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芥千金(赵小麦赵小麦)网络热门小说_最新小说草芥千金(赵小麦赵小麦)
村里人都说女娃读书没用,我偏用全县第一打脸所有人。北上打工第一天,我对着霓虹闪烁的摩天大楼发誓:“迟早有一天,这里会有我的一盏灯。
”从洗碗工到流水线,睡过桥洞啃过馒头,每个深夜我都在宿舍床上自学经济。
十年后互联网创业风口,我押上全部身家开发APP,一夜之间用户破百万。
站在交易所敲钟台前,记者追问成功秘诀。
我笑着看向镜头:“告诉老家的女孩们——”“天再高,踮起脚尖就能更近一点。
”---泥泞的土路被七月毒日头晒得龟裂,空气里浮动着燥热的尘土和牲口粪便混杂的气味。村支书捏着那张薄薄的纸,脸涨成紫红色,脖颈上的青筋一蹦一蹦,声音劈开了粘稠的热风:“赵家丫头!赵小麦!全县第一!状元!
”人群“嗡”地一声炸开,目光铁钉似的射向角落那个瘦小的身影。赵小麦正攥着衣角,指甲缝里嵌着洗不掉的草渍。她心跳如鼓,耳朵里嗡嗡作响,几乎没听清后半句。
她只看见爹猛地挺直了常年佝偻的腰背,脸上纵横的沟壑每一道都像要笑出声来,但那双粗糙的大手却无措地在裤腿上搓着,显得惶然。而娘,早已背过身去,用那块洗得发白的头巾狠狠摁着眼角。“啧,女娃娃家,念书有啥用?”人群里,嗑着瓜子的胖婶撇撇嘴,声音不高不低,刚好能砸进每个人耳朵里,“识几个字不当饿,将来还不是别人家的人?白瞎钱!”“就是,老赵家就这一个,还不如早点下地干活,或者进城打工,挣点实在的。”有人附和。爹脸上的光彩瞬间黯了些,搓手的速度更快了。
赵小麦没说话,只是抬起头,目光越过叽叽喳喳的人群,越过低矮的土坯房檐,望向远处层层叠叠的、沉默的青山。她那双总是低垂着的眼睛里,有什么东西像破土的芽,悄无声息地顶开了压着的石砾。夜里,煤油灯把一家三口的影子拉得忽长忽短,投在斑驳的土墙上。爹闷头抽着旱烟,辛辣的烟雾盘旋:“……村长白天来说,县中给免了学费,还有啥……助学金。可是……这三年吃用……”娘在一旁纳鞋底,针脚密密麻麻,却乱得不像样。她叹口气:“小麦,不是爹娘狠心……你看东头李家的芳子,去南边厂里,一个月能寄回来三百块哩。你弟要是……”话说一半卡住了。家里没有弟弟。
只有她一个。香火到这儿,断了。空气沉甸甸地压下来。“我要去念。”赵小麦的声音很轻,却像根钉子,稳稳扎进沉闷的空气里。爹猛地咳起来。娘抬起眼:“念了又能咋?
女娃子……”“我能考上大学。”她说,手指抠着桌角的裂缝,“我能行。”“大学?
那得多少钱……”娘的声音发颤。“我不用家里钱。我放假打工,我考奖学金。
”赵小麦转过头,看着墙上那张被烟熏得发黄的、她小学得的奖状,“他们都说女娃不行。
”她停了一下,声音不大,却清晰得像玻璃碴掉在地上:“我偏要行。”最终,爹砸了烟袋锅子,抱着头蹲在门槛上,一夜没再说话。天蒙蒙亮,赵小麦背着打补丁的书包,揣着娘偷偷塞进来的、还带着体温的五个煮鸡蛋和五张皱巴巴的一块钱,走出了村子。
村口老槐树下,几个闲汉看着她嗤嗤地笑。她没有回头。三年县中,她是最孤僻的那个。
吃饭永远最后一个去,打最便宜的咸菜窝头。周末和假期,同学回家,她就在县城的饭馆后厨帮着洗碗,手长期泡得发白破皮;或者去建筑工地帮人看建材,夜里裹着硬邦邦的棉被数星星。所有的钱,一角一分,都仔细攒起来。高考放榜,她的名字赫然排在省前列。录取通知书来自北方那所无数人仰望的名牌大学,专业是刚刚兴起的计算机。这一次,村里没了喧哗,只有复杂的静默。
爹娘脸上终于有了实实在在的光,但眼底的愁绪更浓了——学费、路费、生活费,像另一座大山。赵小麦把暑假两个月在县城扛包、搬砖挣来的所有钱,加上县里和学校给的奖金,仔细数了三遍,用油纸包好,塞进贴身的衣兜里。
北上那天的绿皮火车,拥挤得像个沙丁鱼罐头。各种口音、汗味、泡面味混杂在一起,闷得人喘不过气。她紧紧抱着那个洗得发白的帆布包,里面是几件旧衣服和一本翻烂了的高中英语书。火车轰鸣着驶入北京站时,正是黄昏。
她随着人流挤下车,猛然抬头。西边天空晚霞如烧,东边,无数摩天大楼已然亮起璀璨的灯火,玻璃幕墙反射着夕阳最后的金光,又闪烁着霓虹的冷调色彩,冰冷,奢华,高耸入云,像另一个世界的水泥森林。
它们冷漠地俯视着这个刚从黄土高原出来的、满身尘霜的女孩。人潮推挤着她向前,她踉跄了一下,站稳,再一次仰起头,死死盯住最近的那栋最高的大楼顶端,那几乎没入暮色的、亮起第一颗星灯的地方。胸腔里一股滚烫的东西猛地冲上来,顶得喉咙发紧。她抬起胳膊,用袖子狠狠抹掉眼角边不知何时溢出的湿热,嘴唇抿成一条苍白的线。“迟早有一天,”她在心里说,声音只有自己听得见,却像发誓一样砸在心上,“这里会有我的一盏灯。”大学生活光怪陆离,她则是彻头彻尾的异类。同学讨论着新买的电脑、时尚品牌、电影院线,她沉默地计算着食堂哪个窗口的馒头最便宜抗饿。她申请了所有能申请的助学贷款和补助,课业之余,疯狂地打工。家教、餐厅服务员、发传单、抄写员……她什么都干。
最艰难的那个冬天,家教人家临时毁约,拖了她半个月工资,她交完下一学期的部分费用后,口袋里只剩下三毛钱。那个周末,她啃着从宿舍带来的、硬得像石头一样的冷馒头,在北京零下十度的寒风里,走了整整四个小时,去下一个家教地点。鞋底磨得薄,寒气针一样扎上来。她住过一夜二十块的地下室招待所,空气污浊,隔壁的咳嗽声整夜不停。
也曾在末班公交停运后,被迫在立交桥下蜷缩过几个钟头,听着头顶车流轰鸣,数着路灯等待天明。无论多累,每天深夜,宿舍熄灯后,她都会搬个小凳子,就着走廊尽头那盏昏暗的应急灯,看书,抄写,自学一切能接触到的知识。
经济、管理、计算机编程……图书馆废弃的旧报纸和商业期刊,她一期期地翻。
城市的霓虹透过高窗落在她的笔记本上,映亮那些密密麻麻的字迹和偶尔走神时,她望向窗外黑暗的、亮得惊人的眼睛。四年,像一场艰苦卓绝的跋涉。
她以最优异的成绩毕业,手握几家看似不错的公司的offer。
她选择了一家初创的互联网公司,工资不是最高,但她说,这里“能感觉到东西在生长”。
从最基础的测试员做起,挤在狭小的工位里,没日没夜地找Bug、写报告。她不怕活儿多,不怕加班,只怕学不到东西。别人下班闲聊刷剧,她抱着厚厚的技术手册啃;同事抱怨需求奇葩,她默默琢磨背后的逻辑和可能性。
她像一块贪婪的海绵,吸收着一切。
技术、产品、运营、市场……她甚至偷偷学会了看财务报表。
她的勤奋和敏锐渐渐被上司注意,开始给她更多、更核心的任务。她从不推辞,每一次都扑上去,做到最好。职位一步步升迁,从小组长到项目经理,再到部门总监。
薪水翻了几番,她终于在四环外租了一个小小的一居室。搬离集体宿舍那天,她站在空荡荡却完全属于自己的房间里,看着窗外不算繁华但灯火温暖的街景,静静地站了很久。她给老家装了电话,隔段时间就打回去。
爹娘的声音总是欣喜而局促:“小麦,别太累,家里都好,钱够用……”她寄回去的钱,他们一分也舍不得花,全都存着,说给她当嫁妆。她只是笑笑。她的人生,早已不是那方小小的庭院所能容纳。移动互联网的风,起于青萍之末,而后骤然席卷一切。
智能手机开始普及,3G网络铺开,人们谈论着“入口”、“流量”、“打败”。
赵小麦血液里某种沉寂已久的东西被点燃了。她看到了巨大的、呼啸而来的浪潮。
她辞去了高薪职位,不顾所有亲友的反对和挽留。“疯了!稳定不好吗?创业是九死一生!
”“你一个女孩子,拼到这步不容易,何必冒险?”她把自己关在租来的小房间里,对着电脑和白板,一遍遍地画,一遍遍地算。她拉来了大学时认识的两个技术极客朋友,一个沉默寡言的学弟,一个同样不甘平庸的大学同学。团队凑齐了。
他们挤在一个廉价租来的商住两用公寓里,白天是办公室,晚上是卧室,泡面盒子堆成了山。
她压上了工作以来所有的积蓄,甚至咬牙说服父母,用老家的房子做抵押,贷来了一笔至关重要的启动资金。那几乎是父母一辈子的心血和依靠。
“娃啊……要是……要是赔了……”电话那头,爹的声音抖得厉害。“爹,信我。
”她只说了三个字,喉头发硬。开发APP的过程是一场噩梦般的马拉松。
技术瓶颈、资金链濒临断裂、竞争对手的挤压、团队内部的争执……无数次,她觉得撑不下去了。凌晨三点,她独自一人站在窗前,看着城市遥远核心处那片永不熄灭的辉煌灯火,觉得自己渺小得像一粒尘埃。
她想起那个初到北京的黄昏,那个在桥洞下冻得发抖的夜晚,那个在宿舍走廊灯下苦读的凌晨。想起村里人说的“女娃读书有啥用”。不能倒。绝不能倒。
最艰难的时刻,连续三个月发不出工资。团队里最乐观的同学也动摇了。那天晚上,她请所有人吃了顿路边摊烧烤。啤酒瓶磕碰间,她什么也没多说,只是拿起烧得半黑的炭枝,在油腻的桌子上画了一个歪歪扭扭的钟形曲线,点在它的最下端。“我们现在在这里。
”她的声音被烟熏得有点哑,眼睛却亮得骇人,“往上走,每一步都是往上。”第二天,她设法找到了一位在大学创业大赛上有过一面之缘的天使投资人。
她带着她全部的东西——一台旧电脑,一份被翻得卷边儿的商业计划书,和一双熬得通红却燃烧着火焰的眼睛——去了那家昂贵的咖啡馆。她没有兜圈子,没有夸大其词,只是极其冷静、清晰地拆解市场、展示产品核心逻辑、分析团队优势,以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