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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约婚姻我的总裁傻媳妇(季悠烟季悠烟)全本免费在线阅读_季悠烟季悠烟全文阅读

时间: 2025-09-20 00:36:27 

第一章我睁开眼。白色。一片白色。天花板是白的,墙是白的,被子是白的。

空气里有一股味道,消毒水的味道。一个穿着白大褂的人站在床边,嘴巴在动。

“……脑部受到撞击,引发了逆行性遗忘症。简单说,你失忆了。”我看着他,感觉像在看一部外语电影。每个字都认识,组合在一起,意思却很陌生。失忆?

我摸了摸自己的脸,触感很真实。我又摸了摸头上缠着的纱布,有点疼。“我是谁?”我问。

我的声音沙哑,像砂纸磨过木头。“你叫季航。”医生说,“你口袋里有身份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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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把一个透明的物证袋递给我,里面装着一部手机,一个钱包。我抖着手打开钱包,抽出一张卡片。照片上的男人,眉眼英挺,嘴角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季航。这是我。

我没有一点熟悉的感觉。医生又交代了几句,说观察两天就能出院,让我联系家人。家人?

我脑子里一片空白。医生走后,一个胖子冲了进来,带着一阵风。

他一屁股坐在床边的椅子上,椅子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航哥,你总算醒了!

”他眼眶通红,“吓死我了,你知道吗!”我看着他。他是谁?“你……是?

”胖子脸上的激动瞬间凝固。他瞪大眼睛:“不是吧?医生说你失忆,我还以为是轻微的。

你连我都不认识了?我是冯斌啊!咱俩穿一条裤子长大的!”冯斌。

这个名字在我的脑海里没有激起任何涟漪。我只能抱歉地摇摇头。冯斌的表情,从震惊,到同情,最后变成了一种……极其古怪的、难以形容的表情。

一种混合了幸灾乐祸、悲天悯人、还有一丝解脱的表情。他凑过来,压低声音。“季航,你听着。失忆对别人来说是坏事,但对你来说,说不定是好事。”“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你以前……活得太累了。”“我以前是做什么的?”我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

职业,对,一个人的职业可以定义他。冯-斌深吸一口气,眼神飘忽。“你是个设计师。

自由职业。挺有才华的。”设计师。听起来不错。我松了口气。“但是,”冯斌话锋一转,表情又变得古怪起来,“你的主业,不是设计。”“那是什么?”他盯着我,一字一顿地说:“你的主业,是搞关系。复杂的、多线的、危险的男女关系。”我没听懂。

冯斌看我一脸茫然,干脆把话挑明了。“哥们,你是个海王。不是普通的海王,是海王里的王,简称海王王。你脚下踩的不是两条船,你踩着的是一个航母编队。

”我的大脑“嗡”的一声。“我……有很多女朋友?”“不是。”冯斌摇摇头,竖起一根手指,“你从来不说谁是你的‘女朋友’。这是你的原则。

你管她们叫‘不同阶段的、重要的朋友’。”他说完,怜悯地拍了拍我的肩膀:“你出车祸前,正在跟至少五个‘重要的朋友’同时保持联系。

你失踪这两天,我的手机都快被打爆了。现在你醒了,这颗雷,终究还是要爆的。

”我的心脏开始狂跳。不是因为激动,是纯粹的恐惧。就在这时,物证袋里的那部手机,屏幕亮了。一条短信弹了出来。来电人显示是:“夏琳姐-别惹”。

短信内容很简单:“给你半小时。不回电话,后果自负。”冯斌瞟了一眼,倒吸一口凉气。

“完了。第一个找上门了。还是个最难缠的。”他看着我,眼神如同看一个即将走上刑场的死囚。“季航,记住,不管她说什么,你都别承认,也别否认。你就说你失is了。”“我说的是实话。”“不。”冯斌严肃地说,“在她们眼里,你嘴里说的每一个字,都可能是新的套路。失忆,是你现在唯一的活路。

”第二章我回到了“家”。冯斌帮我办了出院手续,把我送到了一个高档小区的门口。

他没进去,只是把钥匙塞给我,说公司有急事,然后一脚油门就跑了。他的背影,写满了“自求多福”四个大字。我拿着钥匙,走进电梯,按下了23楼。门打开的瞬间,我闻到了一股淡淡的香味。不是花香,是一种清冷的、昂贵的木质香调。房子很大,装修是极简风格,黑白灰三色,没什么烟火气。客厅的落地窗外,是整座城市的夜景。

这里是我的家。可我感觉自己像个非法入侵者。我笨拙地在房子里走动,试图找到一丝熟悉的痕迹。没有。衣帽间里挂着一排排剪裁精良的衣服,鞋柜里放着各种我不认识牌子的鞋。书架上有很多设计类的书籍,翻开看,里面没有任何笔记。这个房子,这个“季航”,他好像没有留下任何私人的、柔软的东西。

他的一切都是包装好的,像个精致的商品。我在沙发上坐下,脑子里一团乱麻。

“航母编队”、“夏琳姐-别惹”、“后果自负”。这些词像幽灵一样飘来飘去。就在这时,门铃响了。“叮咚——”声音清脆,却像一记重锤砸在我的心脏上。

我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是她吗?我不敢动。门铃又响了,这次是急促的、不耐烦的连按。

“叮咚叮咚叮咚——”然后,门外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清亮又冰冷。“季航,开门。

我知道你在里面。”我完了。我手脚冰凉,一步一步挪到门边,通过猫眼往外看。

外面站着一个女人。她穿着一身干练的职业套装,妆容精致,眼神锐利。她抱着手臂,脸上没什么表情,但浑身上下都散发着“我很不爽”的气场。是夏琳。我深呼吸,打开了门。

夏琳的目光像两把手术刀,瞬间就把我从头到脚解剖了一遍。“玩消失?”她开口,声音比电话里更冷,“车祸?失忆?季航,你又在玩什么新花样?”“我……”我张了张嘴,发现自己什么都说不出来。冯斌的嘱咐在耳边回响,但面对这样强大的气场,我的大脑直接宕机了。夏-琳走进屋子,自己从鞋柜里拿出一双女士拖鞋换上,动作熟练。

她环视了一下客厅,冷笑一声:“两天没回来,家里还是这么整齐。看来你的其他‘朋友’,没有我这么勤快。”她话里有话,我却一句也接不上来。她走到我面前,逼视着我。

“我问你,上周你跟我说的,去新加坡出差,拿下一个重要的设计项目,是不是真的?

”我茫然地看着她。新加坡?项目?我的表情,在她看来,就是默认的谎言。

她的眼神更冷了。“你没去新加坡。那你去哪了?陪哪个妹妹去看星星看月亮了?

”“我真的……不记得了。”我艰难地说出这句话。“不记得了?

”夏琳像是听到了本世纪最好笑的笑话,“好一个不记得了。季航,你以前找借口,至少还会编一个像样点的故事。现在是连编都懒得编了?”她从包里拿出一份文件,摔在茶几上。“这是我托人给你介绍的城东商业中心的竞标案。我帮你铺了多少路,你记得吗?现在好了,你玩消失,竞标的截止日期都过了!”我看着那份文件,头开始疼。

“对不起。”除了这三个字,我不知道还能说什么。“对不起?”夏琳怒极反笑,“你季航也会说对不起?你知不知道,因为你,我在我的圈子里丢了多大的脸?

”她一步步逼近,我一步步后退,直到后背抵住了冰冷的墙壁。“我告诉你,我夏琳,不是那些会被你几句甜言蜜语就哄得团团转的小姑娘。我帮你,是投资。现在,你的失踪让我的投资打了水漂。你说,这笔账,我们怎么算?”我被她问住了。我能怎么算?

我身无分文,记忆全无。看着我这副窝囊的样子,夏琳眼中的怒火慢慢变成了失望,最后是一种混杂着鄙夷的疲惫。她端起桌上我刚倒的一杯水,走到我面前。“季航,我以前觉得,你虽然是个混蛋,但至少是个聪明的混蛋。”她说完,扬起手。一杯冰冷的水,从我的头顶,浇了下来。水流进我的眼睛,流过我的脸颊,冰得我一哆嗦。

夏琳把空杯子重重地放在桌上。“这次,就算我瞎了眼。从今以后,你我两清。”她转身,踩着高跟鞋,头也不回地走了。门“砰”地一声关上。我一个人站在客厅中央,浑身湿透,狼狈不堪。脸上分不清是水,还是冷汗。这就是“海王”的生活吗?这根本不是航母编队,这是一片随时会把我吞没的雷区。第三章我坐在滴水的沙发上,感觉自己像一条被扔上岸的鱼,除了张嘴喘气,什么都做不了。夏琳的出现,像一场突如其来的风暴,把我仅存的一点侥C幸心理吹得无影无踪。冯斌说的没错,失忆不是护身符,它更像是一个靶子,把我固定在原地,迎接所有过去的炮火。

我必须搞清楚。我必须知道那个“季航”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他到底布下了多少雷。

我颤抖着手,拿起了物证袋里的那部手机。这是我自己的手机,屏幕壁纸是默认的星空图。

我划开锁,很顺利,没有密码。通讯录里很干净,除了“冯斌”、“爸”、“妈”,就没几个名字。微信里也一样,大部分是工作群。一切看起来都很正常。这不对。冯斌说,我的航母编队……我突然想到了什么。一个职业的“海-王”,怎么可能把所有秘密都放在一个篮子里?我开始在公寓里翻找。

抽屉、柜子、床底、书架的夹层……终于,我在衣帽间一个不起眼的行李箱的夹层里,摸到了一个硬硬的东西。我拿出来一看。是另一部手机。这部手机的款式更新,也更薄。

我按下开机键,屏幕亮起,显示出一个我完全不认识的品牌logo。没有密码。

我深吸一口气,点开了手机主屏幕。那一瞬间,我的瞳孔猛地收缩。主屏幕上,密密麻麻地排满了各种社交软件的APP,很多图标我甚至都没见过。而且,同一个APP,有好几个分身。微信1、微信2、微信3……我点开其中一个微信。里面的联系人,和我的手机完全不同。这里,是一个全新的世界。一个我不敢想象的世界。我点开通讯录。

里面的名字,都带着奇怪的备注。

“Lisa-健身教练-英文名-聊健身”“欣欣-学生妹-清纯-聊理想”……密密麻麻,我粗略地滑了一下,至少有几十个。每个名字后面,都像贴着一张产品说明书,详细记录着对方的喜好、雷区、交往的固定时间,甚至连对方的生理期都备注得清清楚楚。

我的手开始抖。这不是在交往,这是在做项目管理。每一个人,都是一个项目,有着详细的KPI和SOP。我点开一个叫“白蕊”的女孩的聊天记录。

聊天记录停留在三天前。季航:“宝贝,我临时要去一趟新加坡,那边有个很重要的灵感,等我回来给你带礼物。”白蕊:“嗯嗯,那你注意安全哦,不要太辛苦啦。

[可爱]”季-航:“想到你就不辛苦了。”我胃里一阵翻涌。那个男人,用我的脸,我的声音,说着如此熟练的谎言,而我,对此一无所知。我又点开了和夏琳的聊天记录。

同样是三天前。季航:“夏琳姐,城东的项目我有点新想法,去新加坡见个大师,很快回来。

这次一定拿下。”夏琳:“嗯,速战速决。”同一个时间,同一个“去新加坡”的借口,他用两种截然不同的语气,安抚了两个完全不同的女人。他是个天才。一个犯罪天才。

我感到一阵彻骨的寒冷。这个手机,不是什么海王的证明。这是一个罪证。

是一本详细记录着一个骗子所有罪行的黑账本。我到底是谁?我看着镜子里那张苍白的脸,那个英俊的、陌生的男人。你,到底是谁?你为什么要做这些事?我得不到答案。

我瘫坐在地上,感觉自己被一张巨大的、无形的网给缠住了。这张网,是过去的季航亲手编织的,而现在,我要被它活活勒死。手机又震动了一下。

是“黑账本”手机。一个叫“小白兔-白蕊”的联系人发来一条微信。“季航,你回来了吗?

我有点担心你,你出车祸了是不是?我听你朋友说的。”后面跟着一个哭泣的表情。

我盯着那条信息,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攥住了。夏琳是风暴,是审判。那这个白蕊呢?

她听起来,像是一只受伤的、不知所措的小动物。而我,就是那个伤害她的人。我该怎么回?

不回?她会更担心。回?我该说什么?我说我是季航,可我不是。我说我失忆了?她会信吗?

还是会觉得,这是那个骗子的又一个新剧本?我的头又开始剧烈地疼痛起来。

第四章恐惧是有重量的。我现在能感觉到它的重量,它压在我的胸口,让我喘不过气。

我盯着“小白兔-白蕊”那条信息,看了整整十分钟。冯斌的建议是装死。

但我的直觉告诉我,对付一只担惊受怕的小白兔,装死只会让她更害怕。最终,我用颤抖的手指,敲了几个字。“我没事。刚出院。”发送。几乎是瞬间,对方的电话就打了过来。我吓得差点把手机扔出去。铃声在安静的房间里,尖锐得像防空警报。我手忙脚乱地按了接听。“喂?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轻轻的、带着哭腔的女声。“季航?你真的没事吗?

我……我给你打了好多电话,你都不接,我快急死了。”她的声音,很软,很糯,像棉花糖。

我无法把这个声音和“航母编队”这种词联系起来。“我……手机摔坏了。

”我撒了第一个谎。感觉很别扭。“那你人呢?你有没有受伤?”“头撞了一下,没事。

”“怎么会那么不小心……”她听起来快哭了,“你现在在哪?我能去看看你吗?

我给你炖了汤。”我头皮发麻。看我?我拿什么脸去见她?“不用了,我……我有点累,想休息。”“哦……”她的声音里充满了失落,“那……那你好好休息。明天呢?

明天可以吗?”她的小心翼翼,像一根针,扎在我的心上。我能想象,过去的那个季航,是如何用他那套熟练的技巧,把这样一个女孩玩弄于股掌的。“明天……明天我再联系你。

”我说。“嗯!好!那你一定要好好休息,别再让我担心了!”挂了电话,我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后背已经被冷汗浸湿。应付一个夏琳,耗尽了我所有的力气。

应付一个白蕊,耗尽了我所有的道德感。我感觉自己像个无耻的骗子,正在继承另一个骗子的遗产。我决定主动出击。我不能再这样被动地等着“雷”找上门。

我必须知道,这个“航母编队”里,到底还有些什么“船”。我打开那部罪恶的手机,开始研究。我发现,过去的季航,是一个时间管理大师。他的日历应用里,标记着各种颜色。

红色代表夏琳,蓝色代表白蕊,绿色代表那个健身教练Lisa……每一个颜色,都对应着一个人,上面标记着约会、吃饭、甚至打电话的时间。时间被切割得整整齐齐,精确到分钟。不同的约会地点,被巧妙地安排在城市的对角线。他甚至还有一个备忘录,标题是“紧急预案”。点开一看,里面全是各种突发的“修罗场”应对方案。

“A与B在商场偶遇,如何脱身?”“C突然查岗,手机被看到怎么办?

”“D和E的生日是同一天,如何安排?”……每一条下面,都有一套详细的、堪称完美的解决方案。我看得手脚冰凉。这不是人,这是个机器。

一个披着人皮的、没有感情的、精密计算的机器。而我,现在是这台机器的驾驶员。

一个连驾照都没有的菜鸟,要驾驶一台随时可能散架的航母。我感到一阵绝望。

我翻看着通讯录,试图找到一个看起来“安全”的突破口。一个备注吸引了我。

“陈总-御姐-只谈利益-别谈感情”陈总。听起来,这应该是一段……比较简单的关系?

没有感情纠葛,只有利益交换。也许,我可以从这里开始,尝试着去“拆雷”。

我找到她的电话,犹豫了很久。打过去,我该说什么?说我失忆了,我们之间的合作可能要暂停?这听起来,比“去新加坡”还要假。就在我犹豫的时候,我的另一个手机,那个“干净”的手机响了。来电显示是“冯斌”。我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立刻接通。“喂?胖子!”“航哥,你还活着吗?”冯斌的声音听起来很紧张。

“暂时还活着。夏琳来过了。”“我靠!她没把你怎么样吧?”“泼了我一脸水。

”“还好还好,我还以为她会直接上剪刀。”冯斌松了口气,“那你现在怎么样?

”“很不好。”我说,“我找到了他的另一个手机。”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钟后,冯斌叹了口气:“你都看到了?”“嗯。”“感觉怎么样?”“感觉他应该下地狱。

”“……”冯斌又沉默了,“那你打算怎么办?”“我不知道。”我实话实说,“我像个小偷,住在一个不属于我的房子里,顶着一张不属于我的脸,背着一屁股不属于我的债。”“是情债。”冯斌纠正道。“都一样。”我说,“我现在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怎么去面对这些人?”冯斌沉吟片刻,说:“要不,你跑路吧?换个城市,换个身份,重新开始。反正你现在也是一张白纸。”跑路?这个念头,像一颗种子,瞬间在我心里发了芽。对啊,我为什么不跑?季航的烂摊子,凭什么要我这个“新生儿”来收拾?我不是他。我完全可以一走了之。这个想法,充满了巨大的诱惑力。就在我心动的时候,冯斌又说了一句。“不过……你跑路之前,最好先把你银行卡的欠款还上。”“欠款?”我愣住了,“我欠了多少钱?

”“我刚帮你查了一下,你的信用卡,加上各种网贷,总共欠了……大概三十多万吧。

”三十万。这个数字像一块巨石,瞬间把我从“跑路”的幻想里砸回了现实。

冯斌补充道:“当海王,是很花钱的,哥们。礼物、餐厅、酒店……你以前,就是靠着几家公司的设计预付款,拆东墙补西墙地维持着你的航母编队。现在你一出事,资金链断了。”我靠在沙发上,感觉天旋地转。我不仅是个感情骗子。我还是个穷光蛋,一个负债累累的穷光蛋。我跑不了。我被困在了“季航”这个身份里。

第五章现实是最好的清醒剂。“三十万”这个数字,彻底打消了我跑路的念头。

我现在不仅要处理情感上的烂摊子,还要面对实实在在的生存危机。我需要钱。怎么来钱?

唯一的线索,就是冯斌说的“设计师”这个身份。我打开了我的工作电脑。电脑很干净,桌面只有一个文件夹,叫“作品集”。点开一看,里面是大量的设计稿。

海报、logo、UI界面……风格很成熟,看得出来,过去的季航,专业能力很强。

这算是不幸中的万幸。至少,我还有一门可以吃饭的手艺。虽然,我完全不记得自己会这些东西。我看着那些复杂的设计软件图标,感觉像在看天书。

就在这时,电脑右下角弹出了一个日历提醒。“今晚九点,与陈总在‘静园’会面。”陈总。

就是那个备注着“只谈利益”的女人。我心脏一紧。躲是躲不过了。而且,我现在需要工作,需要钱。也许,这是一个机会。一个搞清楚我的工作状况,顺便解决财务危机的机会。

我看着电脑屏幕右下角的时间。八点一刻。只剩下四十五分钟了。我冲进浴室,用最快的速度冲了个澡,换掉了身上那件被水泼过的衣服。我打开衣帽间,看着一排排衣服,犯了难。我该穿什么?穿得太正式,会不会不像平时的我?穿得太休闲,会不会显得不尊重对方?失忆的人,连穿衣服都成了一个哲学问题。最后,我选了一件最简单的白衬衫和黑色休闲裤。我对着镜子,看着镜中那个陌生的自己。这张脸,确实很能打。就算眼底带着一丝病态的苍白和掩饰不住的疲惫,也依然称得上一句“英俊”。

我试图模仿身份证照片上那个自信的微笑。失败了。我扯出的笑容,比哭还难看。算了。

我放弃了挣扎,拿起车钥匙,走出了门。地下车库里,我找到了那辆属于我的车。

一辆黑色的轿跑,线条很流畅。我坐进驾驶座,手放在方向盘上,大脑一片空白。

我……会开车吗?我试探着把钥匙插进去,拧动。引擎发出一声低吼。我的身体,似乎还残留着一些肌肉记忆。我的脚,下意识地踩在了刹车上。我试着挂挡,踩油门。车,缓缓地动了。开出车库,汇入城市的车流。我开得很慢,很小心,像个刚拿到驾照的新手。

“静园”是一家私人会所,隐藏在市中心的一片竹林里,很隐蔽。我把车停好,走进会所。

一个穿着旗袍的服务员迎上来,微笑着问:“请问是季先生吗?”我点点头。

“陈总在‘听雨轩’等您。”我跟着她,穿过曲折的回廊,来到一间包厢门口。

门是推拉式的木门。服务员帮我拉开门,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我走了进去。包厢里,燃着一炉檀香。一个女人,背对着我,坐-在茶台前。她穿着一身剪裁合体的丝质长裙,长发挽起,露出一段优美的脖颈。她正在泡茶,动作行云流水,带着一种从容不迫的优雅。

“来了?”她没有回头,声音很平静,听不出喜怒。“陈总。”我开口,声音有点干。

她转过头来。我终于看清了她的脸。她看起来三十多岁,保养得极好。五官明艳,但眼神却很沉静,像一潭深水。这就是陈霏。她和我之前见过的夏琳、电话里听到的白蕊,完全不是一个类型。她身上有一种久居上位的、不怒自威的气场。“坐。

”她指了指对面的位置。我依言坐下。她将一杯泡好的茶推到我面前。茶是琥珀色的,香气清冽。“尝尝。今年的大红袍。”我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怎么样?”她问。

“……很好喝。”我只能给出这样贫乏的回答。陈霏看着我,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季航,你今天,有点不一样。”我心里咯噔一下。“你以前来我这里,从来不喝茶。

你说那是老年人的玩意儿。”我的手心开始冒汗。“而且,”她继续说,目光像X光一样审视着我,“你以前见我,眼神不是这样的。你今天的眼神,太干净了。

干净得……像个什么都不懂的实习生。”她每说一个字,我心里的鼓就敲得更响一些。

我该怎么办?告诉她我失忆了?一个只谈利益的合作伙伴,会相信这种鬼话吗?

她会不会觉得,这是我为了逃避责任编造的新借口?就在我大脑飞速运转的时候,陈霏开口了。“你不用编了。”她淡淡地说。“冯斌都告诉我了。你出了车祸,失忆了。

”我猛地抬起头,震惊地看着她。冯斌?他怎么会……陈霏仿佛看穿了我的心思,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口气。“我很意外吗?你以为冯斌是你一个人的发小?他公司最大的投资方,是我。

”我的后背,瞬间一片冰凉。第六章信息量太大,我的大脑处理器直接烧了。冯斌,那个看起来唯一能信任的、穿一条裤子长大的发小,他的老板竟然是陈霏。那我算什么?

一个被他们联合监控的小丑?我的震惊和一丝被背叛的愤怒,清清楚楚地写在了脸上。

陈霏看在眼里,却毫不在意。“别用那种眼神看我。”她放下茶杯,声音依旧平静,“我让冯斌瞒着你,是为了你好。”“为我好?”“对。”她点点头,“一个失忆的人,如果知道自己唯一的后路,也被捏在别人手里,会做出什么事,很难说。

我只是想让我们的谈话,更高效一点。”高效。这个女人,连情感都计算得如此精确。

我突然明白了那个备注的含义——“只谈利益,别谈感情”。过去的季航,一定很清楚这一点。我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现在,愤怒和抱怨都没有用。

我是来解决问题的,不是来激化矛盾的。“陈总,”我重新开口,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既然您都知道了。那我也就不演了。

我确实什么都不记得了。”“嗯。”她应了一声,示意我继续。“我需要钱。

”我直截了当地说,“冯斌说我欠了三十多万。而且,我需要一份工作来养活自己。

”“然后呢?”“我看了电脑里的作品集。我应该是个设计师。”我说,“所以,我想知道,我和您之间,除了……私人关系,还有没有业务上的合作?

”我说“私人关系”这四个字的时候,感觉很别扭。陈霏的嘴角,又勾起了那抹意味深长的笑。“季航,你失忆了,人也变笨了。”她站起身,走到我身边,一股淡淡的、混合着茶香和香水味的气息笼罩了我。她伸出一根手指,轻轻点了一下我的胸口。“你和我之间,从来没有什么‘私人关系’。你,就是我的业务合作。”我愣住了。“我不明白。”“很简单。”陈霏收回手,走到窗边,看着外面的竹林,“我投资了你的设计工作室。而你,作为工作室的法人和核心设计师,需要为我服务。”“服务?”“对。”她转过身,看着我,“包括,帮我处理一些……我不方便出面的设计项目。也包括,在我需要一个男伴出席某些场合的时候,扮演好你的角色。”我的心,一点点沉了下去。

我终于明白了。我不是小白脸。我是高级一点的、签了卖身契的、自带专业技能的小白脸。

“当然,”陈-霏补充道,“你的那些‘航母编队’,我没兴趣干涉。那是你的私生活,只要不影响到我的业务,你就算把天捅个窟窿,也与我无关。”她的语气,像是在谈论一件与她毫不相干的商品。而我,就是那件商品。一股屈辱感,从心底升起。

但现实,比屈辱感更冰冷。我现在,没有资格谈尊严。“我明白了。”我低声说。“很好。

”陈霏对我的识时务很满意,“既然你失忆了,那我们之前的一些口头协议,就重新梳理一下。”她走回茶台,从一个精致的皮包里拿出一份合同,放在我面前。

“这是你工作室的股权代持协议。你占股10%,剩下的90%在我这里。你只有分红权,没有决策权。”她又拿出另一份文件。“这是你工作室和我的公司签订的年度服务合同。

每年,你需要无条件承接我们公司指派的至少五个项目。项目款,会优先偿还你工作室的启动资金贷款。”“贷款?”“对。你开工作室的钱,是我借给你的。

”她轻描淡写地说,“连本带利,大概一百多万吧。”一百多万。刚才的三十万,已经是一座大山。现在,这座山,变成了一座珠穆朗玛峰。我感觉呼吸都困难了。

陈霏看着我惨白的脸色,似乎觉得很有趣。“怎么?绝望了?”我没有回答。“季航,”她说,“我这个人,喜欢做有回报的投资。你这张脸,你的设计才华,就是我投资的标的。

以前的你,很懂得如何让我的投资增值。”她顿了顿,眼神变得锐利起来。“现在,你失忆了。我需要重新评估你的价值。如果你变成了一个一无是处的废物,那我会毫不犹豫地……清算出局。”清算出局。这四个字,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冰冷。

我毫不怀疑,她说到做到。我被逼到了悬崖边上。前面是深渊,后面,是陈霏这座无法撼动的冰山。我看着桌上的合同,突然有一种冲动。一种破罐子破摔的冲动。

我抬起头,迎上她的目光。“陈总,如果我能帮您赚到比以前更多的钱呢?我的待遇,是不是可以重新谈?”我说出这句话,连自己都吓了一跳。这是我吗?这个在绝境中,还试图讨价还价的人,真的是我这个“新生”的季航吗?陈霏愣了一下。她大概也没想到,一个失忆的、负债累累的“实习生”,敢跟她提条件。几秒钟后,她笑了。这次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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