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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如烟萧彻(剜心诏)最新章节在线阅读_柳如烟萧彻全章节阅读

时间: 2025-09-20 00:37:36 

第一章我是皇后,却也是皇帝最恨的人。他宠幸我的婢女,纵她对我百般折辱。我忍下所有,因我腹中已有他的骨肉。婢女却设计令我流产,笑说:“陛下说这孩子本就不该活。

”我彻底死心,焚宫自尽,火海中见他疯了一样冲进来。“朕命令你活下去!

”他哽咽着抓住我,“你还没赎完罪。”我笑着在他耳边轻语:“你妹妹的死,是因为她发现了你的秘密。”“其实,我早就替你杀了所有知情人。”“现在,轮到我了。

”重重宫阙笼罩在秋末阴沉的暮色里,风刮过枯枝,带起一阵呜咽般的回响。

凤仪宫冷得像个冰窖,金碧辉煌的雕梁画栋也驱不散那彻骨的寒。我,大聿朝的皇后沈青樾,正跪在冰冷坚硬的金砖地上。面前,是我昔日的贴身婢女,如今新晋的贵人,柳如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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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穿着胭脂红的蹙金绣百蝶穿花云锦宫装,裙摆逶迤,用金线密织的蝶翅在昏暗光线下闪烁着刺目的光。一杯滚烫的茶水泼在我的脸上,顺着下颌滴落,浸透衣领,烫意之后只剩下黏腻的冰冷。“皇后娘娘,您怎么这般不小心?

”柳如烟的声音娇脆,带着毫不掩饰的恶意,“连杯茶都接不稳,这凤仪宫的主子,当得可真够体面。”脸颊火辣辣地疼,水珠滚进眼里,涩得发慌。我垂着眼,视线里只有她那双用苏绣精心缝制、鞋头缀着明珠的凤履。殿内侍立的宫人全都低着头,屏息凝神,仿佛泥雕木塑,不敢看,也不敢听。自我嫁入王府,再到他登基为帝,成为这中宫皇后,从未受过如此折辱。而赐予我这一切屈辱的,不是别人,正是当年我從雪地里救回、亲手调教、视若姐妹的她。更是,那个我曾倾心爱恋、如今却视我如仇寇的皇帝,萧彻,亲手将她捧上了这个位置。

他需要一把刀来磋磨我,柳如烟正好甘之如饴。指尖掐进掌心,疼痛让我维持着最后的清醒。

我不能动怒,不能反抗。所有的折辱,所有的难堪,我都必须忍下去。因为我的小腹深处,正悄然孕育着一个微小的生命。是我和萧彻的孩子。是我在这绝望深渊里,唯一抓住的一点暖光。柳如烟弯下腰,冰冷的护甲划过我红肿的脸颊,声音压得极低,只我二人能听见:“姐姐,你这副逆来顺受的模样,可真叫人倒胃口。陛下看了,只会更觉得你虚伪恶心。”我闭上眼,将涌至喉头的腥甜强行咽下。脚步声从殿外传来,沉稳而熟悉。明黄的袍角映入眼帘,带着殿外清冽又残酷的气息。“怎么了?

”萧彻的声音响起,听不出情绪,目光淡淡扫过跪地的我,落在柳如烟身上时,却自然而然地柔和了几分。柳如烟立刻依偎过去,语带委屈,却又装得大度:“陛下,是臣妾不好,没拿稳茶杯,惊扰了娘娘。娘娘大人大量,定不会与臣妾计较的。

”她说着不计较,眼里的得意却几乎要溢出来。萧彻的视线落回我身上,那里面没有温度,只有冰封的厌弃和审视。“皇后自是‘贤良淑德’,怎会与你计较这点小事。

”他刻意加重了那四个字,每一个字都像淬毒的冰针,扎进我心口最疼的地方。

他甚至没有叫我起身。他就那样揽着柳如烟,从跪伏在地的我身边走过,坐到那属于我的凤位上。柳如烟娇笑着倚在他身旁,仿佛她才是这宫殿名正言顺的主人。

膝盖从刺痛变为麻木,寒意顺着冰冷的金砖一点点爬满全身。我护着小腹,用宽大的袖袍遮掩着,将所有力量都用來支撑着不要倒下,不要在他们面前露出丝毫脆弱。

晚膳时,御膳房送来的依旧是冷透的、几乎未曾动过的油腻剩菜。宫灯次第亮起,将殿内照得如同白昼,却照不暖一丝空气。心口又开始闷痛,旧疾在情绪激荡和身体受寒时最易发作。我颤抖着手想去摸枕下的药瓶,却猛地想起,最后一瓶药,三日前已被柳如烟“失手”打碎在白玉阶前。她当时惶恐地请罪,眼里的笑却冰冷刺骨。萧彻知道了,只淡淡说了一句:“碎了便碎了,皇后体健,无需总是用药娇养。”冷汗浸湿了中衣,呼吸开始变得困难。我蜷在榻上,死死咬住唇,不让自己发出一丝呻吟。不能叫御医,柳如烟的人盯着,任何一点动静,都会成为她新一轮磋磨的借口。我不能让她发现孩子的存在。这个孩子,是我的命。

不知熬了多久,痛楚才稍稍平息。我精疲力尽地昏睡过去,梦里却依旧是萧彻那双冰冷仇恨的眼。第二章次日,柳如烟来得更早。她以学习宫规为由,命我长时间站立、抄写。我借口身体不适,她便笑得花枝乱颤:“娘娘莫不是想偷懒?

陛下常赞臣妾勤勉,嘱臣妾多多督促娘娘呢。”她命人搬来绣架,让我替她绣一幅繁复无比的屏风。丝线细如发丝,图案错综复杂,最是耗神耗眼。我拈着针,指尖数次被刺破,渗出血珠,染红了洁白的丝绢。“哎呀,脏了。

”柳如烟蹙起精心描画的眉,“这可是江南进贡的冰蚕丝,价值千金。娘娘,您这可如何是好?”我沉默着,换了一块绣布,重新开始。她坐在一旁,享受着宫人捶腿打扇,慢条斯理地品着新贡的香茗,说着陛下昨日又赏了她什么珠宝,夜里又如何与她温情软语。每一个字,都凌迟着我的心脏。所有的折辱,我都忍了。

只要为了孩子。我开始偷偷在夜里缝制小衣,用的是最柔软的内务府棉布,一针一线,藏着无人知晓的、微弱的喜悦和期盼。这是我唯一能为自己、为孩子做的事情。直到那日。

柳如烟突然来到凤仪宫,态度竟是罕见的和软。她端来一盏冰糖燕窝,说是陛下赏赐,特意分与我。“娘娘近日清减了,陛下虽未明言,心里也是记挂的。”她笑容温婉,眼神却幽深得让人看不透,“这燕窝最是滋补,娘娘快用了吧。”我心猛地一沉。

事出反常必有妖。那盏燕窝色泽莹润,香气扑鼻,我却嗅到了一丝不祥的气息。

“有劳柳贵人,本宫此刻并无胃口,稍后再用。”我推拒着。

柳如烟的笑容淡了下去:“娘娘这是不领陛下的情,还是不给我这个面子?

”她身后的嬷嬷上前一步,眼神锐利。殿内气氛瞬间凝滞。我知道,这盏燕窝,不喝不行。

无论是柳如烟的意思,还是她假借了萧彻的名义,这都是一场我必须面对的鸿门宴。

深吸一口气,我接过那盏温热的瓷盅。指尖冰凉。就在瓷盅触及嘴唇的刹那,我的手腕猛地被什么击中!刺痛传来,盅盏脱手落地,“啪”地一声脆响,碎裂开来,莹白的燕窝溅了一地。同时,腹部传来一阵剧烈的、撕裂般的绞痛!我闷哼一声,弯下腰去,冷汗瞬间布满脸颊,眼前阵阵发黑。“娘娘!您怎么了?”柳如烟惊呼出声,声音里充满了恰到好处的惊慌,可她站在那片狼藉之外,裙角未湿分毫,眼底深处,是一片冰冷的了然和快意。痛……无法言喻的痛楚从小腹蔓延至全身,温热的液体顺着腿间涌出,染红了素色的宫装裙裾。

“孩子……我的孩子……”我蜷缩在冰冷的地上,徒劳地想去捂住那不断流失的温度,指尖沾满黏腻的、鲜红的血。视野模糊中,我看见柳如烟缓缓蹲下身,用只有我们能听见的声音,在我耳边轻柔低语,一字一句,清晰无比:“陛下说,你这罪妇,不配孕育龙嗣。”“陛下说,这个孩子,本就不该活。”她的声音带着甜蜜的恶毒,像一把烧红的匕首,狠狠捅进我的心窝,然后残忍地搅动。陛下说……萧彻。是萧彻。是他,容不下这个孩子。最后一丝支撑着我的信念轰然倒塌。世界失去了所有的声音和颜色,只剩下无尽的、翻滚的黑暗和绝望。第三章血不断地从身体里流失,带走了最后一点温度,也带走了我所有的生念。意识沉浮间,我仿佛听见遥远的宫钟鸣响,还有谁惊慌失措的喊叫,似乎有明黄的衣角闯入这片血腥,有人将我抱起……但那都不重要了。什么都,不重要了。

我在一片浓重的药味和绝望中醒来。身体轻得可怕,也空得可怕。

那个曾与我血脉相连的小生命,消失了。被他的亲生父亲,亲手扼杀。床榻边站着御医,面色惶恐。宫人跪了一地,瑟瑟发抖。萧彻站在不远处,明黄的龙袍刺得我眼睛生疼。

他脸色紧绷,眼神复杂地看着我,有厌恶,有愤怒,或许还有一丝极快闪过、让我以为是错觉的别的什么。但最终,只剩下冰冷的疏离。

柳如烟依在他身侧,哭得梨花带雨:“陛下,臣妾也不知娘娘竟有了身孕……若是知道,臣妾万万不敢让娘娘劳累……都怪臣妾……”萧彻拍了拍她的手,声音竟是缓和的:“与你无关。”与你无关。好一个与你无关。我看着他,忽然很想笑,嘴角动了动,却连扯起一丝弧度的力气都没有。眼睛干涩得发疼,流不出一滴泪。

哀莫大于心死。原来,心死了,是真的不会哭的。御医战战兢兢地回话,说什么娘娘郁结于心,小产伤身,需好生静养……萧彻不耐地打断:“既无性命之忧,便好生伺候着。”他带着柳如烟转身离去,没有再多看我一眼。殿门合上,将最后的光也隔绝在外。我躺在无尽的黑暗里,一动不动。血液似乎已经凝固,不再流动。

时间失去了意义。不知过了多久,我挣扎着起身,挥退了所有宫人。走到妆台前,铜镜里映出一张苍白如纸、枯槁死寂的脸。我拿起梳子,一下,一下,梳理着枯槁的长发,绾成最端庄的凌云髻。戴上九龙四凤冠,穿上最隆重的祎衣,描摹好最精致的妆容。

如同要去赴一场最盛大的典礼。然后,我走到殿门处,亲手,将沉重的殿门缓缓合拢。

拿起早已备好的、沉重的铜锁。“咔哒”一声。锁死了所有的生路,也锁死了这深宫囚笼赋予我的一切。走到寝殿最深处的纱幔旁,那里堆叠着无数冰冷的锦缎。

我取出火折子。轻轻一吹,橘红的火苗跳跃起来,映在我空洞的瞳孔里,像最后一点活气。

我将它凑近垂落的纱幔。“嗤——”火焰瞬间窜起,贪婪地舔舐着一切可以燃烧的东西。

帷幔、锦毯、木器……火蛇飞速蔓延,浓烟滚滚而起,热浪扑面而来。我站在烈火中央,穿着皇后最隆重的礼服,看着这困了我、辱了我、杀了我孩子、诛了我心的华美牢笼,一点点被火焰吞噬。灼热的气息灼烫着皮肤,呼吸变得困难。

我却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平静和解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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