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拳破仙君石床的寒气透过薄衫刺着我的背。手腕被一道冰凉的灵力锁链扣在床头，勒出红痕。我睁开眼，视野从模糊到清晰，对上近在咫尺的一双眸子。

这双眼底压着翻滚的云海，还有毫不掩饰的、将人拆吃入腹的占有欲。“婉柔，你终于醒了。

”他开口，声音低沉，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掌控力，“这清虚静室，便是你我往后相伴之地。

莫再想逃。”我没说话。身体记忆如同潮水般涌来——不属于我的记忆。苏婉柔。玄宸仙君。

虐恋情深。囚禁。最终道心破碎，身死道消。去他妈的。我猛地吸气，胸腔扩张，那点微薄得几乎不存在的灵力被强行调动，汇聚于被缚的右手。这不是我熟悉的发力方式，这身体太弱，但核心收紧、力量瞬间爆发的原理，万界通用。玄宸仙君俯身，手指即将触碰到我的脸颊。就是现在！我腰腹发力，身体如同紧绷的弓骤然弹起！

额头狠狠撞向他的鼻梁！“唔！”他发出一声闷哼，显然完全没料到这突如其来的反击，动作僵住一瞬。手腕扭转，用的是一个极刁钻的错骨角度，那灵力锁链因他的瞬间失神而微微一滞！就是这一滞！右手硬生生从锁链中抽出，皮肉被刮开，血珠溅上石床。剧痛传来，我咬住牙，所有力量贯注于右拳，对准他因吃痛而微张的嘴，全力砸了过去！拳头砸中血肉的触感。他的头被打得向后一仰。

我翻身滚下石床，赤足踩在冰冷的地面上，拉开距离。他缓缓转过头，鼻血流下，唇角破裂。

那双眼里的云海瞬间化为雷霆风暴。“苏婉柔！”他低吼，灵力威压如山般压下，让我几乎喘不过气。我摆出格斗架势，双拳紧握，血顺着指尖滴落。

全身每一块肌肉都处于临战状态。“你不是她。”他抹去唇边的血，眼神变得锐利而审视，“你是谁？”洞府外传来破空声和隐约的呼喝，似乎是他的手下被这里的动静惊动。

不能再等。我猛地冲向洞府一侧的玉璧，那里悬挂着一柄装饰用的古剑。

他的灵力擒拿手几乎同时到来，擦着我的后背掠过，撕下一片衣料。我跃起，抓住剑柄，用力一扯！连同固定剑鞘的玉钩一同扯落！反手将带着玉钩和断钉的剑鞘向后猛掷！

他挥袖击飞剑鞘。就这片刻阻滞！我双手握紧剑柄，将全身重量和那点微末灵力全部灌注进去，对着洞府门口那流光溢彩的禁制光幕，劈了下去！

“咔——嚓！”光幕剧烈波动，出现一道裂缝。外面的人声更近了。“休想！

”玄宸的声音裹挟着怒意逼近。我没有回头。弃剑。用肩头对着那裂缝狠狠撞去！

撕裂般的疼痛从肩膀传来。我撞出了光幕，滚落在洞府外的青石平台上。

几个穿着清虚剑宗服饰的弟子正惊愕地看过来。“拦住她！”洞府内传来玄宸的冷喝。

我爬起来，冲向平台边缘。下方是翻涌的云海，深不见底。追上来的弟子拔出长剑。跳！

我纵身跃下云海，强烈的失重感猛地攫住心脏。崩坏系统激活。

检测到宿主剧烈改变原定命运节点：拳破仙君，成功逃脱囚禁。初始崩坏值：100点。

奖励新手功法：《磐石炼体诀》。请继续崩坏情节，逆转命运。

一个冰冷的机械音直接砸入脑海。呼啸的风灌满耳朵。2 学宫试炼我排在队伍末尾，粗布衣裳，脸上做了些伪装，显得肤色暗沉，唯有一双眼睛冷静地扫视着周围。

天衍学宫的考核广场，人山人海。前方响起一阵喧哗，夹杂着惊叹。

一个华服少年面前的水晶柱爆发出璀璨的蓝光，主持考核的学宫执事点了点头：“水灵根，上佳。通过，甲等。”队伍缓慢前进。测试灵根资质。这关对我而言是死路。苏婉柔这身体，资质平庸至极。终于轮到我了。我将手按在冰凉的水晶柱上。柱体微光闪烁，艰难地凝聚起一丝微弱的白光，黯淡得几乎看不见。执事皱了皱眉：“杂灵根，资质低劣。

不……”“等等。”我打断他，“学宫规矩，若灵根测试不过，可尝试解答‘万解题’，若通过，亦算合格，对吗？”执事愣了一下，打量着我：“是有这规矩。但万解题极难，多年无人选此路。你确定？”“我确定。”他摇了摇头，指向广场边缘一个偏僻的角落。

那里孤零零立着一块黑曜石石碑，上面刻满了不断流动、变幻的符文，旁边还有一个沙漏。

“沙漏流尽前，解出当前显示的三题，即算通过。不得使用灵力辅助。”我走到石碑前。

周围投来零星的目光，大多是好奇和看笑话的。石碑上符文停止流动，固定下三道题目。

涉及阵法结构推演、灵草药性冲突平衡、以及一道极其刁钻的灵力几何学问题。

我凝视着题目。大脑以前所未有的速度运转。格斗训练出的瞬间判断力，穿越带来的某种思维强化，以及……一种冰冷的、绝对理性的计算能力，似乎被激活了。

题目被拆解成最基础的符号和逻辑流。我伸出手指，开始在石碑冰冷的表面刻画答案。

没有犹豫，速度极快。指尖划过，留下清晰的刻痕。第一题解完。沙漏才下了四分之一。

周围安静了一些。几个原本看热闹的考生凑近了些。第二题解完。沙漏刚过一半。

窃窃私语声响起。当我开始刻画第三题的最终解答序列时，旁边响起一个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威仪的声音：“此题‘七曜星轨灵阵’的第三变式，传统解法需一百二十七步，你为何省去中间四十三步，直接重构了核心符文？”我停下手指，没有回头，继续完成最后的刻画。“传统解法冗余。灵阵核心在于灵力流转效率，而非步骤多寡。直接重构，节省灵力，稳定性提升百分之十九。”石碑所有符文亮起白光，然后缓缓隐去。沙漏还有近三分之一。我转过身。

面前站着一位身着墨色学宫长老服的中年男子，面容清癯，眼神深邃如古井。他正看着我，目光里带着审视与探究。旁边的执事连忙躬身：“墨渊长老。”墨渊长老微微颔首，目光并未离开我：“你叫什么名字？”“凌绝。”我报出早已想好的化名。

“凌绝……”他重复了一遍，“你可知你省去的四十三步，正是大多数修士认为不可或缺的‘安全冗余’？”“安全源于绝对掌控，而非冗余堆砌。

”我迎上他的目光。墨渊长老沉默片刻，眼底闪过一丝极难察觉的光亮：“很好。

万解题全部正确。通过考核，评级……乙等上。”人群一阵低呼。

以杂灵根资质获乙等上评价，近乎奇迹。我正要开口，一个清冷柔婉的声音插了进来：“墨长老。”人群自动分开一条路。一个白衣女子走来，裙袂飘飘，周身似有烟霞轻笼，容貌绝世，气质空灵出尘。

她对着墨渊长老微微一礼：“听闻此次考核出了位解答万解题的奇才，云瑶特来一见。

”她的目光落在我身上，温柔似水，却又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审视：“便是这位师妹么？

杂灵根却能解万解题，真是……令人惊讶。”她唇角微扬，勾勒出恰到好处的弧度，“不知师妹师承何方？所用解法，似乎并非正统路数呢。”墨渊长老也看向我。

我抬起还在渗血的手腕，那是挣脱玄宸锁链时留下的伤。“野路子罢了，比不上仙子正统。

”云瑶仙子笑容不变，眼神却微冷了一分：“师妹过谦了。既入学宫，往后便是同门，若有修行疑难，可来寻我。毕竟，修行之路，根基稳固最为要紧，旁门左道，终非正途。

”她语气温和，字句却如绵里藏针。“多谢仙子提醒。”我平静回应，“路是正是左，走得通才算数。”云瑶仙子眼底掠过一丝极淡的讶异，随即恢复完美无瑕的笑容，对墨渊长老道：“长老，师尊还在等您商议秘境之事。”墨渊长老看了我一眼：“凌绝，你去办理入学吧。”说完，便与云瑶仙子一同离去。云瑶转身时，余光再次扫过我，那目光深处的冷意，清晰无误。3 学术打脸学宫论道堂。今日是每月一次的公开论道会，由高阶弟子或长老主讲，新入门弟子皆需参加。堂内坐满了人。云瑶仙子端坐台上主位，周身灵光微蕴，正在阐述“清静无为，道法自然”的修行理念。她声音空灵，引经据典，台下众多弟子听得如痴如醉，眼中满是倾慕。“……故而，修行之人，当顺应天命，体悟自然之道，强求速进，逆天而行，终将根基不稳，心魔丛生。”她话语落下，余韵悠长。

满堂赞叹之声。她目光扫过台下，精准地落在我身上，唇角含笑道：“听闻新入门中有位凌绝师妹，于万解题上另辟蹊径，见解独到。

不知对吾所言‘顺应天命’之道，有何高见？”瞬间，所有目光都聚焦到我身上。有好奇，有审视，更多是等着看笑话的幸灾乐祸。一个杂灵根的乙等弟子，也配在云瑶仙子的论道上发言？我站起身。堂内安静下来。“仙子所言，是修行的一种方法。

”我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传入每个人耳中，“但非唯一方法。”窃窃私语声响起。

云瑶笑容不变，眼神却静了一分：“哦？愿闻其详。”“天命无常，自然残酷。

修行本是逆天争命。顺应，可得安稳，却也可能错失蜕变之机。体悟自然，并非被动顺应，而是理解其规则，利用其规则，最终……超越其规则。”我顿了顿，继续道，“譬如炼体，捶打肉身，突破极限，看似逆反先天，实则是更深层次地理解并驾驭肉身这方‘小自然’。

”“荒谬！”台下立刻有云瑶的拥护者反驳，“肉身自有极限，强行突破，无异自毁前程！

此乃邪道！”“极限是用来打破的。”我看向那人，“你未曾见过，便断言不存在。

是天道如此，还是你认知有限？”那人一时语塞。云瑶轻轻抬手，止住骚动，柔声道：“师妹此言，未免过于激进。修行之道，亘古相传，自有其道理。超越规则？

谈何容易。无数先贤大能，亦未曾……”“先贤亦是人。”我打断她，“他们走过的路是路，不代表路已到头。后人为何不能继续开拓？仙子强调顺应天命，体悟自然，却可曾想过，天命或许并非一成不变？自然法则，或许亦有漏洞可循？修行，或许不该是重复前人，而是不断发现、质疑、甚至重构的过程？”论道堂内鸦雀无声。这番言论，对他们而言太过离经叛道。云瑶仙子脸上的笑容终于淡了下去：“凌师妹，你这是在质疑古往今来的所有修行之道么？未免太过狂妄。”“非是质疑所有。

是质疑‘唯一’和‘绝对’。”我迎上她的目光，“若修行之道已是完美无缺，为何还会有境界壁垒？为何还会有飞升失败？既然存在未知，存在失败，便说明路未走完，道未穷尽。既未穷尽，何以认定‘顺应’便是唯一正途？”我抬起手，指尖凝聚那点微薄灵力，在空中快速勾勒出一个简单的聚灵符阵，但核心结构却与我这几日研究《磐石炼体诀》后改良的某个节点相似。“譬如这基础聚灵阵，传统结构灵力流转效率至多六成。若改动此处，此处，以及灵能输出节点角度，效率可提升至七成半。这是否算一种对‘自然规则’的利用和超越？

”那灵力勾勒的阵法在空中运转，虽然微弱，但其结构之稳定，灵力流转之顺畅，明显优于传统阵法。台上，一直闭目养神的墨渊长老不知何时睁开了眼睛，看着那空中微小的阵法，目光锐利。另外几位旁听的高层长老也露出了思索的神情。

云瑶仙子看着那阵法，嘴唇微动，似乎想反驳，却一时找不到言辞。

她完美的表情出现了一丝裂痕，尽管迅速掩饰，但那瞬间的僵硬却被不少人捕捉到。

台下寂静无声。墨渊长老缓缓开口，声音平稳却带着分量：“凌绝所言，虽显激进，却也不无道理。修行之路，确实并非只有一条。敢于质疑，勇于探索，亦是道心之一种。

此次论道，到此为止。”他站起身，目光扫过全场，最后落在我身上：“凌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