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辞，如雪快死了，这灵根你必须给。”三百年的痴情陪伴，换来一句理所当然的“必须给”。灵力溃散之际，我看见他将我血淋淋的灵根，小心翼翼地喂给那个缩在他怀里瑟瑟发抖的白月光。真好笑，我死了，他们成了神仙眷侣。

再次睁眼，我回到了灵根被剜的前一天。

脑中响起一个贱兮兮的声音：“恭喜宿主绑定怨气冲天系统，只要对方够渣，宿主就能成神！

”1“宿辞，过来。”墨清渊清冷的声音从静室传来，像淬了冰。我推门的手顿住，脑子嗡的一声，前世被活生生剜出灵根的剧痛仿佛再次贯穿四肢百骸。就是这里，就是此刻。

他会用最温柔的语气，说出最残忍的话。然后亲手毁掉我三百年的修为，三百年的仰望。

“师尊。”我垂下眼帘，走进静室。墨清渊依旧是那副仙风道骨的模样，白衣胜雪，眉眼如画。他身旁，言如雪脸色苍白，弱柳扶风般靠着他，一双水汪汪的眼睛怯生生地望着我。“宿辞，如雪的灵根受损，修为正在倒退，再这样下去，他会死的。”墨清渊开门见山。我心底冷笑，面上却露出恰到好处的担忧。“那该如何是好？

可有丹药能医治？”言如雪轻轻咳嗽两声，虚弱地说：“宿辞师兄，不必为我费心了，这是我的命。”他一边说，一边用眼角余光瞥向墨清渊，那委屈求全的样子，真是茶香四溢。

墨清渊果然心疼了，将他搂得更紧，看向我的眼神里带了一丝命令。“你的天生冰灵根，与如雪同源，是唯一能救他的东西。”来了，终于来了。我抬起头，直视着他的眼睛，清晰地问：“所以，师尊是想让我把灵根给他？”“是。”他答得没有丝毫犹豫。“你放心，我会补偿你。宗门最好的资源，丹药，法器，任你挑选。”补偿？我真想放声大笑。

灵根是修士的根基，没了灵根，我就是个废人。拿一堆废铁，来换我的命？前世的我，听到这话如遭雷击，哭着求他不要，他却只说我自私。这一世，我看着他，缓缓露出了一个微笑。“好啊。”2我说完“好啊”，墨清渊和言如雪都愣住了。

他们大概准备了一万句劝我“顾全大局”的话，结果全卡在了喉咙里。

墨清渊眉头微蹙：“你……同意了？”“对啊，”我笑得更灿烂了，“言师弟是师尊的心头肉，我是师尊的弟子，为师尊分忧，不是应该的吗？

”我主动上前一步，甚至撩起了自己的衣襟。“来吧，师尊，动手吧。

”我表现得越是乖巧懂事，墨清渊的眼神就越是复杂。他似乎没想到，我会这么干脆。

倒是言如雪，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喜色，随即又被浓浓的担忧覆盖。“宿辞师兄，这万万不可！灵根于你何其重要，我宁愿自己……”“师弟不必多言！

”我义正言辞地打断他，“你的命就是师尊的命，我牺牲小我，成全大我，心甘情愿！

”脑中，系统贱兮兮的声音响起。叮！检测到宿主骚话连篇，怨气值+100！宿主，干得漂亮！我无视系统，目光灼灼地看着墨清渊。“师尊，你还在等什么？再晚一点，师弟可就撑不住了。”墨清渊被我逼得骑虎难下。他伸出手，灵力凝聚于指尖，却迟迟没有落下。我看着他，一字一句地说：“师尊，你不会是……下不了手吧？

”“还是说，你其实也知道，剜人灵根是多残忍的事？”“你怕我疼？”我每说一句，他的脸色就白一分。言如雪急了，拽着墨清渊的袖子，咳得惊天动地。“清渊哥哥，我……我好难受……”墨清渊闭上眼，再睁开时，眸中只剩下冰冷的决绝。“宿辞，得罪了。

”他指尖的灵力化作一道冰刃，毫不留情地刺向我的丹田。就在冰刃即将触碰到我的瞬间，我动了。我没有躲，而是用尽全身灵力，在身前布下了一道最坚固的结界。“砰！

”冰刃撞上结界，发出一声巨响，然后寸寸碎裂。墨清渊被震得后退一步，满脸震惊地看着我。“你！”我收起笑容，眼神冷了下来。“师尊，演完了，该谈正事了。

”“想让我给灵根，可以。拿你的半颗心来换。”3“你说什么？

”墨清渊的声音冷得能掉下冰渣。言如雪也忘了咳嗽，瞪大眼睛看着我，仿佛我是个疯子。

“我说，”我上前一步，逼视着墨清渊，“想救你的心上人，就拿你的半颗心来换。很公平，不是吗？”“仙尊的心头血，蕴含无上神力，别说救他，就是让他立地飞升都够了。

”墨清渊气极反笑：“林宿辞，你放肆！”“我放肆？”我笑了起来，“比起要活剜我灵根的师尊，我这点要求，算什么放肆？”叮！怨气值+1000！

宿主怼得好！就是要这么阴阳怪气！我懒得理会他是不是生气，转身走向静室门口。

“给师尊一夜时间考虑。明天这个时候，你要是想通了，就带着半颗心来找我。

”“要是想不通，就准备给你的言师弟收尸吧。”说完，我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我能感觉到，背后那道视线，几乎要将我凌迟。回到自己的洞府，我才松了口气，后背已经被冷汗浸湿。

跟墨清渊正面刚，压力还是很大的。“宿主，你刚才太帅了！”系统在我脑中吹起彩虹屁。

“现在怨气值已经有1100了，你要不要在系统商城里逛逛？”我打开系统商城。

里面琳琅满目，从神丹妙药到上古神器，应有尽有。价格也十分美丽。

我看到了一个名为绝对防御金光罩的东西，能抵挡渡劫期修士的全力一击，售价1000怨气值。“就这个了。”叮！兑换成功！金光罩已自动装备！有了这个，明天就算墨清渊想用强的，我也不怕了。我盘腿坐下，开始调息。没了三百年的恋爱脑，我发现自己修炼的速度，竟然快得惊人。一夜过去，修为隐隐有了突破的迹象。第二天，我掐着点去了墨清渊的静室。他果然在等我。一夜未见，他看起来有些憔悴，眼下带着淡淡的青黑。言如雪不在。“你考虑好了？”我问。他没有回答，只是定定地看着我，眼神复杂得像一团乱麻。“宿辞，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以前的我，已经被你亲手杀死了。”我毫不客气地回敬。他似乎被噎了一下，沉默了许久，才从怀里拿出一个玉盒。“这里面，是我的半颗心头血。”我挑眉，有些意外。

我以为他会选择强抢。“你最好别耍花样。”我接过玉盒，打开看了一眼。

浓郁的灵力扑面而来，玉盒中，一滴金色的血液正静静悬浮着。是真的。他真的为了言如雪，取了自己半颗心。我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有点想笑，又有点悲哀。“很好。

”我收起玉盒，“现在，你可以带言师弟来取灵根了。”4墨清渊的动作很快，不多时就扶着言如雪过来了。言如雪看到我手中的玉盒，眼中闪过嫉妒与贪婪，但很快又换上那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宿辞师兄，真的……真的要这样吗？”“当然。

”我冲他露出一个“和善”的微笑，“师弟的身体要紧。”我将玉盒递给墨清渊。“给你。

现在，该轮到我了。”我走到床榻边，躺了上去，摆出一副任人宰割的样子。“师尊，来吧。

”墨清渊拿着玉盒，却没有动。他看着我，眼神里是我看不懂的情绪。“林宿辞，你当真一点都不怕？”“怕什么？怕疼吗？”我轻笑一声，“师尊忘了？三百年前，我替你挡下九天玄雷，差点魂飞魄散的时候，可没喊过一声疼。”“这点小伤，算什么。

”我的话像一把刀子，狠狠扎进了墨清渊的心里。他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是啊，他忘了。

忘了那个曾经满心满眼都是他，愿意为他付出一切的林宿辞。

“清渊哥哥……”言如雪在一旁小声催促。墨清渊深吸一口气，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

他走到床边，指尖再次凝聚起冰刃。我闭上眼睛，心里默数。三，二，一。

预想中的剧痛没有传来。我睁开眼，看到墨清渊的冰刃停在离我丹田一寸远的地方，不住地颤抖。他的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嘴唇紧抿。最终，他还是收回了手。

“我……做不到。”他声音沙哑。“哦？”我坐起身，好整以暇地看着他。“为什么做不到？

怕我死了，没人再像我一样，傻乎乎地为你上刀山下火海吗？”“不是的！”他急切地反驳。

“那是为什么？”我步步紧逼。他张了张嘴，却说不出一个字。言如雪见状，急得快要哭出来了。“清渊哥哥，我的身体……我撑不住了……”我冷眼看着他们上演苦情戏码，心里毫无波澜。就在这时，洞府外传来一阵骚动。

一个清朗的声音响起：“听闻清渊仙尊要在此处上演一出剜根换心的好戏，本座特来瞧个热闹！”话音未落，一个身穿红衣的俊美男人，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

他长发如瀑，眉眼张扬，嘴角挂着一丝玩味的笑。是魔尊，风珏。5风珏的出现，让静室里的气氛瞬间降到了冰点。墨清渊脸色一沉，立刻将言如雪护在身后。“风珏，你来这里做什么？”“别这么紧张嘛，”风珏像是没看到他的敌意，自顾自地找了张椅子坐下，“本座就是路过，顺便看看我未来的魔后。”他的目光，直勾勾地落在了我身上。我：“？”墨清渊：“！”言如雪：“……”叮！

检测到大型修罗场，怨气值+2000！恭喜宿主，喜提新桃花！我嘴角抽了抽。

这都什么跟什么？“风珏，休得胡言！”墨清渊厉声呵斥。“我胡言？”风珏挑了挑眉，从怀里掏出一块玉佩，“林宿辞，这东西，你可还认得？”我定睛一看，那是我幼时下山历练，随手救过的一个小乞丐的。当时看他可怜，便将母亲留给我的唯一遗物，一块暖玉送给了他。原来那个小乞丐，就是风珏？

这世界也太小了。“你……”我有些惊讶。“想起来了？”风珏笑得像只偷了腥的狐狸，“我说过，救命之恩，当以身相许。现在，我来兑现承诺了。”他站起身，走到我面前，无视墨清渊杀人般的目光，执起我的手。“跟我走吧，宿辞。

待在这么个眼瞎心盲的男人身边，有什么意思？”“做我的魔后，三界任你横着走。

”他的手很暖，掌心有些粗糙的薄茧，带着让人安心的温度。我看着他，又看了看对面脸色铁青的墨清渊。宿主，快答应他！气死那个渣男！

系统在我脑中疯狂打call。我挣开风珏的手，后退一步。“魔尊说笑了，我与你，不过一面之缘。”风珏也不恼，只是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没关系，来日方长。

”他转头看向墨清渊，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彻骨的寒意。“墨清渊，我今天把话放这儿。”“林宿辞是我的人。你要是敢动他一根汗毛，我便踏平你整个云霄宗。

”说完，他化作一团黑雾，消失在了原地。静室内，死一般的寂静。言如雪吓得瑟瑟发抖，躲在墨清渊身后，大气都不敢出。墨清渊的脸色，已经不能用难看来形容了。

他死死地盯着我，像是要在我身上盯出个洞来。“你和他，什么时候开始的？

”我被他问得莫名其妙。“我和他没什么。”“没什么？”他冷笑一声，“没什么他会为了你，不惜与整个正道为敌？”“墨清渊，你是不是有病？

”我实在忍不住了，“你和他有仇，别扯上我。”“还有，灵根的事，你到底换不换？

不换我走了，我很忙。”我转身欲走，手腕却被他一把攥住。他的力气很大，像是要将我的骨头捏碎。“不准走！”“你今天，哪儿也不许去！”6墨清渊把我软禁了。

他用结界封锁了我的洞府，美其名曰“为了我的安全”。我坐在洞府里，看着外面流光溢彩的结界，只想发笑。他不是怕风珏对我做什么，他是怕我真的跟风珏跑了。

男人那点可笑的占有欲。叮！检测到渣男的强制爱行为，怨气值+5000！宿主，我们发财了！“商城里有没有能打破这结界的东西？”我问系统。有！破界符，售价10000怨气值！童叟无欺！我看了看自己六千多的怨气值，沉默了。算了，不着急。我倒要看看，墨清渊能关我多久。还有言如雪，没了我的灵根，他又还能撑几天。

接下来的几天，墨清渊每天都会来看我。他什么也不说，只是静静地坐在我对面，用一种我看不懂的眼神看着我。有时候，他会给我带一些我以前最喜欢吃的糕点。有时候，他会笨拙地给我讲一些宗门里的趣事。好像我们之间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我一概不理。

他送来的东西，我原封不动地扔出去。他说话，我就当没听见。终于，他忍不住了。“宿辞，你到底要怎样才肯原谅我？”我抬眼看他，像看一个陌生人。“原谅你？墨清渊，你是不是忘了，你还欠我一条命。”他的身体晃了晃，脸色瞬间苍白如纸。

“我……”“滚出去。”我冷冷地说，“我不想看见你。”他最终还是走了，背影狼狈又落寞。叮！怨气值+1000！宿主，再接再厉！我叹了口气。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就在我快要发霉的时候，风珏又来了。

他轻而易举地穿过了墨清渊布下的结界，像逛自家后花园一样。“小宿辞，想我了没有？

”他一屁股坐在我对面，笑嘻嘻地问。“你怎么进来的？”“区区结界，能拦得住本座？

”他一脸不屑，“墨清渊也太小看我了。”他从怀里掏出一个油纸包，在我面前打开。

“看我给你带了什么？山下‘品香楼’的烧鸡，刚出炉的，热乎着呢。

”浓郁的香气瞬间充满了整个洞府。我咽了口口水。好几天没正经吃东西，我是真的饿了。

我也不客气，撕下一只鸡腿就啃了起来。风珏看着我狼吞虎咽的样子，笑得一脸宠溺。

“慢点吃，没人跟你抢。”他一边说，一边用手帕替我擦去嘴角的油渍。他的动作很自然，很温柔。我愣了一下，有些不自在地别过头。“多谢。”“跟我还客气什么。”他凑过来，压低声音说，“想不想出去？”我眼睛一亮：“你有办法？”“当然。”他拍了拍胸脯，“只要你想，现在我就能带你走。”我有些心动。但转念一想，就这么走了，也太便宜墨清渊和言如雪了。大仇未报，我怎么能走？“再等等。”我说。风珏也不追问，只是点了点头。“好，听你的。”我们正说着话，洞府的门突然被推开了。墨清渊站在门口，看着我和风珏，手里的食盒“哐当”一声掉在了地上。7墨清渊的眼睛是红的。

他死死地盯着我和风珏，那眼神，像是要将我们生吞活剥。“风珏！

”他咬牙切齿地吐出两个字。风珏却像没事人一样，甚至还冲他举了举手里的鸡骨头。“哟，清渊仙尊，来得正好，要不要一起吃点？”“你找死！”墨清渊瞬间拔剑，凌厉的剑气直逼风珏面门。风珏轻笑一声，随手一挥，一道魔气便将剑气化解于无形。

“墨清渊，长进了啊，都敢在本座面前动剑了。”“这是我的地方，我的人，轮不到你在这里撒野！”“你的人？”风珏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你问过宿辞，他愿不愿意当你的人了吗？”他转头看我，眼神里带着一丝期待。我站起身，走到他们中间。

“都别吵了。”我先是对风珏说：“魔尊，多谢你的烧鸡，你可以先回去了。

”然后又对墨清渊说：“仙尊，我累了，想休息。”我这是在下逐客令。

风珏深深地看了我一眼，没再说什么，化作黑雾消失了。墨清渊却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宿辞，你跟他……”“我跟他没什么。”我打断他，“倒是你，再不回去看看你的言师弟，他恐怕就真的要死了。”提到言如雪，墨清渊的脸色变了变。他挣扎了片刻，最终还是转身离开了。洞府里，终于又只剩下我一个人。我看着地上的狼藉，心里一阵烦躁。

这两个人，怎么就阴魂不散呢？宿主，别烦恼呀，怨气值又涨了3000呢！

咱们离一万大关不远了！我打开系统商城，兑换了那张破界符。我决定了，不能再这么坐以待毙。我要主动出击。第二天，我趁着墨清渊不在，用破界符打破结界，溜了出去。我的目的地，是言如雪的住处。他的洞府外，设下了重重禁制。但我有系统。

叮！花费500怨气值，为您破解所有禁制！我畅通无阻地走了进去。