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离婚协议：他的签字，我的地狱离婚协议书是顾言城让助理送来的，薄薄几张A4纸，却像淬了毒的冰，凉得刺骨。我坐在我们亲手设计的落地窗前，看着窗外城市的车水马龙，感觉自己像一个悬浮在真实世界之外的幽灵。四年前，我和顾言城站在这里，他说要给我一个全世界最温暖的家。四年后，他用一份净身出户的协议，将我从这个家里连根拔起。“苏小姐，顾总的意思是，希望您能尽快签字。

他不想把事情闹得太难看。”助理是个刚毕业的小姑娘，看我的眼神里带着几分同情和几分程式化的冷漠。我没有看她，目光落在协议书上“乙方”后面的空白处。我的名字，苏清颜，这三个字，曾是顾言城午夜梦回时最温柔的呢喃。如今，却要被我亲手签在一个宣告我一败涂地的位置上。“难看？”我轻声重复着这两个字，嘴角勾起一抹自己都觉得陌生的弧度，“已经这么难看了，还在乎更难看一点吗？”这四年，我陪着顾言城从一个一无所有的小设计师，做到了如今身价过亿的“城宇科技”的创始人。

公司的第一个项目代码，是我陪他熬了三个通宵敲出来的；公司的第一笔投资，是我放下所有骄傲，去求我大学时的导师得来的；甚至这座我们引以为傲的江景豪宅，从设计图到软装，都倾注了我全部的心血。我以为我们是坚不可摧的革命伴侣，却原来，只是他通往康庄大道上的一块垫脚石。现在，他功成名就，而我这块垫脚石，也该被一脚踢开了。因为，他的白月光，林舟，回来了。电话铃声不合时宜地响起，是顾言城。我按了免提，他那把曾让我无比迷恋的、低沉而磁性的嗓音，此刻听来却像砂纸一样摩擦着我的神经。“清颜，你签了吗？”他开门见山，没有一丝一毫的留恋。“顾言城，四年，你就没什么想对我说的吗？”我的声音很平静，平静到我自己都感到惊讶。没有歇斯底里，没有哭闹质问，哀莫大于心死，大概就是这种感觉。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随即传来他带着一丝不耐和愧疚的复杂声音：“清颜，是我对不起你。

但……小舟他……他的情况很特殊，他离不开我。”啊，又是林舟。那个被顾言城捧在手心，含在嘴里，小心翼翼呵护着的“小舟”。一个据说有严重抑郁症和皮肤过敏症，脆弱得像一件薄胎瓷器，哭起来会“碎掉”的人。“他的情况特殊，我的情况就不特殊吗？

”我问。“你不一样，你一直很坚强，很独立。”顾言城毫不犹豫地回答，“没有我，你也能过得很好。但他不行，他会死的。”这句话，像一把生锈的刀，缓慢地，一寸寸地，剜开了我的心脏。原来，我的坚强，不是他爱我的理由，而是他可以心安理得抛弃我的借口。

我闭上眼，脑海里闪过这四年的一幕幕，那些甜蜜与共苦的瞬间，如今都变成了对我最大的讽刺。我付出了我的一切，事业、青春、爱情，最终只换来一句“你很坚强”。多么可笑。“好。”我听到自己说，“我签。”电话那头，顾言城明显松了一口气。“清颜，谢谢你的成全。作为补偿，我会让财务……”“不必了。

”我打断他，“顾言城，你记住，不是你不要我，是我成全你。从今往后，我们两不相欠。

”挂掉电话，我拿起那支曾用来签结婚誓词的万宝龙钢笔，在那几张纸上，一笔一划，写下了我的名字。墨水落在纸上，晕开的，是我整个死去的青春。再见了，顾言城。

地狱的门，我为你打开了。希望你，和你的“小舟”，在里面玩得开心。

2. 净身出户：四年婚姻，一场笑话签完字，我只给了自己十分钟的时间打包。

其实也没什么好带的。这个房子里的一切，从昂贵的家具到墙上的挂画，甚至衣帽间里那些价值不菲的礼服和珠宝，都像是对我这四年婚姻的无情嘲讽。

它们是顾言城成功后，一件件添置进来的“战利品”，却从来不是我想要的“家”。

我真正想要的，是书房里那盆快要枯萎的绿萝，是我们刚创业时，从花卉市场花十块钱买来的；是阳台上那对已经褪色的情侣马克杯，是我们第一个项目成功后，互相送给对方的礼物。但现在，这些东西都失去了意义。

我只带走了我的笔记本电脑、几件换洗衣物，和我自己写的几本专业设计书籍。

助理小姑娘站在一旁，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忍不住说：“苏小姐，顾总说……衣帽间里的东西，您可以都带走。

”我回头看了一眼那个巨大的、足以让任何女人尖叫的衣帽间，笑了笑：“不必了，那些不合身的衣服，留着也只是占地方。”我走出这栋豪宅的时候，没有回头。

我怕我一回头，那压抑在心底的火山，就会瞬间喷发，将我烧得体无完肤。我不能崩溃，至少现在不能。我的骄傲，不允许我在这些人的面前，流一滴眼泪。拖着小小的行李箱，站在车水马龙的路边，我才感到一阵迟来的茫然。我没有地方可去。我的父母早已过世，而这四年，我为了顾言城，几乎断绝了所有不必要的社交。我的世界里，只有他，和他的事业。手机震动了一下，是一条银行短信，顾言城给我转了五十万。清颜，这钱你拿着，算是我最后的一点心意。五十万，买断我四年的青春和付出。

对于现在的顾言城来说，这笔钱，可能还不够他给林舟买一块限量款的手表。

我看着那串数字，没有回复，而是直接拉黑了他所有的联系方式。然后，我用这笔“分手费”，在市中心租了一间小小的公寓，又去商场给自己买了一身全新的、干练的职业套装。当我站在新公寓的镜子前，看着那个陌生的、剪裁合体的自己时，我告诉自己，苏清颜，从今天起，你不是任何人的妻子，你只是你自己。那个晚上，我做了一个梦。梦里，我又回到了大学时代，我和顾言城在图书馆里，对着一张设计图纸，激烈地争论着。

阳光透过窗户，洒在我们年轻的脸上，一切都充满了希望。醒来时，枕头湿了一片。

我这才允许自己，为那场死去的爱情，流了最后一次眼泪。哭过之后，我打开了我的笔记本电脑，里面保存着我这四年，为“城宇科技”做的所有项目备案、核心技术构架，以及……我以个人名义，申请的十几项核心技术专利。顾言城大概忘了，“城宇科技”如今最赚钱的那个项目，其底层技术专利，持有人，是我苏清颜。当初为了规避一些创业风险，也为了给我一份保障，我们做了这样的安排。可笑的是，他给了我最致命的武器，却又天真地以为，我会像个怨妇一样，只会哭哭啼啼地纠缠。他太不了解我了。或者说，他太高估了他自己。

顾言城，你以为你拿走的是我的全部，其实，你只是丢掉了你唯一的护身符。

这场四年婚姻的笑话，该到落幕的时候了。而我，将是那个亲手拉下帷幕，并送上最响亮“喝彩”的观众。

3. 白月光：那个哭起来会“碎掉”的人顾言城和林舟订婚的消息，是我从前同事那里听说的。距离我们离婚，不过一个月。“清颜姐，你可千万别想不开。

那个林舟，我见过一次，风吹一下就要倒的样子，真不知道顾总看上他什么了。

”前同事在电话里为我愤愤不平。我一边接着电话，一边在电脑上修改着我的新公司“启星设计”的logo，语气平静得像在讨论天气：“是吗？可能男人都喜欢这种需要保护的类型吧。

”“什么保护啊，我听行政部的八卦说，有一次下雨，顾总开会开到一半，就因为林舟发消息说怕打雷，直接把几千万的合同丢下，跑回家陪他了。你说这像话吗？

”我握着鼠标的手，微微一顿。我想起了有一次，我急性肠胃炎痛到浑身冒冷汗，给他打电话。他当时正在和一个重要客户谈合作，只在电话里不耐烦地说：“清颜，你能不能成熟一点？我这边走不开，你自己打车去医院。”原来，不是他不懂得温柔，只是他的温柔，从来都与我无关。我没再继续这个话题，挂掉电话后，鬼使神差地，我点开了顾言城许久没有更新过的朋友圈。最新的一条，是半个小时前发的。照片上，一只骨节分明、堪比手模的手，正小心翼翼地握着另一只手。那另一只手，纤细、白皙，皮肤薄得几乎能看到下面淡青色的血管。配文是：以后，你的世界只有晴天。

照片的背景，是我曾经最喜欢的、那个洒满阳光的飘窗。我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密不透风地疼。但我没有哭。我只是将那张照片放大，再放大，目光死死地盯着那只被顾言城称为“小舟”的手。很漂亮的一双手，手指修长，指甲修剪得圆润整齐。但……有点奇怪。作为一名顶级的工业设计师，我对“手”有着超乎常人的敏感。这双手，太完美了，完美得不像一个活生生的人。

它没有任何生活的痕迹，没有薄茧，没有伤疤，甚至连指关节处的皮肤纹路都极浅。

这不像一个成年人的手，尤其不像一个据说身体孱弱、需要常年吃药打针的人的手。

更重要的是，我注意到一个细节。这双手的主人，似乎刻意地，将手指蜷缩着，避免指甲完全展露在镜头前。一个念头，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瞬间劈开了我的大脑。

我立刻打开搜索引擎，输入了一个关键词：“长期服用雌性激素，男性手部特征变化”。

屏幕上跳出来的资料，让我全身的血液，都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我靠在椅背上，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再睁开时，眼中所有的情绪都已褪去，只剩下一片冰冷的、清晰的算计。

顾言城，你以为你守护的是一朵脆弱的白莲花。有没有一种可能，你守护的，其实是一株精心伪装的、会吸血的食人藤？这个游戏，忽然变得有意思起来了。

我不再仅仅是为了复仇，更是为了满足我那该死的好奇心。我想亲眼看看，当顾言城发现，他舍弃一切换来的“白月光”，不仅骗了他的感情、他的钱，甚至连性别，都是一场彻头彻尾的骗局时，他那张高傲自信的脸上，会是怎样一副精彩绝伦的表情。

我笑了。发自内心地笑了。这是离婚后，我第一次真正地笑出声。

4. 第一个疑点：一双从不沾水的“纤纤玉手”好奇心是一颗种子，一旦种下，就会在心里疯狂地生根发芽。我开始不受控制地去搜集所有关于林舟的信息。

他就像一个凭空出现的人，社交网络上干干净净，除了顾言城偶尔发布的几张侧影或局部照片，几乎找不到任何痕 ઉजूद。

顾言城将他保护得很好，对外宣称他有严重的社交恐惧症，不能见生人。

这种密不透风的保护，反而更像是一种“心虚”。转机出现在一周后。

顾言城和林舟要举办一个小型的私人派对，庆祝林舟的生日。地点就在我们的“婚房”。

邀请的，都是顾言城最亲近的一些朋友和生意伙伴。我当然不在受邀之列。但巧的是，受邀名单里，有我大学时的学长，如今也是一位小有名气的建筑师，李瑞。

我和李瑞关系不错，毕业后也偶有联系。我拨通了李瑞的电话。“清颜？好久不见，最近怎么样？”李瑞的声音一如既往地温和。“学长，我挺好的。开了个自己的设计工作室，刚起步。”我寒暄了几句，便直入主题，“听说，你收到了顾言城的派对邀请？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下，似乎有些尴尬：“嗯……是的。清颜，你和他的事……”“都过去了。”我打断他，语气轻松地说，“我只是有点好奇，能让顾言城抛弃一切的，到底是个怎样的人。学长，你能不能……帮我个小忙？

”李瑞是个聪明人，他立刻明白了我的意思。“你想让我帮你观察他？”“不，我只是想请你帮我验证一个细节。”我说，“派对上，你找个机会，不经意地，把一杯水洒到他手上。记住，一定要是清水，就说是不小心的。然后，告诉我他的第一反应。

”“洒水到他手上？为什么？”李瑞很困惑。“你照做就行了。算我欠你一个人情。

”李瑞虽然不解，但还是答应了。他知道我的为人，绝不会做无聊的事情。派对当晚，我独自一人坐在我的小公寓里，面前摆着一台笔记本电脑，屏幕上，是我刚刚绘制完成的“启星设计”的第一套作品。但我一个字也看不进去，所有的注意力，都在等待着李瑞的消息。将近午夜，李瑞的电话终于来了。“清颜，我照你说的做了。

”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掩饰不住的震惊和古怪。“他什么反应？”我立刻追问。

“反应……太大了。”李瑞似乎在组织语言，“我假装脚下不稳，把一杯柠檬水洒到了他手背上。结果，他像是被毒蛇咬了一样，整个人尖叫着跳了起来，脸色瞬间变得惨白。那表情，根本不是洁癖或者过敏，而是……极度的恐慌。”我的心，猛地一沉。“然后呢？”“然后顾言城立刻冲了过来，紧张得像是天要塌了。他抱着林舟，一边用纸巾小心翼翼地帮他擦手，一边对我们所有人说，小舟有极其罕见的皮肤病，不能接触任何生水，否则会立刻溃烂。说完，就直接抱着人上楼了，整个派对也不欢而散。

”不能接触生水？我听着电话，脑中却浮现出另一幅画面——那张顾言城发在朋友圈的照片，背景的飘窗玻璃上，凝结着清晨的露珠。当时林舟的手，就搭在离玻璃很近的地方。

一个真正对“水”恐惧到这种地步的人，会允许自己离水源这么近吗？“清颜，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事？”李瑞察觉到了不对劲。我沉默了片刻，说：“学长，谢谢你。

今天的事，不要对任何人说起。”挂掉电话，我几乎可以百分之百地确定，林舟那双手，有问题。他不是怕水，而是在怕水会毁掉他手上的某种“伪装”。比如，一层用来掩盖男性手部粗糙皮肤和关节特征的、特制的仿生皮肤凝胶。这种凝胶，遇水则溶。

顾言城，你的“白月光”，真是给了我越来越大的惊喜。

一个巨大的、荒谬的、但逻辑上却完全说得通的真相，正在我面前，缓缓揭开它神秘的面纱。

5. 私家侦探：真相需要专业的“手术刀”直觉和逻辑推断，终究只是猜测。我需要证据，确凿无疑的、能一击致命的证据。第二天，我通过一个在律师事务所工作的朋友，联系上了一位业内口碑极佳的私家侦探，老陈。我们在一家不起眼的咖啡馆见了面。

老陈五十岁上下，貌不惊人，但眼神锐利得像一把手术刀。我没有隐瞒，将我的猜测和盘托出。老陈听完，脸上没有丝毫惊讶的表情，只是平静地喝了一口咖啡，淡淡地说：“苏小姐，干我们这行，见过比这离奇得多的事。不过，你这个案子，有点意思。

”“我需要你帮我查三件事。”我将一张银行卡推到他面前，“第一，林舟的真实身份和他的过去。第二，他和他背后所有人的资金往来。第三，也是最重要的，我需要一份他的生物学样本，做一份DNA性别鉴定。”老陈看了一眼银行卡，没有动，而是看着我：“苏小姐，你确定要做到这一步？有时候，真相……很伤人。”“伤的不是我。

”我平静地回答，“我只是个负责揭开伤疤的人。至于那个伤口有多烂，流多少脓，那是别人的事。”老 an’s 嘴角露出一丝赞许的微笑：“好。这案子，我接了。

但我有言在先，获取生物样本有风险，而且需要时间。”“钱不是问题，时间也不是问题。

”我说，“顾言城和他的订婚宴，就是我们最后的期限。”接下来的日子，我全身心地投入到了我的“启星设计”工作室。我利用过去积累的人脉和资源，很快就接到了第一个项目——一个新兴科技公司的总部大楼室内设计。

我把自己变成了工作狂，白天在工地和客户之间连轴转，晚上则在办公室画图到深夜。

我需要用这种高强度的工作，来麻痹自己，也来为自己积攒足够的、可以和顾言城抗衡的资本。

我没有再去关注顾言城和林舟的任何消息。我知道，专业的事情，要交给专业的人去做。

我只需要耐心等待，等待老陈这把“手术刀”，为我剖开那个名为“林舟”的、包裹着层层谎言的肿瘤。期间，顾言城的母亲，我昔日的婆婆，给我打过一个电话。电话里，她用一种施舍般的语气，高高在上地对我说：“清颜啊，我听说你自己开了个小公司？女人家家的，何必这么辛苦。

言城心里还是有你的，你要是肯低个头，回来给他道个歉，安安分分地过日子，我也不是不能劝劝他……”我静静地听她说完，然后只回了一句话：“林阿姨，您还是多花点时间，去给您未来的‘儿媳’，好好检查一下身体吧。别到时候，顾家的脸，被丢得一干二净。”说完，不等她反应，我直接挂掉了电话。我知道，我的这句话，会像一根刺，扎进她那颗本就多疑的心里。这盘棋，我不仅要让顾言城输，更要让他最在乎的整个家族，都一起为他的愚蠢，付出代价。半个月后，老陈约我在老地方见面。他递给我一个牛皮纸袋，表情严肃。“苏小姐，你猜对了。但是，真相……比你想象的，还要复杂。”我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6. 性别鉴定报告：薄薄一张纸，压垮一个谎言我深吸一口气，打开了那个牛皮纸袋。

里面有几样东西：一沓资料，几张照片，和一个密封的透明证物袋，里面装着一根头发。

最上面的，是一份由权威机构出具的DNA鉴定报告。我直接翻到最后一页，结论那一栏，清清楚楚地写着几个黑体字：样本检测结果：XY染色体。生物学性别：男性。

尽管早已有了心理准备，但在看到这份报告的瞬间，我的心脏还是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捏住，几乎喘不过气来。荒谬，震惊，随即而来的是一股冰冷刺骨的寒意。我不是在为顾言城感到不值，我是在为自己过去四年的付出，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恶心。我倾尽所有去爱的男人，最后，为了另一个男人，将我弃之如敝履。这已经不是简单的背叛了，这是一场彻头彻尾的、对我人格和智商的双重羞辱。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拿起那沓资料，一页一页地翻看。老陈的工作做得非常出色。林舟的真实身份、成长经历、社会关系，都被他查得一清二楚。林舟，原名林大壮。出生在偏远山区一个极度重男轻女的家庭。

因为长相清秀，从小就被家人当作女孩来打扮，甚至被送到一些不正规的“艺术团”去学习取悦男人的技巧。他的童年，是一段充满了屈辱和扭曲的黑暗历史。成年后，他逃离了那个家庭，凭借着自己那张雌雄莫辨的脸和炉火纯青的演技，开始游走在各色男人之间，骗取钱财。

而顾言城，是他迄今为止，钓到的最大的一条鱼。资料里还附上了几张林舟早年的照片。

照片上的少年，留着板寸头，虽然眉清目秀，但眉宇间那股挥之不去的阴郁和野心，与他现在表现出的“柔弱单纯”，判若两人。“他有一个同伙，或者说，一个情人。

”老陈在我对面，适时地开口，声音低沉，“这个人叫张赫，是个健身教练，也是林舟每次‘诈骗’行动的幕后策划者。林舟从顾言城那里得到的所有钱，大部分都流向了这个张赫的账户。”老陈将几张照片推到我面前。

照片是在一个隐蔽的角度拍摄的。画面里，那个在顾言城面前柔弱不能自理的林舟，正和一个身材健硕、肌肉发达的男人，在一家酒吧的卡座里亲密地接吻。他的眼神，充满了占有欲和挑衅，哪里还有半分“社恐”和“抑郁”的样子。“他的病，都是假的。

所谓的皮肤过敏，不能沾水，都是为了更好地进行伪装，并且避免与顾言城发生实质性的亲密接触。”老陈下了结论，“这是一场目标明确、分工合作的长期诈骗。”我看着那张照片，照片上林舟和那个叫张赫的男人，眼中都充满了对猎物的嘲讽和不屑。而那个猎物，就是我的前夫，顾言城。我忽然觉得很没意思。我原本以为，这是一场关乎爱情背叛的复仇。

但现在看来，这根本与爱情无关。顾言城，不过是一个被欲望和虚荣心蒙蔽了双眼的、愚蠢的受害者。而我，则是一个被这场愚蠢的骗局，无辜波及的牺牲品。我的仇恨，在这一刻，忽然变得非常纯粹。

我不再恨顾言城的背叛，我只恨他的愚蠢。而对于愚蠢的人，最好的惩罚，就是让他用最惨烈的方式，亲眼看到自己的愚蠢，究竟造成了怎样一个无法收场的、贻笑大方的结局。我将那份薄薄的性别鉴定报告，小心翼翼地收好。这张纸，很轻。但它足以压垮一个男人全部的骄傲，和一个家族百年的声誉。“老陈，继续帮我盯着他们。”我将另一张卡推过去，“我还需要一份更‘精彩’的礼物，用在他们的订婚宴上。”老陈看着我，眼神复杂：“苏小姐，你这是要……”“我要的不是真相大白。”我看着他，一字一句地说，“我要的是，公开处刑。”7. 另一个男人：他的“白月光”，别人的“朱砂痣”在等待订婚宴的日子里，我并没有闲着。我的“启星设计”工作室，凭借第一个项目的成功，在业内迅速打响了名气。我过去积累的人脉和被压抑了四年的才华，如同火山一样喷发出来。订单像雪片一样飞来，我不得不开始扩招团队。我把我的公寓，换成了一个更大的、可以商住两用的loft。每天，我和我的小团队在这里挥洒着创意和汗水，看着一个个设计方案从图纸变成现实，那种纯粹的、靠自己双手创造价值的成就感，是我在那栋冰冷的豪宅里，从未体验过的。

我忙得脚不沾地，忙到几乎要忘记顾言城和林舟的存在。

但老陈会定期把他们的“二人世界”动态，以一种黑色幽默的方式，发送到我的加密邮箱里。

目标A顾言城今日花费三十万，为目标B林舟拍下一条古董蕾丝项链。据称，灵感来源于某欧洲公主。目标B今日称对猫毛过敏，导致哮喘发作。

目标A连夜将饲养三年的布偶猫送走。据我观察，目标B转身就在小区楼下，逗弄野猫。

目标A为目标B买下城西一栋带花园的洋房，称要给他一个‘安静的疗养环境’。

房产证上，写的是林舟的名字。每一条信息，都像是一出荒诞剧的剧本。顾言城，那个曾经在我面前理智又冷漠的男人，在林舟面前，变成了一个毫无底线的、被爱情冲昏了头脑的“昏君”。他以为他在为爱付出，其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