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声廊桥林晚舟江屿最新完结小说推荐_全集免费小说回声廊桥林晚舟江屿
我,陆哲,一个背着巨债的穷鬼,签了一份协议,入赘豪门。我的老婆,季氏集团唯一继承人,季悠烟。传闻里,她是个漂亮、单纯,脑子有点不好使的傻白甜。
每天的工作就是逛街,爱好是给家里的智能音箱讲睡前故事。
季家人把我当成一个用来拴住傻子的便宜工具。他们以为,只要控制了我,就等于控制了季悠烟,控制了整个季氏。所有人都等着看我们这对“傻子配穷鬼”的笑话。
直到那天,家族会议上,叔叔们拿出亏损几个亿的烂摊子逼她签字。她一边吃着棒棒糖,一边“不小心”把咖啡洒在了合同最关键的漏洞上。我才发现。她不是傻。
她只是把所有人都当成了傻子。1门开了。我看见了我的新老婆,季悠烟。
她穿着一身毛茸茸的兔子睡衣,正蹲在地上,很认真地跟一个扫地机器人说话。“墩墩,你不可以这样,你要走直线,知道吗?像我一样。”她说着,站起来,在光洁的大理石地板上,歪歪扭扭地走了一条S型路线。那个叫墩墩的扫地机器人,原地转了个圈,撞在了她脚上。她“哎哟”一声,坐倒在地,揉着脚踝,一脸委屈。
旁边站着的老管家,眼角抽了抽,快步上前扶起她,“小姐,您没事吧?”“王叔,墩墩它欺负我。”“是是是,我待会儿就批评它。”这就是我未来一年的老婆,季氏集团的继承人,一个身价千亿的傻子。而我,陆哲,一个欠了一屁股债,连下个月房租都凑不齐的倒霉蛋,即将成为她的老公。一个小时前,我还在为我妈的手术费发愁。一辆黑色的宾利停在我面前,这位姓王的管家递给我一份合同。
《婚姻协议》。甲方:季悠烟。乙方:陆哲。协议内容很简单:我跟季悠烟结婚,为期一年。
我需要做的,就是扮演一个合格的丈夫,陪她吃饭、逛街、参加家庭聚会。
禁止任何形式的身体接触,分房睡。协议结束,我能拿到一千万。
对于一个走投无路的人来说,这根本不是选择题。我签了字。现在,我站在这座能停得下飞机的客厅里,看着我的“傻子老婆”还在跟扫地机器人较劲。
王管家清了清嗓子,走到我身边,用一种公事公办的语气,压低声音说:“陆先生,记住你的身份。你只是个摆设。小姐天真单纯,不要有任何不该有的想法。”我点头。
拿钱办事,我懂。“小姐,”王管家转向季悠烟,“这位是陆哲先生,以后就是您的……”他似乎觉得“丈夫”这个词从他嘴里说出来有点别扭,顿了一下。
季悠烟这才注意到我。她的大眼睛眨了眨,好奇地打量着我,就像在看一个新买的玩具。
“你就是我爷爷给我买的老公吗?”她问。声音软软糯糯的,确实很天真。
客厅里几个正在擦花瓶的佣人,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王管家咳得更大声了。
我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看着她。她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睡衣上的灰,走到我面前。
一股淡淡的奶香味飘过来。她比我想象得要高一些,到我下巴的位置。她仰着头,很认真地问我:“你贵吗?”我还没回答。
一个尖锐的女声从二楼传来:“买这么个便宜货回来,爷爷真是老糊涂了。”我抬头看去。
一个穿着华丽长裙的女人,挽着一个油头粉面的男人,正从旋转楼梯上走下来。
她看我的眼神,像在看垃圾。王管家介绍道:“这位是小姐的姑姑,季美玲女士,和她的丈夫,李总。”季美玲走到我们面前,捏着鼻子,上下扫了我一眼。
“哪儿淘来的货色?看着就不干净。”她老公李总搂着她的腰,笑得一脸猥琐,“美玲,别这么说。这叫废物利用。你看,给悠烟找个伴,省得她老去烦老爷子。
”季悠烟好像没听懂他们在说什么,只是歪着头,看着他们。季美玲从包里掏出一张支票,扔在我脚下。“拿着,滚出去。季家的门不是你这种人能进的。”支票上写着,十万。
挺大方的。我还没动,季悠烟动了。她弯腰,捡起了那张支票。我以为她要给我。
结果她把支票举到眼前,很努力地辨认上面的字。然后,她把它递给了季美玲,用一种特别诚恳的语气说:“姑姑,你钱掉了。”空气安静了三秒。季美玲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她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声音陡然拔高:“你这个傻子!
你……”“美玲!”一个威严的声音从楼梯口传来。一个拄着拐杖,头发花白但精神矍铄的老人走了下来。季老爷子。季美玲立刻换上一副笑脸,跑过去扶着他,“爸,您怎么下来了。”老爷子没看她,目光直接落在我身上。那双眼睛很锐利,不像一个老人该有的。他看了我足足有十秒。“叫什么?”“陆哲。”“很好。”他点点头,然后看向季悠烟,语气缓和了许多,“悠烟,喜欢吗?”季悠烟用力点头,像小鸡啄米:“喜欢!他长得好看!”老爷子笑了。“喜欢就行。王管家,带陆哲去房间,从今天起,他就是季家的姑爷。”季美玲的脸彻底黑了。我跟着王管家上楼,路过季悠烟身边时,她突然拉住了我的衣角。我停下。她踮起脚,凑到我耳边,用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轻轻说了一句。“别怕,姑姑她……没钱。”我身体一僵。
奶香味的风吹过我耳边,带着一点点凉意。我回头看她。她还是那副天真无邪的样子,对我甜甜地笑着,好像刚才那句话,只是我的幻觉。2我在季家的第一个晚上,是在一张比我出租屋还大的床上度过的。季悠烟的房间在走廊另一头。协议写得很清楚,我们只是名义夫妻。第二天一早,我被王管家叫醒,去楼下吃早饭。长长的餐桌,坐满了人。
季老爷子坐在主位。他的左手边是季悠烟,右手边空着。王管家示意我坐过去。
季美玲和她老公李总也在,还有个看起来比我大几岁的年轻人,眉宇间和季老爷子有几分像,应该是季悠烟的堂哥,季宏。他全程低着头玩手机,眼皮都懒得抬一下。我刚坐下,季美玲就开了口。“爸,我们季家的早餐,可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吃的。”她拿腔拿调,眼神像刀子一样刮在我身上。老爷子慢悠悠地喝着粥,没说话。
季悠...烟则是在很努力地跟一个煎蛋搏斗。刀叉在她手里,像两件不听话的兵器。
李总在一旁帮腔:“就是啊爸,悠烟还小,不懂事。您可不能由着她胡来,随便弄个男人回来,传出去我们季家的脸往哪儿搁?”我低头,看着自己面前的盘子。空的。
佣人似乎“忘记”给我上餐具和食物了。这是下马威。我不在乎。
反正来之前我吃过两个包子了。“姑父,”季悠烟突然开口,声音清脆,“你的脸,不是早就搁在外面那个嫩模的包里了吗?”“噗——”正在喝牛奶的季宏,一口喷了出来,呛得满脸通红。李总的脸,唰一下白了。季美玲猛地拍桌子站起来,指着季悠烟:“你胡说八道什么!你这个疯子!”“我没胡说呀。”季悠烟一脸无辜,放下刀叉,掰着手指头数,“上个月十八号,你在‘夜色’会所,给她买了个爱马仕。
二十五号,你在丽思卡尔顿酒店,给她开了总统套房。昨天下午,你还……”“够了!
”李总一声暴喝,打断了她的话。他脸色铁青,额头上全是冷汗。
季美玲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的老公,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来。整个餐厅,死一般地寂静。
只有季老爷子,还在不紧不慢地喝粥,仿佛没听见这一切。
季悠烟好像完全没意识到自己引爆了一颗炸弹,她拿起一只虾,递到我面前,用一种撒娇的语气说:“老公,我手疼,你帮我剥。”所有人的目光,瞬间都聚焦在了我身上。我看着她。她的眼睛亮晶晶的,里面干净得像一汪泉水,看不到任何杂质。但我知道,这汪泉水下面,是深不见底的寒潭。我接过虾,面无表情地开始剥。季宏抬起头,第一次正眼看我,眼神里充满了玩味。
季美玲像是找到了新的发泄口,把矛头指向我:“你算个什么东西!也配使唤你!
一个吃软饭的……”“他是我老公。”季悠烟打断她,语气很轻,但很坚定,“我让他剥虾,他就得剥。”她说完,又转头看着我,笑得更甜了,“老公,快点呀,我饿了。
”我把剥好的虾仁,放进她面前的白瓷碟里。她拿起叉子,叉起虾仁,却没有吃。
她把虾仁举到李总面前,笑嘻嘻地说:“姑父,你看,这只虾,像不像你?皮被剥掉了,就剩下肉了。看着干干净净,其实……一肚子虾线。”李总的身体晃了晃,差点从椅子上滑下去。“你……你……”他指着季悠烟,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好了。
”季老爷子终于放下了碗,用餐巾擦了擦嘴。他一开口,没人敢再出声。他看着李总,淡淡地说:“我的孙女,还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以后公司的事,你不用管了。
回家好好陪着美玲。”这是直接夺权了。李总的脸,比死人还难看。季美玲瘫坐在椅子上,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老爷子又看向我,眼神深邃。“陆哲,你是我为悠烟选的丈夫。
在季家,除了我,谁都不能欺负你。谁欺负你,就是打我的脸。”我站起来,微微躬身:“谢谢爷爷。”演戏要演全套。老爷子满意地点点头。早餐不欢而散。
季美玲是被李总搀扶着离开的,那背影,要多狼狈有多狼狈。季宏也走了,走之前,他意味深长地看了我和季悠烟一眼。餐厅里只剩下我们三个人。老爷子对季悠烟说:“悠烟,做得不错。”季悠烟立刻收起了那副天真的样子,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她从椅子上跳下来,走到我身边,拉起我的手。“爷爷,我带他出去玩了。”她的手很软,很凉。我被她拉着往外走。走出餐厅大门的那一刻,她回过头,对着季老爷子,露出了一个灿烂无比的,傻乎乎的笑容。“爷爷再见!
”老爷子看着她的背影,眼神复杂,最终化为一声叹息。我被季悠烟拉着,穿过巨大的花园。
走到一个没人的角落,她松开了我的手。她从口袋里掏出一根棒棒糖,剥开糖纸,放进嘴里。
“刚才,吓到了?”她含着糖,口齿不清地问我。我看着她。阳光下,她的侧脸很白,睫毛很长。“没有。”她转过头,舔了舔嘴唇上的糖渍。“陆哲,记住我们的协议。
你只需要当好你的摆设。其他的事情,不该问的别问,不该看的别看。”“我明白。
”“还有,”她凑近一步,仰头看着我,眼睛里没有了之前的傻气,只剩下冰冷的清醒,“不要爱上我。那不在我们的协议范围之内。”我笑了。“季小姐,你可能误会了。我结婚,是为了那一千万。”她愣了一下,随即也笑了。那是一种卸下伪装后,带着几分嘲弄和了然的笑。“很好。”她说,“我们是同类。”3周末,季美玲大概是为了挽回颜面,组织了一场家庭拍卖会。地点就在季家的后花园,请的都是些有头有脸的人物。名义上是慈善,实际上就是富太太们的攀比现场。
季悠烟也被要求参加。我作为她的“挂件老公”,自然也要跟着。
她今天穿了一条白色的连衣裙,长发披肩,看起来像个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当然,我知道这只是她的保护色。拍卖会现场,季美玲穿着一身珠光宝气的晚礼服,像只骄傲的孔雀,穿梭在宾客之间。看到我们,她冷哼一声,扭头就走。她老公李总没来。
我猜,他大概还在家跪搓衣板。季宏倒是来了,身边还带了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伴。
他看到季悠烟,笑着走过来。“悠烟,今天这么漂亮。”季悠烟对他甜甜一笑,“堂哥,你又换女朋友啦?”季宏的女伴脸色一僵。季宏哈哈一笑,不以为意,拍了拍我的肩膀,“兄弟,辛苦了。陪着我们家这位小祖宗,不容易吧?”我没说话。拍卖会很快开始。
前面几件拍品都是些名贵的珠宝首饰,被一群富太太们以高价抢走。季悠烟全程兴致缺缺,一直在低头玩连连看。直到一件拍品被端了上来。主持人介绍道:“接下来这件,是季美玲女士珍藏的‘天外陨石’,据说有安神静心的奇效。起拍价,五十万。
”那是一块黑不溜秋的石头,看起来跟路边的鹅卵石没什么区别。季美玲得意地看着众人,显然对这块石头很有信心。场面有些冷。毕竟花几十万买块破石头,不是谁都愿意当这个冤大头的。季美玲有点尴尬,清了清嗓子,说:“这块陨石,是我特地从一位西域高人手里求来的,功效非凡。我爸最近睡眠不好,我本来是想拍下来送给他的。”她这么一说,立刻就有人开始捧场了。“季女士真是孝顺啊!
”“五十万,我出五十万!”“五十五万!”价格很快被抬到了八十万。
季美玲的脸上露出了胜利的微笑。就在这时,一直低头玩手机的季悠烟,突然举起了手里的牌子。“一百万。”声音不大,但全场都听见了。
所有人都朝我们这边看过来。季美玲愣住了,显然没想到自己的傻侄女会突然冒出来搅局。
季宏也饶有兴致地看着我们。季美玲反应过来,笑着说:“悠烟也想为爷爷尽孝心啊,真乖。
不过这东西很贵的,你……”“两百万。”季悠烟再次举牌,打断了她的话。全场哗然。
季美玲的脸都绿了。她本来是想借着这块石头,在老爷子面前表现一下,顺便自己当托,把价格炒高,最后再自己买下来,名利双收。现在季悠烟横插一脚,直接把价格抬到了一个离谱的高度。她要是跟,就是自己坑自己。要是不跟,面子上又过不去。“悠烟,别胡闹。”季美玲压着火气说。“我没胡闹呀。
”季悠烟一脸天真,“爷爷喜欢的东西,多少钱都要买。姑姑,你不是也想孝顺爷爷吗?
你加价呀。”她这是把季美玲架在火上烤。季美玲气得嘴唇直抖。
主持人还在煽风点火:“两百万一次,两百万两次,还有没有更高的?
”所有人都看着季美玲。她骑虎难下,咬了咬牙,举起了牌子:“两百一十万!”她想,加个十万,这个傻子应该就不会再跟了。结果,季悠烟牌子都不放,直接喊:“五百万。
”“噗——”我听见好几个人倒吸冷气的声音。季美玲的眼睛都红了,死死地瞪着季悠烟。
五百万买块破石头?她疯了吗?季悠烟好像完全没看到她的眼神,反而歪着头,很苦恼地对我说:“老公,我是不是带的钱不够呀?”我能说什么。
我全身上下加起来不到五百块。我只能配合她演戏,点点头:“好像是不太够。
”“那怎么办呀?”她皱着小脸,然后眼睛一亮,看向季宏,“堂哥,借我点钱好不好?
回头我还你。”季宏笑得像只狐狸:“好啊,我的就是你的。别说五百万,五千万都行。
”他这是公开站队了。季美玲的脸色,比锅底还黑。她知道,今天这个哑巴亏,她是吃定了。
最终,那块破石头,被季悠烟以五百万的天价拍了下来。拍卖会一结束,季悠烟就拉着我,捧着那个装着石头的锦盒,兴冲冲地去找季老爷子。“爷爷!你看我给你买了什么好东西!
”她把锦盒打开,献宝似的递到老爷子面前。老爷子拿起那块石头,看了看,笑了。“好,好,我们悠烟长大了,知道孝顺爷爷了。”季美玲跟在后面,脸色难看地挤出一丝笑容:“是啊爸,悠烟真是有心了。
”季悠烟抱着老爷子的胳膊撒娇:“爷爷,他们说这个石头可以安神,你晚上抱着它睡,肯定能睡个好觉。”“好好好。”老爷子乐呵呵地把石头放在床头。我站在一边,看着这一幕,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季悠烟花五百万,就为了买个“孝顺”的名声?
不像她的风格。晚上,我回到自己的房间。刚洗完澡,门被敲响了。是季悠烟。
她还是那身白色连衣裙,头发湿漉漉的,显然也刚洗完澡。她闪身进来,关上门。“给。
”她递给我一个U盘。“这是什么?”“今天那个拍卖师的资料,还有他跟季美玲私下交易的证据。”她言简意赅。我愣住了。她淡淡地解释:“那块石头,是季美玲和拍卖师设的局。成本价不到一千块,他们打算炒到一百万,然后找个托拍下来,钱三七分。我花了五百万,让他们不仅一分钱没赚到,还惹了一身骚。”我明白了。
季美玲现在肯定被那个拍卖师和所谓的“西域高人”缠上了。五百万,不是小数目。
“你怎么知道的?”我问。“很简单。”她走到窗边,看着外面的夜色,“季美玲这个人,爱面子,又贪财。她做的局,破绽百出。”她回过头,看着我:“把这个东西,匿名发给季家的所有股东。”“为什么是我?”“因为你是我老公。”她嘴角勾起一抹弧度,“出了事,我们一起扛。”我看着手里的U盘,突然觉得有点烫手。我这是彻底上了贼船了。
“还有,”她走到门口,拉开门,回头对我眨了眨眼,又恢复了那副天真烂漫的样子,“今天那块石头,其实是我前天遛弯的时候,从花园里随便捡的。”说完,她哼着小曲,蹦蹦跳跳地走了。我站在原地,看着手里的U盘,半天没说出话来。
她不仅坑了季美玲五百万,还让老爷子把一块花园里捡的破烂,当成宝贝供在床头。这女人,太狠了。4季美玲的丑闻,像病毒一样在季家的股东群里传开了。
虽然没掀起什么大浪——毕竟这种豪门内斗的戏码大家见多了——但季美玲算是彻底没脸了。
听说她被老爷子禁足,在家闭门思过。家里清静了不少。季悠烟每天还是老样子,看看动画片,逗逗扫地机器人,或者拉着我,去花园里荡秋千。她坐在秋千上,两条腿晃啊晃,笑得像个孩子。如果不是亲眼见过她的手段,我真的会以为,她就是这么一个无忧无虑的小公主。这天下午,她突然说想吃城西那家老店的桂花糕。
王管家立刻安排了车。司机还是那个沉默寡言的李师傅。我陪着她坐在后座。她靠在窗边,看着外面的街景,嘴里哼着我听不懂的调子。车开到一半,在一个十字路口等红灯的时候,一辆黑色的面包车,突然从侧面冲了出来,直直地朝着我们撞过来!速度极快,根本来不及躲闪。我瞳孔一缩,下意识地就把季悠烟往我这边拽,想用自己的身体护住她。
“砰——”一声巨响。我们的车被撞得横着飞了出去,在地上转了两圈才停下。
安全气囊全部弹了出来。我被撞得七荤八素,耳朵里嗡嗡作响。我顾不上自己,第一时间去看季悠烟。她被我护在身下,看起来没受什么伤,但脸色惨白,眼睛睁得大大的,像是吓傻了。前面的司机李师傅,头撞在方向盘上,额头都是血,昏了过去。
那辆面包车停在不远处,车门打开,下来几个戴着口罩,手持钢管的壮汉,面色不善地朝我们走过来。这不是普通的交通事故。这是冲着我们来的。我心脏狂跳。
光天化日之下,他们想干什么?季悠烟抓着我的胳膊,身体抖得像筛糠。
“我……我害怕……”她的声音里带着哭腔。我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别怕,有我。”我检查了一下车门,被撞变形了,打不开。那几个壮汉已经围了上来,开始拿钢管砸车窗。“砰!砰!砰!”车窗玻璃很快出现了裂痕。季悠烟吓得尖叫起来。
我脑子飞速运转。报警肯定来不及了。这里虽然是市中心,但这条路比较偏,车流不多。
我必须想办法自救。我解开安全带,对季悠烟说:“躲在我后面,抱紧了。
”她像只受惊的小兔子,立刻钻进我怀里。我从座椅底下摸出了一个修车用的扳手。
这是我唯一的武器。就在一个壮汉即将砸碎车窗的瞬间,我用尽全力,一脚踹在了车门上!
变形的车门,被我硬生生踹开了一条缝。那个壮汉没料到我会突然反击,被车门撞得一个趔趄。我趁机从车里钻了出去,手持扳手,护在季悠烟身前。“你们是谁?
想干什么?”我厉声喝道。领头的一个刀疤脸,冷笑一声:“拿人钱财,替人消灾。小子,不想死的就滚开,我们的目标是她。”他的目光,落在了我身后的季悠烟身上。
季悠烟吓得躲在我背后,不敢露头。我心里清楚,今天这事,恐怕不能善了了。“想要动她,先从我尸体上跨过去。”我握紧了手里的扳手。虽然我心里也怕得要死,但我是她名义上的老公,我拿着季家的钱。最重要的是,如果她出事了,我那一千万也就泡汤了。刀疤脸显然没把我放在眼里。“敬酒不吃吃罚酒!兄弟们,上!
男的打残,女的带走!”几个人同时朝我冲了过来。我咬着牙,挥舞着扳手迎了上去。
场面一片混乱。我虽然练过几天散打,但对方人多势众,下手又狠。很快,我就挨了好几下,胳膊火辣辣地疼。但我死死地护在车门口,不让他们靠近季悠烟。就在我快要撑不住的时候,远处突然传来了警笛声。由远及近,越来越响。那几个壮汉脸色一变。
刀疤脸骂了一句:“操!条子怎么来得这么快!撤!”他们飞快地上了面包车,一溜烟跑了。
我松了一口气,再也撑不住,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喘着气。警察很快赶到,封锁了现场。
我和季悠烟被送到了医院。我只是些皮外伤,包扎一下就没事了。季悠烟受到了惊吓,医生建议留院观察。司机李师傅伤得比较重,还在抢救。季老爷子和季宏很快就赶到了医院。
老爷子看着我胳膊上的纱布,又看了看缩在被子里瑟瑟发抖的季悠烟,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查!给我查!我倒要看看,是谁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他拐杖敲得地板咚咚响。季宏走到我身边,拍了拍我的肩膀。“兄弟,好样的。
今天多亏了你。”我摇摇头:“应该的。”季悠烟好像还没从惊吓中缓过来,一直拉着我的手不肯放。“老公,你别走,我怕……”我只能坐在床边陪着她。
警察来做了笔录,但那辆面包车是套牌车,线索很快就断了。这件事,看起来成了一桩悬案。
当天晚上,季悠烟坚持要我留在病房陪她。我只能在旁边的陪护床上将就一晚。深夜,我被一阵轻微的响动惊醒。我睁开眼,看见季悠烟从床上坐了起来。她没有开灯,借着窗外透进来的月光,走到了窗边。她的背影很安静,完全没有了白天的惊慌失措。
她拿出手机,拨了一个号码。电话很快接通了。她把声音压得很低,但我还是听见了。
“宏哥,事情办得不错。”我脑子里“嗡”的一声。宏哥?季宏?
只听她继续说:“司机那边处理干净,不要留下任何把柄。那几个混混,给钱让他们滚远点。
”“嗯,我知道。我‘吓’得不轻,需要在医院多‘休养’几天。”“警察那边你放心,他们什么都查不到。”“好,就这样。”她挂了电话,在窗边站了一会儿,然后转身,准备回床上。她一回头,就对上了我的眼睛。四目相对,空气瞬间凝固。我坐在黑暗中,看着她。她站在月光下,看着我。我们都没有说话。过了很久,她缓缓地走到我床边,坐下。
“都听到了?”我点头。“害怕吗?”我摇头。她突然笑了,笑得有些无奈,也有些自嘲。
“陆哲,你比我想象的,要聪明。”“是你装得太像了。”我说。这场车祸,从头到尾,都是她和季宏自导自演的一出戏。目的,就是为了引出幕后真正想对她下手的人。
而那个司机李师傅,就是那个人安插在她身边的眼线。所以,她故意要去城西吃桂花糕,走那条偏僻的路。所以,警察才会来得那么“巧”。这一切,都是她设的局。
她把自己当成诱饵,不惜以身犯险。“你就不怕玩脱了?”我问。“怕。”她坦然地承认,“所以,我需要一个能保护我的人。而你,今天做得很好。”她看着我胳膊上的伤,眼神里有了一丝我看不懂的情绪。“疼吗?”“还好。”她沉默了一会儿,说:“陆哲,我们的协议,可能要改一改了。”“改成什么?”“一年后,除了那一千万,我再给你季氏集团百分之一的股份。”我心脏漏跳了一拍。季氏百分之一的股份,那至少是几十个亿。“我需要做什么?”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继续当我的老公。
当我的盾牌,我的武器,我唯一的同伙。”她看着我,一字一句地说,“直到我,把季家这艘破船上所有的蛀虫,都清理干净。”我看着她月光下的眼睛,那里面没有了傻气,没有了天真,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冰冷的,燃烧着野心的火焰。我知道,我再也下不了这艘贼船了。我笑了。“成交。”5从医院回来后,季家表面上风平浪静。
季悠烟还是那副傻乎乎的样子,但家里所有看她的眼神,都多了一丝敬畏。毕竟,她是那场惨烈车祸里,被“英雄老公”舍身保护的幸存者。而那个倒霉的司机李师傅,因为“酒后驾驶”,被警察带走,下落不明。没人再敢把她当成一个简单的傻子。
除了一个人。季宏。他现在,是家里除了老爷子之外,唯一一个敢跟季悠烟“亲近”的人。
他经常来找季悠烟,给她带各种新奇的玩具,或者陪她打游戏。两人看起来,兄妹情深。
但我知道,这只是表象。他们是同盟,也是彼此最危险的对手。他们合作,是因为有共同的敌人。一旦敌人消失,他们就会把刀口对准彼此。这天晚上,季宏又来了。
还提着一个保温桶。“悠烟,看我给你带了什么好东西。”他笑着走进客厅,“我妈亲手给你炖的血燕,补身体最好的。”季宏的妈妈,也就是季老爷子的二儿媳妇,我那位从未见过的二婶,常年吃斋念佛,不问世事。季悠烟立刻从沙发上跳起来,像只看到零食的小猫,“真的吗?谢谢堂哥!”她接过保温桶,打开盖子,一股浓郁的香甜味道立刻飘了出来。“好香啊!”她拿起勺子,就要往嘴里送。“等等。
”我开口了。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我。季宏脸上的笑容淡了一点,“陆哲,你有什么事吗?
”我走到季悠烟身边,从她手里拿过勺子,舀了一勺燕窝。“我替她尝尝,烫不烫。
”我说着,把燕窝送进了自己嘴里。季悠烟愣愣地看着我。季宏的眼神闪烁了一下,随即又恢复了笑容,“还是你想得周到。”燕窝很甜,很润,温度也刚刚好。我咽下去之后,把碗递还给季悠烟。“不烫,吃吧。”季悠烟接过碗,却没有吃,只是看着我。
季宏坐在一旁,笑呵呵地说:“你们夫妻俩感情真好,悠烟能找到你,是她的福气。
”我没理他。我看着季悠烟,她也看着我。突然,她把手里的碗,递给了旁边站着的佣人。
“李嫂,这燕窝太甜了,我不喜欢。你拿去倒了吧。”李嫂愣住了。季宏脸上的笑容,也彻底僵住了。“悠烟,这可是我妈炖了一下午的,你怎么……”“我就是不想吃。
”季悠烟打断他,语气里带着一丝任性,“我现在想吃薯片,老公,你去给我拿。
”她这是在支开我。我点点头,转身去了厨房。我没有真的去拿薯片。我躲在厨房门口,看着客厅里的情况。季宏的脸色很难看。“悠烟,你什么意思?”“没什么意思啊。
”季悠烟重新坐回沙发,拿起游戏机,头也不抬地说,“堂哥,以后别老往我这儿送东西了。
你妈妈年纪大了,炖汤很辛苦的。”她顿了顿,加了一句:“万一,手抖放错了什么东西,就不好了。”季宏的瞳孔,猛地一缩。他死死地盯着季悠烟,眼神里再也没有了之前的温和,只剩下阴冷的试探。“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听不懂就算了。”季悠烟终于抬起头,对他露出了一个招牌式的傻笑,“堂哥,你该回家了。不然,二婶会担心的。
”季宏站着没动,看了她很久。最终,他什么也没说,拎着那个保温桶,转身大步离开了。
我从厨房走出来。客厅里只剩下我和季悠烟。“你怎么知道有问题的?”她问我。“不知道。
”我说,“只是觉得,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尤其是在这个家里。她看着我,突然笑了。
“陆哲,你是不是觉得,我连我堂哥都要算计,很可怕?”“不可怕。”我走到她身边坐下,“只是觉得,你活得挺累的。”每天都要戴着面具,跟一群豺狼虎豹周旋。她脸上的笑容,慢慢消失了。她靠在沙发上,看着天花板上华丽的水晶灯,眼神有些放空。“我别无选择。
”这是我第一次,从她身上看到一丝脆弱。“今天谢谢你。”她说。“协议内容而已。
”她转头看着我,沉默了一会儿。“陆哲,如果有一天,我输了,你会怎么办?
”“拿钱走人。”我想都没想就回答。她愣住了,然后扑哧一声笑了出来,笑得前仰后合。
“你可真直接。”“不然呢?”我反问,“留下来给你收尸吗?”她的笑声停了。
她坐直身体,凑到我面前,很认真地看着我的眼睛。“如果我赢了,我分你一半家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