,我娘把它塞给我,让我快跑……”梁成看着她伤心的模样,心里也不好受。他想安慰她,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轻声说:“都过去了,你也别太伤心了。以后有我在,不会再让你受苦了。

”墨娘抬起头,泪眼婆娑地看着梁成,眼神里有感激,有依赖,还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像一汪清泉,看得梁成心里有些发慌。他被她看得有些不自在,赶紧转过头,咳嗽了一声:“夜深了,你也早点歇息吧,别冻着了。”回到自己的铺位,梁成却怎么也睡不着。他想起墨娘这些日子的好,想起她为这个家做的一切——修补屋顶、打扫屋子、做饭、缝衣服,想起她温柔的眼神、轻声的安慰,心里像揣了个小兔子,怦怦直跳。他知道,自己对这个女子,已经有了不一样的感觉。只是他又有些自卑——自己一个穷秀才,前途未卜,住的是破庙,穿的是旧衣,连顿饱饭都快吃不上了,怎么配得上墨娘这样好的女子?更何况,他还不知道墨娘的心意,万一她只是把自己当恩人,当兄长,那岂不是自取其辱?就这样,梁成在矛盾和纠结中度过了一个又一个夜晚。而墨娘,依旧像往常一样,细心地照顾着他的饮食起居,陪他读书,只是偶尔看向他的眼神,多了些温柔和期盼,像冬日里的阳光,暖得人心头发颤。冬去春来,万物复苏。

土地庙外的柳树发了芽,嫩绿的枝条随风飘荡;田埂上的野花也开了,五颜六色的,煞是好看。梁成的读书越发刻苦,因为他心里多了一个念想——他要考取功名,要给墨娘一个安稳的家,一个能让她遮风挡雨的家。墨娘似乎也看出了他的心思,更加体贴地照顾他,鼓励他。她会变着花样给梁成做些有营养的饭菜,让他有精力读书;她会在梁成累的时候,给她捶捶背、揉揉肩;她会在梁成遇到挫折的时候,轻声安慰他:“先生学问这么好,只要坚持下去,一定能成功的。”有一回,梁成正在背书,墨娘坐在一旁缝补衣衫。她看了梁成一眼,轻声说:“先生学问这么好,明年乡试一定能中。

”梁成抬起头,看着墨娘温柔的眼神,心里一热,笑着说:“借你吉言。若是真中了,我就……”他想说“我就娶你为妻”,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脸涨得通红。墨娘脸颊微红,低下头,手里的针线顿了顿,轻声说:“先生若是中了,可别忘了小女子。

”梁成心里像吃了蜜一样甜,他重重地点了点头,声音坚定:“不会忘,绝不会忘。

”窗外的阳光透过新糊的窗纸照进来,洒在两人身上,暖洋洋的。土地庙里,不再是往日的凄凉破败,而是充满了温馨和希望。梁成看着墨娘清秀的侧脸,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考上举人,一定要让墨娘过上好日子。他知道,他的苦日子,或许快要到头了。第三章   考期至依依惜别光阴似箭,日月如梭。

转眼就到了顺治二十二年,正是乡试之年。这年春天,会稽县的天气格外好,暖风拂面,阳光明媚,田地里的庄稼绿油油的,充满了生机。

梁成早已把《四书》《五经》背得滚瓜烂熟,策论、诗赋也练了不少,心里有了几分底气。

临行前的头一天晚上,墨娘在灯下为梁成收拾行囊。她把梁成的几件换洗衣衫叠得整整齐齐,每一件都仔细地缝补过,没有一丝破绽;她又往包袱里塞了不少她亲手做的干粮,有芝麻饼、花生糕、肉脯,还有一些用布包好的炒米——这些都是她攒了好久的钱买的材料,熬夜做出来的,想着梁成路上饿了可以吃。“先生路上小心,照顾好自己,别着凉了。

”墨娘一边叠衣服,一边叮嘱,眼圈红红的,声音有些哽咽,“我在庙里等你回来。

”梁成坐在一旁,看着墨娘忙碌的身影,心里有万般不舍,却又说不出口。他知道,自己这一去,不知何时才能回来,不知道墨娘一个人在庙里会不会受欺负,会不会孤单。

“你放心,我一定尽快回来。家里的事,还有元宝哥帮衬着,就辛苦你了。

”“先生安心考试,家里有我呢,你别担心。”墨娘从怀里摸出一个平安符,递到梁成手里。

平安符是红色的,用红绳系着,上面绣着“平安”二字,针脚细密。

“这是我前几天去村里的观音庙求来的,保佑先生金榜题名,平安归来。

”梁成紧紧攥着平安符,那平安符还带着墨娘身上的温度,像是握住了墨娘的心意,握住了她的牵挂。他心里暖暖的,鼻子却有些发酸。第二天清晨,天刚蒙蒙亮,梁成就背着行囊,准备出发。赵元宝早已在庙门口等着了,手里牵着一头驴——这是他特意从家里牵来的,让梁成骑着去省城,能省点力气。“阿成,都准备好了?”赵元宝拍了拍梁成的肩膀,笑着说,“别紧张,好好考,我和墨娘姑娘都等着你好消息。”梁成点点头,转过身,看着墨娘。墨娘站在庙门口,穿着那件青色的布裙,头发梳得整整齐齐,眼睛红红的,却强忍着泪水,挤出一抹笑容:“先生,一路保重。”“你也保重。”梁成想说些什么,却觉得喉咙发紧,什么也说不出来。他只能深深地看了墨娘一眼,把她的模样刻在心里,然后转身,接过赵元宝手里的驴缰绳,骑上了驴。墨娘站在庙门口,看着梁成和赵元宝的背影渐渐远去,直到再也看不见,才默默地转过身,回到庙里。庙里空荡荡的,只剩下她一个人,显得格外冷清。她走到梁成的书桌前,看着桌上摊开的书,看着那盏油灯,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梁成骑着驴,一路向西,前往省城杭州。这一路,晓行夜宿,风餐露宿,却也不算寂寞——赵元宝陪着他,两人一路上说说笑笑,倒也不觉得辛苦。白天,他们骑着驴赶路,看沿途的风景;晚上,他们住在简陋的客栈里,梁成温习功课,赵元宝则跟客栈里的人聊天,打听些省城的新鲜事。有一回,他们路过一个小镇,遇到了一个卖糖人的小贩。赵元宝买了两个糖人,一个给梁成,一个自己吃。“阿成,你还记得不?小时候,咱们总缠着你爹买糖人,你爹每次都舍不得买,最后还是给咱们买了。

”梁成看着手里的糖人,心里暖暖的,也想起了小时候的事。“记得,那时候你还跟我抢糖人,结果把糖人摔碎了,还哭了一场。”“哪有?明明是你抢不过我,自己哭了!”赵元宝不服气地说。两人相视一笑,仿佛又回到了小时候,回到了那个虽然穷苦,却充满欢乐的日子。不日,他们就到了杭州。杭州是省城,比会稽县热闹多了,街上人来人往,车水马龙,叫卖声、吆喝声此起彼伏。

梁成和赵元宝找了家靠近贡院的客栈住下,客栈不大,却很干净。安顿下来后,梁成便开始专心备考。乡试比县试、府试难得多,考的是经义、策论和诗赋,不仅要有扎实的学问,还要有独到的见解,能结合时事发表自己的看法。梁成不敢懈怠,每日里除了吃饭睡觉,就是埋头苦读,《四书》《五经》翻了一遍又一遍,策论写了一篇又一篇,诗赋也练了不少。赵元宝知道梁成压力大,也不打扰他,只是每天帮他买饭、打水,偶尔陪他聊聊天,缓解一下他的压力。“阿成,别太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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