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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晚棠靳川《准岳母加价彩礼,我不怒而笑。》小说免费在线阅读_准岳母加价彩礼,我不怒而笑。(苏晚棠靳川)已完结小说

时间: 2025-09-20 00:41:04 

恋爱五年,苏晚棠她妈临门一脚加价二十八万八彩礼。“我妈养我不容易。

”她低头绞着衣角。靳川直接拉黑关机,把攒的婚房首付砸进汽修店。三年后同学会,他腕表折射的冷光刺得苏晚棠眼睛疼。她甩了现任丈夫追到店里:“靳川,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滚。”他头也不抬地给新车拧螺丝。玻璃门叮咚一响,林雾把冰咖啡拍在靳川油腻的工装服上:“修完没?说好陪我看房!

”靳川擦着手笑:“急什么?这次你说了算。”第一章“二十八万八。

”苏母王美娟的声音不高,像块冰坨子,哐当砸在靳家那张用了十几年的旧木餐桌上。

油腻腻的桌面,映着靳川爸妈瞬间僵住的脸。空气一下子冻住了,只有窗外知了还在没心没肺地叫。靳川捏着筷子的手,指节绷得发白。他抬眼,看向坐在对面的苏晚棠。她妈下午突然杀过来,说“再商量商量”,结果就商量出这个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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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明明说好的,八万八,图个吉利,靳家咬牙也认了。现在,临到领证了,翻了三倍不止。

“阿姨,”靳川嗓子发干,像堵了把沙子,“之前不是说好了……”“之前是之前!

”王美娟打断他,下巴抬着,眼皮耷拉着,只盯着桌上那盘卖相一般的红烧肉,“现在行情不一样了。我们晚棠,模样、工作,哪样差了?隔壁老刘家闺女,前个月嫁的,彩礼三十万!我们这还算少的!”靳川爸靳建国搓了把脸,皱纹挤得更深了:“亲家母,你看,我们家情况你也知道。川子刚工作几年,我们老两口就那点退休金,八万八,已经是东拼西凑……”“凑?”王美娟嗤笑一声,终于舍得把目光从肉上挪开,扫过靳家简陋的客厅,墙皮有些地方都剥落了,“凑不出来,那这婚还结不结?

我辛辛苦苦养大的闺女,总不能白送吧?晚棠,你说句话!”压力像座山,猛地压到苏晚棠瘦削的肩膀上。她一直低着头,盯着自己洗得发白的牛仔裤膝盖。

听到她妈点名,身体几不可察地抖了一下。她飞快地抬眼,瞥了下靳川。靳川也在看她,眼神里有火,有冰,还有她不敢细看的失望。“妈……”苏晚棠声音细得像蚊子叫,“靳川他……他们家……”“他们家怎么了?”王美娟嗓门陡然拔高,“你心疼了?

你妈我拉扯你这么大,就不值得这点钱?你心窝子往外拐是吧?”苏晚棠被吼得缩了缩脖子,眼圈瞬间红了。她重新低下头,手指用力绞着衣角,几乎要绞破那层薄薄的布料。

过了好几秒,才从喉咙里挤出一点带着哭腔的声音,飘忽不定,砸在靳川心上:“靳川……我妈……她养我不容易……”轰!靳川脑子里那根绷了五年的弦,断了。不是愤怒,是彻骨的凉。他看着她,这个他省吃俭用、起早贪黑、计划着未来里每一步都有她的女人。五年,一千八百多个日夜,抵不过她妈一句“不容易”。他猛地站起来,木椅子腿刮过水泥地,发出刺耳的尖叫。

“靳川!”靳建国吓了一跳。靳川没看他爸,也没看王美娟那张刻薄算计的脸。

他只盯着苏晚棠,那个快把头埋进胸口的女人。“不容易?”靳川的声音出奇地平静,平静得吓人,“行。”他掏出手机,屏幕还亮着,壁纸是去年冬天他给苏晚棠拍的,在公园的雪地里,她笑得眼睛弯弯。他手指在屏幕上划了几下,找到那个熟悉的号码,点开,然后,毫不犹豫地按下了那个红色的“加入黑名单”按钮。动作干脆利落,没有一丝停顿。

“川子!你干什么!”靳建国急了。王美娟也愣住了,大概没想到靳川会这么硬气。

靳川没理任何人。他按了关机键,屏幕彻底暗下去。然后,他手腕一扬,那部用了三年的旧手机,划出一道抛物线,“哐当”一声,精准地落进墙角工具箱敞开的盖子里,砸在扳手和螺丝刀上。“这婚,不结了。

”靳川的声音像淬了冰,“你们家的金枝玉叶,我靳川高攀不起。”说完,他转身就走,拉开那扇吱呀作响的旧铁门,头也不回地冲进了外面燥热的午后阳光里。

门在他身后重重地关上,震得墙皮簌簌往下掉灰。屋里死寂。苏晚棠猛地抬起头,脸上血色褪尽,只剩下惨白和不敢置信的惊恐。她张了张嘴,想喊,喉咙却像被死死扼住,发不出一点声音。只有眼泪,断了线似的往下砸。王美娟也懵了,看着那扇还在微微晃动的铁门,又看看女儿失魂落魄的样子,嘴唇哆嗦着:“他……他敢?

他……”靳建国重重叹了口气,佝偻着背,仿佛一下子老了十岁。

第二章靳川在街上漫无目的地走。太阳毒辣,晒得柏油路发软,空气扭曲。

汗水顺着额角往下淌,流进眼睛里,又涩又疼。他抬手狠狠抹了一把,分不清是汗还是别的什么。脑子里嗡嗡响,全是苏晚棠那句“我妈养我不容易”。

还有她妈王美娟那张写满算计的脸。五年感情,像个天大的笑话。他像个傻子,掏心掏肺,规划着未来,省下每一分钱,想着给她一个安稳的家。结果呢?在人家眼里,他和他全家,就是能榨出多少油水的秤砣。“操!”他低吼一声,一拳砸在路边粗糙的梧桐树干上。

指骨传来剧痛,皮破了,渗出血丝。这点疼,比不上心口那被剜掉一块的空洞和冰冷。

他走到常去的那个街心公园,在角落一张被晒得滚烫的长椅上坐下。摸口袋,才想起手机扔工具箱里了。也好,清净。他需要喘口气。眼前晃过很多画面。

大学时苏晚棠给他送饭,笨手笨脚地学织围巾,围巾丑得要命,他却宝贝似的戴了一整个冬天。毕业时挤在几平米的出租屋里,吃一碗泡面也笑得开心。

他加班到深夜,她总留着灯,温着一碗粥……那些暖融融的、支撑着他往前冲的画面,现在都蒙上了一层灰,变得模糊又讽刺。“不容易?”靳川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他爸腰椎间盘突出,疼得直不起腰还去工地看大门。

他妈在餐馆后厨洗碗,冬天手泡在冷水里裂开一道道血口子。他们容易?为了凑那八万八,老两口背着他,把攒了半辈子的棺材本都拿出来了,还低声下气跟亲戚借了一圈。

他靳川容易?汽修厂学徒三年,钻车底,满身油污,手指被划破多少次?为了多挣点加班费,别人休息他抢着干活。省吃俭用,烟都戒了,就为了早点攒够首付,给她一个属于他们自己的窝。结果呢?人家轻飘飘一句“不容易”,就把他和他全家五年的努力和尊严,踩进了泥里。一股邪火猛地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烧得他五脏六腑都疼。不是对苏晚棠,是对他自己。恨自己眼瞎!恨自己蠢!

恨自己把真心喂了狗!他猛地站起来,长椅被他带得晃了一下。不能这么算了!

他不能像个丧家犬一样,被那对母女羞辱完了,就灰溜溜地认栽!他得做点什么。

必须做点什么!把这股快把他烧穿的邪火,变成实实在在的东西!靳川大步流星地往家走。

推开那扇依旧吱呀作响的铁门,屋里气氛压抑。他妈李秀英坐在小凳子上抹眼泪,他爸靳建国闷头抽烟,劣质烟草味呛人。“爸,妈。”靳川声音沙哑。

“川子……”李秀英抬起头,眼睛红肿,“你……你别太……”“那钱,”靳川打断她,目光扫过父母憔悴的脸,“凑的那八万八,还有家里能动的钱,都给我。

”靳建国夹烟的手一顿,浑浊的眼睛看向儿子:“川子,你要干啥?

那钱……是给你……”“给我结婚的?”靳川扯出一个冰冷的笑,“婚不结了。钱给我,我有用。”“你……”靳建国想说什么,看着儿子那双烧着暗火、却异常冷静的眼睛,话又咽了回去。他太了解自己儿子了,这眼神,是下了死决心。“川子,你想清楚……”李秀英担忧地站起来。“我想得很清楚。”靳川语气斩钉截铁,“比过去五年任何时候都清楚。钱给我,算我借的。砸锅卖铁,我也还上。

”靳建国沉默地抽完最后一口烟,把烟屁股狠狠摁灭在桌上的旧罐头盒里。他起身,佝偻着背走进里屋。过了一会儿,拿着一个厚厚的、用旧报纸包了好几层的纸包出来,还有一张存折。“都在这儿了。”靳建国把东西放在桌上,声音干涩,“八万八,还有家里攒的两万。一共十万八。”那是他们老两口所有的家底,带着汗味和体温。

靳川看着那纸包和存折,喉咙发紧。他没说话,只是重重地点了下头,伸手拿起。

纸包沉甸甸的,像块烙铁,烫着他的手心,也烫着他的心。他没再看父母担忧的眼神,转身进了自己那间狭小的卧室。从床底下拖出一个落满灰的旧行李箱,打开。

里面没什么值钱东西,几件旧衣服,几本汽修专业的书。他把那十万八的纸包和存折,小心地塞进最底层,用衣服盖好。然后,他翻出纸笔,坐在书桌前。台灯的光线昏黄。

他深吸一口气,开始写。不是计划书,更像是一份给自己的血书。

字迹因为用力而有些扭曲:“盘店。‘老刘汽修’。地段还行,老板老刘想回老家带孙子,急着出手。要价十五万。砍!必须拿下!十万八做首期,剩下的,赊!打工还!玩命干!

三年!就三年!靳川,你他妈要是再活不出个人样,就自己找根绳吊死!

”笔尖狠狠戳在纸上,划破了纸张。他盯着那行字,眼睛里没有泪,只有一片烧红的、近乎疯狂的狠劲。第三章“老刘汽修”的卷闸门哗啦啦被靳川用力推上去,清晨微凉的空气裹挟着浓重的机油和橡胶味扑面而来。店里很乱,工具散落,几辆待修的车像沉默的巨兽趴着。老刘叼着烟,眯着眼打量眼前这个眼神像狼崽子一样的年轻人。“十万八?”老刘吐了个烟圈,摇头,“小靳啊,你这刀砍得忒狠了。我这店,光这套德国进口的举升机就值……”“刘叔,”靳川打断他,声音不高,但每个字都像钉子,“地段是好,但您这设备,除了那台举升机,其他都该进废品站了。墙面要刷,招牌要换,积压的旧零件处理起来也费劲。您急着走,我全款吃不下,但首付十万八,剩下四万二,我给您打欠条,半年内,连本带利还清。行,我现在就签合同。不行,”他顿了顿,眼神扫过那些蒙尘的设备,“我立马去隔壁街‘王胖子’那儿看看,听说他也有意转让。”靳川赌的就是老刘的“急”。

他打听清楚了,老刘的孙子在老家病了,老伴一天三个电话催。老刘脸上的褶子抖了抖,烟灰掉在地上。他盯着靳川看了足足半分钟,那小子眼神沉得像潭水,一点不虚。半晌,老刘把烟屁股扔地上,用脚碾灭,骂了句脏话:“操!行!算你小子狠!签!半年!

多一天利息翻倍!”靳川心里那根绷紧的弦,松了半分。成了!合同签完,送走骂骂咧咧的老刘,靳川站在空荡荡、弥漫着陈旧油污味的店铺中央。

阳光从高高的窗户斜射进来,照亮空气中飞舞的尘埃。十万八换来的,是这六十多平米的空间,一堆需要修理的机器,和一座压得他喘不过气的债山。没有退路了。

他挽起袖子,露出结实的小臂。第一步,清理战场。没有雇人,一分钱都得掰成两半花。

他像台不知疲倦的机器,从早干到晚。扫帚扬起积年的灰尘,呛得他直咳嗽。

废弃的零件、沾满油污的破布、过期的宣传单……被他一股脑清出去,堆在店门口,像座小山。汗水混着灰尘,在他脸上脖子上冲出几道黑印子。“哟,小靳,真盘下来了?

”隔壁开小卖部的张婶探头,看着焕然一新的门口,有点惊讶,“这得累够呛吧?雇个人啊!

”靳川直起酸痛的腰,抹了把汗,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张婶,省点是点。自己来,踏实。”招牌也换了。老旧的“老刘汽修”被拆下。靳川自己量尺寸,跑建材市场买最便宜但结实的铝塑板,又找了个打印店,设计了个最简单的样式——白底,两个方正的黑体大字:“川行”。没有花哨,透着股冷硬的劲儿。他自己爬上梯子,叮叮当当一个下午,把新招牌挂了上去。“川行汽修”四个字,在夕阳里闪着微光。

设备是硬骨头。那台老刘吹嘘的德国举升机,液压系统有毛病,升到一半就吱呀乱响。

靳川钻在下面,打着手电,一研究就是大半夜。工具不够,他就跑去以前打工的汽修厂,舔着脸跟老师傅借,顺便“偷师”几招。回来就对着那堆铁疙瘩死磕。手指被划破,油污渗进伤口,火辣辣地疼,他眉头都不皱一下,随便用脏兮兮的布条一缠,继续干。“喂,老板!老板在吗?”一个粗嗓门在门口响起。靳川正满手油污地跟一个锈死的螺丝较劲,闻声抬起头。一个满脸横肉的光头男人,开着一辆前脸撞瘪的破捷达,不耐烦地按着喇叭。

“来了!”靳川应了一声,放下工具,在脏得看不出颜色的工装裤上擦了擦手,快步走出去。

脸上瞬间换上客气的笑容,尽管那笑容因为疲惫显得有些僵硬,“大哥,车怎么了?

”“瞎啊?撞了呗!前杠,大灯,水箱估计也悬!赶紧给我看看,报个价!别磨叽!

”光头男人语气很冲。靳川没在意他的态度,蹲下身仔细检查。他报了个价,比市场价低了一成。“这么贵?你抢钱啊?”光头男人瞪眼。“大哥,”靳川指着撞坏的地方,语气平静,“您这前杠得换原厂件,副厂的不结实。

大灯总成也废了。水箱漏了,必须换。我这价,零件保真,手工费只收您个辛苦钱。

您要觉得贵,可以去别家问问。”他顿了顿,补充道,“不过,您这车现在开起来有异响吧?

右前轮轴承可能也有问题,跑高速危险。”光头男人将信将疑地试了试车,果然有“嗡嗡”的异响。他骂了句娘,看看靳川年轻但沉稳的脸,又看看店里虽然简陋但收拾得挺利索,一咬牙:“行!就你这儿了!给我弄好点!快点!

”“放心。”靳川点头,利落地把车开进工位。这是“川行”开张后的第一单生意。

靳川干得格外仔细,每一个螺丝都拧到最合适的扭矩。汗水顺着他的鬓角往下淌,流进眼睛里,他胡乱用胳膊蹭一下。工装后背湿透,紧紧贴在结实的脊梁上。

他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干好!留住客!三天后,光头男人来提车。

看着焕然一新、开起来丝般顺滑的捷达,他脸上的横肉都舒展开了,用力拍了拍靳川的肩膀:“行啊,小兄弟!手艺硬!钱给你!下次还来!

”几张带着体温的钞票递过来。靳川接过,手指因为用力过度还有些微微颤抖。这不是钱,是希望,是压在他肩上那座债山,被撬动的第一块石头。送走客人,靳川靠在冰冷的举升机柱子上,长长地、缓缓地吐出一口浊气。他摊开手掌,看着掌心被油污浸透、布满细小伤口和老茧的纹路,又抬头看了看门口那块崭新的“川行”招牌。阳光照在上面,有些晃眼。他咧开嘴,无声地笑了。笑容里,是浓得化不开的疲惫,还有一丝从油污深处挣扎出来的、微弱却真实的光。第四章日子像上了发条,在机油味和金属碰撞声中疯狂旋转。靳川成了“川行”里唯一的那根轴。天不亮,卷闸门哗啦啦的响声就是闹钟。晚上,街灯昏黄,他店里的灯往往还亮着,映着他伏在车底或趴在引擎盖上的身影。工装裤永远沾满洗不掉的油污,指甲缝里是顽固的黑色。吃饭没点,常常是隔壁张婶看不过眼,端来一碗热腾腾的面条或者几个包子,他囫囵吞下,道声谢,又钻回车底。“川子,那辆宝马的变速箱异响,你听听,是不是阀体问题?”一个老师傅皱着眉喊他。

靳川高价请来的,姓赵,技术过硬,就是脾气倔。靳川放下手里的活,走过去,耳朵贴近变速箱,凝神细听。片刻,他直起身,语气肯定:“赵师傅,是阀体磨损,但油底壳滤网也堵了,得一起换。光换阀体,撑不了几个月。”赵师傅一愣,又仔细听了听,点点头:“行,听你的。”他看靳川的眼神,多了几分真正的认可。这小子,不是瞎干,是真钻进去了。口碑,像水一样,在司机圈子里慢慢渗透开。“老张,你那破车又趴窝了?

去‘川行’啊!那姓靳的小子,手上有活儿!关键是不坑人!

”出租车司机在电台里互相通气。“我那辆老帕萨特,烧机油烧得邪乎,跑了好几家都说要大修发动机,要万把块!结果靳老板一看,就换个废气阀和几个密封圈,几百块搞定!神了!”一个中年男人在店里跟人吹嘘。“活儿细,价钱公道,等多久我都认!

”一个女车主等着做保养,看着靳川一丝不苟地检查胎压,对旁边的人说。生意渐渐多起来。

一辆接一辆的车开进来,带着各种疑难杂症。靳川像块海绵,疯狂吸收着。疑难杂症啃下来,就是招牌。他买书,上网查资料,厚着脸皮打电话给以前厂里的技术大拿请教,自己琢磨到深夜。店里的设备也一点点添置,二手市场淘来的四轮定位仪,咬牙买的新款诊断电脑……钱像流水一样花出去,但每一分都花在刀刃上。债,像悬在头顶的剑。他玩命地接活,玩命地干。别人一天干八小时,他干十六小时。累极了,就在店后面用木板隔出来的小休息间里,裹着满是机油味的被子囫囵睡几小时。

梦里都是扳手和螺丝。“靳老板,我那辆GL8的空调不制冷了,您给看看?

”一个穿着讲究的中年男人走进来,开的车不便宜。

靳川正满手油污地给一辆出租车换刹车片,闻声抬头:“李总,您稍坐,我这边马上好。

”他加快速度,动作麻利精准。处理完出租车,洗了手,才过来仔细检查GL8。

“压缩机离合器吸合不良,冷媒也有泄漏点。”靳川很快找到问题,“得换离合器,查漏补冷媒。费用大概这个数。”他报了个实在价。李总很爽快:“行,弄吧。对了靳老板,听老赵说你这技术好,人也实在。我公司车队十几辆车,以后保养维修,就定点你这儿了?

”靳川心头一跳,脸上依旧沉稳:“谢谢李总信任。您放心,活儿一定给您干漂亮。

”送走李总,靳川靠在墙上,闭了闭眼。拿下这个大客户,意味着稳定的收入流。

压在肩上的那座山,似乎松动了一些。三年。整整三年。“川行”的招牌,在街角立住了。

店面扩大了一倍,隔壁的小仓库也被他租了下来。招了两个踏实肯干的学徒,赵师傅成了技术主管。靳川自己,褪去了最初的青涩和狠厉,沉淀出一种沉稳的锐气。

皮肤被机油和阳光染成了小麦色,眼神依旧很亮,但更深邃,像淬过火的刀锋。他手腕上,戴着一块不算顶级、但足够体面的机械腕表,钢制的表壳在灯光下泛着冷硬的光泽。

那是他还清所有欠款,包括老刘那四万二和父母那十万八后,给自己买的唯一一件“奢侈品”。不是炫耀,是纪念。纪念这三年,他从油污和债务的泥潭里,一步一步,把自己拔了出来。手机响了,是大学时睡他上铺的兄弟陈浩,嗓门大得能掀屋顶:“川子!明儿晚上六点,悦华酒店,同学会!你小子必须到!听说你现在混得人模狗样了?开大奔了?”靳川把手机拿远了些,嘴角勾起一丝没什么温度的弧度:“陈胖子,你嗓门能小点不?车是吃饭的家伙,混口饭吃而已。行,知道了。”挂了电话,他走到店门口。

夕阳的余晖给“川行”的招牌镀了层金边。他点了根烟,深深吸了一口。烟雾缭绕中,他眼神有些飘忽。同学会?那个曾经承载了他和苏晚棠无数甜蜜回忆的圈子?他几乎能想象,某些人看到他时,会是怎样探究、好奇,甚至等着看笑话的眼神。他弹了弹烟灰,眼神重新变得冷硬平静。看就看吧。他靳川,早就不是那个为了八万八彩礼就被逼到绝路、只能砸手机泄愤的穷小子了。

第五章悦华酒店的包厢,水晶吊灯亮得晃眼,空气里混杂着香水、菜肴和一种名为“社会地位”的微妙气息。巨大的圆桌旁坐满了人,寒暄声、笑声、酒杯碰撞声嗡嗡作响,热闹得有些虚假。靳川推门进去时,这热闹有了一瞬间的凝滞。他穿着简单的深灰色衬衫,袖子随意挽到小臂,露出手腕上那块线条冷硬的机械表。没打领带,领口松了一颗扣子,带着点漫不经心的随意。

三年汽修生涯打磨出的结实身板,把衬衫撑得恰到好处。脸上没什么表情,眼神平静地扫过全场。“哟!靳老板!大驾光临啊!”陈浩第一个跳起来,夸张地喊着,冲过来给了他肩膀一拳,“你小子,真行啊!‘川行’现在可是咱这片儿汽修界的扛把子了!

快坐快坐!”“浩子,别瞎嚷嚷。”靳川笑了笑,那笑意很淡,没达眼底。

他被陈浩拉到主位旁边一个空位坐下。“靳川,真是你啊!差点没认出来!

”一个打扮精致的女同学捂着嘴笑,“气质大变样啊!以前是学霸,现在是……嗯,成功人士范儿了!”“就是就是!靳老板,听说你店都开分店了?厉害啊!

”另一个男同学端着酒杯凑过来。探究的、好奇的、带着点羡慕甚至讨好的目光,像聚光灯一样打在靳川身上。他端起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语气平淡:“混口饭吃,小本生意,不值一提。”他的目光,不经意地掠过圆桌对面。苏晚棠坐在那里。

她今天显然精心打扮过。一身米白色的连衣裙,衬得她身形纤细,脸上化了精致的妆,试图掩盖眼下的疲惫和憔悴。但靳川还是一眼就看出来了。她瘦了很多,下巴尖得有些刻薄,眼神里没了以前那种怯生生的柔软,只剩下一种强撑着的空洞和不安。

她身边坐着一个微胖的男人,穿着不合身的西装,头发梳得油亮,正唾沫横飞地跟旁边人吹嘘着什么项目,手指上戴着一个硕大的金戒指,晃得人眼晕。

那是她现在的丈夫,吴志强。靳川听说过,一个做小建材生意、据说“有点门路”的男人。

苏晚棠在靳川进来的那一刻,身体就僵住了。她低着头,手指无意识地用力捏着面前的高脚杯杯脚,指节泛白。她能感觉到靳川的目光扫过,像冰冷的刀锋,让她从脊椎骨升起一股寒意。她不敢抬头,心脏在胸腔里狂跳,几乎要撞碎肋骨。“晚棠,晚棠?”吴志强推了她一下,声音带着不满,“发什么呆呢?

给王总敬酒啊!”苏晚棠猛地回过神,慌乱地端起酒杯,手一抖,几滴红酒洒在洁白的桌布上,洇开一小片刺目的红。她慌忙去擦,动作笨拙。“啧,毛手毛脚的!”吴志强嫌弃地皱了下眉,声音不大,但在稍显安静的此刻,清晰地传到了靳川这边。靳川没什么反应,只是垂眼,慢条斯理地用热毛巾擦了擦手。

他腕上的表盘在灯光下折射出一道冷冽的光芒,正好掠过苏晚棠低垂的眼帘。那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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