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焦糊味里的不速之客市一院急诊室的排气扇总在“嗡嗡”作响，混着对面包子铺飘来的肉香，把清晨的忙碌烘得热气腾腾。景一禾叼着根芒果味棒棒糖，指尖在键盘上飞快敲击，眉头却皱得能夹死蚊子——刚送来的大叔把“吃包子噎着”说成“吞了带馅的流星锤”，害得她差点按异物卡喉紧急流程走，白折腾半小时。“让让！急诊！烫伤！

”急促的喊声裹着焦糊味撞进来，景一禾嘴里的棒棒糖“啪嗒”掉在白大褂口袋里。

她抬头的瞬间，手里的鼠标差点飞出去：三个穿橙红色消防服的身影堵在门口，中间那个肩宽腿长，消防头盔绳挂在脖子上，下颌线绷得比急诊室的止血带还紧，不是林衍是谁？三年前把“我们不合适”说得像念消防操作规程，转头就调去特勤消防队的前男友，此刻正半扶半架着个胳膊燎泡的年轻消防员，消防服袖口还沾着火星子，眼神扫过急诊室，最后定格在她身上，瞳孔骤缩，跟见了回火的煤气罐似的。“医生，他胳膊被回火燎了，水泡破了，要不要植皮？

”林衍身边的小消防员周小辉急得直跺脚，没注意到两人之间突然凝固的空气。

景一禾弯腰捡起口袋里的棒棒糖，撕开包装纸叼在嘴里，语气冷得像刚从冰库里捞出来的生理盐水：“挂号，填就诊单，去清创室等着。流程都忘？

还是你们特勤队不教‘受伤要走正规程序’？”林衍的喉结滚了滚，没接话，扶着周小辉去挂号。路过分诊台时，他腰带上挂着的钥匙扣蹭到台面，发出“叮”的轻响——那是当年她送他的招财猫，耳朵被磨得发亮，不知道跟着他出过多少次警。景一禾瞥了一眼，立刻移开视线，仿佛那是沾了细菌的医疗垃圾。清创室里，景一禾戴手套的动作快得带风，酒精棉球擦过伤口时，周小辉疼得龇牙咧嘴，还不忘八卦：“医生姐姐，你跟我们林队认识啊？他刚才脸都白了，跟被队长罚跑五公里似的。

”景一禾手里的碘伏棉签“啪”地戳在燎泡边缘，周小辉“嘶”地吸了口凉气，眼泪都快出来了。“不认识，”她面无表情，棉签在伤口上反复擦拭，力道没轻没重，“就是觉得你们林队的消防服该洗了——焦糊味能当驱蚊剂，省得买蚊香。”门帘被掀开，林衍站在门口，手里拎着杯热奶茶，是她以前爱喝的三分糖珍珠款。“小辉，队里还有事，我先回去，你弄完给我打电话。”他把奶茶放在柜子上，目光落在景一禾紧绷的侧脸上，声音发紧，“奶茶……谢你帮忙。”景一禾没回头，纱布缠得飞快，甚至故意缠得紧了些，周小辉疼得直吸气。“医院规定不收患者家属东西，拿走，”她头也不抬，“别让我叫保安把你当医托赶出去，影响急诊室秩序。”林衍的手僵在柜子上，指节泛白，半秒后拿起奶茶，转身时消防服的下摆扫过门口的垃圾桶，发出“哗啦”一声响。

周小辉看着他的背影，又看看景一禾冷得能掉冰渣的脸，小声嘀咕：“林队平时救完火还跟我们吹‘徒手拎煤气罐’，刚才跟做错事的小学生似的……”“闭嘴，纱布缠歪了我不负责，拆了重缠。

”景一禾瞪他一眼，手里的剪刀“咔嚓”一声剪断纱布，吓得周小辉赶紧闭上嘴——他算是看出来了，这医生姐姐不仅不喜欢林队，还带着股“怨气”。2 消防队食堂的真相与“劝和大会”林衍回到消防队时，训练场上的晨跑刚结束。他把没送出去的奶茶放在宿舍桌上，珍珠沉在杯底，像他压在心里三年的疙瘩。周小辉处理完伤口回来，一进门就被老大哥赵磊拉到角落，压低声音问：“怎么样？林队跟那医生，是不是有故事？我看林队刚才回来，跟丢了魂似的。

”“何止有故事！”周小辉手舞足蹈，把急诊室的场景添油加醋说一遍，“林队脸白得跟涂了面粉似的，医生姐姐更绝，擦碘伏跟有仇似的，我胳膊现在还疼呢！

”这话一出口，食堂里瞬间围过来一圈穿消防服的人，连正在盛粥的苏姐都凑了过来。

赵磊拍着林衍的肩膀，笑得一脸暧昧：“行啊你，三年前说走就走，现在知道回来了？

那医生我见过，上次联合演练，三分钟给模拟伤员做心肺复苏，还纠正你‘按压力度不够’，多厉害的姑娘，你当初咋想的？放着这么好的对象不珍惜。”林衍揉了揉眉心，沉默半天，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腰带上的招财猫钥匙扣，终于开口：“三年前调特勤队，队里专接危重症警情——煤气罐爆炸、高楼救援、森林火灾，哪次出警不是跟死神掰手腕？

”他声音放低，带着点自嘲：“我妈当年就是因为我爸出警摔断腿，整天提心吊胆，头发都白了。我不想一禾也这样，她在急诊室已经够累了，我不想让她再多一份担心——怕她值夜班的时候，看到新闻里的火灾，就盯着手机等我消息；怕她抢救病人的时候，还分心想我是不是安全。”“我没敢说这些，只说了‘不合适’，”林衍苦笑，“现在想想，蠢得像没关紧的煤气阀，既委屈了她，又把自己搞得人不人鬼不鬼。”“你这叫啥？叫瞎操心！”苏姐把一碗热粥塞到他手里，恨铁不成钢地说，“我打听了，景医生这三年没谈对象，朋友圈除了工作就是奶茶，上次演练结束，她还问起你‘林衍现在出警还总忘带护目镜吗’，心里明明有你，就是嘴硬！

”“就是啊林队！”周小辉凑过来，捂着还在疼的胳膊，“景医生人是冷了点，但心不坏，缝针还给我放《猫和老鼠》呢！你去道歉，把话说开，肯定能成！”赵磊拍着桌子，语气严肃：“追人归追人，记住，咱是消防员，出警、救人，本职工作不能落！

要是因为追对象耽误出警，景医生更看不上你！下次有救援需要医生待命，你主动去请她，多接触接触，但别耍流氓，人家是医生，讲究规矩。”正说着，警报突然响了——刺耳的声音划破食堂的热闹，墙上的显示屏亮起“市中心商场电路短路起火”的字样。林衍立刻站起来，把粥碗往桌上一放，抓起外套就跑：“我去请景医生！保证不耽误工作！

”苏姐看着他的背影，笑着对赵磊说：“这小子，总算有点劲儿了。

”3 火灾现场的“职责优先”消防车开得飞快，警笛声划破早高峰的车流。

景一禾坐在副驾驶，攥着急救箱，眼睛盯着窗外，全程没看林衍一眼，仿佛身边坐着的是块石头。林衍握着方向盘的手很稳，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几次想开口说话，看到她冷若冰霜的侧脸，又把话咽了回去。“前面堵车，抄近道。

”林衍轻声说，怕打扰她整理急救用品——他记得她有个习惯，出任务前会把听诊器、血压计按顺序摆好，不然会心慌。抄近道的路很窄，两边是老旧的居民楼，自行车停在路边，需要小心翼翼地避开。路过一家早餐店时，林衍的肚子“咕噜”叫了一声——他早上没来得及吃早饭。景一禾听到了，却没任何反应，依旧盯着窗外的墙皮。到商场时，浓烟已经从三楼的窗户冒出来，黑色的烟柱直冲天空，疏散的人群在门口挤成一团，哭喊声、咳嗽声混在一起。林衍跳下车，立刻进入工作状态，声音洪亮：“赵磊带一组搜三楼，重点排查母婴室和玩具区！苏姐负责外围警戒，引导人群到安全区！周小辉跟我查电路，切断电源！”队员们立刻行动，林衍转身看向景一禾，语气带着点恳求：“麻烦你在这边搭临时急救点，有伤员出来，辛苦你先处理。”“知道了，这是我的工作。”景一禾面无表情地打开急救箱，拿出血压计、听诊器，还有一包消毒棉片，动作熟练得让人心安。她没看林衍，甚至没问一句“你们需要防烟面罩吗”，仿佛两人只是普通的工作伙伴。林衍咬了咬唇，转身冲进商场。景一禾刚把急救点搭好，就有个老奶奶被扶过来——老奶奶有心脏病，疏散时受了惊吓，呼吸困难，嘴唇发紫。景一禾立刻给老奶奶吸氧，测血压，声音冷静：“奶奶，别紧张，慢慢呼吸，我是医生，没事的。”“医生！

我儿子还在四楼玩具区！”一个穿碎花裙的女人哭着跑过来，头发乱得像鸡窝，抓住景一禾的胳膊就不放，“我刚才跟他走散了，他才五岁，还等着我买变形金刚呢！

”景一禾心里一紧，抬头看四楼——浓烟更浓了，隐约能看到火光，玻璃“噼里啪啦”地往下掉。她刚想拿起对讲机联系消防队员，就看到林衍从商场里跑出来，脸上沾着黑灰，消防服的袖子被烧破了个洞。“我去救！”林衍抓起放在一旁的防烟面罩，就要往商场里冲。“等等！”景一禾叫住他，从急救箱里拿出另一副防烟面罩，扔给他，“这个是新的，密封性更好。里面温度高，注意换气，别缺氧——你要是出事，谁来指挥救援？”她语气还是冷的，甚至带着点命令的口吻，没有丝毫关心。林衍接过面罩，心里却暖了一下——她还是记得他出警总忘带备用面罩。“放心，”他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